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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衣食無憂在線閱讀 - 第56節(jié)

第56節(jié)

    雖然開始大家鬧得有些不愉快, 但等眾人坐上飯桌,縱然心里還有點(diǎn)小疙瘩,但也只能先放下面子坐下把飯吃了再說。柳小六被何愈發(fā)配到外地還沒回來,何老頭前些天又著了涼,這時還只能在屋里躺著,不能出來湊熱鬧,于是這一大面圓桌子就只坐了柳大娘何愈和赫穎三人。

    柳大娘年紀(jì)有些大, 見不得這人口稀少, 孤零零的場面,又適逢清明節(jié)氣, 馬上想起那些跟自己一個歲數(shù),但已經(jīng)去世的故人,不由悲從中來, 連連嘆氣, 然后揮揮手,說:“算了算了,我也不將就什么了,這么一大桌子的菜, 就這么幾張嘴,哪里吃得完?都上來坐上來坐, 看在過節(jié)的份上, 也不將就什么了?!闭f著招呼柳嬌嬌將柳如眉抱著,坐在自己邊上,又讓有愧跟白梁也在坐, 剛好何愈身邊空得大,兩人便一人一邊。

    白梁故意挑在赫穎邊上,以血rou之軀將赫穎跟何愈隔了開來,然后斟了壺酒,舉杯敬柳大娘,說:“真是謝謝柳大娘的好意了,這么一大桌子的菜,卻來招待我這個混小子,真是,真是沾了穎小姐的光啊。”白梁眼睛一眨,示威似的沖著赫穎露出八顆牙連同后牙槽。

    赫穎頓時臉黑,腦袋上都要冒上幾縷青煙。她本以為這頓飯能坐在何愈身邊,然后給他斟酒加菜,一來二去對上了眼,那不就成了她的好事兒?結(jié)果偏偏白梁這個沒眼力勁的擠進(jìn)來從中作梗,讓她的一番心血全部付之東流,便在狠狠地翻了個白眼,險些把眼珠子給翻到腦袋后面去了。

    柳大娘聽白梁在話里提了赫穎,在心里冷哼了一聲。她本來是計劃著將何愈跟赫穎兩個人推做一堆,那件事雖然大家心里都很難過,但畢竟已經(jīng)過去將近五年,今年何愈都快三十了,真不該在一棵死都死了的歪脖子樹上面吊死,但現(xiàn)在看來,赫穎雖然家世不錯,但除此之外再沒有半點(diǎn)優(yōu)點(diǎn),還是小孩兒脾氣,嬌縱管了,嫁過來也不服管教,說不定還要給她這個干婆婆下馬威。于是早早地把這個念頭給掐掉了,笑笑的說:“你這小子倒是有點(diǎn)運(yùn)氣,要知道今天這桌上的酒菜平時可都是吃不上的,我們自己家里人平時吃飯簡簡單單的,只有貴客來才這般豐盛,你可要好好謝謝穎小姐,下次可就沒這么好的機(jī)會咯?!?/br>
    白梁跟著笑了一下,這話赫穎什么都沒聽出來,可他是聽明白了。只是在說穎小姐是客人,所以好酒好菜招待,但這排場太大了,日后就沒這閑工夫去請她來了,各自走各自的陽光道。白梁雖然也不怎么喜歡赫穎這小丫頭片子,剛剛看見她欺負(fù)小孩更是對她沒什么好臉色,但見柳大娘這般擠兌,心一時也軟了,便說:“柳大娘說的是啊,以后還得多請穎小姐過來坐坐,也好讓我再混上幾頓飯吃咧?!?/br>
    柳大娘呵地笑了一聲說:“我這間小廟,哪里能天天招待穎小姐這樣的貴人呀?”

