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是,”楊炯違心道:“……最近都是他在做飯?!?/br> 一旁的雷鵬徐志幾個人都往這邊看了一眼。 傅惟演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扭捏道:“我們家羊最近要準備拍新劇,不能隨便干活,萬一受傷了呢。” 楊炯:“……”這人可真能瞎扯。 傅惟演又道:“不過說實話啊,總體來說還是我們家羊做的多,我一干活他就心疼,非說‘哎你放著我來我來’……我今天好不容易哄他出來,讓他跟朋友一起玩玩的。還想著晚上給他準備個驚喜?!?/br> 他說的真情實意,臉上的神情又嬌羞又炫耀,還有點小“驚喜”未能實施的遺憾懊惱。楊炯看得目瞪口呆,另一旁還真有人信了。 那小老板看了他們一會兒,這會兒在一旁笑道:“快看人這兩口子,簡直要膩歪死了?!庇忠粨P下巴,對著傅惟演笑笑:“你們家羊身在曹營心在漢,出來半天了,話沒說幾句,咖啡一口沒喝,就顧著給你挑了個玉牌?!?/br> 傅惟演愣了下,看看楊炯,又低頭去瞧楊炯手上,果然有個精致的小紙袋。 楊炯暗暗翻了他一眼,剛想給他,突然就琢磨出哪兒不對勁了——剛剛傅惟演三人出去很久了他才打的電話,沒道理這人立馬就能沖回來???除非剛剛那么長時間這人就一直在門口沒動……還有既然是意外,怎么他進來后就知道自己坐哪兒了,都不帶拐彎的,簡直正沖目標直接而來…… 他這會兒靜下下來,再看其他人,果然大家紛紛表示羨慕嫉妒,而徐志更是面露疑惑,看看他,看看傅惟演,臉色一會兒一變好幾個色。 楊炯:“……”他后知后覺,這下才明白怪不得傅惟演那天那么大方,一個勁兒慫恿他來,后來又不找邊際地囑咐他“注意形象,萬一醫(yī)院同事也逛街呢”“當著老李的面給我留面子”……敢情那會兒這人就盤算好了。 雙方人馬一撞,又當著傅惟演同事的面,楊炯總不能繼續(xù)跟徐志他們?nèi)チ奶斐燥?。他心里嘆了口氣,只得跟這邊熟悉不熟悉的人客氣道別,到了徐志那更尷尬,上次的誤會還沒來得及當面說,這次鬧得更難看。楊炯小心處事多年,還從來沒干過這種不上不下的事。 他心里微微有些著惱,等出了咖啡館,老李兩口子在前面走遠了,他便故意落后一步,拉住傅惟演的胳膊生氣道:“你什么意思???來找茬啊還是來搗亂啊?” 傅惟演卻瞪大眼,無辜道:“沒啊,好冤枉,冤枉死了,這事兒湊巧而已!” 楊炯簡直氣笑了,“湊巧你湊在咖啡館門口十分鐘?你們仨是來咖啡館當門神的嗎?” “那個……不是啥嘛,”傅惟演理直氣壯道:“這家甜筒太好吃了,反正門口有凳子,萬一吃完一個還想再來一個呢?” 楊炯:“……” “再說了,我又不知道你們在哪兒見面,地方也是老李定的,他說他媳婦正好想來逛逛。真的是湊巧。 ” 他神情認真,楊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也怕冤枉他。 傅惟演卻又想起另一茬,盯著他手里的小盒,又抬頭問:“你這給誰買的?” 楊炯撇他一眼沒吭氣兒。 傅惟演心想不就是送那個徐志的嗎,有什么了不起,也沒見你給我送過禮物,還玉牌,搞定情信物啊還是要咋地。他自己在那腹誹半天,心里很不樂意,轉(zhuǎn)念又一想反正剛剛從正面打擊過敵人了,楊炯那也糊弄過去了,還是見好就收吧。不然萬一哪里說漏了嘴,又或者埋汰狠了楊炯再觸底反彈…… 幾人邊走邊逛,原本傅惟演拉人出來的時候是說上這邊買食材,這會兒四人集合,卻又紛紛覺得樓下的超市貴的離譜。老李干脆建議回頭去樓底下的市場買。傅惟演理所當然地點頭,倒是楊炯看了老李一眼,心想這位跟傅惟演一個科室,平時也是忙起來不著家的,今天的休息機會難得,說不定人家兩口子也有自己的安排。 他想到這遲疑了一下,便推脫道:“要不然改天也行?!贝蠹叶伎此?,他又笑笑,指著傅惟演道:“這家伙笨手笨腳的,總怕他手里的刀掉下來砸腳上?!?