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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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帳篷外候著的禁衛(wèi)應聲進入,恭敬問:“殿下有何吩咐?” “你去內(nèi)務司,傳本王的命令,即刻取一些處理皮料的藥液來?!睉c王囑咐。 “是!” 趙澤寧悄悄深吸了口氣,壓下忐忑。 此刻,早先領命外出搜查的幾名禁衛(wèi)返回,難掩興奮地上報:“啟稟慶王殿下,卑職等人與花匠們一道,徹查園內(nèi)各處夜間需要蒙布圍護的名貴花卉,現(xiàn)確認池底發(fā)現(xiàn)的白色粗布乃蘭苑所缺?!?/br> “東南角的蘭苑?” “是!” 慶王皺眉沉吟。 容佑棠絞盡腦汁地推敲,謹慎道:“殿下,兇手可能伺機挑了某處翻墻入園,被害者當時隨心所欲地閑逛,途經(jīng)好些景致,連其侍從都跟丟了,我覺得……”他尾音漸弱,點到為止。 “哎,蘭苑距離荷池挺遠的,兇手干嘛從那兒偷了一塊藍布?”趙澤武靈光一閃,難得動起了腦子。 慶王簡要提點:“七弟,兇手可能于蘭苑附近潛入御花園,一開始就想用粗布蒙住宜琳的腦袋,因為宜琳漫無目的地奔走,那人也許費了一番功夫?qū)ふ?。當然,這一切只是推測?!?/br> 二皇子大喜過望,脫口而出:“我今夜根本沒去蘭苑!入園后,三五個下人跟著,妙晴……那賤婢,更是全程陪同,她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我也沒去過蘭苑!” 趙澤武跳起來叫,鄭重表明:“母妃派了雙喜雙貴跟著,月季與丹桂中間只隔著玫瑰,時不時地聊兩句,我哪有分身術跑去蘭苑偷布?” 大皇子斷然否決:“三弟只是推測而已!具體如何尚未可知?!?/br> 二皇子與七皇子不約而同扭頭,忿忿瞪視大哥! 趙澤武滿臉的匪夷所思,正欲開腔質(zhì)詢,卻被胞兄用力掐了一把,“哎喲”一聲,被迫閉嘴。 忙碌許久,不知不覺,寅時了,漆黑天幕籠罩大地,寂寥空曠。雖然出了大事,但皇宮僅御花園sao亂片刻,不少人甚至尚未知情,仍酣眠好夢。 慶王無暇理睬內(nèi)斗的兄弟們,徑直吩咐禁衛(wèi):“夜晚不好摸查,待天亮后,你們仔細搜尋蘭苑附近的園墻,爭取找到兇手潛入御花園的線索?!?/br> “是!” 一刻鐘后,內(nèi)務司的掌事太監(jiān)手捧一瓶藥液,喘吁吁,親自小跑著送來,畢恭畢敬呈上。 慶王接過,直接遞給了容佑棠。 眾目睽睽,容佑棠頓感責任重大,全神貫注,小心翼翼將粗布平鋪木盆內(nèi),熟練地將藥液兌了清水,緩緩注入。 “需要耗時多久才能恢復血染痕跡?”瑞王滿懷期望地問。 容佑棠輕聲答:“約莫一個時辰。” “好?!?/br> “四弟,你還是回宮歇會兒吧?”慶王擔憂地催促。 “不了。三哥,我想親自盯著?!?/br> 瑞王殿下的氣色太差了。容佑棠十分同情,難以想象一個人終生無法擺脫疾病的痛苦。 “也行?!睉c王折中提議:“那你在此處歇一歇?” “搬個躺椅或羅漢榻來,不就行了?”五皇子呵欠連天地提議。 慶王點頭贊同:“索性都歇一歇,天亮后再忙?!毙唇淮l(wèi)去辦。 此刻,大皇子、二皇子以及雙胎兄弟,前后腳離開帳篷,在荷池邊壓低聲音,劇烈爭執(zhí),針鋒相對。 “宜琳的奶娘侍女們審得如何了?她們也有嫌疑,難逃嚴懲?!蔽寤首訂?。 “涉及后宮奴婢,父皇交代皇后娘娘審問。那妙晴,估計被扣住了,一時半會兒提不來?!睉c王低聲答。他忙前忙后,茶也顧不上喝一口,嗓音略沙啞。 “三哥,喝杯茶吧?!壁w澤寧托舉茶盤返回。 “嗯,多謝。”慶王頷首接過。 “四哥,你的,這是溫水?!壁w澤寧端著茶盤轉(zhuǎn)悠,乖巧溫順。 瑞王疲憊地點點頭。 “五哥請用茶?!?/br> “好。” 嘖,八皇子一貫極要強、極刁鉆,在兄長面前卻裝乖討巧……容佑棠正在暗忖,趙澤寧一個轉(zhuǎn)身,湊近了,背對眾人,微笑道:“容大人,喝茶嗎?” “下官惶恐,豈敢勞煩八殿下大駕?真真折煞人了?!比萦犹目吞资桦x地婉拒。 趙澤寧嘴角彎起,十分熱情,硬要給塞一杯,親切道:“客氣什么呢?你我曾同在北營共事,彼時不知喝了多少你烹的茶呢?!?/br> “那是下官應該的,實在不敢勞煩您。”容佑棠謹言慎行,再三推辭。 慶王及時幫忙解圍:“容大人,你去旁邊的帳篷睡一會兒?!?/br> “是。不打攪諸位殿下休息了,下官告退?!比萦犹娜缑纱笊?,順勢走去旁邊的帳篷,和衣躺在羅漢榻上,閉目養(yǎng)神。 “四弟,你睡這兒。” “小八,將就將就吧?!睉c王責無旁貸地指揮擺列躺椅,安排弟弟們小憩。 “無所謂,我能躺下就能睡著?!蔽寤首余溃胍馍鯘?,整個人癱軟躺著,閉上眼睛,呼吸迅速變得悠長平穩(wěn)。 而大皇子等人仍在外面爭執(zhí),輕易分不出勝負。 不大的帳篷,僅留著一盞燭火,暗沉沉,中間圓桌擺放長公主的遺物、卷宗、浸泡藥液的粗布等物。 半個時辰后 側(cè)身蜷縮的趙澤寧悄悄睜開眼睛,背后傳來五皇子的鼾聲,他審視旁邊躺椅的瑞王、慶王,心如擂鼓:他們睡著了嗎? 容佑棠罪該萬死!那藥液真的可以還原血染痕跡? 布面會不會留有我的掌印和指紋? 趙澤寧難免忐忑,他努力克制,安靜側(cè)躺,極目眺望——可惜不可能看見圓桌上木盆里的變化。 又半晌,他畢竟心虛懼怕,忍無可忍,打定主意,一點一點地起身,躡手躡腳,走向圓桌。 光影搖晃,周遭涌起一陣極微弱的風,驚動了生性警覺的慶王! 慶王立刻睜開眼睛,疑惑抬頭: 小八?他想干什么? 第133章 厭棄 藥液真的可以恢復血染痕跡嗎? 趙澤寧屏息凝神,彎腰,伸長脖子,朝水盆里望去: 一盞昏黃燭光照耀下,半舊白粗布果然顯出了淡淡血跡!雖然模糊凌亂,但rou眼已可見。 怎么辦? 趙澤寧登時慌了,極度膽怯恐懼,他不后悔殺了趙宜琳,卻害怕自己暴露被擒,再無以后。 索性攪毀算了! 趙澤寧瞇起眼睛,心一橫,邪念陡生,但動手之前,他出于警惕,下意識回頭望了望—— 豈料,竟與坐著的慶王四目相對! 三哥何時清醒的? 