    赫穎這孩子聽話只聽表面,聽柳大娘說自己是貴人,便正把自己當(dāng)貴人了,夾了一筷子面前的干筍燒雞,抿著嘴唇吃了一口,覺得這雞頭太柴,干巴巴的沒什么滋味,便把筷子擱了,吐了吐舌頭,蹙著眉頭說:“柳大娘,不是我說您,您這雞rou做得可是太柴了,我這人倒是好養(yǎng)活,rou再柴也吃得下去,但若今天來的是別的什么貴人,像我爹爹那樣的,那這事兒就難辦了?!?/br>
    白梁被赫穎這傻子般的話語給氣得什么也不想說了,干脆像沒聽見似的,夾了一筷子干筍,塞進(jìn)嘴里大嚼起來。

    柳大娘被赫穎氣得在心里冷笑,還真把自己當(dāng)貴人了,城主的女兒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還不知道怎么樣呢?現(xiàn)在還在她面前擺起譜來了,于是搭理都不搭理赫穎,把人干晾在一邊,將筷尾往桌子上一磕,筷頭對齊,夾了一塊干筍燒雞的雞腿rou,擱進(jìn)坐在她邊上的有愧碗里,笑瞇瞇地說:“這位姑娘是叫伍茴吧,性子安靜得很,是個姑娘的樣子。何愈那小子把你帶回來以后就把你當(dāng)個什么寶貝兒似的藏著,我見都沒見上幾面,連話都沒說上過,今天我倆就好好聊聊,伍茴姑娘是哪里人呀?”

    有愧看著碗里的那個雞腿,突然想到她剛來何愈家的時候,也是柳大娘拉著她的手,問她叫什么名兒,是哪里人,雖然柳大娘也曾有偏薄的地方,但她大多數(shù)時候也都是為何愈好,這一刻與那時的懵懂重合成了一幕,宛若隔世。她眨了眨眼,不讓自己露了餡,平靜地說:“回柳大娘的話,自從跟我的師父黃仙人拜師后,我就斷了塵緣不能答大娘的問題了。”

    “是嗎,”柳大娘點(diǎn)點(diǎn)頭,她極其迷信,也結(jié)交了很多自稱精通黃岐之術(shù)的江湖人士,十分相信有愧的理由,又問:“我聽何愈說,伍茴姑娘厲害得很,通古知今,很了不得,就連他布兵之前都要問問你的意思,這可是真的?”

    有愧臉頓時紅了,何愈這家伙真是的,之前的牛皮已經(jīng)吹得更大了,沒想到原來他的實(shí)力還沒發(fā)揮完,現(xiàn)在干脆把她奉為軍師,她哪兒有這能耐?但她心里也清楚,何愈說這些話其實(shí)也是為了讓她有一個名頭,能光明正大地留在在這里,于是只能硬著頭皮,把這牛給繼續(xù)吹下去,便說:“柳大娘真是說笑了,這其實(shí)是何大人抬舉我,我那有這能耐”

    這話謙虛但又有底氣,是有兩把刷子的,柳大娘笑呵呵地連連點(diǎn)頭,說:“伍茴姑娘可別跟我謙虛,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見外的。既然伍茴姑娘有這個能力,那便替我給何愈這小子算一算吧,看看他這姻緣要到什么時候去了,都這么多年了,就這么耗著也不是個辦法啊”

    有愧抬眼瞧了瞧何愈,見何愈將酒杯抵在唇邊,脖子上的喉結(jié)微微蠕動,垂下的睫毛蓋住了眼,讓她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緒,這副模樣好像是在無所謂。不過也是,柳大娘那么想要個孫子,柳嬌嬌這兒落空了,便把希望放在了何愈身上,反正干孫子也算半個孫子,總比都沒有要強(qiáng)上一點(diǎn)。所以這些話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聽得耳朵都要生老繭了,

    “姻緣姻緣,說到底還是個緣字,”有愧道:“緣分來了就能開花結(jié)果,緣分不到再怎么著急也沒用,”說道這里有愧頓了頓,覺得這話說的有點(diǎn)太過空洞了,便添油加醋道:“我看何大人紅鸞已動,有緣人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br>
    何愈的垂下的睫毛猛地一顫,突然抬起頭來,一雙鳳眼高深莫測地看著她,“是嗎?還請伍茴姑娘多說幾句,我也想聽聽看我的這位有緣人現(xiàn)在在何處?!?/br>
    有愧被他看得臉頰發(fā)紅。她哪能知道?這些話不過是她胡謅的,他也不是不知道,可明明知道,為什么還非要這時候跳出來下絆子,這不是在為難她么?

