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楊炯忙沖他笑笑,道:“沒事沒事,不好意思的是我?!?/br> 江志宏說:“我那天喝的有點多,一開始看你總灌韓韜,所以就以為……你還在介意咱倆的事呢。不過不管怎么樣,那都是你和你老公的婚禮,我有些話說的太過了?!?/br> 他道歉道的挺真誠,楊炯卻覺得怪別扭的,想了會不知道怎么接茬,又不好總沉默,于是道:“沒關(guān)系,起碼你還隨了五千塊錢呢。” 江志宏:“……” 楊炯暗自琢磨了一會兒,隱約猜到一點他的意圖,便順著問道:“你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 果然,江志宏立刻不好意思的笑笑:“挺好的,我跟韓韜也有了點進(jìn)展。” 楊炯:“……”江志宏這人做事謹(jǐn)慎,他的“有點進(jìn)展”就等于是很大進(jìn)展了。他忍不住心想,怪不得這么積極道歉聊天呢,敢情在這等著。楊炯一時肚子里犯壞水,故作驚訝道:“真的?!那太恭喜你了??磥硭菑氐追畔挛覀兗椅┭萘税?,這是好事,恭喜恭喜。” 后半程江志宏果真再也沒跟他說一句話,楊炯落了清凈,一會兒覺得自己太不厚道了,一會兒又突然想起了傅惟演,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傅惟演他的初戀馬上要被人撬走了。 從本心來講,楊炯挺不喜歡韓韜的,他覺得那人跟江志宏有的一拼,清高,自我,喜歡玩弄曖昧彰顯特殊,實打?qū)嵉膫尉???墒撬材芸闯鲰n韜對于傅惟演的不同。按照狗血電視劇和絕大多數(shù)的事實案例來分析的話,楊炯覺得傅惟演和韓韜的模式特別像是一對彼此深愛但是有誤會沒解開的戀人,按照固有規(guī)律來看,這樣的戀人一定會經(jīng)歷九九八十一難,諸如吵架離別誤會小三這些……而自己和江志宏則會在他們的故事里扮演者一個必定要被炮灰掉的角色,最后雙雙倒地看著兩位主角修成正果。 楊炯回去的路上忍不住想出很遠(yuǎn),想傅惟演除了又懶又饞,其實也優(yōu)點多多,這樣的人其實是生來就該被人疼的,有人心甘情愿的愛他寵他照顧他,他這人容易滿足,愛他的人也不會太辛苦。又想江志宏,江志宏這人看著溫和其實心思復(fù)雜,倘若撇除掉跟自己的那點糾葛的話,這人其實也還不錯,癡情,愿意付出,這種人適合找個他愛的人,因為那樣更容易讓他有征服的成就感。 而自己,大概就是最平淡無奇的那一類,充滿了對愛情的美好向往,實際上卻屢屢對生活妥協(xié),別人的生活是一場王子病,又或者是一首倔強(qiáng)的《征服》,而自己的卻是一張攤開的大餅,鍋熱了,餅攤平了,撒上細(xì)蔥和梅花鹽,妥妥帖帖,所有的好和不好都能rou眼可見。 回家的路程不覺間結(jié)束,楊炯付款下車,又拖著行李箱上樓。開門的時候他特意放輕了聲音,躡手躡腳地輕輕進(jìn)去,怕吵到傅惟演休息。誰知道傅惟演卻不在,主臥的門大開著,楊炯一愣,忍不住開燈去看陽臺上的花。 只一眼就讓他心疼地有些說不出來話來——陽臺上大半的花都已經(jīng)變了品種,他原來養(yǎng)的只剩下了兩盆,葉子卻也都被蟲子叮的變了色,蔫頭耷腦的。 楊炯顧不上別的,忙摘了不少帶蟲的花苞和葉子,最后又找出包金滿枝兌了水噴上,等忙完這些他也沒力氣去洗漱了,匆匆洗了把手去睡覺,又琢磨著明天一早去買點農(nóng)藥回來。 他心里記掛著事情,也沒注意自己的臥室門是開著還是關(guān)著,稀里糊涂的脫了衣服進(jìn)被窩,往床中間一挪,頓時摸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 第24章 楊炯被嚇地一個激靈, 心里咯噔一下翻身就跳到了地上,他強(qiáng)忍著沒敢叫出聲, 但是心口卻一個勁兒地往上抽涼氣。