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簡玦靜靜地看了她兩秒,慢慢松開手:“轉過去,坐正。” 雖然不知道簡玦要做什么,但時妗還是老老實實照做。 簡玦繼續(xù)道:“看書?!?/br> 時妗勉強拿了本書。 無心看,就隨便亂翻,以示不滿,眼睛滴溜溜地轉,全無半分平時的安靜樣。 簡玦本想和她談談“小男生”這個問題,看她這副模樣,又覺得好笑,問:“這么想知道我為什么學文?” 提到重點,時妗立刻收了書,滿懷期待的看著他,努力點頭。 簡玦道:“為了你?!?/br> 時妗:…… 還沒來得及表態(tài),簡玦又笑了笑,補充:“可能嗎?” 時?。骸?/br> 世界上最美好的情話都被他毀了。 撇嘴,趴在桌子上,不說話了。 簡玦唇畔越彎弧度越大,抑制不住。 每天和時妗在一起,都像養(yǎng)一個任性的女兒,他這個做“父親”的偏偏還能從中獲得樂趣。簡玦想,自己大概也有受虐傾向。 他抱起臂,漫不經(jīng)心往后靠,眼角含著笑。他道:“我要考a大,新聞學?!弊詈笕齻€字,擲地有聲。 新聞…… 時妗驀地直起背,扭頭,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她眼睛黑亮,炯炯有神,像藏了一泓清泉。 仔細說起來,簡玦選文科,還真是因為時妗。因為她的那番要做記者慷慨激昂的陳詞,簡玦去查了不少相關方面的資料。當時的目的也純粹,只是想了解一下時妗以后的方向,提前做好準備。 但查著查著,他自己好像也生出些興趣。 他討厭流言,而記者,正是一個可以反駁流言的職業(yè)。 新聞學課本上最重要的三個字——真實性。 當然,吸引簡玦的并非只有這些。 那時正是敘利亞戰(zhàn)爭的敏感時間點,簡玦從網(wǎng)上瀏覽到當?shù)鼐用竦恼掌K麄円呀?jīng)失去家園,沒有一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大部分人擠在街邊墻角,其中不乏幼童。 也不是真的街邊,那里早已沒有什么像樣的地方,都是破磚爛瓦。 在受到襲擊后的街道上,沒有常見的店面,沒有娛樂設施,只剩下數(shù)不清的尸體。一具挨著一具,場面驚心動魄。 有的生命才剛剛開始,就不得不被迫停止,甚至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長什么樣。 簡玦一個二十不到的男生,再沉著冷靜,骨子里也有一腔熱血。他生出做戰(zhàn)地記者的想法。 不能阻止,就去記錄。 最開始也只是想想,再往后,簡玦翻閱了更多戰(zhàn)爭方面的書籍,想法便愈發(fā)強烈。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 簡玦省去過程,只告訴時妗一個結果,時妗的第一反應就是——太危險。 時妗做記者時,也有得罪人的時候,那時剛剛任職,初生牛犢不怕虎,鉚著一股勁橫沖直撞,任何阻力都忽視,只為追求一個事實。不可避免的,她被有心人記在了心上,最驚險的一次,險些被綁架。 那時簡玦名氣還不大,剛巧去找她,身后跟了陸青州等一幫朋友,時妗才勉強逃過一劫。 簡玦當時沒多說什么,但往后那伙人再也沒找過時妗的麻煩,想來也是簡玦替她解決了。那時,簡玦還反對她做這些危險的事情。 現(xiàn)在,簡玦居然說想做記者。 不是普通報道社會新聞的記者,是真正游走在生死邊緣的戰(zhàn)地記者。 時妗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下意識就道:“我也去?!?/br> 簡玦:“去什么?” 時妗很認真:“你去哪我就去哪?!?/br> 簡玦笑:“昨晚大半夜跑到我房里去,今天又說這話,時妗,你想嫁就直說。好好求個婚,我就勉強答應了。” 時妗:…… 媽的,居然讓她求婚?! 這活不都是男方做的嗎! 時妗皺眉:“太危險了,你一個人去,我怎么能放心,萬一你……” 簡玦瞥她:“放心,不會跟別的小姑娘跑了?!?/br> 時?。骸?/br> 他怎么知道她想說什么? 時妗柔聲勸:“也不完全是這樣,那邊真挺危險的,我以前遇到過……我是說我以前查過相關方面資料,很危險?!?/br> 事實上,時妗也曾動過這方面的想法,但當時膽子小,沒敢實施。她對簡玦的勸也不是真勸,只是把當初自己心里的話說出來,順便鄙夷一下當年膽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