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難以言喻的嫉妒涌上心頭,她父為刑部侍郎,是陳忠賢朋黨,自打兩年前見了陳鉉,小姑娘便情根深種,心心念念想嫁給陳鉉。她父也是同意的,可陳鉉不同意,閆玉敏一直都覺得,那是因為自己姿色平平。若她有這樣一張臉,何愁嫁不得心上人。 閆玉敏面龐扭曲了下,眼中燃起兩簇小火苗,恨不得燒了這張臉。她一把佛開女伴的手,譏笑:“她白奚妍失了清白可憐,難道陳僉事不可憐。明明救了人,只因為看了她的身子就要娶她,豈不更可憐?!?/br> 一雙眼惡狠狠的瞪著白奚妍:“也不知用了什么下作手段,逼得陳僉事不得不娶了你。”閆玉敏堅信,陳鉉去白奚妍之事有黑幕。 白奚妍渾身一顫,搖搖欲墜。 “為什么姑娘一心覺得陳大人是被逼的,而不是心甘情愿。陳大人位高權(quán)重,我表姐何德何能能逼迫她做不愿之事。此事,不過是陳大人不忍見一弱女子遭受流言蜚語,一生悲苦,所以站出來承擔(dān)起責(zé)任。陳大人急人之困,慷慨仗義,實在是真君子大丈夫。”洛婉兮微微一挑眉,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閆玉敏:“難道姑娘覺得陳大人不是這樣的人?” 閆玉敏頓時噎住了,不大的眼睛瞪得滾圓,不管否認(rèn)還是承認(rèn),這都是個坑。她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一張臉青青白白變幻了兩次后才說出話來,伸手指了指洛婉兮,壓著牙:“你行!” 洛婉兮微微一笑,笑容清淺,端地動人。 遂閆玉敏氣上加氣,恨恨等了她兩眼,甩袖離去。她的女伴立馬跟上,轉(zhuǎn)眼之間,此地又恢復(fù)了平靜。 洛婉兮緩緩?fù)鲁鲆豢跐釟鈦恚聪蚰樕琅f蒼白的洛婉兮,愁腸百結(jié)。白奚妍性子太軟了,被人打上門,也只知道避開。眼下只是個爭風(fēng)吃醋的小姑娘,她便如此,日后嫁給陳鉉,如何與后宅命婦交際應(yīng)酬。以陳鉉身份,她少不得與敵對派系的貴婦遇上,那些人才是真正的綿里藏針,指桑罵槐,連消帶打信手拈來。 “世上見好就收的少,欺軟怕硬的多,你越是讓著她,她不會以為你大度,只會以為你好欺負(fù),得寸又進(jìn)尺?!?/br> 白奚妍眼里浮現(xiàn)水光,顫著聲音道:“我知道,可是對上這些人,我就說不出話來。”說著淚水如同掉了線的珠子,一顆連著一顆往下淌。 洛婉兮一驚,趕緊上前安慰她,好不容易勸她止了淚意。洛婉兮萬般無奈,千般擔(dān)憂。白奚妍這柔順的性子不是一日養(yǎng)成,也不可能在短期內(nèi)性情大變。 待二人離開后,楓林更深處又走出兩人。 陳鉉一摩下巴,笑嘻嘻對江樅陽:“哎呀,這么夸我,多不好意思!” 江樅陽:“……”。他一點都不想跟抽風(fēng)的陳鉉說話,遂轉(zhuǎn)身就走。 韓氏已經(jīng)伏法,他今日前來白馬寺是為告知亡母,他在白馬寺為楊氏請了一座往生牌,方便祭拜。 陳鉉偶然得知后,道他那一日無事,便同他一道來為亡母上炷香,他母親的往生牌也在白馬寺內(nèi)。至于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處,完全是被陳鉉誆來的。 望著離去的江樅陽,陳鉉嘖了一聲,挑眉嗤笑一聲:“德行!”他才不信江樅陽這一路沒發(fā)現(xiàn)不對,順?biāo)浦哿T了,身體比嘴誠實。本來還想安排兩人見一見,可誰想半路殺出個閆玉敏,活該他倒霉。幸災(zāi)樂禍的搖了搖頭,陳鉉邁開長腿跟上。 更早離開的閆玉敏越想越是不忿,眼前一會兒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白奚妍,一會兒又變成了人面桃花情致兩饒的洛婉兮,登時醋海翻波。 “二妹。” 遠(yuǎn)遠(yuǎn)一聲喚回了閆玉敏的心神,一抬頭就見遠(yuǎn)處樂顛顛跑來一肥頭大耳的青年,每走一步,渾身的rou都跟著顫了顫。 閆玉敏目露嫌惡之色,來人是她二哥閆玨,不只生的癡肥笨壯還蠢笨如豬,偏偏最得她母親疼愛。 