/br> 老李聽得哈哈大笑:“不至于,好歹是天天拿刀的?!?/br> 楊炯道:“這不關心則亂嗎。反正難得天好,大家就一塊逛逛街吧,李哥平時也挺忙,今天就好好陪嫂子好了?!?/br> 老李看了看自己老婆,當即高興地見牙不見眼。楊炯這句話算是說到了他心坎兒上,本來他就琢磨著周末跟老婆一塊膩歪呢,結(jié)果傅惟演非找他幫忙。老李雖然痛快答應了,但心里難免又有些小遺憾。這會兒楊炯主動提出正好,幾個人一塊逛逛街,下午再各自安排,什么都不耽誤。 他心情高興了,對楊炯印象分直線上升,邊走邊跟人嘮嗑,在那道:“別看都是拿刀的,我跟你們家老傅情況可不一樣,他一開始就是學這個,我是中途轉(zhuǎn)的……哎別提了,本來覺得外科好,外科多風光啊,也帥氣,不拿刀的醫(yī)生叫啥醫(yī)生啊。可是后來真如愿了,結(jié)果當年一輪轉(zhuǎn)上來我就傻了,我媽啊,在那觀摩別人手術,一臺下來四五個小時,站的我腿肚子都哆嗦……” 他說話嗓門大,又愛笑哈哈,被他媳婦扯著衣服悄聲提醒了好幾回。 楊炯倒是聽著挺熱鬧的。這會兒聽他說到體力,忍不住下意識的看了眼傅惟演,心想估計這位不用擔心,那大腿肌rou結(jié)實著呢。早上跑步也挺能堅持,明明睡覺時間那么短,他也真起得來。 他不覺多看了兩眼,過了會兒見傅惟演扭頭看他,頓時咳了一下又轉(zhuǎn)了回來。好在另一邊老李媳婦也在說:“就說讓你多鍛煉鍛煉,天天不聽,你看人小傅?!彼谝慌耘睦侠疃亲樱Φ溃骸斑@塊腹肌多占地兒,系圍裙的時候那繩子都不夠打活扣?!?/br> “我當年還是帥小伙兒好吧,”老李哈哈笑:“那時候還沒肚子呢,就是剛開始真受不了,年輕小伙兒也不行,主任連軸轉(zhuǎn)著不休息,一場大手術就十幾個小時,我們在一邊看的反倒是一坐下就瞇瞪眼,哎還真是,老傅跟他那個同學特別,他倆行?!?/br> 他說到這想起來,轉(zhuǎn)頭又對傅惟演道:“認真說哈,你這兩年讓家里人多犧牲一點,先集中精力把副高評上。這樣等過了年科室競聘你也有把握……” 傅惟演嗯了一聲,淡淡地瞥了楊炯一眼,又在一邊點了點頭。 楊炯對醫(yī)院的這些名稱不懂,聽得云里霧里,但看他那表情也知道他是讓自己聽著點。楊炯心里好笑,又想著如果今年真是他事業(yè)的關鍵時期,那多照顧他一下也行,畢竟傅惟演這人情緒化嚴重,萬一這次弄不好,后面也不知道得耽誤多少年。 一旁的李嫂看他們這樣也跟著笑,在一邊小聲道:“小楊以后還真是要辛苦一些了,不容易?!彼郎厝岬匦πΓ皠傞_始我父母一聽老李是醫(yī)生,可痛快就答應我們倆了。結(jié)果結(jié)婚后二老來探門,十次有九次他不在,家里人頭疼腦熱,也是得自己去看病打針,多半指望不上他,一來二去長輩慢慢就有了意見。后來我才摸索出來,我們這些家屬不光要做好后勤工作,還要干好外聯(lián)……尤其小傅現(xiàn)在在事業(yè)要緊期,家里有什么事情,你得多cao心著。一家人同心協(xié)力,等他職稱職位上去了,以后不用值夜班,也能輕松點?!?/br> 楊炯知道對方是好意,連忙笑著點頭。 李嫂又問:“你們兩家爸媽都理解吧?” “我媽挺理解的,”楊炯如實道:“她總念叨傅惟演這工作太累,去家里的時候連拖把都不讓他摸一下。” 李嫂一聽反倒是有些羨慕,點頭道:“那還真挺難得。” 他們兩個家屬同一陣營,落后幾步邊走邊聊,偶爾數(shù)落幾句家里這個不勤快,再念叨幾句醫(yī)院的不好。老李跟傅惟演在前面,都忍不住支棱著耳朵聽那倆人聊天。老李一被吐槽就忍不住給自己找理由,可是他媳婦偶爾橫他一眼,他又一秒認慫。楊炯在一旁看地熱鬧笑的不行,臉都笑酸了。 傅惟演也想跟著解釋,一看這樣反倒是光顧著笑話人家了,又見楊炯動不動就笑,倒是忘了自己也被埋汰了好幾句。 