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你們方才還沒有吃飽嗎?飲料,水果,小糕點,我都可以理解,但這個麻辣燙是個什么鬼?!我們不是剛剛才吃過高配版的火鍋嗎?!”她忍不住咆哮。 要知道沒吃完到最后可是要扣錢的! 在她的怒火滔滔中,林祁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剛剛金針菇都被你們夾完了,恰好看到這里有,聞起來還蠻香的,我就燙了點?!?/br> “……”,趙年年深吸了一口氣,指著桌上的一盤盤霸氣十足地開口:“反正我丑話說在前頭,這沒吃完可是要扣錢的,你們記著,誰點的,到最后哭著也要給我吃完!” 顧安和林祁頓時嚇的咽了咽口水,陳炎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嘿嘿笑著,一個箭步就跑去點歌機旁,點了幾首歌開始沒心沒肺的唱著,壓根就沒把這點小打小鬧放在眼里。 趙年年瞪了他一眼,恨恨的坐了下來。 顧安和林祁默默看著對方,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后仿佛拿到了某種暗號般,雀躍的跑到了點歌機旁,頭抵頭按著屏幕不亦樂乎。 待他嚎完,顧安林祁接二連三的上,都是第一次來唱歌,技巧幾乎為零,全靠少年嗓音特有的清亮在這里撐著,仿佛碰運氣般,嗓音合,勉強能入耳,嗓音不和,簡直魔音穿耳,偏偏三人還唱的十分來勁,新奇不已。 趙年年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癱在椅子上望著頭頂?shù)奶旎ò濉?/br> 看了眼旁邊一直安安靜靜坐著的季梵塵,在底下懶懶的抬腿踢了他一腳:“喂,你怎么不去唱呢?” 說完,她仿佛想起了什么,自問自答道:“哦,對了,你上次還說你不會唱來著?!?/br> 隨后,趙年年又顧自嘟囔著:“你的聲音這么好聽,不唱歌真是可惜了?!?/br> 季梵塵聞言垂眸深思了許久,待抬起頭時,趙年年已經(jīng)興高采烈的跑去點歌了,且順手把自己的歌全部頂了上來,然后在陳炎不甘不愿的抱怨聲中,一把搶過了他手里的話筒。 舒緩的前奏響起,仿佛喧囂中的一股清流,讓人忍不住被吸引,屏幕上畫面來回切換,一道女聲緩緩舒泄而出,溫軟,柔和,還帶著一絲清亮的稚氣,卻好聽的要命。 幾人忍不住屏息,就連原本還在咋咋呼呼的陳炎,也瞬間安靜下來。 第40章 chapter 40 昏暗的房間中, 彩色燈光四處旋轉(zhuǎn), 打在一張張臉上,暗晦不明,而前頭, 有幾束溫暖的橘色小燈,恰好照在專心唱歌的趙年年身上,仿佛為她鍍上一層金邊。 幾人認真的盯著前方, 不知是在看屏幕, 還是在看屏幕前的那個女孩。 這首歌沒人聽過, 但在今天都記住了它。 盛夏的果實—莫文蔚。 在趙年年接連唱了五首之后, 陳炎終于按捺不住了,雖然好聽,但也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唱是吧,他竄到點歌機旁, 焦急地看著排在前頭的那一排曲目, 他不明白, 怎么突然就跑他前面去了呢, 明明就是他先點的??! 陳炎目光求救似的從在場幾人身上掃過, 季梵塵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抿了抿嘴角, 隨即移開視線, 裝作一副我什么都沒看到的樣子。 他急的抓耳撓腮,卻不得章法,只能干坐著眼睜睜的看著趙年年一首接著一首唱完, 等到屏幕上終于出現(xiàn)他的歌時,激動地跳了起來,只是還未拿到話筒,門卻被從外面推開了。 一位工作人員提著盒包裝精美的蛋糕站在門口,趙年年立刻走上去接過,放到正中間的茶幾上,眉開眼笑的看著林祁,然后指揮著季梵塵去點歌。 “來來來,壽星,上來切蛋糕”,趙年年熱情的招呼著,林祁笑的一臉驚喜,羞澀的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了前頭。 趙年年拿起旁邊贈送的卡紙,打開卷成了一個環(huán)形的小皇冠,踮腳戴到了林祁頭上,壓著烏黑的頭發(fā),劉海微微遮住了眼睛,林祁不自然的眨了眨,趙年年順手幫他撥了撥,看著眼前這張清秀的小臉,笑的無比開懷。 