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話還沒說完,一道黑影兒便迅雷不及掩耳地?fù)淞松蟻怼Ke愕,毫無防備來不及閃開,瞬間就被撲倒在地,山狼哈哈地喘氣兒,伸舌在她頭發(fā)和臉上胡亂地舔,眼睛烏亮,長長的尾巴翹老高。 余兮兮不停地躲,“行了行了,別鬧……我勒個去,住口!你把我粉底都舔沒了!” 山狼像能聽懂,頓住了,吐著舌頭瞧她。 “……”余兮兮忙不迭地站起來,頭發(fā)和臉頰濕噠噠的,全是軍犬的唾沫。她無語,有點兒惡心又有點兒動容,打個手勢,它瞬間端坐下來,搖搖尾巴,像只乖巧的大狗寶。 她居高臨下,目光打量山狼幾秒鐘,道:“以前對我愛答不理,看不出來,你還挺喜歡我的嘛?” 山狼一雙眼睛巴巴的:“嗷?!?/br> 余兮兮惡寒,“這么五大三粗的,別學(xué)那些寵物狗賣萌。不適合你?!?/br> “嗚……” 軍犬眼里的光芒噗噗兩下,熄滅了,蔫頭耷腦,右前腿在地上畫圈圈。 從宿舍區(qū)出來,余兮兮先去洗了把臉,然后便回科室報道。剛換上白大褂,主任就把她叫過去,七七.八八說了一大通,又是安撫,又是鼓勵,最后有意無意提道,“無論如何,該受罰的人沒撈著什么好果子,小余,你也就別再多想了,把全副精力都投到工作上。聽我的,好好干,以你的資質(zhì),前途不可限量?!?/br> 風(fēng)波平息后,余兮兮再沒見過陳梳。 法律上對軍犬并沒有特殊的保護(hù)政策,陳梳對軍犬投毒,只算毀壞公共財物,對余兮兮的所作所為也只構(gòu)成誹謗,但消息不脛而走,幾日之內(nèi)就傳遍軍區(qū)上下,蔓延如病毒。一夜之間,陳梳從高高在上的政委千金淪為了眾人笑柄。 “聽說了么?陳梳好像被調(diào)到瀘西縣去了?!?/br> “瀘西縣?那兒是窮鄉(xiāng)僻壤,誰的注意???” “還能是誰,她爸唄。陳政委官大面大,半輩子攢的臉都讓她丟盡了,這女的心眼兒這么壞,照我說,罰到這程度都算輕了?!?/br> …… 余兮兮走出洗手間,心情如常,將兩個女人尖銳的議論聲拋在了身后。 * 日子回歸正軌。 半個月過去,在余兮兮的照料下,軍犬山狼的身體很快便恢復(fù)成最佳狀態(tài)。主任對她的表現(xiàn)滿意得很,沒多久就往上提了份文件,標(biāo)題是“余兮兮同志轉(zhuǎn)正申請”。政治處開綠燈,批復(fù)同意,她正式成為基地的一名獸醫(yī)師。 這天是周五,傍晚時,云城天空竟出現(xiàn)大片火燒云,從西一路綿延往東,燦爛耀眼,為整個城市染上一層金紅色。 這種美景不常見,余兮兮納罕,站在窗前拿手機(jī)拍照,將漫天霞光定格。 今晚沒人接,她背著包,蹙著眉,慢悠悠地往地鐵站走,心里想事情。 近來,南帕卡集團(tuán)的活動趨于頻繁,秦崢也越發(fā)忙碌,一天二十四小時,他有三分之二都待禁毒總隊——天沒亮就出門,到半夜才回家。關(guān)于他的工作,他不說,余兮兮便絕不會多問,但人不是機(jī)器,這么高的強(qiáng)度工作,她純粹擔(dān)心他身體…… 忖度著,她咬了咬唇瓣兒,摸出手機(jī),打出去一通電話。 嘟嘟響了兩聲,被對方摁斷,緊接著就有新信息傳入,簡單兩個字:開會。 “……”余兮兮無語,認(rèn)命把手機(jī)收起來,一抬頭,地鐵剛好到站。她走進(jìn)去,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百無聊賴地刷微博。 十五分鐘后,秦崢的電話回?fù)苓^來。 她靜幾秒,接起,“……你會開完了?” “沒。我出來放水,順便就給你回電話。”低低沉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語氣挺淡:“下班兒了?” 她輕輕地嗯,遲疑半刻,又問:“今天回來吃晚飯么?我買的魚一直沒吃?!?/br> 那人隨意地應(yīng):“事情還沒處理完,估計懸?!?/br> 余兮兮眼底的眸光黯下幾分,可憐巴巴:“那我今晚不是又吃不成魚了?!?/br> 秦崢低笑:“你一姑娘,會做的菜還沒我多,丟人不丟人?” 余兮兮底氣不足地反駁:“好多連面都不會煮呢,我這哪兒叫丟人,怎么,嫌棄我么?” 他語氣懶洋洋的:“你是我小祖宗,供著都來不及了,哪兒敢嫌棄。”頓了下,勾了勾嘴角,嗓音低柔:“魚再放一天,明兒我回來做給你吃。” “你說的哦?!?/br> “嗯?!?/br> 她想了想,正色補(bǔ)充一句:“說話不算話的要陽痿!” “……”秦崢靜默幾秒,狠狠的:“賭這么毒,你缺心眼兒呢?老子萎了對你什么好處?”邊說邊提褲子拉鏈兒,轉(zhuǎn)過身,從洗手間里走出去,“回會議室了?!?/br> 余兮兮噘嘴,“……哦。那你要記得按時吃飯,別忙太晚。” “好。”他換了只手拿電話,等片刻,對方遲遲不掛斷,于是眉峰一挑:“舍不得掛我電話?” “……有點兒?!甭曇羧崛岬?,小得像蚊子叫。 “那親一個?” 話說完,對面足沉默了好幾秒才響起一聲“?!保p而軟,然后逃也似的,電話被迅速掛斷。 秦崢失笑,收起手機(jī),陰沉整日的心情瞬間大好。 會議室的門開了,他轉(zhuǎn)身,看見何剛從里頭走出來,抿著唇,神色嚴(yán)肅。他擰了下眉,“怎么了?” 何剛道:“線人有最新的情報?!?/br> “說什么?”秦崢問了句,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兜里的煙盒和火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