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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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澤武萬分焦急,眼神黯然,愈發(fā)低聲下氣,緊張哀求:“我理解你治軍的難處,唉……不如、以小卓傷勢未痊愈的理由收回調(diào)令?” “好一個餿主意。”慶王毫不客氣地評價。 “不行嗎?”趙澤武屏住呼吸,慌得心突突狂跳,喪失了理智。 “當(dāng)然不行!”慶王斷然駁回,搖搖頭,沒好氣地問:“他傷勢已痊愈,身強體壯,無端捏造武人身體衰弱,那比打他一頓板子還難受,你究竟有沒有腦子?” 我、我怎么就沒腦子了? 趙澤武心里頗不服氣,但絲毫不敢顯露,繼續(xù)生磨硬泡,幾乎哭出來,白著臉哀切道:“那,您幫忙想個穩(wěn)妥法子吧?三哥,其他人都不幫我,包括我哥,可惡極了,巴不得小卓立刻離京!但他毫無過錯,為什么離開?要走也是我走,我是厚臉皮的癩蛤蟆?!?/br> “你走?走哪兒去?”慶王定定神,喝了口茶,冷靜提醒:“賜婚圣旨早已頒發(fā),父皇把平嘉侯府的鐘大姑娘指給了你,成親黃道吉日定在五月份,你忘了嗎?” “甚么鐘大姑娘?我從未放在心上!” “我不喜歡她,絕不會娶她!” “誰喜歡誰娶,到時我可不管!”趙澤武登時炸了,怒氣沖沖,反感厭惡道:“我再三再四地請求父皇收回成命,他老人家就是不答應(yīng),硬逼著我娶媳婦,有意思嗎?總之,我不娶,他若是喜歡,盡管納入后宮——” “住口!” “你放肆!” 慶王厲聲打斷,呵斥道:“圣旨寫得明明白白,鐘大姑娘已經(jīng)許配給你,休得胡言亂語,仔細外人聽見,參你不敬犯上。” 趙澤武張口結(jié)舌,半晌,頹然跌進圈椅,癱軟窩著,一動不動,眼尾泛紅,忽然抬手捂住眼睛,痛苦哽咽道:“怎么辦?我不想他離開……三哥,再幫我一回吧,讓小卓留在京城,我發(fā)誓再也不折騰,偶爾能遠遠地看他幾眼,就心滿意足了?!?/br> “我?guī)湍憔拖喈?dāng)于害卓愷?!睉c王面色凝重,目不轉(zhuǎn)睛問:“你確定要把他逼得走投無路?” “我沒有!” “事實上,他正是因為你,才變成今日這幅狼狽模樣的。假如你們毫無交集,卓愷現(xiàn)在應(yīng)該仍是內(nèi)廷禁衛(wèi),憑他父親的關(guān)系,三五年估計能升個分隊小統(tǒng)領(lǐng),壓根用不著投入北營?!睉c王直言提醒。 “可、可我不是故意害他的,我從來都希望他過得好!”趙澤武坐直了,仰臉梗著脖子喊。 “你情我愿的事兒,無法勉強,越是無禮糾纏越不得人心?!睉c王嘆了口氣,淡淡道:“你若能自此撩開手,以卓愷的拼勁兒,他今后差不了?!?/br> 我消失,他就好了? 趙澤武拒絕深入思索,一廂情愿太久了,很不敢面對事實。他呼吸急促,喉頭發(fā)堵,鼻酸眼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呆呆窩在椅子里,兩眼無神。 “你仔細考慮考慮?!睉c王無奈囑咐,重新提筆蘸墨,落筆前鄭重強調(diào):“調(diào)令已發(fā)出,不可能收回,哪怕父皇下旨也得有正當(dāng)理由,我不允許任何人壞了規(guī)矩!” 小卓恨我…… 趙澤武內(nèi)心酸澀悲傷,整個人仿佛死了大半個,抱住雙膝蜷著,縮進圈椅里,垂頭喪氣。 慶王生性不善言辭,盡力勸了幾句,而后忙得不可開交,直到天黑,才吩咐人備了車駕,親自把麻煩弟弟送回城、送進六皇子府,叮囑趙澤文好生看管弟弟。 數(shù)日后 臨行前,卓愷向眾親友辭別,拜別慶王時,他單膝下跪稱: “多謝殿下成全!卑職到了喜州一定竭盡全力協(xié)助容大人,肝腦涂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絕不辜負您的信任?!?/br> “起來吧。當(dāng)差盡力即可,無需拼命?!睉c王溫和問:“行李都收拾好了?” “是!” “何時起程?” 