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陽也站了起來, 看向?qū)γ妫溃骸罢埌涯愕氖帜瞄_, 不要指著他?！?/br>
    姓周的頓時怒發(fā)沖冠, 立刻把矛頭對準(zhǔn)了卓陽：“了不起啊，144號, 自己還在特殊監(jiān)控期間, 居然還有膽子出來維護(hù)別人？”顯然他與卓陽才有舊仇, 陸鎣一只是被遷怒了而已。

    “他不是別人，是我愛人。”卓陽依然是云淡風(fēng)輕的口吻，只有眼神透出了犀利的氣勢，“另外, 我有名字, 姓卓, 名陽，就像你也有名字一樣，周振宇少將。”

    周振宇死死盯著卓陽：“你居然還有膽子直呼我的名字！”

    卓陽道：“我已經(jīng)不是軍方的人了，喊誰名字是我的個人自由。兩年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也已經(jīng)承擔(dān)了這個錯誤帶來的后果，但是那件事錯并不只在我?！?/br>
    周振宇重重一拍桌子：“我孫子被你害成這樣, 你居然還敢說錯不在你！”

    卓陽冷冷道：“我有錯，但錯不只在我，我盡到了保護(hù)mr.big的保鏢職責(zé)，令孫突然出現(xiàn)在警戒區(qū)域并且無人事先知會，對我來說，他就是個危險因素，我只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

    “你！”下一瞬，周振宇猛然跳上桌子就想來揍卓陽，那頭的兩個中年男人趕緊跳起來將他拉住，連哄帶勸。

    陸鎣一看向卓陽，戀人的臉色十分嚴(yán)肅，只有上下滑動的喉結(jié)證明他此時并非不受煎熬。陸鎣一記得卓陽那時候為了留住他，曾經(jīng)借酒壯膽跟他說過的自己的過去。從潛龍退伍的他本來進(jìn)入了騰龍擔(dān)當(dāng)大人物的貼身保鏢，在一次任務(wù)中，一名十五歲的少年突然出現(xiàn)在警戒區(qū)域，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他以為對方是少年恐怖分子，出手阻擋，由于連串意外，導(dǎo)致了對方年紀(jì)輕輕便喪失了行走能力，終身只能坐在輪椅上的悲劇。

    因為這件事，卓陽被國安局評估為失控的殺人機器，險些喪命，是經(jīng)過s處的斡旋才得以全身而退，直到如今他還處在需要隨時接受監(jiān)控和定期匯報個人事項的狀態(tài)中。陸鎣一伸手過去抓住卓陽的手，后者感覺到了那股溫度，回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的堅冰消融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半自責(zé)一半哀痛的神色，但最后又全部化為了坦蕩。

    卓陽沒有錯，他的職責(zé)就是保護(hù)大人物的安全，突然出現(xiàn)在警戒區(qū)域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他都要進(jìn)行處理，陸鎣一心想，當(dāng)時擅自闖入警戒區(qū)的少年一定是做出了什么舉動才會令卓陽誤會他想要襲擊軸心人物。他很信任卓陽的專業(yè)素質(zhì)，即便他在戰(zhàn)火紛飛的戰(zhàn)場執(zhí)行任務(wù)多年，但是卓陽絕不是那種心性不堅，易被影響的人，陸鎣一信任他，哪怕他自己也已經(jīng)想不起來當(dāng)時自己作出判斷的依據(jù)。

    周振宇還在那頭大喊大叫，如同一匹狂犬，直到鄭先生輕輕搖了搖擺在桌上的一口鈴鐺。清脆的鈴聲傳出，令人心頭驀然一靜，會議室的門被打開，老人對聞訊進(jìn)來的一隊士兵說：“請周少將下去休息?！蹦切┤吮阕呱蟻恚蛔笠挥覍⒅苷裼顠冻种鴰Я讼氯?。

    周振宇終于恢復(fù)了理智，看向老人的眼神里帶著一點惶恐一點無措，老人道：“你累了，等精神好點再回來吧，現(xiàn)在先去休息?！比缓竽切┤司蛯⑺麕Я顺鋈ァ?/br>
    雖然不知道老人的真實身份，但是一名少將軍銜的高官能夠?qū)λ绱撕ε?，可見此人恐怕不止是位高?quán)重。陸鎣一看向老人，試圖從老人的身上看出些什么來。注意到他的目光，老人回過頭對著陸鎣一笑了笑，道：“陸總、卓副總，讓你們見笑了。”他說，“我替老周道個歉，希望大家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

