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報(bào)答也行?！彼p佻淡笑，看她的目光卻再無半分玩味，只余專注深沉，“余兮兮，你很清楚我想要什么?！?/br>
    車?yán)锖鋈话察o下來。

    余兮兮無意識地咬緊唇瓣兒，良久，清了清嗓子，盡量很平穩(wěn)地說：“別的不行。但是，我勉強(qiáng)可以考慮……”

    后頭話音戛然而止。

    突的，她不知看到了什么，臉色大變，喊道：“停車！快！快停車！”

    ☆、第25章 chapter 25

    chapter 25

    基地在郊區(qū)，和人口擁擠高樓林立的城區(qū)相比, 這里顯得過分荒涼，車每往前開幾百米就能看見一些廠房和工地, 重型挖掘機(jī)在作業(yè), 灰塵鋪天。

    余兮兮視線落在車窗外, 很急：“停車，快點(diǎn)停車！”

    秦崢蹙眉, 沒多問, 方向盤一甩靠邊停穩(wěn)，隨后才看向她, 語氣沉而冷靜：“你要干什么？”

    她回望，那一瞬的表情竟凝重而冷漠, 兩手飛快解開安全帶, 撂下兩個字：“抓人?！闭f完跳下車門。

    秦崢覺得不對勁：“余兮兮?！?/br>
    細(xì)高跟兒的聲音在暮色中遠(yuǎn)離, 她跑向某處, 頭也不回。馬路上一輛卡車飛馳而過，險(xiǎn)險(xiǎn)擦過她飛揚(yáng)的裙擺。

    “余兮兮！看路！”

    暴怒嗓音散落風(fēng)中，在滿目荒涼中激起回聲。

    下一瞬, 秦崢凜目低罵了句什么，下車，飛快追出去。

    *

    這一帶正在搞開發(fā)，建筑工地，方圓幾里全是灰。余兮兮一路急奔，嘴里吃進(jìn)了不少沙子，可她像感覺不到，停下后左右環(huán)顧，臉色焦灼。

    空無一人，只有地上留著幾檁摩托車的輪胎印。

    余兮兮閉上眼，鼻腔里沉沉吸入一口氣，眉心緊皺，竭力回想剛才一幕：兩個男人，分別騎兩輛摩托車，停在這處工地入口，似在交談；其中一個半禿頂，穿夾克，四十上下，左臉顴骨位置有一大塊黑斑，很是惹眼。

    不會認(rèn)錯。

    一定不會認(rèn)錯。

    正困惱琢磨著，忽的，肩上一緊，余兮兮被股大力擰著手臂給掰回去。她睜開眼睛，視線中，秦崢的臉?biāo)查g沖破黑暗映進(jìn)來，棱角分明，黑眸含怒，整個人都在夕陽余暉下。

    他盯著她，雙眼冷厲而黑暗，“大馬路上，你瞎他媽跑什么？不要命了？”

    她這時(shí)已平靜下來，須臾，伸手去推他的手，有點(diǎn)兒無力：“沒注意別的?！?/br>
    “知不知道剛才多危險(xiǎn)？”他質(zhì)問。捏她肩膀的指，收得更緊。

    她縮縮胳膊，皺著眉頭低聲道：“放開，好疼，再不放我胳膊要斷了……”

    秦崢閉眼，深吸一口氣呼出。

    這女人是他的克星，軟聲說句話，他再大的火都能給憋回去。靜了靜，手上力道減輕，低頭貼近她：“以后不許這樣，聽見了？”

    余兮兮點(diǎn)了點(diǎn)頭。

    頭頂?shù)哪荷沟酶汀?/br>
    秦崢看著她，片刻，大手揉揉她腦袋，語氣輕緩下來：“剛才看見什么了？”

    余兮兮咬了咬唇，說：“仇人?！?/br>
    “……”秦崢瞇了下眼，沒接話。

    她掀起眼皮，眼中透出寒意，“以前綁架過我的人?！鳖D了頓，一字一句補(bǔ)充：“也是殺黑風(fēng)的人?！?/br>
    秦崢安靜數(shù)秒，道：“我知道那些綁匪還沒歸案。但是，只憑一眼，你怎么確定就是他？”

    余兮兮說：“我確定?！?/br>
    “天已經(jīng)黑了，可能你沒有看清?！?/br>
    余兮兮仍是重復(fù)：“我確定。”聲音略微沉下去，堅(jiān)定異常：“朝黑風(fēng)開槍的人，化成灰我都認(rèn)識?！?/br>
    秦崢眸光冷靜，唇抿成一條薄薄的線，敏銳察覺她與平常不同。

    提起六年前，提起那只警犬，這女人頓時(shí)如同豎起了棘刺的刺猬，尖銳而凌厲，可見，那段過往于她而言，絕不僅僅只是過往。

    不知過了多久，濃黑夜色開始吞噬整個城市的天空，馬路兩旁亮起燈光。

    良久，秦崢淡道：“有沒有興趣聊一聊？”

    她抬起頭看他，長發(fā)在風(fēng)中微揚(yáng)，語氣尋常，“聊什么？”

    他筆直看進(jìn)她的眼，說：“六年前?！?/br>
    “……”余兮兮眸光閃了閃，視線下意識地移開，笑了下，嘴角弧度不大自然，“六年前我高三，正在復(fù)習(xí)高考?！?/br>
    秦崢也笑，黑眸之中卻一片沉暗，“你知道我指什么。”

    聞言，余兮兮幾不可察皺了下眉。

    她沉默，秦崢也不催，雙手插兜站原地，角度問題，路燈下的兩道人影貼得極其近。數(shù)秒后，他摸出一根煙點(diǎn)著，抽了口，沒什么語氣：“那件事在你心里扎那么久，應(yīng)該不只因?yàn)楹陲L(fēng)的死?！?/br>
    她濃密的睫有一瞬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