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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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跟你suo,太子已經(jīng)知道千燈是女兒身了?!?/br> 梅大當(dāng)家捂嘴驚恐:“怎么會這樣?。?!” “中秋節(jié)那天晚上,你去你閨女房里自言自語的時候,太子就在床底下?!?/br> “(#‵′)靠,這臭小子怎么會在我閨女床底下,他想干嘛!” 這不是重點(diǎn)好嗎。 作者壓壓太陽xue:“我跟你suo,趙盟主家的那個兒子,也知道千燈是女兒身了。” 梅大當(dāng)家跳得老高:“怎么會這樣?。。。。。。。?!” “你過五十大壽那次在后院里拉著你閨女說的那些話,早被趙家那臭小子偷聽到了?!?/br> (⊙o⊙)啊! 作者暴怒,(╯‵□′)╯︵┻━┻:梅大叔,你說你——4不4撒呀?。?! ☆、第52章 夜半人私語 現(xiàn)如今,楚荀和梅千燈都知道了小劍可能與岳家有關(guān),可兩人皆未說開,只藏在自己心里,簡直就是想將這個小九九釀成酒,然后自己喝下去獨(dú)醉。 楚荀不說,是因為整件事才查出個開頭,沒有真相大白前,他不想讓梅千燈有多余的擔(dān)憂。且,他得知親爹打算動梅子洲頭之后,每每見到梅千燈就覺得心里壓抑難受,懷有愧疚,恨不能做主。故爾心思都亂了套,整個人顯得有些飄忽。 而梅千燈不說,是答應(yīng)了趙墨染暫時不告訴楚荀這事兒,趙墨染認(rèn)為,畢竟岳家一案八成是朝堂下手謀害,要是知道小劍與岳家有關(guān)系,保不準(zhǔn)會對小劍痛下殺手。 隔了多日,趙墨染看四下無人,拉住梅千燈問她:“七弟,你考慮得如何了?” 梅千燈神色淡定:“我不曾考慮,多謝好意?!?/br> “皇上身體大不如前,太子又日漸成熟,宸王虎視眈眈,如今已是劍拔弩張之際,短則一年,長不過三年,皇權(quán)必起一番激烈爭奪,屆時成王敗寇,你難道還沒明白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趙墨染激動,又急又恨,他都如此情真意切勸說這傻姑娘了,奈何她一點(diǎn)沒聽進(jìn)去。 梅千燈許久不出聲,趙墨染以為她是選擇性無視這些話假裝沒聽見又不好意思拂袖而去,才沒有吭聲,正要嘆氣放她離開之時,聽到梅千燈說:“無論多危險,職責(zé)所在,我不會棄太子不顧?!?/br> 趙墨染愣了一愣,他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梅千燈的死心眼,她認(rèn)定了該做的事情、要跟隨的人,就不會半途而廢,趙墨染遂調(diào)轉(zhuǎn)槍頭順著梅千燈的意,誠懇嚴(yán)肅道:“既然如此,兄弟我陪你便是。我們風(fēng)雨同舟,齊心協(xié)力,同生死共存亡!” 遭來梅千燈一個嫌棄的眼神。 “……” “七弟,七弟,你等等我誒!” 這天夜里,楚荀看見弦月當(dāng)空,心中升騰起一股無處排泄的洪荒之力,命小鏡子拿了一壺好酒,坐在小院子里對月獨(dú)飲到半夜。少年識得愁滋味,無言獨(dú)上西樓。 楚荀喝到最后腳步有些飄,一個人爬到明覺殿旁邊一座小鼓樓,想吹吹冷風(fēng),可惜越吹越頭疼,神智卻又無比清晰。他頭一次切身感受到自己的無力,哪怕未來成為天下之主,亦不盡如意,亦受制于外物。 