幾人走走停停,路過化妝品柜臺的時候,正有幾個小姑娘圍著咨詢口紅貨號,個個妝容精致,青春飽滿。李嫂不覺多看了幾眼,走過了還回頭瞧了一下。 她的動作不明顯,也沒吱聲,楊炯都沒注意到,前面的老李卻戛然停住腳步,轉(zhuǎn)過來就問:“要不也給你買個?” 李嫂一愣,忙不好意思地笑著擺手:“買什么啊,瞎花錢,我整天在家邋里邋遢買菜做飯伺候孩子老子的,化張花臉不讓人笑話嗎?!?/br> 老李卻瞪眼:“誰敢笑話,我老婆好看著呢!” 他說完摸了摸,拍到了兜里的錢包,頓時有了底氣,又道:“家屬都犧牲那么多了,買點東西還不是應該的嗎,走,也給老婆買一個。 他老婆不好意思,瞅了瞅楊炯和傅惟演,就要拽著他的衣角拉他走,一伸手卻又冷不丁被自家老頭子握住,半拉半拽地給帶到柜臺那了。 那兩口子在那排隊,楊炯越看越感慨,轉(zhuǎn)頭見傅惟演也等在原地,忍不住感慨道:“你們科這老李真不錯,知道疼老婆的老公才是真男人。” 傅惟演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不爽地哼了一聲:“人家老婆又沒給別人買玉牌子。” 楊炯:“……”他回頭上下掃了傅惟演一眼。 傅惟演不服輸?shù)目椿厝?,也上下掃兩眼,道:“瞅啥啊,你要給我買玉牌子,我也去給你買口紅?!?/br> 他就這么一說,誰知道楊炯卻哦了一聲。 “給,”楊炯道,“快去買吧?!闭f完又伸直胳膊把東西遞了過來,傅惟演沒料到這茬,頓時愣住了。他懷疑楊炯是故意的,心想玉牌子再差也能買好幾個口紅了,這只羊不至于犯傻吧。他猶豫了半天,最后卻仍忍不住一邊瞧著對方的臉色,一邊試探著去勾那小盒的掛繩。 誰知道小指剛勾住,楊炯立馬松手了。 傅惟演:“……”他愣了愣,又努力瞧楊炯臉上的表情。 楊炯心道別人還說我好騙,眼前這個才是好騙呢。這會兒一臉懵逼狀太搞笑了。他心里笑的不行,臉上卻又死活憋住,只嚴肅的跟傅惟演對視。 傅惟演懵了一會兒終于回過神,反悔道:“……我不要,你又不是給我買的?!?/br> “那我不管,”楊炯把手縮到衛(wèi)衣口袋里,呲牙笑道:“東西一經(jīng)換出不接受退貨?!闭f完見傅惟演不動,又伸腳踢了他一下,“快去買口紅?!?/br> 倆人正鬧著,傅惟演手機響了起來。楊炯忙噤聲。傅惟演聽了一會兒,卻是傅mama來電話。 傅惟演姥姥那邊拆遷,但是好像出了點問題。前幾天傅mama管傅惟演問有沒有錢,說要給老太太帶過去用,自己的錢跟著人做投資了。因此傅惟演想了想,干脆催了下孫牧他朋友,先把小公寓賣了。 現(xiàn)在事情辦的差不多了,首付款剛剛付清,那邊材料也交齊了就等著銀行批貸呢,傅mama卻又打電話說:“錢用不著了?!?/br> 傅惟演哦了一聲,還沒多想。 傅mama隨后卻道:“你姥姥不在那住了,老房子拆了,新房子又不好,整天鄰居家裝修跟住工地上的。她說好陣子睡不著覺了,要過來這邊?!?/br> 傅惟演問:“哪天過來?到時候住家里嗎?” “這不就給你打電話嗎?”傅mama支支吾吾,半天后道:“惟演啊,mama跟你商量個事兒,能不能讓你姥姥在你那住著?” 傅惟演一愣。 傅mama說:“你爸那……你也不是不知道,這些年了我也不指望了,可是老太太一直不知情,她又歲數(shù)大了一身病,好吃好喝還不定能再享幾年福呢……萬一到時候讓她撞見什么人什么事,不得氣死嗎?!?/br> 傅惟演真沒想過讓別人住自己這,他忍不住皺眉,道:“住我這我不方便啊,要不然給她租一套房子?” “好端端的自家又不是沒房子,干什么要租呢?到時候老太太肯定要起疑心?!备祄ama說:“再說到時候她自個住著,八十歲的老人了,這怎么讓人放心?。 ?/br> “……那你陪著她?”傅惟演沉默了一會兒道:“租房的錢我出,地方你看喜歡哪兒,你陪著我姥姥好了?!?/br> 傅mama不說話了,過了會兒,就聽那邊傳來陣陣嘆息,又夾雜著一點抽泣聲。 