與閆玉敏一道的女伴不由皺了眉,恨不得退避三尺,倒不是她們以貌取人,而是…… 還沒走近,閆玨一雙幾乎淹沒在rou里看不見的小眼睛已經(jīng)赤裸裸的黏在幾個女伴身上,看的幾人臉色一沉,當(dāng)下道:“我們還有事,先行一步?!痹捯粑绰?,便旋身而去,壓根不等閆玉敏反應(yīng)。 “誒誒誒!”一看美人兒走了,閆玨伸著手叫,立馬追上去。 閆玉敏趕緊讓人攔住他,因為他,自己朋友都不敢來他們府上作客,他還想害的自己一個手帕交都沒有才罷休是不是。這時候閆玉敏不由對一味溺愛二哥的母親也生出幾分怨懟。 她怒氣沖沖地瞪一眼閆玨的小廝,厲喝:“你們干什么吃的,怎么讓我二哥跑了出來,闖了禍,你們擔(dān)當(dāng)?shù)闷饐??”白馬寺里到處都是女客,萬一沖撞了哪家貴人,就是自家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忽然,一道亮光照亮了她的雙眸,閆玉敏看著閆玨那憨傻之態(tài),嘴角綻開一抹冷笑。 第六十六章 白奚妍哭紅了一雙眼,為了不讓長輩擔(dān)心,兩人并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尋了個僻靜的涼亭坐著,又打發(fā)了丫鬟去尋水,好用濕帕子給白奚妍敷眼。 哭了一場,白奚妍悲意稍斂,又有些不好意思,明明自己才是jiejie,卻每每要洛婉兮安慰她。 見白奚妍面露赧然之色,洛婉兮忍俊不禁,故意逗她,遂揶揄:“表姐現(xiàn)在不好意思,是不是晚了?” 白奚妍臉一紅,垂了垂眼又抬起頭,忐忑不安的看著洛婉兮的眼睛:“婉兮,我是不是特別沒用?” “怎么會!”洛婉兮想也不想道,沉吟了下開口:“表姐,你顧忌的人和事太多,其實有時候做人不妨自私一些?!?/br> 聞言,白奚妍愣住了,難以置信的看著洛婉兮。 洛婉兮忍不住笑了笑:“就像剛才……” “你要做什么?”守在路邊防止意外情況的婆子見一肥壯如山,形容猥瑣的男子直直沖向涼亭,趕忙阻攔,看他衣著華麗,遂忍著厭惡客氣道:“亭中有女眷,請這位公子回避一二?!?/br> 閆玨滿腦子都是meimei說的仙女似的姑娘,哪里聽得見這婆子的話,見這討人厭的婆子伸手?jǐn)r他,一把推開。 那膀大腰闊的婆子不敵他蠻力,就像被秋風(fēng)打落的樹葉被他一推就倒地,還在地上打了個兩個滾才停下,摔得這婆子暈頭轉(zhuǎn)向。 遠(yuǎn)遠(yuǎn)綴在后頭模模糊糊的看清遠(yuǎn)處亂局的閆玉敏偷笑不止,她二哥不只蠢笨如豬,還力大如牛。頭一次覺得這位胞兄順眼了一些。 她的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壯著膽子道:“姑娘,姑娘,要不算了吧,若是出了事,可,可怎么是好,白家姑娘畢竟是陳督主未過門的侄媳婦。” “閉嘴!”閆玉敏狠狠瞪她一眼,就是白奚妍在最好,要是她哥能把白奚妍怎么著了才好。京城誰不知道他哥心智不全是個傻子。陳督主看在他爹份上,還能跟個傻子計較,以她來看陳家也不是十分想娶白奚妍,說不得她這還是為陳督主分憂解難了。 不過以她二哥那好色的性子,怕是看不見白奚妍,只看得見白奚妍那個表妹。想起那張狐媚的臉蛋,閆玉敏就忍不住一陣嫉妒,轉(zhuǎn)瞬又高興起來,再漂亮又如何,說不得到頭來便宜了二哥 “二哥,你看meimei我對你多好,送你這么個如花似玉的美人?!遍Z玉敏語氣溫柔,眼神冰冷。 洛婉兮話說到一半就被不遠(yuǎn)處的混亂打斷,沒等她們弄明白怎么回事,閆玨已經(jīng)沖到了亭前,身后是東倒西歪的丫鬟婆子。 “小仙女,小仙女!”一見洛婉兮,閆玨幾乎成縫的眼睛都睜大了一圈,頓時色授魂與,癡癡看著洛婉兮,以與癡肥身軀完全不符的速度橫沖直撞過來。 上前阻攔的桃枝幾個在他面前好似紙片糊的,完全不堪一擊。 洛婉兮駭然變色,拉著白奚妍就跑,跑了幾步眼看著要被他追上,一把將白奚妍往前推了一把,自己猛地向左邊一拐,邊跑邊回頭,果見那胖子追著她來了,洛婉兮登時加快步伐,一頭扎進(jìn)林子里。 