正犯愣的功夫呢,就聽到有人迷迷糊糊地哼了一聲, 隨后只聽啪的一聲, 房內(nèi)頓時燈光大亮。 傅惟演支起半個身子, 頗為不悅的瞇縫著眼皺眉看他, 滿臉都是疑惑和不滿。 楊炯愣了愣,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下門口。等看清這的確是自己住的那間次臥后,更懵了。傅惟演那邊似乎也漸漸清明,眼睛越睜越大, 最后大概醒了,還咦了一聲。倆人幾乎同時出聲。 “你怎么回來了?” “你怎么在這?!” 楊炯?xì)獾貌恍? 先回答道:“我事辦完了當(dāng)然就回來了。”他原本打算的是后天回, 特價機(jī)票都買好了,結(jié)果一看傅惟演后來發(fā)的幾張照片,頓時猜道自己的花兇多吉少,他心疼地不行, 實在沒坐住, 重新買了今晚的機(jī)票奔回來。特價機(jī)票不改簽不退票,楊炯白花了不少錢, 誰知道回來連個花的尸體都沒見著,還在自己屋里看了次大變活人。 他進(jìn)來的時候沒開燈,這會兒室內(nèi)大亮, 他才發(fā)現(xiàn)地上隨處丟了三四只拖鞋,不知道誰的襪子兩只套在一塊,隨意地擱在了床頭柜上。襪子旁邊就是他的水杯,不遠(yuǎn)處椅子上則衣服摞一摞,都堆在了一塊。窗臺上徐志送的那個擺件被一疊資料給擠到了一旁,跟受氣小媳婦似的靠墻貼溜兒著…… 傅惟演大概也有些心虛,隨著他的視線左右瞅了瞅,看了一眼亂糟糟的屋子就往被窩里鉆。楊炯看的冒火,再等瞥見床上的新被子后更是呆住了——五六月的天氣,外面溫度高起來三十多度,他原本早就找出薄被子用上了,誰知道傅惟演把他的鵝絨被給翻出來了!還開著空調(diào)!換了他的新床單! 楊炯?xì)獾煤喼币`魂出竅,指著傅惟演半天才咬牙怒道:“你給我下來!” 傅惟演立刻道:“不!” 楊炯?xì)獠淮蛞惶巵恚焓秩ダ蛔樱骸胺戳四懔?,我就是脾氣太好把你給慣的!你給我下來!” 傅惟演急忙捉住另一頭抱著,“我就睡個覺怎么了,你這床又不是龍床!哎我去你別掀別掀!我裸睡呢!” “你裸睡?”楊炯看他光溜溜的肩膀更氣,松開手,咬牙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把你給睡了!” “……那你睡吧,”傅惟演絲毫不為所動,看著他嘟囔道:“被你睡了總比被蟲子睡了強(qiáng)?!?/br> 楊炯:“……” “你那些什么鬼東西啊,你一走就滿屋子蟲,你看給我咬的?”傅惟演干脆坐起來,伸出胳膊給他看。 楊炯撇了一眼差點氣笑了:“你編慌能不能用點腦子,你家蟲子長指甲啊,劃這么老長?” “那是讓病人家屬給撓的,”傅惟演道:“下面這三個點,這個,癢死我了。我怎么覺得背上也有……我一進(jìn)那屋就渾身刺撓?!?/br> 楊炯這才看見他胳膊上果然有幾個小紅點。那一陽臺的月季花沒個健康的,夏天是蟲害高發(fā)期,楊炯只知道一點基本的知識,到底那都是些什么蟲子,咬不咬人他也不知道。 傅惟演又道:“我就在你這呆幾天,等著你把那堆蟲子收拾好了我就回去住?!?/br> 楊炯這才氣消了一點,他剛剛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幾棵葉片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蚜蟲,黑色的擠成一塊,他沒有密集恐懼癥都忍不住犯惡心,更何況傅惟演這個怕蟲子的。 楊炯道:“那你也不能瞎折騰啊,我這床單剛洗了,你倒是自覺,還知道給自己換上。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又要收被子,“我這被子是冬天蓋的,你快起來,我要收起來?!?/br> 傅惟演這幾天蓋新被子舒服的不行,巴巴地給摟住,可憐道:“收起來冷啊?!?