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其實,兩間院子離得沒多遠,顧青竹自己走也是理所應當,可趙懷信覺得她身體正虛,身邊哪兒少的了人?于是拿視線巡視了她一圈兒,說道:“我把紅豆放你身邊,有需要或者忙不過來的話,可以指派她去?!?/br> 作者有話要說: 1、春節(jié)這幾天家中各種走親戚,回到家差不多都是晚上10點多11點了,所以更新時間會不打固定,爭取夜里碼字完,凌晨這段時間貼到網頁上,仙女們理解萬歲~ 2、響應隔壁老王號召,這幾天試用晉江新的功能板塊,如果親在購買章節(jié)時,發(fā)現是重復以前的內容,且不連貫,請別急噢,等待23小時再刷新就會好的(只是極為個別現象,而且我凌晨更新,不會影響大多數親的閱讀)。 3、祝大家每逢過節(jié)瘦!三斤。 第84章 第八十四回 趙懷信院子里頭那么些十二三歲的小丫頭, 還沒到情竇初開的時候,就被打發(fā)去其他院子做事兒,瞧著人手不夠用了, 再調/教/好一批年紀小的填補進來,這么多年,瓊臺里跟著趙懷信的大丫頭只紅豆一個, 就因為她沒旁的心思, 飛上枝頭什么的,壓根想都沒想過。 顧青竹不了解他府中的狀況,但至少知道紅豆不比其他人, 趙懷信貼身的丫鬟, 怎的都不能夠要的, 想也沒想的回絕了他:“那便不必了, 我爹那么重的傷病,加上姨娘身邊統(tǒng)共才兩個人照應, 我一人哪里用的著三個人圍著轉?!?/br> 她嘴角掛著笑, 溫言細雨的說了,語氣卻是帶著股子斬釘截鐵的味兒, 趙懷信細細的瞧著顧青竹, 額前的碎發(fā)濕了些汗,一縷縷的被別在耳后,臉頰熱的微微紅起來,那樣的眉眼,便是說出拒絕的話, 他心里頭也惱不起來,反而有種不知拿她怎么辦的無奈感:“也罷,若是需要時,不用問過我,直接讓她去辦。” 這話模棱兩可,沒那需要不叫就是,顧青竹也沒再駁他,含笑著點頭準備告辭,可趙懷信轉了方向,那姿態(tài)似乎要送她回去。 果然,趙懷信對她說了句:“連廊雖繞了些路,但卻也遮陽,我順路送送你?!痹挳叄崮_往院邊兒的連廊走了去。 這府院是河南府一位官員妻家的宅子,離著城里不遠,挨著片兒不小的池塘,正是荷花香溢的季節(jié),府里頭便能聽到一墻之隔處悠久不息的蛙鳴聲,白天曬的很,聲音還不是很大,到了晚上,蟬蛙合鳴倒是趁出說不來的意境。 顧青竹不愿多同他有什么言語糾葛,眼觀鼻鼻觀心的側耳聽著蛙鳴,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頭,她垂首走著,身姿規(guī)矩的和尋常世家閨秀無甚不同,而在趙懷信楞是從中瞧出了敷衍的意味,定下腳步,扭頭覷著她。 他突地一停,跑神兒的顧青竹差點一腦袋撞上去,急忙收回步子,夾雜著幾分茫然的開了口:“趙公子?” 趙懷信像是想把她看透似,勾起嘴角問了道:“那些信函為何讓沈曇又還了我?” 顧青竹被問了個措手不及,同時也隱隱有種不妙之感,腦袋里飛快的想著說頭,笑一笑道:“既然沒去宜賓用不上,一直放在我這總不合適,那信在瀘州時就已經拜托沈大哥了,他見你的機會多,要是等著我怕得猴年馬月了?!?/br> “只是因為這個?”趙懷信懷疑的挑了眉。 當然不是,沈曇那么介意,可顧青竹又不能直白說出去,只得賣個關子任由他猜想:“不然呢?” 趙懷信對女人摸的很透,以往那些閨秀貴女,一個眼神一句話,再深的心思都能被他瞬間挖的清清楚楚,即使顧青竹如今在他心中是不一樣的,但還遠遠沒到色令智昏,說什么信什么的地步,本能的領悟到她隱瞞了事兒,但還機靈的用模棱兩可的話回復自己。 顧青竹心里頭沒底兒,正想著如何應付接下來的話,趙懷信卻好似信了一般點點頭,笑著對她說道:“以后不用如此見外,像那些信函,我既然給你了,如果沒用著燒了便是?!?/br> 他末尾說的輕慢,配合著恰到好處的神情,那笑容似乎帶著三分凄苦,連顧青竹自個兒都開始反思方才的話,是不是有點兒過河拆橋的意思了。 可顛過來倒過去的想了遍,實在也沒說其他不恰當的話,只得硬著頭皮向他又道了謝,表示自己真?zhèn)€把這份恩情記在心內。 趙懷信懂得見好就收,本還預備拿諸如‘我的丫鬟不收,沈曇的隨從卻一路跟著’這種問題難為她,可話到嘴邊,又覺得時機太差,再真把她鬧的不高興,卻是搬著石頭砸自己的腳,于是將人送到屋前,十分君子的欠身告辭了。 不過也不算沒收獲,趙懷信起碼肯定,顧青竹待沈曇是有了些傾心的。但又有什么用呢?