第83節(jié)
與此同時,《迷城》的拍攝也漸漸到了尾聲,至于《妝花羅》劇組,他們并沒有召開公開的開機儀式,也沒有對外透露一點風聲。 所有粉絲甚至都不知道,劉老闊別多年,再次與秦呈合作,拍攝了一部大片。 兩周后的五月底,容栩在s市參加了金鐘獎的頒獎典禮。這一次,給他頒獎的不再是秦呈,而是業(yè)內(nèi)一位著名的老牌視帝。對方將最佳男配角獎的獎杯鄭重地交到了他的手上,并且在祝福擁抱的時候,慈祥地笑道:“我看過《黑色云層》,加油?!?/br> 容栩微訝,接著輕笑,有禮貌地回答道:“謝謝您?!?/br> 有實力的新人必然會得到別人的重視與尊重,你尊重別人,別人就也會尊重你。你尊重作品,那你就會得到每一個人的尊重。圈中固然有韓陽皓、鄧逸文這類想走歪門邪道的小人,但真正努力的人卻只會有更多。 金鐘獎的結(jié)束又讓容栩得到了一波新的熱度,然而他在頒獎典禮結(jié)束的當夜,就直接回了劇組。第二天,《迷城》將拍攝最后的一場戲。 馬齊、任舒芷早在前兩天就殺青離開劇組了,主要演員中,只剩下容栩和柏錫文還沒有殺青。 一大早,容栩就著夜色就來到了劇組,認真地研究最后幾場戲的劇本。而他并沒有等多久,柏錫文也披著夜色趕來劇組。兩人碰面時,柏錫文驚訝地看著容栩,容栩卻笑著對他揮手,道:“要來對戲嗎?” 柏錫文立刻點頭:“好!” 認真努力的演員會得到所有人的尊重,比如容栩,比如柏錫文。 而這時候,容栩并不知道,遙遠的橫店影視城里,一個大制作劇組也已經(jīng)開工了。 可是這一天上午的拍攝才剛剛告一段落,劉老便接到了一個電話。一聽電話里的聲音,老爺子嘴角一抽,差點沒氣暈過去:“他居然是這種人?那你怎么不早說!反華分子怎么能進我的劇組,你簡直在給我放屁!現(xiàn)在立刻給我去重新約演員,約戲!” 作者有話要說: 秦橙橙:容容拿走了寶寶的初吻,要對寶寶負責o(*≧▽≦)ツ 容容:講道理,你一點都不像是初吻好不好?。?! 第八十九章 《迷城》拍攝至今,也不過兩個月。 作為一部懸疑劇情片, 這部電影的拍攝十分順利, 劇組中除了任舒芷演技一般, 戲份最多的兩個男主角都演技不錯,很少ng。袁導也沒想到, 這部電影居然能提前一周殺青,不過即便如此,劇組眾人也不敢懈怠。 容栩是第一個抵達劇組的, 柏錫文是第二個。不過半個小時, 天色蒙蒙亮, 袁導和其他工作人員就陸續(xù)進了片場,準備最后的幾場戲。 在昨天拍攝的劇情里, 犯人已經(jīng)被抓捕歸案。那個犯人幾乎癲狂一樣的反復說著“他們該死”這句話, 最后法官一錘定音, 決定死刑。 籠罩了海城一年多的這場連環(huán)殺人案, 終于結(jié)束了。譚陽軒獲得上級嘉獎,升職成了局里的大隊長, 薛嘉哲依舊回了學校, 仍然是最年輕的教授, 每天教書上課。 一切都好像過去了, 直到有一天, 當薛嘉哲上課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弓著身子,猥瑣地從教室后門鉆了進來。見到這一幕時, 薛嘉哲講課的聲音一頓,那個偷溜進教室的“學生”還笑著沖他揮揮手,咧開一口潔白的牙齒。 講臺上,斯文俊美的男人微微一笑,繼續(xù)講課。 這是昨天拍完的鏡頭,今天要拍攝的就是譚陽軒下課后來找薛嘉哲。一如電影剛開場時候一樣,薛教授對自己的這位老同學大肆毒舌,可是這一次,譚陽軒卻嘿嘿一笑:“沒案子,哪來那么多案子,沒案子我就不能來看看你了嗎?” 所有工作人員的目光都聚集到片場中央,只見在那里,清冷儒雅的年輕教授挑起眉骨,聲音平靜地說道:“你來看我?”尾音微揚,怎么聽怎么帶著一種淡淡的笑意。 