/br> 楊炯無語,“那你把空調(diào)給關(guān)了?!?/br> “……空調(diào)關(guān)了就熱??!”傅惟演道:“再說開著空調(diào)也能除濕……哎你不冷嗎?快上來上來!” 楊炯本來被又氣又嚇完全沒注意別的,這會兒鎮(zhèn)靜下來,經(jīng)他提醒才發(fā)覺是有些涼——傅惟演不知道把空調(diào)打到多少度了,周遭都是涼絲絲的,跟進(jìn)了冰箱保鮮層似的。 楊炯也習(xí)慣裸睡,剛剛脫的就剩了個大褲衩,這會兒頓時打了個哆嗦。 傅惟演踢了踢被子給他分了一半,又從床中間往右邊挪了挪,給他讓出了另一半的空地。楊炯眼看著胳膊上冷d地冒雞皮疙瘩,心想先不跟他計較了,趕緊也鉆進(jìn)了被窩里。 他買的被子尺寸大,倆人一個左邊一個右邊,中間還能塞下一個七尺大漢。 傅惟演也知道自己辦的這事不大好,他本來打算楊炯來之前自己就偷偷回去的,誰知道被人抓了現(xiàn)形。他不由得慶幸楊炯這會兒沒計較,忙悄么聲地關(guān)了燈,縮在邊邊上睡覺去了。 楊炯一肚子的話沒來得及問,沒多會兒就聽旁邊呼嚕聲起,他又好氣又好笑,轉(zhuǎn)念又想傅惟演那工作太累,之前聽他同事說干這行的睡眠多半不好,不少人都要靠安眠藥,頓時又不忍心去叫他了。 迷迷糊糊地到了第二天清早,楊炯感覺自己像是遭遇了地震,身上壓了一層一層的厚樓板,他努力地往外爬,爬著爬著就醒了——原來是做了個噩夢,只是身上沒有樓板,卻有一根橫搭過來的胳膊……傅惟演側(cè)躺著,跟樹袋熊似的腦門頂著他的咯吱窩兒,胳膊腿兒也一塊搭在了他身上。 當(dāng)然楊炯的姿勢也不雅,他這人睡相差是真的,平時經(jīng)常跟個海星似的四仰八叉,還會轉(zhuǎn)圈兒睡,今天算是好點——他自己對角線躺,伸胳膊伸腿的著占了四分之三,傅惟演要不是側(cè)躺又縮著,估計早掉床底下去了。 楊炯訕訕地吐了下舌頭,忍不住抬起胳膊聞了聞,好在自己洗澡勤,身上還有沐浴露的余香,不至于有什么熏人的氣味散發(fā)出去。他收回腿腳,又小心翼翼下床,繞到另一邊把傅惟演從床角往中間推了推。 七點來鐘的時候傅惟演才醒來,他睜眼反應(yīng)了一會兒,余光看到了門邊上靠墻放的行李箱,頓時想起楊炯回來了。這讓他高興的不行,正好楊炯進(jìn)來收拾東西,他忙朝人嚷嚷:“早上想吃面!” 楊炯翻了他一眼,道:“你今天不用去上班?” “今天不用,我前天替同事值班了,正好今天換過來休息?!备滴┭菡f完眼睛彎了彎,又起來穿衣服,順口問他:“你有沒有看你那些花啊?!?/br> “看了,病的不輕?!睏罹及阉耐闲哌^去,嫌棄道:“你快起來把你東西都收拾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干凈你自個兒?!?/br> 傅惟演喜歡吃面食,但是面食做起來麻煩,不像是米飯用電飯煲定好時間就行,所以楊炯一般都拿米飯糊弄他,又說面食不好消化,尤其他愛吃的那幾樣都是死面兒的,萬一到時候在你一醫(yī)生在手術(shù)室里放屁就壞了。 這天難得小醫(yī)生休息,楊炯嘴上煩他,但還是去下了碗蕎麥的粗糧面,煮了個白水蛋,又加了幾片火腿和燙好的青菜。紅黃綠白色彩清亮,味道也清爽。誰知道等碗筷端上桌,傅惟演卻念叨著太清淡了,要吃咸菜。楊炯之前剛把冰箱里幾袋快到期的榨菜絲給扔了,只得又用麻油給他拌了個涼菜就著吃。 傅惟演低頭只顧著吃飯不說話,楊炯卻想起之前雷鵬為了咸菜跟許瑞云吵架的那一出,忍不住講給傅惟演聽,又笑道:“那時候聽著覺得挺有意思的,覺得都什么事呀還能吵起來,可是后來卻覺得也有可能,戀人之間的要求往往會隨著感情的加深而提高,感情越濃厚,就越期待對方對自己好,一丁點小事都可能會引發(fā)失望難過這些負(fù)面情緒。” 