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顧青竹懵懂的走進(jìn)兩步,還以為是甚不好開口的,附耳過去聽著。 “有規(guī)矩不假。”沈曇耐心的為她解疑答惑,“不過守不守是我的事,若說吃喝玩樂,東山書院那么點兒地方,三個月綽綽有余?!?/br> 顧青竹簡直想扶額,繞了半天,值得吹噓的在這兒呢。 “不過我說這些給明卓聽,倒不是讓他學(xué)我?!鄙驎覕科鹦θ荩?,“你大概沒感覺出來,明卓對于去東山書院有些忐忑?!?/br> “有么?”她怔住了,仔細(xì)回想了遍,也沒覺察出胞弟有何不對。 沈曇道:“對于男兒來說,明卓已經(jīng)是很安穩(wěn)老成,凡事過猶不及,長此以往倒是弊大于利了。” 顧青竹心細(xì)如發(fā),略微品味這話,便摸出癥結(jié)所在:“難道是我太過影響他的緣故?” “有一部分,不過大多也是天性使然?!鄙驎业故侵毖圆恢M,“明卓去東山書院是誰選的?”按照顧家的門第,想讓顧明卓去國子監(jiān)是輕而易舉,但顧大學(xué)士卻在權(quán)衡之后,選了城郊的東山書院。 “是我祖父?!鳖櫱嘀窕卮鹫f。 沈曇心道豁然如此,姜不愧還是老的辣。 “這便對了,其實東山書院和國子監(jiān)各有千秋,俱是一等一的學(xué)府,不過如果去國子監(jiān),每日還是住在家里,對于明卓來說,顯然東山書院更為適合?!?/br> 顧青竹心中感慨萬千,這些都是她之前忽略的,被沈曇點撥后,有種撥云見月的通透感,幸而家中長輩目光長遠(yuǎn),明卓將來獨自在外也能多多歷練。 ****** 回門后,顧青竹正式開始打理嫁妝箱子,成親時抬過來的東西還在庫里撂著,根本沒有時間去弄,雖說都是零碎的物件兒,但哪些需存起來,哪些要整出來用,都是費時費力。 沈曇那邊也恢復(fù)了作息,離春闈沒多少日子了,守孝這三年他讀書甚多,這次是有備而來,不用像上次那樣臨時抱佛腳,每日按部就班的溫習(xí)就成,隔三差五將寫的策論和遇到的難題匯總成冊,待去顧家時再請教顧二爺。 這日,沈曇去書房前,先將三省居的幾位管事喚來,當(dāng)面將家中一切事務(wù)的大權(quán)移交給顧青竹,連同他自己的私庫鑰匙,也在私下交給了她。 新婦進(jìn)門原本有段適應(yīng)的日子,便是關(guān)起門自家的小院,也得是熟悉之后慢慢上手。而男人家的私庫更是要緊,哪家會把這交給主動交給夫人拿捏,難不成出門喝酒應(yīng)酬,還得先匯報拿了銀子再走? 顧青竹深諳其中道理,無功不受祿,其他先不說,總想著能把鑰匙還給沈曇,可是一來二去卻把人給惹惱了,冷下臉揮手把她叫到床邊坐下,盯著顧青竹半晌才道:“一把鑰匙而已,還要推三阻四?” “可這放在你手里更方便些?!彼皇浅鲇趯嵱每紤],好言相商道。 “一樣的?!鄙驎业?,“有事商陸找你拿銀子,難道你會不給?” 顧青竹下意識的搖搖頭,沈曇做事都有他的道理,別說他用自己的,便是說句話讓她拿嫁妝填補(bǔ),也是沒有二話。 沈曇呼了口氣,壓過去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肆意啃咬了番,頗為惡狠狠的說:“咱們要約法三章?!?/br> 顧青竹遂不及防,嘴巴疼的直抽抽,齜牙咧嘴道:“郎君要定什么章程?” 沈曇俊眉一揚:“頭一條,男主外女主內(nèi),鑰匙收好,日后我是吃山珍還是啃窩頭,就要看夫人本事了。” 床下的問題床上解決,沈大公子腦子里的彎彎繞繞太多,乃至顧青竹那點機(jī)靈根本沒用武之地,來不及驚呼就被扔到床上,一陣疾風(fēng)驟雨的壓制后,玉體沒有一處不軟,沈曇勤學(xué)苦練初有心得,又是打定主意逞男子威風(fēng),把人欺負(fù)的嬌喊著求饒。 