    卓陽慢慢坐了下來，似乎一場紛爭就這么平息了。陸鎣一清了清嗓子說：“在部署‘烽火計劃’之前，能不能請您向我們解釋一下之前發(fā)生的事？”

    鄭老望著陸鎣一，慈祥地笑了笑：“當(dāng)然可以?！彼f，“原本也是要向在座各位賠個不是的，根本就沒有什么鏢局選拔賽，我們只是借了鏢師協(xié)會的名義，對大家進(jìn)行了一次測試?！彼@話說得坦蕩直接，倒是叫在座的人都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才好。

    陸鎣一道：“測試我們的能力？為了這個烽火計劃？”

    鄭老點了點頭：“陸總說得極是，我們最近碰到了一個難題，需要尋找一批能夠解決這個難題的人?！?/br>
    陸鎣一說：“軍方有足夠多的人才，我們只是一些民間組織，沒法比。”

    鄭老搖了搖頭：“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軍方也好民間也罷，只要是能解決問題的人，我們并不在乎他的出身?！?/br>
    “你們不在乎，我們在乎，因為你們的所謂測試，很多人都死了！”房立文終于忍無可忍，吼了出來。這個家庭破碎，不得不四處流亡，直到在日日才安下身來的學(xué)者被眼前的一切勾起了慘痛的回憶，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

    “房博士，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鄭老顯然對日日保全的每一個人都了如指掌，“對令嬡與令夫人的死，我代表軍方向你致以歉意，但是……”老人卻忽而話題一轉(zhuǎn)，“有件事可能還是讓你知道比較好?！彼俣葥u了搖鈴鐺，跟著就有人進(jìn)來，手里拿著一個薄薄的文件檔案袋。老人點了頭，那人便將檔案袋遞到了房立文面前。

    “什么意思？”房立文問。

    老人說：“有些資料，你可以看一下?！?/br>
    陸鎣一心里咯噔一聲，喊道：“老房別看了?！钡欠苛⑽囊呀?jīng)打開了檔案袋飛快地看了起來。一開始他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情，然后是憤怒，他似乎想要對老人說什么，但是他選擇了先看下去，然而越看，他臉上的神情越是古怪，漸漸的，痛苦占據(jù)了他全部的身心。他的手一松，所有的檔案紙都掉在了地上，四散飛舞，像一個人碎掉了的心。

    “她……她是……”

    “很抱歉在這個時候替你挖出這件事的內(nèi)幕，”鄭老道，“但所有事情都是真實的，令尊令堂的車禍?zhǔn)莝aq造成，因為他們沒有答應(yīng)saq的招募，所以saq對他們兩位杰出的科學(xué)家動了手，從而把當(dāng)時還年幼的你掌握在了手里，而令夫人宋琳是我們的人！”

    房立文捂住臉孔，肩膀顫抖個不停：“不可能、這不可能……”他說，“琳琳和我……我們……”往事一幕幕浮現(xiàn)在他的眼前，這個失去了妻女的男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被那些噩夢所驚醒，然而這一刻他卻跌入了更冰更深的水中。

    鄭老道：“你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國家需要你，如果沒有超級e的事情，也許現(xiàn)在你會通過一個更為溫和、更為適合的方式回到國內(nèi)。宋琳雖然是我們的人，但她對你的感情是真實的，不然她不會同你結(jié)婚，與你生兒育女，這一點請你不要懷疑。檔案里還有當(dāng)時她向組織上打的報告和一些當(dāng)時的心情記錄，你可以抽時間看一看?！?/br>
    房立文踉踉蹌蹌?wù)酒鹕韥淼溃骸拔椰F(xiàn)在就看?！?/br>
    鄭老點了點頭，示意人將房立文帶了下去。現(xiàn)場一片安靜，過了很久，陸鎣一才開口道：“你們的局太大了?！?/br>
    鄭老說：“大國交鋒，事關(guān)十四億人口的生存狀況，局大點也是無可奈何，但我保證至少局里面的大部分人都是出于自愿參與行動?！彼D了頓道，“剛才說到哪了？哦，對，我們最近碰到了一個難題，需要尋找一批能夠解決這個難題的人，為此特地設(shè)計了這么一個測試，想要挑出合適的人選?！?/br>
    隨著老人的話音，投影幕上開始播放幻燈片。