被推開的白奚妍怔住了,回頭一看,嚇得花容失色,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追上來。 追過來的侍書一看自家好不容易脫險的姑娘竟然追過去,當(dāng)即嚇白了臉,拼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撲過去抱住她,急聲道:“姑娘,您別去,讓奴婢們過去?!?/br> “放手,你放手!”白奚妍大驚失色,第一次對侍書疾言厲色:“你快放手!” 侍書死死的抱著白奚妍不放手,那人瘋了一樣,還有一身蠻力,她們這些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且觀他穿戴非富即貴。她怎么敢讓白奚妍涉險,表姑娘身手敏捷,又素來穩(wěn)重聰慧,定然有辦法化險為夷的,侍書不斷告訴自己。 落后一步的桃枝見侍書拖著白奚妍不讓她過去幫忙,瞪著侍書的一雙眼幾乎能噴出火來,要不是情況緊急,恨不得上去打她兩耳光。她敢發(fā)誓,若是今兒遇上麻煩的是白奚妍,她絕不會阻止洛婉兮幫忙。 桃枝冷笑,果然是患難見真情,加大步子往林子里跑,她性子活潑,平時就愛玩鬧,遂身體素質(zhì)最好,很快就一馬當(dāng)先。甚至追上了最前面的洛婉兮和閆玨,然后她傻眼了。 望著前頭cao著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抽打閆玨的洛婉兮,桃枝一臉的不可思議,只覺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如夢似幻,匪夷所思到極致。以至于她忍不住擦了擦自己的眼,再看過去,依舊是她心目中最溫婉最可人的姑娘正氣勢磅礴地?fù)]舞著木棍,而她腳邊那一坨生物發(fā)出殺豬般的號叫。 桃枝搖搖晃晃的靠近洛婉兮,也不知是打擊過大,還是一路不要命的飛奔導(dǎo)致的力竭,就在她忍不住要暈一暈讓自己清醒下時。 驀地見滿面寒霜的洛婉兮眼底迸射出一道寒光,狠狠舉起手中木棍直奔對方臍下三寸而去。 駭?shù)锰抑觑w魄散,沖上去抱住洛婉兮的腰往后拖,顫著聲道:“使不得,姑娘,萬萬使不得!”這人該死,但是不值得自家姑娘為他賠上自己,一旦攤上這事,哪怕姑娘是受害者,這輩子也完了。 用力太猛之下,主仆二人不慎雙雙跌倒在地。桃枝心急如焚地看向面色陰沉如水的洛婉兮,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姑娘在抖,既像是憤怒又像是恐懼,她覺得此刻的主子由著說不出的古怪,尤其是在對上洛婉兮空洞的眼睛之后,桃枝忍不住心下一慌,顫聲道:“姑娘,姑娘,您怎么了,您別嚇奴婢?。 ?/br> 洛婉兮闔上眼,握著木棍的手指發(fā)白,手背上青筋畢露,須臾后復(fù)又睜開眼,風(fēng)平浪靜,所有情緒都消失無蹤。 原本猶豫著該不該出現(xiàn)的江樅陽和陳鉉見勢不對,奔至?xí)r正對上洛婉兮鎮(zhèn)定自若的雙眼。 江樅陽心中一鈍,隱隱約約的疼起來,要怎樣的經(jīng)歷心性才能讓一個及笄年華的少女在這樣的情況下繼續(xù)保持冷靜,而不是驚慌無助的哭泣。 陳鉉一挑眉,目光饒有興致。 洛婉兮推了推還死命抱著她的桃枝,低聲道:“我們起來。” 桃枝愣愣的看著她,后知后覺松開手。 洛婉兮站了起來,又拉起愣神桃枝,她問江樅陽:“你們怎么會在這?” 江樅陽心跳快了下,陳鉉對他說,她有危險。他將信將疑,但是不敢冒險,還是跑了過來,正想出手,卻見場上局勢瞬間反轉(zhuǎn)。她cao起路邊斷枝三兩下就將閆玨制服,還穩(wěn)占上風(fēng)。他怕自己出來會令她尷尬,故避到樹后。 “洛姑娘好身手,巾幗不讓須眉??!”陳鉉打哈哈,還對洛婉兮笑瞇瞇的豎了豎數(shù)拇。一雙眼不掩好奇,在這之前若有人告訴他這般裊娜纖細(xì)一根手指頭就能戳倒的小姑娘,將閆家那天生巨力的傻胖子按著打,陳鉉一千一百個不信,但是現(xiàn)在他信了,深信不疑! 