傅惟演從碗里抬起臉看他,不以為然道,“我看就是脾氣不好而已,你看你就很少發(fā)火,我也沒為了咸菜跟你急?!?/br> 楊炯說:“那是因為我對你沒要求?!?/br> 他說到這里話音一轉(zhuǎn),咳嗽一下道:“我可聽說那啥……你那初戀快要被江志宏纏死了。俗話說這烈女怕纏郎,男人女人本質(zhì)上是沒什么差別的,你可慎重考慮一下,萬一他倆那啥了,你到時候后悔可沒地哭去?!?/br> 傅惟演忍不住皺眉:“你老跟我提他干嘛?” 楊炯:“……”他本來是好意,還體貼的把江志宏的“有點進(jìn)展”給抹去了,結(jié)果當(dāng)事人好像不買賬?楊炯頓了頓,實話實說道:“你要是真煩,那我以后也不提他了。我這不是怕你萬一舊情難舍,這會兒一不注意被江志宏給截胡了嗎?” “什么叫怕我被截胡,”傅惟演哼了一聲,“我看你是怕江志宏被截胡吧。不是我說啊,你這相人得眼光實在不怎么樣?!?/br> 楊炯好心被當(dāng)成驢肝肺,一聽他說江志宏,更氣不順,哼了一聲,沖他道:“可不,我相人的眼光一向不好?!?/br> 他暗下決心以后再也不cao心傅惟演跟那韓韜的破事了,又想來自己那一陽臺的花,問他:“我那紅紅呢?” 傅惟演動作一頓,抬眼看了他一下,道:“紅紅那不是在嗎?” 楊炯:“……”紅紅是他最喜歡的一盆,品種對比著特別像皇家胭脂,十幾公分的大花朵,香味很濃。但是“新紅紅”卻不一樣,雖然看著挺像,但是花小頭多,沒香味……關(guān)鍵是新紅紅是爬藤的…… 傅惟演渾然不知事情已經(jīng)敗露,還在那一臉認(rèn)真的講解道:“你知道嗎,你剛走,他們就得白癜風(fēng)了,我天天噴藥,現(xiàn)在好像好點了。” “……那叫白粉病。” “噢?!备滴┭莼腥淮笪虻攸c點頭。 楊炯又好氣又好笑,看他真是什么不懂的樣子,忍不住想逗他,皺著眉問:“那小黃呢……我怎么記得小黃花沒這么大呢?!?/br> 傅惟演果然眼神慌亂了一下,楊炯心里暗笑,就聽他那邊停頓片刻后振振有詞道:“可能我養(yǎng)的好,小黃長大了吧?!?/br> “……那還真挺不容易的,”楊炯笑笑:“辛苦你了,我這出去幾天,花也大了,小生物也多了,關(guān)鍵紅紅和小黃還都學(xué)會了新技能,可以爬墻了。” 他說完見傅惟演一臉慶幸的小表情,也不忍心戳穿他,只支使道:“你今天辛苦一下,一塊幫忙給他們搬家吧?!?/br> 大大小小十幾盆花,開花的不開花的,長了蟲的招了蜘蛛的,通通被從臥室的陽臺移出,挪到了書房的一塊空地上。 那一處原本是傅惟演留給楊炯的小地盤,說讓他練習(xí)表演用。楊炯當(dāng)時覺得莫名其妙,懷疑他對演戲是不是有什么神奇的誤解,也沒解釋,現(xiàn)在正好,把花挪過去,一來臥室干凈了,二來楊炯進(jìn)出也方便。 唯一委屈的是那些花,書房原本是北臥,多出的空地是東向窗戶,光照弱時間也短,幾棵苗為了爭點陽光沒過兩天就跟被人一巴掌扇過去似的,開始齊齊拿臉朝著玻璃了。 楊炯心疼得不行,又把生病的和不生病的花盆隔離開,摘葉的摘葉,打藥的打藥,時時照看給花盆挪個方向,又琢磨著用竹篦子改個架子,牽引著傅惟演的那幾盆藤本月季爬墻。最后還寫了一個記事本,那天澆水那天施肥,誰用什么藥,以免自己搞混。 傅惟演起初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真是絕頂聰明,知道拿著之前的照片去買花。等到后來幾天,他發(fā)現(xiàn)那幾盆花竟然真的開始爬架子了,才意識到自己買錯了。 他有些尷尬,看楊炯每天忙進(jìn)忙去的又不免愧疚,可是隨后這種愧疚就被其他的情緒所代替了——傅惟演去上班,跟楊炯說中午要喝湯,楊炯答應(yīng)了,結(jié)果中午給他送了份涼菜。他值班,覺得好多天沒吃rou了,賣笑賣慘半天,確定有獅子頭了,結(jié)果等打開保溫桶一看,里面是東北大拉皮! 