兩個月來的演繹,容栩幾乎已經(jīng)完全成了薛嘉哲。 當鏡頭開拍之后,只要他站在那里,看著他你根本想不出來這個人是那個溫柔親和的容栩。他沉穩(wěn)淡漠,看似翩翩有禮,對誰卻都隔了一段距離,一雙冷漠的眼睛藏在鏡片之后,仿佛能看穿每個人的心思。 除了這位老同學,他對誰都沒真的笑過。 面對薛嘉哲含著笑意的反問,譚陽軒爽朗一笑,拉著好友便走。 買了一堆啤酒,去了薛嘉哲的公寓,兩人一起喝酒。幾乎都是譚陽軒在喝,薛嘉哲喝得少,喝多了就聽這個老同學在那里追憶往昔。 “我記得大一剛進學校那會兒,全班女生都喜歡你……誒不對,全校女生都喜歡你。我可嫉妒你了,哈哈。別說我,劉子、二陳,他們也都嫉妒你。那么多漂亮的學姐學妹,怎么都看上你了,真是暴斂天物……” 薛嘉哲淡定地喝著啤酒,說道:“是暴殄天物?!?/br> 譚陽軒哪里管他,早就喝暈了,還在那里繼續(xù)說:“我大三那會兒,也沒想到,后來我家老頭子會逼我輟學再考警校,要不然和你們一樣,當個白領(lǐng),當個教授,也挺好的……” 薛嘉哲抬手扶了扶眼鏡,薄唇微勾:“你應該很難當上大學教授?!?/br> 一聽這話,譚陽軒突然放下啤酒瓶,猛地就湊到了薛嘉哲的面前。這一幕看在片場旁邊的工作人員眼中,一個個地睜大眼睛,死死地凝視著,目不轉(zhuǎn)睛。 這場戲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拍到第三遍了。柏錫文早就化了醉酒妝,把這個醉漢也演得很像那么一回事,但袁導就是不滿意。明明這已經(jīng)是最后一場戲,可這場戲怎么都拍不順利,著實令劇組里的眾人頭疼。 如今,柏錫文又湊到了容栩跟前,就像一個老痞子一樣,直勾勾地盯著老同學。他雙頰酡紅,醉得眼睛都瞇了起來,一直看著容栩,似乎能將他看透,看了很久很久,才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問道:“我真有那么蠢嗎……” 劇情放到這里的時候,所有觀眾并不知道薛嘉哲才是真正的殺人狂魔。譚陽軒的這句話是編劇靈光一閃,突然改上去的,昨天改劇本的時候還特意說了:“這是雙關(guān),你們猜猜,他到底知不知道誰才是真兇?” 這個答案恐怕連編劇自己都不知道,按照常理,以譚陽軒的性格,他應該真不知道薛嘉哲是兇手,否則他一定會將對方繩之于法。但或許,他的內(nèi)心深處始終有一種直覺,覺得薛嘉哲是兇手,可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只有喝醉了以后,才會下意識地說出這種話。 不過聽著他的這句話,藏在鏡片的鳳眸微微閃動,薛嘉哲白皙的臉龐上沒有一絲波動。 接下來就是袁導一直ng的地方了。 每次容栩拍完這句臺詞后,袁導都會不滿意地ng,可是誰也說不出來有哪里不對,袁導自己都只是覺得不夠好,但真要他說出一個改進的辦法,他也沒法提出建議。 許多工作人員的心里已經(jīng)開始嘆氣了,覺得馬上又要ng。 只見容栩微微翹起唇角,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至此,和前面兩次ng時候的戲份沒有任何差別,然而恰恰就是下一刻,卻見他突然伸出右手,撫上了柏錫文毛躁刺人的短發(fā)。他輕輕搖首,笑著說道:“你蠢不蠢我不知道,但是阿軒,教書育人這種事很累,責任很大,我不應該去做這個,這個責任……你也不要去扛?!?/br> 圍觀者中,羅茜的雙眸慢慢瞪大。 容栩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掩藏的溫柔和微弱的疲累,他輕輕撫弄著老同學的頭發(fā),仿佛在面對一個哭鬧的小孩一樣,認真地哄著。 