卓愷恭謹(jǐn)答:“待卑職辭別北營眾弟兄后,準(zhǔn)備巳時中乘船南下河間省?!?/br> 慶王微怔,繼而嚴(yán)肅叮囑:“你獨自一人,路上多保重。” “多謝殿下?!弊繍鹫嫘恼\意磕了個頭。重傷愈后,他瘦了一圈,但氣色養(yǎng)得不錯,干勁十足,英氣逼人。 “家里人都安撫妥當(dāng)了?”慶王又問,卓家的情況他大概清楚。 卓愷心里一暖,畢恭畢敬答:“家父母非常贊同卑職的決定,均囑咐卑職全力報答您?!?/br> 慶王笑了笑,催促道:“既然你趕著時間起程,本王也不多留了,你自便,去辭一辭同袍們也好。” “是!”卓愷又結(jié)結(jié)實實叩首,抱拳道:“卑職告退,請殿下多保重身體?!?/br> “去吧?!?/br> 卓愷昂首闊步離開議事廳,即將離開京城奔赴全新的生活,他滿懷憧憬,心情暢快,神采奕奕地辭別朋友們,旋即快馬加鞭趕往渡口,準(zhǔn)備乘船南下。 年輕力壯,又有高強武藝傍身,抱著換個地方施展拳腳的興奮激動之情,他拒絕了父母準(zhǔn)備的若干隨從和大包行囊。 “公子,路途遙遠,您千萬小心啊。”卓家管家憂心忡忡。 “老爺和夫人原本吩咐小的們護送您上任的?!睅兔μ嶂鴥蓚€包袱的小廝念念不忘。 “運河沿途渡口皆有官兵把守,同船幾十旅客,我一個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兒?。坑貌恢o送。”卓愷笑道,一馬當(dāng)先,踏上登船的木板橋,走去預(yù)先訂好的艙房。 “佛祖菩薩保佑,您肯定會平安的!”為卓府管了半輩子家的老人虔誠又篤定,推開兩刻鐘前親自訂下的艙房門,抬眼一看,笑容瞬間消失,臉拉得老長,渾身戒備僵著。 “怎么了?”興致勃勃的卓愷并未多想,越過老管家,探頭一看—— 居然和趙澤武四目相對! 卓愷臉色突變,欣喜雀躍感蕩然無存,脫口質(zhì)問:“你怎么在這兒?” 七皇子府的四個侍衛(wèi)見怪不怪,識趣地退避艙房角落,低頭看腳尖,佯裝屏風(fēng)。 “我來送送你?!壁w澤武故作平靜地說,眾目睽睽,他好面子,忍著沒有賠笑討好。 卓愷面無表情,正眼也不看對方,警惕地退出艙房,硬邦邦提醒:“此船一刻鐘后出發(fā)。” “我知道?!壁w澤武用力抹了一把臉,卻擦不掉深刻入骨的頹喪,強擠出微笑,接過隨從手中的墨綠綢包袱,說:“你鐵了心,執(zhí)意要調(diào)走,我阻攔你肯定又會生氣……罷了,那你就走吧,離京遠遠的,再沒有人欺侮你?!?/br> 卓愷唇緊抿,強忍煩躁厭惡,一言不發(fā),暗忖:同為皇子,為何差別這樣大呢?趙澤武拍馬也趕不上慶王殿下! “你要走了,我送禮物你必定隨手丟棄,喏,瞧瞧,這東西原屬于你,今日物歸原主啦?!壁w澤武說著打開包袱,獻寶一般地展示。 屬于我的東西? 卓愷心念一動,難免好奇,不由自主扭頭望去: 只見包袱內(nèi)是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內(nèi)廷禁衛(wèi)服,并一枚刻有主人姓名職位的腰牌。 這的確屬于卓愷。 “拿著啊,不喜歡嗎?武爺當(dāng)初費了好大功夫才從宮里弄出來的!”自認(rèn)煞費苦心的趙澤武忐忑把包袱往前遞了遞。 卓愷凝視曾屬于自己的東西,剎那憶起任內(nèi)廷禁衛(wèi)時意氣風(fēng)發(fā)的時光。 沉默許久 “我被革職已久,你一早弄到了手,卻今日才物歸原主?”卓愷淡漠問。 趙澤武頓時尷尬,清了清嗓子,含糊解釋:“咳,一直擱在角落,武爺給忘了?!?/br> “殿下確定要還給我?”卓愷又問。 “對!給你!”趙澤武重重點頭,點頭如搗蒜。 “公子——”老管家意欲開腔,卓愷卻抬手勸阻,冷靜接過包袱。 趙澤武極度不舍,慢吞吞松手,眼巴巴的,期望此舉能討對方歡心。 卓愷拿起刻著自己姓名的檀木腰牌,緩緩撫摸,心情異常沉重,下顎緊繃,眼神銳利,手上逐漸用力—— 第191章 新生 我與你之間絕無可能! 