點好蠟燭,關(guān)燈,生日歌響起,暖黃的燭光照亮了一張張虔誠的臉,許完愿,林祁一口氣吹滅了所有蠟燭,掌聲響起,所有燈光被打開,瞬間一室明亮。 桌上擺著的吃食,還剩不少,幾人象征性的吃了一小塊蛋糕,便收了手,趙年年像變戲法似的,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個暗紅色的小盒子,遞到林祁面前,含笑開口:“生日禮物?!?/br> 他明顯的一臉受寵若驚,慢慢接過,對著她鄭重的道謝,趙年年毫不在意的擺擺手,對他示意:“打開看看,喜不喜歡?!?/br> 林祁點點頭,垂眸緩緩的打開手里那個小盒子,明黃的緞面上靜靜躺著一塊羊脂白玉,雕刻成觀音的形狀,對著幾人笑的無比慈善。 上頭還系著紅繩,三種顏色交錯,說不出來的貴氣好看。 林祁看清里面的東西之后,立刻慌張的把手的盒子蓋上,塞還給趙年年:“年年,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沒關(guān)系的,這是我的稿費,以后還可以掙的,而且這塊玉是我昨天特地到慶光寺開過光的,可以保你一生平安?!?/br> 趙年年微笑的把手里的盒子遞給他,語氣不容拒絕,這幾個人里面,她最心疼的就是林祁,小小年紀就經(jīng)歷了這么多波折,宗教這種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也算是給他討個好彩頭。 林祁遲疑片刻,還是猶猶豫豫的接過了。 另外幾人卻是炸毛了,尤其是陳炎,立刻跳了起來,瞪著眼睛指著趙年年罵道:“人家林祁生日,你就送這么好的東西,我生日呢?!什么都沒有!” 說到最后,眼睛還有些微微泛紅。 趙年年莫名有些理虧,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人家林祁是個小可憐見嘛,你這生龍活虎的模樣,哪還用得著佛祖保佑?!?/br>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偏心”,陳炎開始胡攪蠻纏,連聲叫屈,一旁的顧安也有點小情緒,不住附和的抱怨著:“就是,我也沒有…” 就連季梵塵那雙清冷的眸子,都有些不滿委屈的看著她。 趙年年是一個頭兩個大,連聲辯解著:“我那個時候不是窮嗎!買不起啊!” “那你以后有錢了也要幫我們買!”話音剛落,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整整齊齊,擲地有聲。這一刻的默契,堪稱打破了多年的記錄。 趙年年聽完簡直想去死。 騎虎難下,她還能敷衍的點著頭嘴里連聲應著:“好好好,等我有錢?!?/br> 事情總算是被圓過去了。 幾人在春曉一直浪到了晚上九點,才戀戀不舍的退房回去,臨走前,陳炎都還是一步三回頭的模樣,引得旁人是紛紛側(cè)目,趙年年恨鐵不成鋼的拽著他:“走走走了,丟人現(xiàn)眼的模樣,大不了你下次生日再帶你來?!?/br> “真的嗎!”他瞬間雙眼發(fā)亮,然后激動地開口:“那我明天過生日!” “你滾,你生日不是在夏天嗎?”趙年年毫不留情的拆穿他。 陳炎干干了笑了兩聲,不好意思的說:“提前過一下嘛!” “我活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見提前半年過生日的,你怎么不一口氣把你一輩子的生日都過完呢?!” “…趙年年我告訴你,女孩子像你這么毒舌是嫁不出去的!” “用不著您老cao心!” 一句話堵得陳炎說不出話來,他氣的一把抓住了趙年年的鴨舌帽,按著帽檐狠狠往下一壓,遮住她的雙眼,方才解恨的哼哼兩聲。 趙年年無語的停駐腳步,扶回帽子,看著前頭那個得意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路吵吵鬧鬧,很快就走到了前面的公交站,趙年年的車是第一個來的,她很快跳了上去,朝底下的四人揮揮手,車子再次啟動,很快消失在他們面前。 夜風襲來,莫名有些寒涼,陳炎環(huán)抱住自己,收緊了手臂,他看了眼沉默不語的三人,仿佛閑聊般開口:“哎,你們有沒有覺得年年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 “你今天才發(fā)現(xiàn)嗎?”顧安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應道。