    正在有愧語塞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柳大娘大手一揮,發(fā)話教訓(xùn)起何愈來了,“誒,我說你,怎么連這點(diǎn)道理都不懂呢?所謂天機(jī)不可泄露,你現(xiàn)在讓伍茴姑娘告訴你你的有緣人在哪里,長什么模樣,不是逼著她泄漏天機(jī),損了陽壽么?行了行了,知道不遠(yuǎn)就好了,我這心啊,也算放下來了?!?/br>
    柳大娘拾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夾了根芹菜。一根芹菜下肚,想起了什么,便幽幽地說:“也這么多年了,過去的就過去了,你也別跟你爹一樣,死心眼地鉆這個牛角尖。那件事千錯萬錯,說到底也不是你的錯?!?/br>
    舊事重提,飯桌上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白梁跟何愈是當(dāng)時在場的,親眼看見了當(dāng)時的慘烈,便神色凝重,而赫穎和柳嬌嬌是不知道的,只是聽來了些只言片語,便都豎起耳朵,想聽聽看當(dāng)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而有愧心里則是一個咯噔,終于提到那件事了……

    柳大娘繼續(xù)說:“當(dāng)年她進(jìn)門的時候,我還特意去清了算命先生給你們合八字,那算命先生跟我說她是個富貴命,跟你在一起是天作之合。我還以為那算命先生是算準(zhǔn)了,結(jié)果呢?原來也是個江湖騙子,怪不得后來人就走了,可能是被人拆穿了把戲,逃命去了。要我說,實(shí)在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偏偏招惹了那么一個不該招惹的,這部把自己給搭進(jìn)去了么……”

    招惹了一個不該招惹的,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死不就是因?yàn)楹斡鸀榱俗ス逾室夥偶渌?,怎么還和別人扯上了關(guān)系?她看著何愈越來越陰鷙的側(cè)臉,忍不住開口問道:“是什么人有這樣的本事,能把何夫人給害了?”

    “誒誒,伍茴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白梁忙開口說道,他那時在場,他心里至今都有一個解不開的疙瘩,更何況是何愈了,柳大娘這些話何愈心里肯定像刀子在割,還是別再繼續(xù)說了,他跟柳大娘碰杯,說:“那么多年前的事兒,現(xiàn)在提起來做什么?現(xiàn)在何大哥的有緣人都快要出現(xiàn)了,過去的就過去罷,柳大娘,來,我再敬你一杯?!?/br>
    柳大娘卻擺擺手,不跟白梁敬酒,她正在興頭上,一定要將肚子里的話說了,于是繼續(xù)憤憤然地說道:“還能是誰,還不是那個土匪頭子。”

    ☆、第80章 新衣

    “算了算了, ”白梁瞥了何愈一眼,見何愈面色不變,正靜靜地端詳著手里的酒杯,心里頓時難受起來。柳大娘的這些話他也說來勸過何愈,可何愈哪里聽得進(jìn)去?何愈跟他說,雖然箭是狼牙的飛來的匕首弄偏的,但弦是他放的!就這一點(diǎn), 他就不會原諒自己。于是白梁繼續(xù)說道:“吃得這么好, 說這些事兒做什么?”

    何愈眼皮微微動了一下,兩扇睫毛在眼眶下投出的兩塊陰影像蝴蝶的翅膀一樣扇動了一下, 卻不言語。

    有愧心里像打鼓一樣震天得響。那件事是她心里的一根刺,無論現(xiàn)在何愈跟這個身份的她說了多少悔過和愧疚的話,她的心里都邁不過這個坎, 她要知道那個時候何愈到底是怎樣的心情, 又是為什么那么果斷而干脆的放出那根箭……