    老人說道：“這個任務(wù)最早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眾所周知，當(dāng)年度最重要的政治事件是什么……”屏幕上出現(xiàn)了飄揚在空中的五星紅旗，底下是莊嚴(yán)肅穆站立的兩隊人員，一隊人從另一隊人手中接過了什么?！癶特別行政區(qū)的回歸帶來了一系列的變化，一批間諜分子撤離h區(qū)，另一批人則借著這個機會逆勢而行，用各種身份在h區(qū)潛伏了下來，并以此作為根據(jù)地，開始向內(nèi)陸輻射，擴大影響?！?/br>
    幻燈片一張張地變化，說明著這二十年來發(fā)生在這片土地各個角落的事情，不少事情陸鎣一也曾經(jīng)在網(wǎng)絡(luò)和電視上看到過，當(dāng)時他的感覺就是那并非是單純的民眾意愿主導(dǎo)的事情。

    “二十年來，國安七、八兩局一直在密切監(jiān)視著某些人的動向，這個事情在去年上半年的時候有了一個突破，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條大魚?！逼聊簧铣霈F(xiàn)了一張很多人熟悉也意想不到的臉孔。那是一位知名的華裔富商，歷年來在內(nèi)地投資產(chǎn)業(yè)，上過好多報紙頭條，還有人贊他是什么紅色資本家。但是陸鎣一記得此人在去年年中大概是七八月份的時候傳出得了重病的消息，后來便很少在社交場合露面了，就連他的社交賬號也已經(jīng)許久沒有更新。

    鄭老道：“此人潛伏在我們周圍已經(jīng)有很久，我們對他有些懷疑，但是一直沒有抓到把柄，直到去年上半年，很遺憾的，我們的人里面出現(xiàn)了叛徒。兩名重要部位的人員被金錢誘惑，協(xié)助他盜走了一份對我們至關(guān)重要的情報，雖然我們及時發(fā)現(xiàn)，將他控制了起來，但是那份情報卻經(jīng)由叛徒之手傳了出去?！?/br>
    “關(guān)于情報的內(nèi)容，請原諒我不能向你們透露，總之那是一份十分重要的情報！”鄭老道，點擊激光筆，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幅世界地圖，上面是一個表示線路的箭頭圖?！拔覀兘吡Ψ怄i這份情報的外流，但是對方還是想到辦法將這份情報送了出去。”世界地圖上出現(xiàn)的路線圖曲折蜿蜒，看似簡單無比，陸鎣一卻能從那一條條虛線下想象出過程中的步步驚心。

    “我們犧牲了幾個特工，終于在a國本土截獲了這份情報，這已經(jīng)是去年10月的事了，然而遺憾的是，當(dāng)時獲取情報的特工人員也被發(fā)現(xiàn)了，窮途末路之際，她們不得已將那份情報藏在了saq的一批拍賣文物里，送入了saq公司的地下藏寶庫?！?/br>
    “saq……”陸鎣一怔了怔，看向卓陽，卓陽也正看向他。

    鄭老點了點頭：“沒錯，saq，就是你們接手的第二起案件，《地藏菩薩地獄講經(jīng)圖》被盜案中黃楊的上家，也是拍賣與你們藍(lán)、陸兩家息息相關(guān)的明·玉雕慈航乘犼像的那家公司?！?/br>
    陸鎣一嚯的站了起來。

    第176章 組隊

    陸鎣一嚯的站了起來, 然后又慢慢地坐了回去。他說：“您繼續(xù)說?！睉B(tài)度卻顯然與之前有了明顯的區(qū)別, 他不再把這件事當(dāng)成一件急需推脫的事情，而是當(dāng)成了一件自己的事。卓陽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了這一點, 不由在心里嘆了口氣, 他們注定要入局了。

    鄭老道：“為了取回那封被放在saq地下寶庫中的重要情報, 我們不得不動用了一支已經(jīng)在a國潛伏了幾年的人馬。”幻燈片上陸續(xù)播放出了數(shù)個人的照片以及他們的履歷，這一次, 是卓陽險些站了起來。

    他握緊拳頭, 看著那些曾經(jīng)熟悉的臉孔在他面前一閃而過。老k、黑杰克、方片6、桃心9以及方歷……除了一個長著圓圓眼睛，圓頭圓腦的青年他不認(rèn)識, 其余人他都那么熟悉, 因為他們曾經(jīng)是他的戰(zhàn)友、他的手下, 他們是卓陽在扛著潛龍稱號的那些年里背后的倚仗。