整天就他話多,老是吸引年年的注意,顧安早就看他不爽了。 “我的意思是越來越明顯!”陳炎一拍大腿,委屈的叫道,他壓根不知道都自己已經(jīng)引起旁人的不滿了。 “然后呢?”季梵塵不含情緒的睨了他一眼,輕啟薄唇。 “然后?”陳炎仿佛思考了一下,隨后干干的笑著:“沒有然后了啊…” 四人對視幾眼,心思各異,又很快歸于平靜。 趙年年一回家,洗漱完就開始蹲在電腦前面寫稿,掙錢。她沒有說謊,今天給林祁買的那塊玉幾乎花掉了她一半的稿費。 當時就是沒有緣由的想買給他。 想象著那張秀氣的臉,脖子戴上一塊玉觀音,瓷肌紅繩,該是何等的好看。 一個寒假,除了中途出去幫林祁過了個生日后,趙年年幾乎沒有踏出家門一步,做題累了就寫稿,寫稿累了就看書,循環(huán)播放,倒也過的舒服自在。 鹽城的冬天極冷,嚴寒刺骨,夏天又極熱,四季分明,趙年年好死不死,又是個貪圖享樂的人,嬌氣的很,太熱不出門,太冷也不出門,彼時能堅持一個月去練跆拳道,已經(jīng)是非常難得可貴了。 李青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任由她窩在家里,像一只饜足慵懶的英國短毛貓,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晃晃悠悠,轉(zhuǎn)眼就來到了開學的日子。 高二下學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沒有了高一的輕松,也不至于像高三那般緊張,新學期第一天,李剛第一件事情就是宣布期末考分數(shù)。 第一名:趙年年。 第二名:季梵塵。 話音剛落,李剛從手里的那張成績單中抬起頭來,眸里深沉,看不出情緒,他沉聲開口:“以上兩位,同時并列年級一二名?!?/br> 李剛說完,繼續(xù)淡定的宣布著接下來的名次,底下學生頓時一片嘩然。 當事人卻都是一臉平靜。 下了課,趙年年的位置頓時被團團圍著,認識的不認識的,熟和不熟的,統(tǒng)統(tǒng)一臉興奮的湊了過來,激動中還夾雜著一絲微不可查的嫉妒。 “年年,你成績怎么突然就突飛猛進了呢?” “對啊!對啊,有什么訣竅可以分享一下?。?!” “年年,你真的太厲害了,天哪,我要來沾沾喜氣!”,溫喜一臉激動地撲了過來,抱著她的胳膊蹭來蹭去,像某種小動物。 趙年年笑的一臉無奈,看向面前的一圈人解釋道:“我沒什么訣竅,只是考試的時候多做對了兩道題而已?!?/br> 這真是大實話。 但眾人都以為她在敷衍,切了一聲后做鳥獸狀散開,只余溫喜依舊在她身旁,笑的一臉真誠:“年年,你真棒?!?/br> “謝謝,你也很厲害??!”,趙年年真心的夸贊著,溫喜這次成績進步不小,由原先的年級前二十名變成了前十,在人才濟濟的一中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進步了。 “還不是多虧了你,經(jīng)常幫我講題,年年,我覺得你比老師說的都要簡單易懂!” “是你聰明啦!” “哎呀”,溫喜羞澀的低頭抬手輕拍著她,趙年年笑的一臉燦爛,抬起頭來,目光剛好和三排開外的季梵塵對上,仿佛是受到了她的感染,季梵塵緩緩綻開了一個笑容。 眉眼溫軟,梨渦乍現(xiàn),如春風襲來,又似午夜的曇花,雪白如玉的花瓣一片片展開,玲瓏剔透,那是一種言語難以形容的美麗。 趙年年呆了幾秒,溫喜察覺,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頓時愣住,眼里瞬間涌起掩飾不住的驚艷,季梵塵目光微閃,立刻收起了笑容,低頭垂眸認真看著眼前的書本。 兩人方才回過神來。 “年年…”溫喜有些愣愣的叫著她名字。 “嗯?”趙年年有些呆滯的側(cè)頭看她。 “我的心…撲通撲通的…”她捂著胸口緩緩說道,話音剛落,哭喪著一張臉蹙眉哀嚎著:“天哪,跳的好快!年年,年年!我會不會死掉啊!” 趙年年:“……” 這是我聽過犯花癡最文藝最矯情的一種說法。 第41章 chapter 41 成績出來之后, 又是一番浩浩蕩蕩的換位置大工程, 塵埃落定,趙年年看著自己這個熟悉的新同桌,調(diào)笑道:“緣分啊, 又把我倆湊到了一起?!?/br> 季梵塵低著頭整理著桌子,聞言翹起嘴角笑的無比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