這和過去兩次拍攝的完全不一樣! 之前容栩演繹的薛嘉哲,只是用溫柔的外表對譚陽軒說出臺詞。他心里知道自己沒資格當老師,然而他并不在意,隨口敷衍譚陽軒。但如今……當他摸著譚陽軒的頭發(fā),自嘲一般的說出這樣的話時,一切就仿佛變了。 薛嘉哲不是真正的反社會人格,他有感情,所以他懂得疲憊,會去勸慰。 當然,醉了酒的人肯定不可能把他的話聽進耳里,只是抓住重點:“是嘛,我不蠢,我當然可以當教授了。來,嘉哲,再喝一杯!我們再喝一杯,不醉不歸!” 說著,譚陽軒就又拿起了第十三瓶啤酒,咕咚咕咚就灌下了肚子。剛喝完,他突然就往薛嘉哲的身上一倒,呼呼大睡起來,哪里還有剛才說著“不醉不歸”的豪邁樣。 薛嘉哲則神色淡靜地將酒杯放下,直接將人從自己的身上推開,然后稍微收拾了一下桌子,最后……提著譚陽軒的后領(lǐng),直截了當?shù)匕讶藦拇芭_拖進了臥室。他面無表情地把人拖上床,脫了鞋、蓋上被子。想了想,又把被子拉開,打開衣柜開始找睡衣。 鏡頭跟在容栩的身旁,拍攝著衣柜深處那個標本玻璃瓶。里面的一只道具右手做得栩栩如生,懸浮在福爾馬林中間,泛著幽幽的綠光。 這次,這個長鏡頭就結(jié)束了。 整部戲只剩下這場戲的最后一個鏡頭。 柏錫文仍舊躺在床上當背景,攝像師卻蹲到了衣柜里,從內(nèi)部往外,拍攝容栩。 畫面上,那個清冷俊雅的年輕教授找了一會兒,似乎找到了什么。他的手上多了一套睡衣,冷薄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拿完衣服后,他垂眸看著鏡頭,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沒有溫度的笑容。 然后,關(guān)門。 畫面歸于一片黑暗。 《迷城》殺青! 因為最后一場戲是夜景戲,所以大家等到了晚上,才全部拍攝完畢。殺青的時候,已然是晚上九點半,但是沒有一個人感到困倦,一殺青,所有人都激動得雙眼發(fā)亮,笑聲充斥著整個片場。 容栩坐在化妝室里,任由化妝師幫自己卸妝。一邊卸妝,這化妝師還一邊小聲地感慨道:“容容這張臉真的是太好上妝了,皮膚又好,五官又立體,以后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合作?!?/br> 容栩和所有工作人員的關(guān)系都不錯,于是這化妝師的語氣就很隨意。 聽了這話,容栩淡笑道:“會有機會的,趙姐?!?/br> 大家又說笑了幾句,等容栩卸完妝后,柏錫文那邊也卸妝結(jié)束了。 看到容栩,柏錫文倏地一愣,神色尷尬地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見狀,容栩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笑著走上前,說道:“最后那個動作只是順便加戲,謝謝你的配合,柏錫文?!?/br> 柏錫文輕輕地“嗯”了一聲,視線卻避了開去,沒有看容栩。 很快袁導便走了過來,帶著大家一起去聚餐,舉行最后的殺青宴。 晚宴上,容栩也被灌了幾杯酒。畢竟第二天沒有戲要拍了,大家都喝得非常盡興,考慮到容栩發(fā)行過《失翼》,以后可能要雙棲當歌手,這才只灌了他幾倍,沒讓他真的喝酒。 至于袁導、柏錫文等人,早就已經(jīng)喝癱在了桌子上,由助理扶著回酒店。 容栩和羅茜一起向酒店走去,路上碰到不少工作人員。大家都高興地和他打招呼,有幾個工作人員還直接拿著手機來合影,和他要簽名,容栩全部應下。 