起初顧青竹是咬緊牙關(guān)憋的眼都紅了,也怕羞的不敢吭聲,到后來委實受不住,那感覺真是神魂盡失,前幾次那種疼痛感幾乎沒了蹤影,只剩下無邊的欲念,檀口一旦張開,那似哭非哭的聲音便連綿不絕的往沈曇耳中鉆。 這無疑是最好的搖旗吶喊,沈曇腦袋一空,真是什么都顧不得,眼中只剩她潔白光瑩的脊背,鏖戰(zhàn)兩輪才堪堪罷休。 待顧青竹回過神來,簡直羞憤欲死,前院頌安她們還等著她吩咐去開嫁妝箱子,青天白日的,兩人說著正事便關(guān)起門如此這般折騰。 委實太過不像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兩口甜甜甜的日子開啟,女主太規(guī)矩,各種小磨合走起~ 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八回 沈曇過于賣力, 直接導(dǎo)致了顧青竹在榻上昏睡半日,到夜里才醒來吃了些東西。 嫁妝箱子也沒有開成,頌安中間來過一回, 沈曇并沒讓她進(jìn)屋,只擺了擺手,她便知趣的將仆婦們打發(fā)走, 箱籠仍照著原樣收入庫中。 因是前朝大員的宅邸, 沈府占地大且建筑奢華,像是三省居,沈曇見凈室中空蕩, 便差人掀開地板, 挖了個池子出來。他身量高, 在外多年習(xí)慣了露天河川里沐浴, 再讓就著木桶洗很是拘束別扭,故而才有此一舉。 前人栽樹, 顧青竹成了乘涼的那人。 熱水澡可以解乏, 原本她是不想麻煩下人將池子灌水供她洗用的,瞧著不大, 其實想洗一回廚房得四五個人足足燒半個時辰的水, 可沈曇在她還睡的時候就吩咐了,顧青竹便心安理得的享受下。 頌安在旁邊伺候著,邊拿了皂莢幫她涂頭發(fā),邊說道:“姑娘下午歇息,秦夫人來找過您, 我說要叫您起身卻讓她阻了,似乎明兒會再來?!?/br> 頌安口中的秦夫人指的是沈仲的大姐沈從玉,早先沈老爺子還沒封國公時,她早早就嫁出去了,以當(dāng)時的門第看,已算不錯,可惜沈家后來顯赫,沈從玉心里頭就不大平衡了。 中間有那么幾年,沈曇這位大姑還鬧過和離,秦家明知手里抱著個金鳳凰,怎還能答應(yīng)這種事兒,死活是沒同意,沈老太太也是一個意思,既然之前都能安穩(wěn)的過日子,偏偏家里頭封了國公府便不能過了? 沈家沒那種過河拆橋的人。 于是兩邊壓著,沈從玉也沒真如愿,憋屈的當(dāng)她的縣令夫人。 她嫁去的秦家也在陜西路,趁著沈曇成親,在家多住一陣子,鬧洞房時顧青竹見過她,身邊兒還跟著個十多歲的閨秀。 “大姑可曾說有什么事?”顧青竹雙手扒在池邊的石頭上,下巴抵著胳膊歪頭問道。 頌安搖搖頭,將剩下的皂莢放在碟子里頭,掬了把水淋在顧青竹頭發(fā)上,揉搓起來:“倒是沒提,不過她還領(lǐng)著位姑娘一起來的,看著怪道?!比羰撬约遗畠海灠惨膊粫嘞?,可那日明明說是干閨女,就不得不提防些了。 顧青竹腦袋還半迷糊著,沒太深想,點頭道了聲:“應(yīng)該喊我的,明日預(yù)備些東西,等和祖母請安后便過去看看罷,郎君人呢?” “姑爺在書房讀書呢?!碧崞鹕驎?,頌安就為自家姑娘高興,成親以來連半點兒不周都尋不到,可不就是嫁對了良人,“魏姑姑招呼人把晚膳送過去的,姑娘放心?!?/br> “吃了就好。”她是泡在池子里才想起時辰,一問才知道都過了用飯的點兒。 頌安想了想,末了又加上句:“送飯的都是小童?!?/br> 顧青竹一窘,方才的困勁兒全飛了,掩飾般的拿水瓢舀了水沖在發(fā)尾:“我又沒問那些個?!?/br> “姑娘羞什么?”頌安也捂著嘴笑起來,幫她把發(fā)絲理順了,嘆了嘆,“姑爺對您是真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