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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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梟再一次扶搖而起,閃電一般掠向遠方,他的下方緊緊追著一匹戰(zhàn)馬,已經(jīng)拉了跟隨的士兵好大一段距離,琥珀色的眼眸倒映著雪梟的身影,付喪神再一次勒緊韁繩,風(fēng)呼呼的從身邊掠過,長長的緞帶在風(fēng)里飛揚。 一定能趕上的!一定! “小夜?。。 睂徤裾弑е鴰捉杳缘亩痰?,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落,“再堅持一會兒!馬上……馬上就能回本丸了!” 小夜左文字遲緩的眨了眨眼睛,他也在勉強自己保持清醒,違非檢使出現(xiàn)的太過突然,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護住審神者大人,當(dāng)即遭受了幾乎刀碎的重創(chuàng),意識已經(jīng)漸漸模糊起來了,殘存的視線中,太刀大太刀個個掛彩,鶴丸的一身白衣染上他自己的血色,已經(jīng)瀕臨重傷。 誰……誰來……救救…… “唳——!??!”一只雪梟猛地俯沖下來,狠狠撲擊在當(dāng)先的太刀臉上,尖銳的利爪險些刺傷他的眼睛!太刀怒吼一聲,伸手試圖抓住這只飛禽,誰知道雪梟靈巧得很,再次飛起,居高臨下的逗太刀追著它跑。 追追跑跑的愉快游戲被強行結(jié)束了,太刀正面對上了策馬而來的天羽羽斬,戰(zhàn)馬揚起前蹄一聲嘶鳴,雪亮的刀光緊接著落下! 滿目都是血,雪梟冰冷的逡巡著戰(zhàn)場,靈智很高,還懂得支援體力不支的己方刀劍,不過它徘徊最多的地方,還是天羽羽斬身邊,不時鳴叫一聲,滿是欣喜和驕傲。 后續(xù)部隊緊接著趕到,戰(zhàn)況更是得到了大幅改善,違非檢使開始漸漸抵擋不住,最終有一把大太刀重傷逃逸,其他刀劍皆被斬于己方劍下! 天羽羽斬身上也受了點傷,他放下羽織稍作遮掩,先去給小夜止血。 這一仗本來不會打的這么吃力,只是他今天帶出來的陣型完全傾向進攻,并不是對抗違非檢使的標(biāo)準(zhǔn)配置。看剛才刀劍逃走的樣子,應(yīng)該是曾經(jīng)找過他麻煩的那一群,對待審神者大人也極為無禮。 付喪神眼眸中,金色一閃而過,他隨即就轉(zhuǎn)身,處理其他人的傷口去了。 ☆、第293章 293、番外:刀劍亂舞(三) 這次出陣可以說是損傷慘重,如果沒有天羽羽斬及時救場,恐怕碎一兩把刀都是有可能的,審神者眼淚嘩嘩的,特別特別心疼的拽著江雪的袖子。 “江雪江雪~別任性了~快點包扎傷口!” 江雪左文字別過頭去,清淡的眉眼還是像往常一樣寫滿了“我不高興”,“這個世界依舊悲傷的無可救藥……如果犧牲我就能圓滿的話……” 天羽羽斬已經(jīng)利落的把繃帶綁到了他手臂上,緊緊纏了幾圈,稍微止了點血,不過如果想進一步的恢復(fù),還是要回到本丸手入才行。江雪的視線落到那串佛珠上,可見是被經(jīng)常摩挲的,檀木的珠子呈現(xiàn)一種細膩的瑩潤,玉白的佛骨舍利閃爍生輝。 “……這個嗎?”察覺到他的視線,天羽羽斬微微一笑,眼睛亮閃閃的,“是審神者大人特意為我求來的,說‘有總比沒有好,至少可以有點心理安慰’之類的,所以就一直帶著了。” 江雪不作聲,一邊的審神者已經(jīng)開始感情泛濫的擦眼睛,“天羽的審神者真的非常非常在乎天羽啊……而且土豪!這東西是隨隨便便就能求來的嗎?!” 期待……以及愛重,在乎得不得了,甚至試圖用虛無縹緲的佛家氣韻護住自己珍愛的刀劍…… 啊啊,也不怪那個審神者能把神劍召喚出來,除了歐洲人血統(tǒng)之外恐怕就是這份心意了吧?