從前沒有,現(xiàn)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憶起認(rèn)識對方后的諸多倒霉遭遇,卓愷咬牙切齒,表情冷漠中混著屈辱、憤懣、愁苦、不甘……種種壓抑已久的情緒驀然涌上心頭,令其恨得胸膛大幅度起伏, 一語不發(fā)。 “喜歡吧?”趙澤武仰臉, 得意洋洋,高興于這一次對方總算沒有甩手丟棄自己的贈禮,心里一寬,便逐漸放松, 他掃了幾眼,關(guān)切問:“河間喜州那鬼地方,貧困混亂, 你怎的就帶兩個人?唉,包袱也沒收拾幾個, 太不像話。這樣吧,武爺給你備了一些——”話音未落, 目不轉(zhuǎn)睛的他發(fā)現(xiàn)卓愷突然兩手一掰! 只聽見“啪”沉悶一聲,內(nèi)廷禁衛(wèi)專屬的小巧檀木腰牌應(yīng)聲而碎,攔腰裂成了兩塊! “哎!喂!你干嘛呢?”趙澤武目瞪口呆。 我前世做錯了什么?今生前程諸事不順,屢遭杖責(zé)革職…… 滿腔悲苦之情無處宣泄,卓愷面無表情,怒火中燒,手指微微顫抖,暴躁沖動之下,動作飛快,將原本十分珍惜寶愛的腰牌一折為二、二捏為四、四掰五六塊,而后搶步?jīng)_向船舷,將滿手的碎木片奮力朝遠處水面一擲,心疼如刀割,大吼:“啊!” 這一扔,仿佛可以拋棄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公、公子冷靜些?!?/br> “您別嚇唬老奴啊!”卓管家和小廝嚇壞了,慌忙一邊一個抱住卓愷的胳膊,拼命把人往艙房里拖。 事發(fā)突然,自以為討了對方歡心的趙澤武猝不及防,如遭雷擊,呆愣瞬間,旋即沖到船舷邊,墊腳探頭朝水面張望,扭頭怒問:“你為什么毀了它?如果你不想要了,送給我不行嗎?為什么毀了?你、你怎么能這樣?” “那是我的東西,我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與你何干?”卓愷厲聲大喝,雙目赤紅,臉色鐵青,他劇烈喘息,毅然決然吩咐道:“大齊,你回頭立刻尋個火盆,將我穿過的衣服燒了!燒毀!聽清楚了嗎?” “是、是。”卓家小廝戰(zhàn)戰(zhàn)兢兢,牢牢抱住卓愷胳膊,安撫道:“公子放心,小的聽清楚了,回頭立刻燒了那衣服!您消消氣,消消氣啊,冷靜些?!?/br> “不準(zhǔn)燒!” “誰敢燒衣服老子燒了他!” 趙澤武瞪大眼睛,臉紅脖子粗地嚷。隨從的四個侍衛(wèi)叫苦不迭,貼身跟隨,大氣不敢出。 兩人烏眼雞一般互相瞪視,趙澤武怒不可遏,倏然一巴掌拍打侍衛(wèi)胳膊,遷怒罵道:“廢物!你們剛才怎么不攔著他?” “卓公子武藝高強,卑職哪里攔得?。俊?/br> “是啊,卓公子身手了得,動作太快了。” “再說,小的們也不敢攔啊,那可是卓公子?!被首痈氖绦l(wèi)小心翼翼解釋,他們熟知趙澤武脾氣,辯解的同時不忘拍馬屁。 果然,趙澤武雖然仍惱怒傷心,卻不再遷怒下人,忿忿呵斥:“一群窩囊廢,小卓當(dāng)然武藝高強了,但他只是不滿武爺,關(guān)你們屁事兒?” 卓愷正處于盛怒中,一眼也不看趙澤武,連聲催促:“大齊,你現(xiàn)在就去找個火盆來,我親自燒!” 卓家小廝傻眼了,咽了口唾沫,掃視四周,苦惱道:“可、可這兒不是咱府里,火盆得找找才有?!?/br> “公子,馬上開船了?!弊抗芗揖o張?zhí)嵝眩倚墓⒐?,挺身而出攔在中間。 “你——你也不準(zhǔn)燒!別以為武爺不敢把你怎么樣啊?!壁w澤武急忙阻止,色厲內(nèi)荏,上前想搶回裝著禁衛(wèi)服的包袱。 但卓愷豈能松手?他個子高,把包袱舉起護著,鐵了心要燒毀過去,大喊:“沒有火盆?那火折子有嗎?” “松手!你不要就把東西還給我嘛,何必?zé)耍俊壁w澤武氣急敗壞,伸手搶奪包袱,敢怒不敢罵,轉(zhuǎn)而罵隨從:“你們都是死人吶?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把東西搶回來呀!” “哦,是?!被首痈氖绦l(wèi)點頭哈腰,裝模作樣比手畫腳,壓根沒真正爭搶,生怕七皇子事后又因為卓愷氣惱而責(zé)怪旁人沒眼色,苦口婆心地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