    陸鎣一看出了戀人的情緒變化，關(guān)切地看向他，卓陽沖著他搖了搖頭：“沒事。”他說，“這些……都曾經(jīng)是我的戰(zhàn)友?！?/br>
    陸鎣一頓時明白過來。

    卓陽問：“他們現(xiàn)在？”

    “都死了。”

    卓陽閉上了眼睛。

    鄭老道：“事到如今我們也不知道整件事是怎么發(fā)生的, 我們派出這支特別行動小組去saq的地下寶庫里取出那份情報, 一開始一切都很順利, 然而不知是從哪里泄露了消息，他們被伏擊了，除了葛順以外，誰也沒能活著出來?！被脽羝弦粡垙堈掌档祟伾?，然后慢慢消失在屏幕中，最后只剩下了那個圓頭圓腦的青年的相片。

    “葛順, 上士，今年22歲，隸屬國安第八局a國特別行動小組三組，歸方歷少校管轄，他是唯一一個從伏擊中逃生的人，根據(jù)我們的情報，目前那份重要情報還握在他的手中，不論是我們的人還是a國的人現(xiàn)在都在找他?！?/br>
    卓陽說：“等等?！编嵗峡聪蛩?，卓陽問，“既然他拿到了情報為什么沒有來找你們的人而是選擇了逃亡？”逃亡絕對不是一個上選，葛順手里的這份情報不啻為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只要是個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想著盡快把這個燙手山芋轉(zhuǎn)移出去而不是牢牢捏在手上。卓陽看向鄭老，對方的表情很平靜、很坦率，一如剛才承認(rèn)他們做了個局甚至犧牲了人命來測試這些鏢師們一樣。

    陸鎣一慢慢地說道：“你們的人中間有jian細(xì)?！?/br>
    鄭老點了點頭。

    葛順等人的被伏擊想必就是因為有jian細(xì)出賣了他們，因此帶著情報好不容易逃了出來的年輕特工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打著自己人旗號的本國特工。他就像一尾驚慌失措的小魚，好容易從漁夫的漁網(wǎng)中掙脫出來，趕緊快快地沉入了黑暗的水中，躲進(jìn)了不起眼的角落。

    卓陽說：“既然他不信任你們的人，就算找我們?nèi)ヒ矝]有任何作用。”他說，“不說我們有沒有能力找到他，就算我們找到了他，你又怎么知道他會信任我們，把情報交給我們呢，難道只是因為我們并非軍方的人？”

    鄭老說：“不，他信任你?！?/br>
    卓陽愣了一愣：“什么？”

    鄭老說：“我們得到的情報是，他在尋找你?！?/br>
    卓陽有些不解地反復(fù)琢磨著這句話：“你是說……這個葛順在找我？”

    “對。”鄭老突然持續(xù)咳嗽起來，楊懷禮立刻站起身倒了一杯熱茶畢恭畢敬地放到鄭老身前，并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個藥盒，倒出兩粒藥遞給了鄭老。鄭老一仰頭將那兩粒藥吞了下去，喝了半杯子水才慢慢平靜下來。他說，“不好意思，人老了，身體大不如前了?！?/br>
    卓陽道：“為什么葛順會找我？”

    鄭老說：“因為你是潛龍，是方歷最信任的人。我們的隊伍里出現(xiàn)了叛徒，導(dǎo)致方歷他們受伏而死，我不知道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大概可以推測，最后是方歷將情報交給了葛順并叮囑他找到潛龍，將情報交給你，此外，誰也不要信。”

    卓陽愣住了，一瞬間他竟然有點鼻頭泛酸。他沒有想到，經(jīng)過了那么多年，他舍棄了他的下屬們，離開了潛龍的隊伍甚至退了伍，而那些人到了臨死那一刻最信任的人竟然還會是他，他們堅信他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堅信他會將這份情報交給真正合適的人。陸鎣一伸手緊緊握住了卓陽的手掌，借由體溫的接觸給他的戀人最大的支撐。卓陽吸了下鼻子，給了陸鎣一一個感激的眼神，轉(zhuǎn)過頭來對鄭老說：“任務(wù)要怎么做？”

    鄭老一愣，隨后笑道：“這么說你們是接受這個任務(wù)了？”

    卓陽問：“先說好，我只代表我自己，其他人由他們自己決定。”

    鄭老便看向了其他人，陸鎣一道：“我會去，玉慈航早該在四百年前就已經(jīng)被毀，我不明白怎么還會出現(xiàn)另一尊玉慈航乘犼像，所以沖著這點我也會去，其他人我不負(fù)責(zé)替他們做決定，他們愿不愿意去都隨他們自己。”