當(dāng)然歐洲人血統(tǒng)是最最重要的qvq! 審神者蹲在地上胡思亂想,突然間,一把黑鞘白柄的太刀遞到了她面前,天羽羽斬滿眼的戀戀不舍,“今天出陣撿到的,看到您隊伍里好像沒有這把刀劍的樣子,送給您好了?!?/br> 作為一名兢兢業(yè)業(yè)的審神者,又有臉非手黑的可怕屬性,審神者可以大言不慚的表示,她認(rèn)得所有三花以上刀劍的本體長什么樣!現(xiàn)實拿不到只有夢中能跪舔,爺爺鶴丸和江雪統(tǒng)統(tǒng)是用繪馬賭出來的,試問她對那些稀有刀劍們怎么可能不熟悉?! 隱藏六花狐球啊啊啊啊啊啊?。。?! 審神者口水都快滴答了,想要伸手又想要保持形象,臉上的表情一時分外奇怪,夾雜著渴望和痛苦的眼神直直的盯著太刀,糾結(jié)要不要厚臉皮伸出爪子去。 “你……怎么不……帶回……自家本丸……”審神者捧著搖搖欲墜的良心,艱難的問出一句。天羽羽斬默默地低頭,嘆了口氣。 “我家審神者大人會吃醋的……啊,就是那種扒在門邊一直幽幽的看不停冒黑氣的樣子,他嚴(yán)令禁止我往回帶刀劍。雖然我也想有幾個伙伴能一起出陣,順便分擔(dān)一下近侍的任務(wù),不過還是審神者大人的愿望比較重要?!?/br> “還有,有點失禮,我能問一下這孩子的名字嗎?” 審神者聽的有些麻木了,她覺得天羽羽斬的審神者絕對不是什么正常的家伙!一聽到這種柔軟的提問,下意識地也放柔了聲音。 “小狐丸喲~他是小狐丸~” 天羽羽斬恍然大悟,繼而一臉笑意,“怪不得,感覺毛絨絨的……” 刀劍被正式轉(zhuǎn)手,審神者一臉夢幻地飄著走,受傷的刀劍得到了基本處理,天羽羽斬調(diào)轉(zhuǎn)方向,索性就送他們回去?;厝サ姆较蚺c回自己本丸的方向完全相反,天羽羽斬有點在意,不時回頭看看。他平時并不被允許走那么遠,審神者大人其實是很缺乏安全感的,不得不分開的時候,也要保證一定的距離。 簡直就像擔(dān)心著……他會突然飛到看不見的地方去一樣…… “請用~~~特制的櫻餅喲~~~”審神者一臉蕩漾的把點心捧到天羽羽斬面前,“我敢說別的地方都吃不到這樣的櫻餅!” “非常感謝……”天羽羽斬拿起一塊,小小的咬了一口,淡淡的花香浸入唇齒,他微微瞇起眼睛,顯然很是享受。 他是光明的神劍,喜歡陽光和風(fēng),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當(dāng)然,他本身也是世間美好的化身,明明身為刀劍,歸入鞘中時,卻顯得格外無害而溫柔。 “那么,現(xiàn)在要開始召喚了喲!”審神者沐浴焚香完畢,一身正裝站在房間正中,面前的刀架上正擺放著太刀小狐丸。低眉順眼的,審神者先念了一段表達虔誠的禱詞,又把刀劍狠狠地夸了一通,這才姿態(tài)隆重的請求道: “綜上,請您與我一同御敵,將歷史導(dǎo)回真正的路途!” 天羽羽斬眼神飄移了一瞬,一旁的鶴丸瞥了他一眼,笑盈盈的問道:“怎么?你不是被這樣召喚出來的嗎?啊對了,神劍也許要更隆重吧?” 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真正的原因是審神者大人一直在撫摸他的本體!簡直……簡直……不能忍?。?/br> 再對比一下審神者的召喚儀式,天羽羽斬森森的覺得,自己貌似非常的不矜持_(:3ゝ∠)_ 天羽羽斬一臉糾結(jié)的看著刀劍上猛然綻放華光,光芒之中,一個白發(fā)青年的形象漸漸清晰,長發(fā)有些蓬松的亂翹著,頭頂?shù)膬纱橄袷呛偯q絨的耳朵,青年睜開赭紅的眼眸,第一眼看到的正是……正襟危坐一手拿櫻餅的天羽羽斬! 