傅惟演跟楊炯抱怨,你現(xiàn)在太不拿我當(dāng)回事了,我現(xiàn)在都成兔子了,天天吃草吃菜,給口rou唄。他以為楊炯會聽到心里去,誰知道楊炯那天一臉疲憊,跟他說,做rou太費勁了,紅燒rou要燉,獅子頭要蒸,現(xiàn)在小黃小紅上竟然有切葉蜂。 傅惟演也被他說的怪揪心的,還跟著在下班后過去逮了幾天蟲子,結(jié)果過了幾天切葉蜂好了,“白癜風(fēng)”又犯了…… 傅惟演覺得自己很心塞了,在楊炯的小世界里,往上他比不過雷鵬和江志宏,往下他比不過這幾盆花花草草,看著他和楊炯每天接觸的時間最長,可實際上除了吃飯倆人也沒有更多的交流,楊炯看著也不怎么在乎他。 唯一能讓楊炯眼睛總黏他身上的時候是去楊mama那的時候。那時候楊炯雖然是裝樣子,但是每次看著他都是笑著的,臉頰也會抿出一個小酒窩。 他在這邊暗自感慨,又計劃著下周三休班,可以再回楊mama那邊一趟,給老人家送點有機(jī)蔬菜啊,或者從這邊搬兩盆花啊……他在這琢磨的挺好,卻不妨計劃趕不上變化,東西都買了,他爸卻來了電話,提醒他他媽下周三過生日。 傅惟演頓時有些頭疼,他爸媽關(guān)系不好,但是倆人卻都強(qiáng)壯著要維持表面的和平,然而和平又和平不了多久,傅mama愛嘮叨,嘮叨幾句看他爸不聽就急眼,拍桌子摔碗。他爸起初是忍,后來又躲,再后來本事大了身邊漂亮女孩多了,干脆老來不要臉,對這些充耳不聞了找人快活去了。傅惟演從高中開始就勸著他爸媽離婚,這些年倆人沒離,他媽還犯過一次心臟病,倒是讓他爸收斂了不少,為此還會特別留意她過生日這些細(xì)節(jié),盡量避免著她在家里哭天抹淚。 傅惟演對這些挺無奈的,雖然一直吃穿不愁,在家里也算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的,可也是打心底里羨慕別人,羨慕同學(xué),羨慕同事,甚至在之前聽老楊頭念叨他們楊家怎么過日子的時候,還實打?qū)嵉牧w慕過楊炯。 為此他也不太想讓楊炯和自己家多接觸,覺得那樣的環(huán)境讓人看了估計會笑話。 周三這天轉(zhuǎn)眼就到,傅惟演提前一天跟楊炯說了,問了他的意思。楊炯覺得傅mama好像不太待見自己,便也識趣地表示他們晚上聚餐自己就不參加了,但是不管怎樣登門拜訪一下是應(yīng)該的,畢竟自己是晚輩。禮物他也沒挑,只買了最保險也沒什么誠意可言的保養(yǎng)品。 中午的時候倆人趕到,傅mama已經(jīng)等在家門口了。楊炯初次見她,遠(yuǎn)遠(yuǎn)看去只覺得她個頭嬌小,眉眼細(xì)長,等走近了再說話,才發(fā)現(xiàn)這人說話做事更是優(yōu)柔不決,像是和和氣氣地一團(tuán)面。 傅mama遠(yuǎn)遠(yuǎn)就拉過傅惟演的手,高興笑道:“我兒子可回來了,最近工作忙不忙?哎瞧你們,我怎么覺得你這下巴頦兒都尖了,是沒吃好嗎?” 傅惟演不耐煩地皺眉,簡短道:“還是那樣?!?/br> 倒是楊炯在后面笑著給他補充:“傅惟演工作還好,就是上周有同事家里孩子生病,他多替人值了一天的班?!?/br> 傅mama哦了一聲點頭,又立刻邁著步子追上去,慨嘆道:“那你換回來沒?人家有孩子你沒有,就被人欺負(fù)啊……” 楊炯:“……” 傅惟演又被念叨了一回兒要生孫子的事情,眉心簡直要擰成麻花,楊炯在一旁聽得咋舌。不久午飯開席,他媽又念這茬,倒是傅爸爸趕緊打斷,招呼楊炯吃飯,又回頭呵斥道:“你有完沒完!惟演這剛結(jié)了婚,你讓他上哪兒生兒子!你讓誰生,讓小楊生嗎?!” 傅mama在一旁訕訕地笑了下,說道:“我這不就說養(yǎng)兒防老這么回事嗎,也沒說讓他現(xiàn)在就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