    這個時候柳大娘繼續(xù)說話了,她受不了何愈把什么錯都往自己身上攬的樣子,跟他爹似的,死心眼。人是死了, 可他自己還活著,怎么就鉆進(jìn)牛角尖里出不來呢?“怎么就錯在你了?白梁都跟我說了, 說當(dāng)時情況那般緊急, 任誰能猜到狼牙他竟然也想救人呢?”說道這里她無奈的嘆了口氣。

    何愈苦笑了一下,“所以是我的錯啊,是我不該。”

    他一連喝了幾杯酒, 不知道是不是醉了,只見那雙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能看進(jìn)人的心底去,“我是她的丈夫,她被郭子怡當(dāng)作人質(zhì)的時候,我竟然搭上了箭,我怎么對自己這般的自信,真以為自己是神槍手,百發(fā)百中。可以前射箭,瞄準(zhǔn)的是靶子上的紅心,是天上的飛鳥,是敵軍,還比不上狼牙,至少他是想救她,不像我,是想殺她……”

    白梁不忍心再聽下去,開口道:“何大哥千萬別這么說,何大哥的箭法我們都是見識過的,的確有百步穿楊,百發(fā)百中的能耐,就算當(dāng)時何大哥不射那根箭,郭子怡也不會放過大嫂的,所以這是沒辦法的事兒,而且憑大哥的箭法,要不是狼牙,怎么可能射偏?”

    默默聽著的有愧聽到這里不由將手里的筷子擱下,將手掌放在膝蓋上,她的手心發(fā)涼,像冰塊一樣,在膝蓋骨上抹了一把。

    白梁繼續(xù)說道:“那時我們都看到了,何大哥搭了兩根箭,第一根是瞄準(zhǔn)大嫂,因?yàn)楹未蟾缰?,郭子怡看見這一根箭過來,肯定要拿人當(dāng)擋箭牌去擋,這樣就避開了第一根箭,而這個時候第二根箭剛好就射出來,正好取了郭子怡那條狗命??衫茄滥切∽友凵癫缓?,躲在個旮旯里什么都沒看清,看見何大哥搭箭就跳了出來,壞了大事!”

    心臟雜亂無章的在胸腔里跳動著,這一刻有愧覺得自己終于明白了什么。原來他始終不是冷漠無情的。這些年里,她逼著自己恨何愈,認(rèn)定他是殺害她的人,直到此刻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這一番辛苦,全是徒勞,原來他從不曾舍棄過她,他也在心痛,在這以為她不在了的五年里,親手給自己套上了一個枷鎖,背負(fù)著一個并不屬于他的罪惡前行作為對自己的懲罰。

    而這些她都不知道。

    “可那又怎么樣呢?”何愈嘆息似的說,“她……還是死了。”

    放在膝蓋上的手,緩緩攥成一個拳頭,讓自己亂跳的心穩(wěn)定下來?!斑@并不是你的錯?!庇欣⒄f。

    何愈側(cè)過臉來,并不意外地看向低垂著頭的有愧,“伍茴姑娘也這么覺得嗎?”

    伍茴姑娘。

    這個四個字像鼓槌一樣將她敲醒,這個名字才是她現(xiàn)在的身份,她抬眼看著桌前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柳大娘,白梁,柳嬌嬌,還有rou球似的柳如眉,他們的眼睛全部聚焦在她的身上,等待著她的回應(yīng)。

    她不僅騙了何愈,她還騙了所有人,她的眼睛低垂著,盯著瓷碗的底部,她甚至可以從那淺褐色的湯汁里看見自己躲閃的眼睛,“是的,我也是這么覺得的……”她微頓,想了想,又接上一句:“我想您的夫人也是這么覺得的?!?/br>
    “是嗎?”何愈低聲道。

    “是。”有愧點(diǎn)點(diǎn)頭。

    何愈笑了一下,說:“既然是伍茴姑娘說的,那我就信了?!?/br>
    就在這時門外來了一個通報的,急著要進(jìn)來見何愈。何愈擱下筷子,讓人進(jìn)來。那人進(jìn)來后還沒給何愈行禮,眼睛卻先瞟向桌上的柳大娘,欲言又止地咽了咽口水。何愈注意到這一細(xì)節(jié),心里頓時有一種不詳?shù)仡A(yù)感,便將手里的酒杯擱下,問道:“這么急著來,有什么事兒嗎?”