手腕上大力傳來,天羽羽斬嘴里還叼著半塊櫻餅,就被高大的青年帶到了身前,淺琥珀色的眼眸因為錯愕圓睜著,到這種時候,他還不忘把櫻餅嚼嚼咽下去,繼續(xù)一臉錯愕的看著剛剛現(xiàn)身的付喪神,艱難的想要解釋什么。 “您……誤會了……” “也許您會覺得我的行為太過粗野,”小狐丸完全忽略了那點微弱的聲音,還沉浸在被召喚出的喜悅中,“但是之前的一瞬間,我是真的想對您公主抱的!” “那個……我說……” “在亂軍之中將我?guī)С觯氖址浅嘏?/br> “請、請容我說兩句……” “當(dāng)時我就在想,審神者大人一定是個非常溫柔的人……” 審神者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她還穿著召喚時的盛裝,自以為美貌度上升了好幾個百分點整個人皮卡皮卡的閃光!誰知道!會是!現(xiàn)在!這種發(fā)展?。∷L得很像背景板嗎摔! 最重要的是!那小手我還沒摸過呢qvq 三日月宗近微笑著,默默揚起了自己的本體,帶著鞘的太刀掄下去依然很痛!小狐丸抱頭鼠竄,天羽羽斬攏袖站在一邊,有些茫然的看著房間里的大逃殺,最終嘆了口氣,視線又轉(zhuǎn)回那碟櫻餅上。 嚼嚼嚼……淡定的吃掉了所有的櫻餅之后,在審神者的調(diào)停下,兩把三條刀派的太刀停止了兄弟鬩墻的斗毆,天羽羽斬拍拍手上的碎屑,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審神者大人有規(guī)定我的門禁時間。受到招待真的非常開心,給你們添麻煩了~” 非常有禮貌的道過謝,天羽羽斬攏起羽織,姿態(tài)端莊的走出門去。小狐丸的頭毛經(jīng)歷一場大逃殺之后更加凌亂了,他蔫噠噠的看了一眼天羽羽斬背在身后的大太刀,終于死心。 “原來真的是付喪神啊……”他喃喃道,伸手掩住了左胸口,“但是,真是溫暖……” 門禁要過了門禁要過了要過了要過了!天羽羽斬好不容易準(zhǔn)時準(zhǔn)點的沖進了本丸的大門,還沒等喘口氣,就看到自家審神者捧著一杯茶,似笑非笑的抬眼向他看過來,異色瞳浸染著一層淺淺的暗色。 “晚歸,還受了輕傷……”茶杯底接觸桌面,輕微的一聲響動,的場靜司平靜地注視著自家唯一一把刀劍,“……過來?!?/br> 嚶qvq! 天羽羽斬一小步一小步的挪了過去,忐忑不安的在的場靜司身邊正坐下來,低著頭,像只終于老實下來的小動物。的場靜司有點心軟,表面上卻仍然板著臉,這種不著家的壞習(xí)慣一定要改正!務(wù)必不能再犯! 不過看著看著,他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了。 柔軟的緞帶蜿蜒在身側(cè),金色羽翼花紋閃閃生輝,付喪神低著頭的時候,有些長的碎發(fā)落到脖頸上,讓人心底泛起一股癢意,至少的場靜司現(xiàn)在就很想伸手去撩一撩。 “……傷在哪里?”他不動聲色的問道。 天羽羽斬攏了攏羽織,試圖遮擋一下腰腹部的血跡,可是怎么可能瞞得過的場靜司?已經(jīng)相當(dāng)熟悉付喪神這種存在,的場靜司第一件做的事就是解了他的本體,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 本體離身,付喪神有些惶恐,淺琥珀色的眼眸慢慢染上一層絢麗的金色,的場靜司盯著他的眼睛好久,突然輕笑了起來,指腹輕柔的拂過他的眼睫。 “這是你的舊主贈與的吧?神明的黃金瞳……”笑意漸漸擴大,眼里的暗色卻越來越重,“真是讓人火大,那家伙還在哪里留下了痕跡?” 指尖漸漸向下,掠過腰腹處的傷口。沒有經(jīng)過手入治療,付喪神身體上的創(chuàng)傷永遠不會痊愈,繃帶只是起到暫時止血的作用,時間一長,又有斑斑血跡滲出。的場靜司舔去了指尖沾染的鮮血,眸光沉沉,“是啊,還有這神明之血……” “?。?!” 