楚荀心里燒得慌,轉(zhuǎn)了一圈小樓,把欄桿拍遍,還是不夠他發(fā)泄。 “太子?”梅千燈走上來,黑眸在黑夜里熠熠生輝,“小鏡子說你不見了,我們四處找你,你怎么一個人跑到這里來了?” 太子殿下一時不敢看梅千燈的眼睛,“我就想自己靜靜,你回去吧?!?/br> “哦……”梅千燈聽話轉(zhuǎn)身便走,絲毫不擔(dān)心楚荀的狀況。 楚荀下意識的撲過去,拉住梅千燈一只手。他酒勁上頭,人變得十分矯情。他頭低垂,夜色又昏暗,梅千燈瞧不見楚荀的俊臉和表情,僅僅感覺到他抓著自己的手十分緊,抓得梅千燈有點(diǎn)疼,欲掙脫,楚荀干脆抱住了梅千燈那條胳膊,整個人掛在那兒。 梅千燈很是無語,太子殿下莫非喝醉了? 將將想要開口勸楚荀回明覺殿洗洗睡覺,楚荀搶先一步開口:“你別動,就讓我這么靠會兒?!?/br> 額,太子既然都發(fā)話了,梅千燈只好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任由楚荀抱著她胳膊有一盞茶的時間。最后她實在受不了,扭動胳膊:“太子,我手麻了。”楚荀才戀戀不舍的撒手,改成扯住她的一片衣角。 梅千燈低頭打量楚荀的小動作:“……” 寂靜的夜,漫長的時間悄悄劃走,有相伴到黎明的可能。 楚荀醞釀良久,試探性問梅千燈:“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個惡霸,就比如說那個張虎寶吧,突然有一天要強(qiáng)行收回租給素娘的那間素齋鋪子,讓素娘苦心經(jīng)營的生意一夕之間泡湯,素娘離開尼姑庵獨(dú)自來到京城,張虎寶無緣無故收回屋子,便害的人家姑娘又要露宿街頭,無依無靠。你要是素娘,會恨張虎寶嗎?” 梅千燈當(dāng)即點(diǎn)頭,當(dāng)然會恨。 (張虎寶睡夢中被一個巨大威力的噴嚏打醒,他卷起被子,吸吸鼻子:哎喲,過了中秋,天越來越?jīng)隽税?,寶寶該加床被子了?。?/br> “那其實張虎寶也是被家里人逼著一定要收回鋪子呢,當(dāng)初張虎寶垂涎素娘美色,私自把鋪子租給了她,后來家長知道此事,那鋪子還有別的急用,才來趕走素娘。你說,若是張虎寶解釋給素娘聽,素娘會理解嗎?” 梅千燈清澈的眸子注視楚荀,眼中是nongnong的疑惑。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小樓上吹涼風(fēng),還扯著什么鬼? “你回答我呀?!背鞑粷M的催促。 “那鋪子本是張虎寶家的,若我是素娘,盡管不滿張虎寶不守信用,卻也無話可說?!?/br> 楚荀原本捏著梅千燈的那片衣角,突然松手。他整個人有氣無力坐在地上,半身靠在小樓的欄桿,好似失了所有生機(jī)。他心想,縱使梅千燈那般淡泊的人,也會心生不滿和怨懟,如果父皇當(dāng)真要收回梅子洲頭那片地,讓梅千燈失去家園的同時,他是不是也會失去她? “太子?你還好吧?”梅千燈略擔(dān)憂,伸手過來想探查楚荀情況,怕他是喝多了或者吹了涼風(fēng)染上什么急癥。 楚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新抓住那只手,把它貼在自己臉上。 楚荀熱氣上臉,梅千燈的手卻很涼,冷熱相觸,讓楚荀和梅千燈都有一絲顫動。 萬年淡定的梅女俠忽然泛起一陣少女的尷尬,想抽手,又不敢使勁,萬一勁兒大了扇太子一巴掌,她日子還想不想過了。梅千燈的性子冷,原本話就不多,這時不知道該說什么,索性咬牙沉默著任由楚荀動作。 “梅千燈,你現(xiàn)在是太子伴讀,以后本太子是一國之君,你留在我身邊,輔佐有功,以后說不定就是丞相或者太傅,造福百姓,光宗耀祖,你說是不是?” “是?!?/br> “如此,你會不會一時犯傻想不開,放棄所有,棄我而去?” “不會?!?/br> “當(dāng)真?” “當(dāng)真?!?/br> 楚荀眼睛一亮,來了精神,立即抬頭,“那我們拉鉤為證。”梅千燈的手本來就在他魔爪之下,不由分說幫她強(qiáng)行拉起小指頭,“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闭f罷,又強(qiáng)行按了大拇指。 梅千燈:……太子是不是風(fēng)吹多了,腦仁吹凍住了? ☆、第53章 北境之急 狄木陽隨狄將軍平亂出去了一段時間,回來再見楚荀總覺得他好像哪里有點(diǎn)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呢? 他又說不上來。 那時,楚荀站在城門外迎接凱旋而歸的狄木陽,倒是不曾上戰(zhàn)場的太子殿下眼里滿是風(fēng)沙。 于是,狄木陽私下里詢問梅千燈:“小公子,我不在這段時間,太子殿下有沒有遭遇什么打擊?事故?或者別的什么不好為外人道也的事情?” 梅千燈認(rèn)真思索,搖頭:“除了宮里多了個孩子,太子身邊好像沒發(fā)生什么事情?!?/br> “什么?!哪里來的孩子?!”狄木陽剛回來,尚未得知小劍的存在,此時乍一聽說,整個人差點(diǎn)跳起來。怎么他才離開沒多少時日,太子殿下居然連孩子都有了。一定是他回來的方式不對。 梅千燈將小劍出現(xiàn)的經(jīng)過簡單敘述給他聽,隱去了岳家一事。狄木陽對此消化了很久才勉強(qiáng)接受,委實想不通怎么會從天而降一個孩子。他又問梅千燈:“小公子,你有沒有覺得太子好像比從前話少了,好像還穩(wěn)重了一點(diǎn),脾氣也沒從前那么浮躁,收斂許多,當(dāng)真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有如此改變?” 楚荀有變化嗎? 梅千燈仔細(xì)對比楚荀前后,并未覺得有什么明顯變化。何況太子一直與她在一起,不是在宮里就是去了趟梅子洲頭,沒受什么刺激啊,上回宋閣老裝鬼嚇哭太子那事兒算刺激嗎?不過最近楚荀發(fā)脾氣的次數(shù)好像確實少了,然而人活著總是會成長,這不足為奇吧。 梅千燈反問:“太子有所改變,又是朝好的方向,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么,小將軍為何要擔(dān)憂?” 狄木陽想想也對,說不定就是楚荀睡一覺醒過來突然有所覺悟。 只不過小將軍與太子從小相識,深知楚荀的脾氣,能讓自戀的太子看到并接受自己身上的缺點(diǎn)并加以改進(jìn),太子殿下內(nèi)心一定經(jīng)歷了巨大的波折。 “不不不,太子殿下心里肯定有什么秘密?!?/br> 梅千燈:…… 而狄木陽回來的同時也帶回來一個消息,對外并未聲張。 御書房內(nèi),狄家父子立于龍案下手,楚荀也在,楚荀從狄老將軍手中接過一把軍刀,遞給他爹。皇上面色凝重,仔細(xì)查看了那把大刀。但見刀體銀亮,薄如蟬翼,寒光四射,八成削鐵如泥。就算不是行家,只要握在手中揮舞一二也可感覺到這是一把好刀。 “這是你從那蠻夷部落繳獲的兵器?”皇上抬頭問老將軍。 狄老將軍沉著臉,點(diǎn)頭。 楚荀驚愕,北部游牧部落常年如一盤散沙,但凡碰到天災(zāi)牛羊養(yǎng)不夠了就會sao擾邊境,野蠻無束。