    那人拱了拱手,吞吞吐吐道:“從京都來了一封信……”何愈臉色一怔,馬上從飯桌前起身告退

    ***

    飯桌上的再次陷入短暫的寂靜,沒有人說話,都靜靜地低垂頭,若有所思。只有柳如眉不懂事,伸著筷子要去夾竹筍燒雞里的雞胸rou,她的手又短,筷子用得也不地道,往瓷碗邊緣一磕,發(fā)出啪的一聲輕響。柳嬌嬌嚇了一跳,在桌子下面偷偷往小rou球的屁股蛋上掐了一把,貼著她的小耳朵,低喝道:“就知道吃,把筷子放著,待會兒再吃!”

    有愧笑笑,動動筷子,將小rou球沒夾到的rou添進(jìn)她的碗里,說:“吃吧,別把孩子給嚇著了。”

    赫穎拾起筷子,想夾點(diǎn)菜吃,但看看這滿桌子菜,要么是燒過了頭菜色不好,要么是火候不到不夠入味,掃了一圈又把筷子給放下了,開口道:“其實(shí)我這次來還給伍茴姑娘帶了一份禮物,應(yīng)該排得上用場。”

    “謝穎小姐費(fèi)心了。”有愧客氣道。

    她往后找了招手,把候在一旁的小丫鬟小月叫了上來,說:“上次何大哥說要給伍茴姑娘準(zhǔn)備一個丫鬟,讓我?guī)兔Τ龀鲋饕狻N宜记跋牒?,伍茴姑娘這么重要的人,隨便弄來一個外頭的丫鬟,不知根底的,心里總怕不安全。所以我決定把自己的貼身丫鬟送給伍茴姑娘”

    有愧微微皺眉,送丫鬟這出戲份他似乎已經(jīng)看過一出了,當(dāng)年就是郭子怡賞了他們一個丫鬟,把家里弄得天翻地覆,這次也是一個別人的心腹,還是不要重蹈覆轍地好,于是開口說:“讓穎小姐費(fèi)心了,但穎小姐身邊的人給了我,穎小姐不就沒人照顧了?這樣我心里實(shí)在過意不去?!?/br>
    赫穎見有愧推辭,心里不由一慌,這人如果送不出去,那她的計劃不就全完了?今天還一定要把人給送出去,于是她笑了笑,繼續(xù)說:“怎么會呢?我爹可疼我了,我離家后不知道跟我安排了多少下人跟著,每天前呼后擁的,我嫌煩呢。所以就算送出去一個我這兒也不會差,伍茴姑娘只管放心。”

    有愧瞧了赫穎身后的小丫鬟一眼,長得黑黑瘦瘦,圓鼻子圓臉,厚嘴唇有些木訥,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害怕,低垂著的眼睛里泛著淚光,嘴唇也直打哆嗦??礃幼邮墙裉旄厝ゾ鸵钥囝^了。這不由讓她想到很久以前的一個人,她并不知道那個人現(xiàn)在怎么樣,可能死了,可能生不如死。

    她回過神來,又看向那個唯唯諾諾的小丫頭。赫穎年歲還太小,雖然是從勾心斗角的大宅子里長大的,能耳濡目染不少,但說到底還是嫩了點(diǎn),這點(diǎn)小把戲她看得清楚得很。無外乎就是想在自己身邊安排個她的人,然后好處心積慮找機(jī)會給她使絆子。既然這樣,那她還不如將計就計,把這個小丫頭為己所用。于是有愧開口道:“既然這樣,那穎小姐的這番好意我就不再推辭了。”她向那小丫頭找了招手,讓她過來,然后問:“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丫頭感激得眼眶都紅了,答道:“我叫小月。”