    鄭老便看向日日的其他人：“你們有什么想法？”

    里奧和李煙煙對視了一眼，李煙煙說：“我欠大老板一條命的人情，既然他去，我自然也同去，不過，”她看向鄭老，“您是大人物，想必知道我有一些沒法解決的問題……”

    鄭老笑道：“敢和我談判的人不多，我欣賞你的勇氣。只要你們能夠完成任務(wù)，關(guān)于你之前在圣火輪教所做的一切都可以一筆勾銷……”

    李煙煙卻搖搖頭：“我不一定能夠回得來，勾不勾銷對我意義不大?！崩飱W驚訝地看向自己的妻子，李煙煙卻沖著他笑了一笑，那笑容并沒有她早就習(xí)慣成自然的那種魅惑人的勁，顯得樸素而真誠，她說，“這個任務(wù)實在太難，我不能保證自己一定會回來，萬一我回不來了，請你們保證會照顧好的我的女兒婁月，給她一個無憂無慮的人生，至少在她成年之前，保障她的生活幸福?！?/br>
    鄭老點點頭：“這件事不難?！彼麑γ娴闹心昴凶又坏溃靶≡?，這件事就交給你的人去辦吧?！?/br>
    那中年男子點點頭，竟然立刻站起身來打了一個電話，大意是請誰誰去將婁月接到首都，給她安排一所好的住宿制學(xué)校就讀，順便把一直照看她的保姆也接來，給她在市里安排一套住宅。國家機器一旦開動，這些都成了何其簡單的事。

    鄭老問：“你還有別的請求嗎？”

    李煙煙搖搖頭，看向里奧，后者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失望神情。李煙煙說：“里奧，你不是我們國家的人，犯不著為了這件事犧牲，所以咱們離婚吧?！?/br>
    里奧吃驚地看著她，急于說些什么，下一瞬卻軟軟地倒了下去。臨昏過去前，里奧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妻子。

    鄭老看向李煙煙問：“這樣好嗎？”

    “沒什么不好的?！崩顭煙熣f，“里奧很單純，他本來就不是我這種女人能夠得到的幸福，希望你們能護(hù)送他平安回到家鄉(xiāng)，他應(yīng)該平安到老。”

    鄭老沉吟了一會說：“雖然這是你的請求，不過他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行動的內(nèi)容，所以我會暫時留他一陣，直到你們的任務(wù)結(jié)束，你沒有意見吧。”

    李煙煙看向鄭老：“只到任務(wù)結(jié)束?！?/br>
    鄭老點頭：“對?！?/br>
    李煙煙說：“我明白了?！?/br>
    鄭老又問：“趙遠(yuǎn)你呢？”

    被點到名字的男人有些扭捏地站起身來，像一個在課堂上沒有做好準(zhǔn)備卻被老師點名站起來的孩子那樣，他囁嚅了半天，最后低著頭說道：“我……我想不去了。”他飛快地看了陸鎣一和卓陽兩人一眼說，“大老板、二老板，不好意思。”

    陸鎣一搖搖頭：“你不必覺得羞愧，你家里還有兩位老人要照料，你本人也沒有接受過相關(guān)的系統(tǒng)培訓(xùn)，就算是我也不建議你去冒險?！彼溃斑€有雪璧，你也別去了?！?/br>
    張雪璧卻抬起頭來，冷哼了一聲說：“我自己會做決定?！?/br>
    陸鎣一說：“你做個毛的決定啊，一個死宅男跑國外冒什么險去?！?/br>
    張雪璧說：“l(fā)ulu你憑什么看不起宅男??！”

    鄭老咳嗽一聲說：“sprite還是去一下吧，我們需要你和藍(lán)影的技術(shù)?！?/br>
    陸鎣一說：“他不去?！?/br>
    張雪璧說：“我去！我草，陸鎣一我一把年紀(jì)了，你讓我自己決定自己的事好不好?！?/br>
    陸鎣一嘆了口氣道：“我管不了你了?！?/br>
    李景書淡然說：“我自然和我家少爺同去。”

    鄭老上下打量了李景書一番說：“李先生當(dāng)年在l省的事件中幫了我們軍方大忙，這次能夠有您坐鎮(zhèn)，我們自然歡迎之至?！?/br>
    陸鎣一疑惑地看向李景書道：“景叔你認(rèn)識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