但這些人從來不成氣候,且絕大部分皆是目不識丁的傻大個,生活十分落后原始。所以,在之前就算來搶劫,手里的武器都很低級,邊關(guān)的將士隨便趕趕就能趕走,不足為懼。狄老將軍這次帶狄木陽去北邊練練手,也是考慮到這群野蠻人比較低級,好打。而憑他們的智商,應(yīng)當(dāng)掌握不了如此精湛的鑄造武器的技術(shù),換而言之,這刀肯定是游牧部落從其他地方買來用的。 “皇上,老臣惶恐,今次平定北部時,一開始并不知道來犯者幾乎人手此等武器,老臣的一支先鋒在他們刀下傷亡慘重?!?/br> 游牧部落的男人個個壯如牛,力大無比,當(dāng)他們有了上等的兵器,殺傷力一下子提升不少。 皇上眉頭緊蹙,“哦?朕倒是不知那些蠻夷何時有了此等本事和財力,用得起這等兵器?!?/br> 楚荀接口:“他們?nèi)粲羞@么多錢買兵器,又何須來犯我邊境??峙率橇碛须[情?!?/br> 狄將軍給狄木陽使了個眼色:“犬子冒險潛入敵營,還發(fā)現(xiàn)了些別的東西,請皇上過目。”狄木陽立即從懷里小心翼翼掏出一塊絹帕,將其打開來呈送到龍案上。 帕子包裹了少許白色的粉末?;噬仙焓秩×艘稽c(diǎn)在指腹摩挲,又放到鼻子下聞了聞,開口:“硝?” “臣在他們營帳中發(fā)現(xiàn)囤積著許多食鹽,覺得奇怪便多翻看了一下,居然發(fā)現(xiàn)這東西混在食鹽一起?!钡夷娟栂蚧噬匣貓蟆?/br> 若光從表面來看,硝與鹽確實易混淆??捎锰幋笙鄰酵ィ熊姶蛘讨藢ο跤幸环N敏感和警覺,硝煙彌漫的硝,加些硫磺和木炭,便成了火藥。之前用鐵銹斑駁的斧頭和石器來打架搶劫的蠻夷,如何一夕之間不僅有了鋒利的兵器,還有了這么危險的原料? 讓人不懷疑其中有隱情也難。 “讓探子盯緊了?!被噬峡囍槪慌擅C殺。 “是。” 待狄家父子離開,楚荀才道:“是皇叔在背后搗鬼?”北部雖然蠻夷,若是用什么法子將零散的部落統(tǒng)一起來,那力量也不容小噓。如果再把這股力量如利劍一般對準(zhǔn)我大楚國砍來,邊關(guān)一年半載里恐怕太平不了。 再往下想,一方有亂,朝廷必然調(diào)動兵馬,打亂原來的布防?;噬献钍切湃蔚壹?,定會派狄老將軍帶兵前往鎮(zhèn)壓,少則數(shù)萬兵馬,多則數(shù)十萬。其他三方邊關(guān)的戰(zhàn)隊不能動,那兵馬只能從各州府乃至皇城中抽出。如此一來,國家內(nèi)部的防護(hù)網(wǎng)等于開了個大口子,極其容易被有心之人鉆進(jìn)來,叫整個國家腹背受敵。 “朕對他再三容忍,他現(xiàn)在是想上天了?!?/br> 皇上這回氣得不輕,連拍三下龍案,臉也漲成豬肝紅。近兩年,皇上的身子骨大不如前,楚荀見他爹嘴唇泛紫,捂著胸口有些透不過氣,慌了神。 “笑公公,笑公公!快傳太醫(yī)!” 皇上極力壓下身體不適,擺擺手嫌棄楚荀:“莫要大驚小怪,吵得朕頭疼,你先回去吧?!彼遣⒉幌胱尦骺匆娞?。作為一個被萬人敬仰的父親,皇上大約是希望在自己唯一的兒子面前永遠(yuǎn)保持威嚴(yán)不倒的形象。 …… 楚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明覺殿的,緩過神的時候就看到梅千燈在屋子里喂小劍吃飯,小劍吃飯比較慢,喜歡含在嘴里不咽下去,梅千燈就耐著性子哄他。 楚荀突然想起很小的時候,父皇也這般一邊哄著他一邊給他喂飯吃,還會給他變戲法。變一下吃一口,荀兒吃很多很多的飯,快快長大。一切宛在昨日,怎么一眨眼人就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