趙澤寧瞬間瞪大眼睛,嚇得心跳停止,險些魂飛魄散,踉蹌后退幾步,駭然抿緊唇,整個人躲進帳篷的黑暗角落,一動不動。 他……表現(xiàn)出強烈敵意?殺氣? 慶王疑惑皺眉,威嚴端坐,沉默審視,兄弟倆無聲對峙。 最初的強烈畏懼逐漸消褪,趙澤寧火速回神,他拍拍心口,作驚魂甫定狀,理直氣壯地埋怨:“哎呀,三哥醒了怎的不吭聲?嚇我好一跳!” 慶王一言不發(fā),狐疑掃視弟弟,他有豐富的戰(zhàn)場對陣經(jīng)驗,相信自己的直覺不會錯:小八剛才想動手?他身上的敵意殺氣太重了。 “三哥?”趙澤寧忐忑不安,后背冷汗涔涔,迫使自己鎮(zhèn)靜,歉疚問:“你怎么不說話?被我吵醒生氣了?” 慶王掀開薄被,離開躺椅,站起來,身姿高大筆挺,寬肩長腿,極具壓迫震懾力,負手踱步靠近圓桌,緩緩問:“八弟,你不休息,起來做什么?” “嘖,躺椅又窄又短,沒法翻身,我睡不著,索性起來看看?!壁w澤寧徹底恢復鎮(zhèn)定,裝模作樣地抱怨,神態(tài)毫無異樣,他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其實是掩飾后背冷汗被風吹得想顫抖的異狀,竊喜于自己動手前觀察了四周,否則此刻難以辯白,說不定還會暴露。 “你有何發(fā)現(xiàn)?”慶王不動神色問。他直覺不妥,但一時間未能揪出是何欠妥,畢竟誰也沒料到、兇手居然近在眼前! “吶,三哥快來看?!?/br> 趙澤寧興致勃勃,輕快跑回圓桌邊,伸手指“篤篤”敲擊木盆,驚喜道:“容大人所言不錯,藥液真的能恢復血染痕跡!可惜太模糊凌亂了,看不清楚。” ——因當時趙宜琳劇烈反抗、趙澤寧腳踢手摁,所以布面上的血染痕跡錯綜交織,乍一看,幾乎糊成一團,難以分辨。 哈哈,老天有眼,天理是站在我這邊的!趙澤寧暗中冷笑。 “你別碰它?!?/br> 慶王不由分說,強硬拿開弟弟的手指,湊近細看,當即皺眉,但很快舒展,嚴肅叮囑:“誰也不準觸碰,讓它盡可能地恢復。只要大概看得清,肯定有下一步的法子?!?/br> “是嗎?”你做夢,我早晚毀了它!趙澤寧心說。 “天網(wǎng)恢恢,我絕不允許兇手殺人后逃之夭夭。”慶王語氣平靜,態(tài)度卻很堅決。并且,連他自己也不明緣故,余光暼向了弟弟,潛意識里,仿佛在求證什么… “沒錯!”趙澤寧果斷附和。他生性敏感,精通察言觀色,心頭震顫,佯作不知兄長的刺探眼神。 兄弟倆心思各異,交談兩句,驚醒了迷糊入睡的瑞王: “三哥?可是有線索了?”瑞王睜眼即問,一把掀掉被子,急匆匆彎腰穿鞋。 “四弟莫急。來人!”慶王扭頭朝帳外喊了一聲。 “在?!?/br> “瑞王醒了,即刻去照顧。”慶王吩咐。 “是?!比鹜醯膸讉€親信內(nèi)侍魚貫而入,有條不紊,手腳麻利地伺候其穿衣穿鞋、洗漱進藥,太醫(yī)們穿梭其中,清晨慣常診脈一次。 瑞王哪里有耐心?他穿了鞋子便快步走到圓桌前,手撐桌,伏身細看,欣喜若狂:“只要能恢復六七成,到時叫宮廷畫師來,按修復古人名貴字畫的法子,他們肯定懂!” “好極?!睉c王吁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