    “是個好名字,”有愧笑著說。

    赫穎笑瞇瞇地說:“太好了,小月,你以后可要好好服侍伍茴姑娘,日后伍茴姑娘如果少了一根汗毛,我可就要拿你試問了?!?/br>
    ***

    吃完飯后,大家又在廳里坐著閑聊了一會兒,一直到日落西山才散場。小月被安排了一個單獨(dú)的住處,有愧還特意給她送了一床棉被。

    這天晚上,小月起夜,但不認(rèn)識路,天又黑,一腳深一腳淺,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茅房,倒是繞到了沒有人的后院。后院沒人住,黑燈瞎火,每走一步又能聽見呼呼地聲音,像是有什么鬼魅跟著似的,小月心里害怕極了,開始像無頭蒼蠅似的亂竄,不知走到了哪里,她終于看見有一件屋子里亮著一點(diǎn)燭光。燭光微弱,像一只快要死去的螢火蟲,但卻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給了她方向,于是她奮力地朝那點(diǎn)燭火處走去。最后終于到了一間房門大開的房間前。

    鬼魅的燭火從敞開的房門里照射在地上,隱隱綽綽地像蒙著一層霧,小月止住腳步,不敢再靠近。她小時候聽長輩們講過鬼故事,說什么在荒山野林里突然看見一間房屋,進(jìn)去睡一晚第二天早上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了,這種房屋是給孤魂野鬼住的。這些傳說讓她覺得背后升起一股涼意,于是她轉(zhuǎn)身準(zhǔn)備逃走,卻突然聽見屋里有人的腳步聲。

    鬼是沒有腳的,有腳步聲的只有人。小月的膽子不由大了一些,她往前走了幾步,湊近門邊瞧了一眼,卻看見一個穿著月白色衣服的人獨(dú)自靜立在房中。他的手里握著一根明燭,然后將蠟燭上的火苗湊近祭壇上的燭臺,輕聲道:“第六年了,已經(jīng)這么久了,為什么我從來都夢不見你,夢見過我娘,夢見過我小時候,甚至還夢見過狼牙,但為什么就是沒有你呢?”

    一陣微風(fēng)吹來,掀開輕紗薄簾,露出墻壁上老舊的畫像,畫像上的女子穿著一身緗色的衣裙,臉龐上五官的細(xì)節(jié)已經(jīng)看不太清,只有那雙眼睛黑亮,好像帶著笑意。小月看著那副畫像,不知怎么的,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明明從沒見過這畫像上的女子,卻又好像是是認(rèn)識的。就在她絞盡腦汁地苦想到底是為什么熟悉,卻看見那畫上女子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

    小月心一顫,褲腿跟著一熱,轉(zhuǎn)身就跑。也不知怎么的,回來的路憑著感覺竟然一個彎路都沒繞,直接跑回自己屋。她給自己換了一條褲子,然后爬進(jìn)被子里,牙齒連連打顫,手腳冰涼,第二天便大病不起。

    ***

    小月生病后赫穎來探望,她心里氣得要命,人剛?cè)ヒ惶炀蜕蟛?,要著有什么用?但礙于面子,還是在有愧面前跟小月噓寒問暖,將手背覆在小月的腦門上,試了試溫度,說:“真是讓伍茴姑娘看笑話了,我這丫頭在我哪兒的時候壯得跟個牛似的,結(jié)果到這兒卻水土不服了,你說你,真不爭氣?!?/br>
    小月在被子里縮著,噤若寒蟬地看著赫穎用她那冷冰冰地手蓋在她的額頭上。她想跟赫穎說自己看見了什么。但有愧也在房里,她如果說了,聽起來倒是她在府里亂跑看了不該看的東西,說不定要把眼睛挖了鼻子舌頭削了,于是咬了咬嘴唇,說:“是小月不好,沒好好照顧自己,把自己弄著涼了?!?/br>
    有愧卻說:“是我的錯,我沒替穎小姐把人照顧好?!?/br>
    赫穎便說:“伍茴姑娘這話說的,人本來是來照顧伍茴姑娘的,哪有反過來的道理?伍茴姑娘可別攔著我,等她病好了我得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她?!?/br>
    有愧笑了笑說:“要教訓(xùn)也得等人病好了再說,我現(xiàn)在去看看藥煎的怎么樣了,你們主仆倆趁我不在好好說說體己話罷?!?/br>
    有愧出去后,赫穎的臉色馬上冷了下來,“你真是有本事,我讓你是來干什么的?讓你好好把人看著,有什么消息好跟我說,結(jié)果你倒好,來的頭一天就給大病不起,你是想氣死我嗎?”