幽靜的小路上,人流漸漸稀少,只有六月涼爽的晚風吹拂過來,吹走身上的浮躁。 羅茜背著一個小包,好奇地問道:“小栩,最后你為什么突然去摸柏錫文的頭啊?我都嚇著了,沒想到你突然會加上這個動作……不過效果蠻好的,袁導居然很滿意,也沒有再ng了。” 容栩抬起眸子,笑道:“袁導滿意不就好了?” 羅茜點點頭:“嗯,只要導演滿意就好,我也覺得那樣挺好的,確實比前兩遍更好了?!?/br>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便進了酒店。羅茜向容栩確定了明天傍晚的航班,就在電梯口分開。 容栩回到房間后,洗漱了一番,因為喝了一些酒,腦袋還有些暈暈乎乎的,所以他很快便睡了,再睜眼時,居然已經(jīng)到了中午。 左手撐著柔軟的大床,少年慢慢醒來。睡衣的紐扣松開了兩顆,衣服順著他的動作往下劃落,露出大半白皙的肩頭。容栩垂著眼睛,安安靜靜地看著被子,似乎還沒緩過神來,直到……他的手機突然瘋狂地震動起來。 心中突然一頓,容栩徹底清醒了,他趕緊拿起手機,忽然便看到了上面三十多通未接電話! “秦呈,怎么突然給我打這么多電話……嗯,還在象山,今天傍晚回b市的飛機,怎么……你等等,我沒大明白你的意思,我是昨天殺青了,但是兩周后我就要再進劇組拍攝許笙導演的戲……” 電話里傳來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橫店和象山很近,需要我讓助理開車去接你嗎?” 容栩哭笑不得地問道:“……兩周內(nèi)真的能拍完?” 秦呈低聲說道:“只是試鏡?!?/br> 容栩沒有回答這句話,他再次躺倒在了床上,將自己埋在柔軟的枕頭里,輕聲笑了笑:“你不給我一點休息的時間,就不怕我累著嗎?” “我相信你?!?/br> 一句“我相信你”,讓容栩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深。 秦呈能讓容栩去參加試鏡,說明這個角色的戲份絕對不多,容栩絕對可以在兩周內(nèi)拍完。而且他還說相信容栩,那也就是在說,他相信容栩不會一直ng,相信容栩不會爭分奪秒地拍戲,或許也是在相信他自己,能照顧好自己心愛的少年。 窗外傳來山間回蕩的鳥鳴聲,容栩垂著眸子,翹起唇角:“今天晚上,我想見到你?!?/br> 橫店影視城里,一個俊美高大的男人突然停住腳步,他右手中拿著一只手機,眸光微動,不動聲色地勾起一抹笑容。良久,他低低地對那話那邊的人說道:“好。” 一分鐘后,秦呈的助理開著車直接從橫店影視城出發(fā),向象山而去。 第九十章 象山和橫店影視城同樣位于浙省,相距不過一百多公里。當天中午, 容栩就直接將事情告訴羅茜, 讓她退了傍晚回b市的機票。 下午三點時, 秦呈的助理開車到了象山影視城,一行人再往橫店而去。 容栩打電話通知羅振濤這個消息, 卻不想剛說完,羅振濤便笑道:“我上午的時候就知道了。徐晉特意先給我打了電話,詢問我你的行程。小栩, 我聽徐晉說那個角色的戲份不是很多, 你要是拍得順利, 應該一周就能拍完。許導的那部戲還有兩周才開機,雖然我也很想讓你多休息休息, 但是這部電影……真的很不錯?!?/br> 剛剛拍完一部電影, 馬不停蹄地就趕去另一個電影劇組試鏡, 這對于任何一個演員來說, 都有點超負荷了。 當然,也有一些演員喜歡軋戲——同時拍多部戲, 到處趕劇組, 如此他們可以擁有更多的作品, 賺更多的錢, 得到更多的曝光。但這種行為向來為圈內(nèi)人所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