傅長澤那事兒便是前車之鑒,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 他笑了笑,居然有點兒期待顧青竹回了家,知道消息后作何反應了。 ****** 在河南府停留三日,顧青竹身上好受許多,起碼不會再坐立不安,這回上了路,馬車幾乎是直奔開封府,又行了幾日,汴梁城的輪廓總算遙遙出現在了眼前。 顧青竹還從未出過離家這么久過,帶瞧見熟悉的城墻街巷,以往的安定感又回來了,情不自禁的抿起嘴,只是轉眼間,笑容斂了些,心里頭記起沈曇,到底沒能追上隊伍來。 按理說他們一行走的不快,途中還耽擱了些,沈曇如若只多留了三五天,還是能趕上他們的,因為是奉圣人口諭護送顧同山歸京,每到一個地方,少不了派人和當地官員通個信,接待的事兒趙懷信全包了,但安全方面,還是由官府出面解決的好。 這一路官道筆直,壓根沒有岔口,沈曇但凡和官府的人聯系上,就能知道他們行至何處住在哪里,所以沒碰上的緣故,約莫就是西北大營那邊的事兒,一時半會兒解決不完。 顧府門前。 老太君不顧眾人勸阻,由李氏攙著在門口等著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顧同山回家。 顧四爺在抵近汴梁時,先領了幾個仆從,快馬加鞭的回府報信兒,家中老小好一頓忙碌,喝的茶用的飯菜均在廚房里頭備著。 三房那邊兒,黃姑姑帶著幾個心細的丫鬟,將老爺、七姑娘的院子再打掃了遍,被褥已換成夏里的薄毯,花瓶還插了從花園兒剛剪下的木槿花,連冰盆子都置在了廳中央,好讓主子們進屋能涼快點兒。 老太君日思夜盼,即使不停的有消息傳回來,也擋不住她記掛兒子安危的心,加上生了病,連續(xù)喝了個把月的藥,精神是大不如以前。 顧同山下車看見二位老人,更是自責的想要下跪,一群人忙架起他,連顧老爺子都伸了手拍在他肩上,許久才嘆道:“回來就好,人回來就好?!?/br> 老太君體恤自家兒子,便安排一行人直接去三房那邊坐坐,顧同山也好能休息會,太醫(yī)院的何太醫(yī)一早就在府里等著了,上前查看了他的傷勢,捋著胡子半晌才點了頭:“顧大人這傷康復的不錯,肋骨已經痊愈,頭部的瘀斑也褪了,只是既是傷了腦袋,定要長久觀察,瞧瞧有無其他不適的地方,藥方下官給您調幾味藥,每逢三日過來府上給您把脈?!?/br> 聞言,老太君將佛珠扣在手里念了句佛,起初還怕小輩們又瞞著她,眼下見著全須全尾的人才真正放下心:“何大人多費心了?!?/br> 何大人與顧老爺子私交不錯,脾氣相投,每隔一段還會為顧家二老請個平安脈,所以倒也不那么客氣,只笑呵呵的搖了頭:“下官分內之事,老夫人莫要掛懷。” 圣人亦知道顧同山今日回京師,所以何大人還要進宮復命,沒多久便由顧家大爺送著出了府。 老太君心里頭大石落地,便催著顧同山回屋休息,自己則坐著和顧青竹他們多說會子話,這院子的正堂沒長松苑那頭寬敞,十來個人坐著難免擠了些,喜樂帶著人又端來幾個冰盆子放在四處。 “又是讓你辛苦一趟?!崩咸愿乐o趙懷信看茶,語氣甚是和藹的笑道。 一路舟車勞頓,李氏便沒讓人煎什么濃茶花樣,簡簡單單用煮開的泉水泡進去幾片銀丹草,小碟子里是冰糖塊,想甜的話夾著丟進去,疏肝解郁發(fā)散風熱,這時候喝再好不過。 趙懷信低頭飲了一口,表情謙遜的笑說:“老太君說的嚴重,我也沒想著如此巧合,在京兆府碰見顧大人一行,不過也托顧大人的福,我此番前去時隨劉大人幾乎夜夜趕路,回程慢些,才將那副顛簸散了的骨頭又裝上?!?/br> 顧青竹從他跟著進府便有點兒疑惑,尋常人遇見這種場合,應是怕打攪人家團聚,借故離開才對,可大伯母在府門前客氣著邀他進門喝口茶再走,趙懷信還真從善如流的跟著來了,且眼下瞧著,和祖母說起話來語氣相當熟稔。 老太君笑道:“我說該謝就是該謝,府上剛釀了幾壇子梨花酒,待會兒走時帶著回去給你母親嘗嘗?!闭巧眢w強壯的年輕人,路上行程緊點哪有什么事兒,趙懷信就是借著由頭把功勞給推了。 李氏吩咐管事預備著晚膳,之后才從外頭走了進來,正好接了話道:“不是什么值錢東西,趙夫人喜歡的話和我說了,下次再多釀些?!?/br> 趙懷信沒多推辭,喝了杯銀丹草茶,也未放糖塊兒,之后有意無意的朝顧青竹瞟了一眼,才起身作揖道:“晚輩不多打攪,最近熱氣重,老太君也多保重身體才是。” 待人被送走了,顧青竹才重新坐下,琢磨著是不是晚上找四哥打聽下,最近發(fā)生了什么其他事兒。 老太君往長松苑回的路上,還特意將張姨娘喊道跟前,從手腕上退下個沉甸甸的墨玉鐲子,套在她手上:“好孩子,同山身邊兒多虧有你跟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