    小月委屈地說:“小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天早上還好好的,我……我覺得我是中邪了?!?/br>
    “呵,”赫穎冷笑,用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小月的腦門,說:“你這丫頭倒是會說,你編個什么理由不好,編這種話來搪塞我?!?/br>
    小月道:“小月說得都是真話。那天晚上我起夜,然后在院子里迷了路,竟然在后院看見了一個屋子里點(diǎn)著燈,我就過去看了一眼,看見屋里有一個人,我不知道他是誰,可能是何大人,也可能不是,在屋里點(diǎn)蠟燭,嘴里還說著些什么,然后墻上有一張美人圖,那張圖上的人竟然突然眨起了眼,然后我一回來就生了病……那屋子一定是鬼屋,那天又是清明……小姐,你一定要詳細(xì)我?!?/br>
    赫穎起初是聽笑話似的聽小月的話,但越往后越覺得小月說得話可能是真的。白梁也跟她說過,何愈每年都會祭奠亡妻,但他卻又并不愿意讓外人知道,這些說法剛好與小月的說法一一吻合。這樣說來那天夜里小月誤打誤撞去的地方應(yīng)該就是祠堂,至于什么撞邪,鬼屋,會眨眼的畫像,這些應(yīng)該都是人在害怕時產(chǎn)生的錯覺。

    赫穎:“你再說說墻上的那幅畫。”

    小月激動地說:“小姐,您相信我的話了?”

    赫穎道:“你說了我才能判斷我信不信,快說罷?!?/br>
    于是小月回憶道:“當(dāng)時我害怕極了,也沒看清楚什么,但那面墻上應(yīng)該不止有一副畫,但我看清的那副上面畫著一個姑娘,十七八,很清秀,穿著一件緗色的衣服?!?/br>
    “是嗎?”赫穎的嘴角不由綻開一抹笑意。

    小月見赫穎看上去很高興的,松了口氣,問道:“小姐您笑什么?。俊?/br>
    赫穎將臉一板,又恢復(fù)到冷冰冰地樣子,然后說:“你別以為這件事就這么算了,你現(xiàn)在耽誤了我的大事,你知道嗎?在心里給我記著。還有,你跟我說的這些事別跟別人說,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聽見了嗎?”

    小月點(diǎn)點(diǎn)頭說知道,赫穎這才放下心來,就在這個時候,有愧從門外帶人端藥來了。她親自將藥送到小月手里,說:“來,先把藥喝了。”小月接過藥,心里突然有些難受。有愧對她可比和赫穎對她好多了,但現(xiàn)在赫穎想著辦法要整她,她卻不禁沒幫忙,還助紂為虐,愧疚得不敢抬眼看有愧。

    赫穎拉著有愧的手在桌邊坐下,說:“伍茴姑娘,我知道我們剛見面的時候有些不愉快,那是我不對,我現(xiàn)在跟你道歉。但我現(xiàn)在看到伍茴姑娘這么照顧我這小丫頭,我真的感動極了,所以我想跟伍茴姑娘好好當(dāng)姐妹,伍茴姑娘可愿意?”

    有愧在心里笑了一笑,倒想看看她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便說:“穎小姐客氣了,能跟穎小姐做朋友是我的福氣?!?/br>
    赫穎喜道:“這實(shí)在是太好了,我見伍茴jiejie總是穿素色的衣服,雖然素雅,但也太單調(diào)了些,我哪兒剛好有好幾匹新布,要不明天拿來給伍茴jiejie作身新衣裳罷?!?/br>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更晚了,這幾天deadline堆到一起要親命,努力更了一章長的賠禮。

    為了快點(diǎn)掉馬,我已經(jīng)開啟了火箭筒的速度,希望大家能接受。

    ps.

    夢見的都是死去的人,所以……

    ☆、第81章 掉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