黃金瞳在強烈的刺激下完全顯現(xiàn),傷口處傳來濡濕的觸感,夾雜著力道極輕的吮吸,最初的錯愕之后,付喪神開始拼命掙扎起來,可是沒有本體在手,任何反抗都顯得無力。手腕被牢牢扣死在地面上,他整個人被圈在的場靜司身下,根本動彈不得,輕微的嗚咽壓抑不住的從喉嚨里傳出,付喪神側(cè)過頭,閉上眼消極抵抗。 “從還在伊邪納岐手中時,你就是白晝的太陽,夜晚的明月!而我只是誕生于罪臣之血的惡念之刃!你我之間從來都隔著一道鴻溝!我可以仰望你,卻注定無法觸碰你!” “可是羽張……我好不甘心……” 異色瞳里燃著暗火,現(xiàn)任違非檢使的不知名刀劍低下頭,嘴唇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付喪神的額頭,吐出的話語卻遠不是那么溫柔。 “羽張,讓我毀了你吧……” 黃金瞳豁然睜開,那個被反復(fù)提到的名字在腦海中轟然炸響,付喪神渾身開始顫抖起來,他感到愧疚,盡管這并非是他的過錯。 “對不起……但是……我真的不記得你了……” “我之前……被折斷過一次……碎成了三段……重新修復(fù)之后記憶卻有了損傷……” “伊邪納岐大神時期的事情……幾乎記不得了……” “如果我的遺忘為靜司大人帶來了傷害……很抱歉……非常抱歉……” 折……斷? 的場靜司愣住了,被他壓制住的付喪神認(rèn)命的垂下睫毛,掩住那雙輝煌的黃金瞳,哪怕提到對刀劍而言可以說是致命的“折斷”一詞,他的態(tài)度也可以稱得上是溫順。 “不過,羽張這個名字真的很久沒有人叫過了,比起天羽羽斬,我更喜歡‘天之尾羽張’這個名字,畢竟本來就不想斬殺什么的……” 束縛手腕的力道一下子消失,天羽羽斬抬起眼簾,他的審神者正用前所未有的復(fù)雜眼神注視著自己,良久,伸出手,指尖依稀有點顫抖。 “我竟然一直不知道……很疼嗎?” 第294章 番外:刀劍亂舞(四) “……疼?”天羽羽斬眨了眨眼,“為什么會有這種錯覺,沒有變成付喪神之前,刀劍是不會感到疼痛的,我倒是覺得折斷時的聲音……唔,很清脆啊~” “而且,之后又被重新鍛造了,力量得到了強化,也沒怎么吃虧啊?” 天羽羽斬是一把相當(dāng)心寬的刀劍,悲哀和仇恨什么的從來沾不上他的衣角,他永遠都會沐浴在光明之中,無論是本體還是心靈。 的場靜司默默的看著他,眼神有些難以置信。 這家伙還是像幾萬年前一樣不靠譜! “對了,靜司大人餓了嗎?我去做晚飯吧?”付喪神特別歡快的抬起頭,動了動手腕,“靜司大人麻煩先松開手,這樣我起不來。” 的場靜司像被催眠一樣松開了爪子,眼睜睜的看著付喪神活潑的飄走,不忘把大太刀撿起來斜背著,火紅的流蘇隨著他的步伐一甩一甩的,半點陰霾也沒有的樣子。 的場靜司坐在原地看了很久,半晌,突然輕輕的笑了起來。 “也是啊……到底是羽張……” 隨著審神者帶領(lǐng)的刀劍們實力不斷增強,他們遇到天羽羽斬的機會也越來越多了,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他們越來越接近天羽羽斬的常規(guī)活動范圍,也就是京都附近。審神者每天都心花怒放的數(shù)著資源,蹭著神劍氣運就是好,她現(xiàn)在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溝也不溝了想賭刀就可以賭刀了!比起以前真是生活質(zhì)量的大幅飛躍! “所以說啊~天羽真是我的小天使!要是能把骨喰小天使也帶回來就好了……一直在卡這把肋差_(:3ゝ∠)_” “似乎沒見過審神者大人不卡的刀呢……”鶴丸甩了甩劍刃上的血,笑盈盈的拆臺,“倒是前段時間一直傾家蕩產(chǎn)賭巖融,終于在一個月后的昨天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