洛婉兮靜默下來,陸國公府以武起家,她自幼便跟著父兄學(xué)家中祖?zhèn)鲃Ψǎ覍W(xué)的還不錯。到了洛家后漸漸荒廢,不過收拾個人渣依舊綽綽有余,所以才敢把人往林子里引。 “你先走,這里交給我們?!苯瓨宏柾蝗怀雎?。 洛婉兮微微一怔,又搖了搖頭,她已經(jīng)欠江樅陽太多,不想再欠他,她怕自己還不起,緩緩道:“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我想……” “女兒家不要太要強(qiáng),否則就不可愛了。”截過話頭的陳鉉嬉皮笑臉,說完就見江樅陽冷眼看著他。 陳鉉訕訕一笑,一個沒忍住就原形畢露了,這姑娘可不是他該油腔滑調(diào),于是他輕咳兩聲,一本正經(jīng)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閆玨那娘出了名的疼這傻兒子,她家里又很有兩份勢力,洛姑娘沒必要自尋麻煩。對著外人,只說是我們打的。你表姐也在,外人絕不會起疑” 白奚妍可是他即將過門的妻子,他聞訊趕來并且教訓(xùn)閆玨天經(jīng)地義。忽然他眉頭一皺,放眼看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白奚妍的身影,意味不明的輕輕一笑。 陳鉉踢了踢還在原地翻滾涕泗橫流的閆玨,對上那張不堪入目的臉,差點忍不住一腳踹過去,最后嫌惡的在他肚皮上踢了一腳:“就算這傻子說是你打的,也沒人信。” 洛婉兮垂下眼簾,陳鉉的話戳中了她最難堪的軟處,她惹不起麻煩,她不過是寄人籬下的孤女,老祖母還臥病在床,若閆玨身份真如陳鉉所說不一般,比她想象中還高,自己恐怕真的惹不起,哪怕他有錯在先。 袖中的手倏爾握緊了,指尖摳進(jìn)掌心,洛婉兮就像是不覺疼似的,越摳越緊。 第六十七章 江樅陽和陳鉉皆是耳聰目明之輩,豈會沒有察覺到她身體驟然緊繃,轉(zhuǎn)瞬間,二人便猜到了七七八八。 江樅陽心頭一刺,有些話近乎脫口而出卻又如鯁在喉。 陳鉉目光一閃,突然俯身拖著閆玨就走,還對江樅陽使了個意味深長的眼色。當(dāng)下正是洛婉兮心神不穩(wěn)的時候,江樅陽加把勁保不準(zhǔn)就把人打動了。 他對江樅陽道:“我先去把這個麻煩解決了?!?/br> 桃枝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這兒只剩下他們主仆三人了,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還沒追上來??戳丝唇瓨宏?桃枝一咬牙,也往旁邊走了幾步,卻不敢走遠(yuǎn)。 被留在原地的兩人一時無言,尷尬在二人之間彌漫。 洛婉兮扯了扯嘴角,苦笑:“似乎每次見面,我都狼狽不堪?!?/br> 江樅陽搖了搖頭,他想起了那天,她站在巨大的美人蕉下,拈花一笑,眸光清淺,絢麗的陽光都為之失色,驚艷了時光。 洛婉兮愣了一息,方想起來僅有那么兩三次兩人見面是在正常情況下,奈何不正常的情況太過深刻,以至于她都忘了。 “這次又是你幫了我!” 江樅陽:“你表姐是陳鉉未過門的妻子,閆家是陳黨,他理應(yīng)出手?!?/br> 洛婉兮卻是笑了笑。直覺告訴她,陳鉉之所以幫她,最大的原因是他給江樅陽面子,而不是因為白奚妍那邊的關(guān)系。 江樅陽這般說,想來是怕她心有負(fù)擔(dān)。可他越是如此,自己的負(fù)疚感越是重。對方一次又一次的施以援手,可她無以為報。 以身相許嗎? 若是真到了不得不嫁人的地步,她會選擇一個能夠相敬如賓之人,然而那個人不會是江樅陽。因為自己無法回應(yīng)他的感情,一年兩年他可能不在乎,可終有一天他會精疲力竭,失望透頂。感情這回事,兩廂情愿最幸福,一廂情愿便是萬劫不復(fù)。 “姑娘有人來了?!碧抑旱土寺曇籼嵝岩痪洹?/br> 洛婉兮定了定神,飛快道:“官場兇險,你莫給人當(dāng)了刀子,記得給自己留條退路?!痹捯粑绰洌艘艳D(zhuǎn)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