傅惟演最頭疼她這手,忍不住嘆了口氣 “……惟演,你就不能體諒一下mama嗎?”傅mama低聲說:“你那房子三個臥室呢,就給老太太騰一間小的,不行北臥也行。你姥姥不是那種絮叨的人,吃飯多她一雙筷子,也不是多麻煩的事兒。再說你小時候你姥姥那還看過你幾年,她也想你了,見見大外孫子?!?/br> 她說完嘆了口氣,又忍不住道:“再說你那房子,媽一開始也給你拿錢了的,這錢你別給媽了,就當成人情份子也好,還是租金也好,讓你親姥姥住幾天都不愿意嗎。” 傅惟演是真不愿意,但是一聽他媽開始哭,話又說到這個份上了,頓時也不知道怎么解決好。一聽后面半句,忍不住口不擇言道:“早知道我一開始多貸點款,也不要你這個錢?!?/br> 楊炯一開始以為他在跟同事打電話,后來越聽越不對勁,等大概聽明白原委,又見傅惟演開始煩躁,忙拉了他的胳膊一下,擺了擺手。 那邊老李兩口子剛買完東西喜滋滋地回來,楊炯先迎過去,問了倆人吃飯去哪兒。李嫂買完口紅就舍不得花錢了,猶豫著要找個便宜點的,可是又看了看傅惟演和楊炯,不大好意思提,只說讓楊炯定。楊炯對這塊不太熟,想了想這邊倒是有個連鎖店,干脆道:“那就吃烤鴨吧。”說完又補充:“今天傅惟演請客。” 老李往后瞅了傅惟演一眼,發(fā)覺不對勁,問他:“老傅咋了,看著不高興呢?!?/br> 楊炯隨口胡謅道:“嫌我給他買的玉牌不夠好,在那別扭呢?!?/br> 三人往前走了兩步,楊炯又倒回來領傅惟演。后者掛了電話倒是沒繼續(xù)別扭,但也顯然沒剛開始的時候情緒高,吃飯也蔫兒了,楊炯給他包一個餅他吃一個,不給他包他就干瞪眼。 好歹飯畢散伙,倆人回家,楊炯路上便忍不住埋怨他道:“你剛剛是不是得注意下,李哥帶著老婆高高興興一塊跟你吃飯,你拉的那臉能繞地球一圈兒,多掃興??!這也就是你倆熟,要是平時對其他人也這樣,不知道管理下情緒注意下場合,明里暗里會得罪多少人?你明明比我大啊,怎么能還不懂?” “……我平時也不這樣,”傅惟演也知道自己剛剛不太好,嘆了口氣,又捏了捏眉心郁悶道:“但是今天這事太煩了,而且不是有你在嗎。我看你跟他們聊的挺好,所以就自我放縱了一回兒?!?/br> “你就狡辯吧,”楊炯無奈,又想到前面的事情:“你那到底怎么了,剛剛是你媽嗎?” 傅惟演點頭嗯了一聲。 “你姥姥要來住?” “嗯?!?/br> “……那不行就住唄,”楊炯不太理解:“不至于為這個急眼吧?!?/br> “為什么非要住我這呢,完全可以給她租個房子啊,”傅惟演皺眉道:“我知道我媽那意思,她怕老太太撞見我爸帶別的女人回去,到時候又怕老人家生氣又怕自己跌面子。可不住家里租一個也沒問題啊,她不放心就住一塊,她要是放心就偶爾去看看,這不都是解決辦法嗎?” “可能怕老太太納悶為什么不住家里吧?”楊炯想了想,多少有些明白傅mama的想法:“安置在你這比較名正言順,也不怕老人家多想。而且你媽也省心?!?/br> “就為了怕老太太問所以推到我這來?”傅惟演不以為然地搖搖頭:“這不就是推卸責任嗎,她不想面對就放我這,可是我工作忙根本顧不上,再說隔了兩代人,各方觀念習慣都太不一樣了,我去我姥姥那的時候吹頭發(fā)都吹不干,老人家怕費電。給她裝了熱水器,十次去九次關著,也是從來不用。你說她身體還不好,到時候在我這我將就她還是讓她將就我?” 傅惟演一口氣說完,胸膛仍起伏不平,生氣道:“有些話說出來難聽,誰說誰就是不孝順,可是放自己身上你看幾個愿意跟老人住一塊的。不都是寧愿多買套房子,實在不行出去租也不在一塊嗎?!?/br> 楊炯聽他說完,張了張嘴,又把話咽了回去,末了只是無奈地一笑。 代溝代溝,以前的時候不理解,后來年紀越大,經(jīng)歷越多,才發(fā)現(xiàn)有時候橫亙在兩代人之間的溝壑深不可填。楊炯從一開始確定取向后就沒找過女孩子,可是他也知道在相親市場上,單親家庭的人無論男女都會在某種程度上被減分。因為這種家庭的孩子多數(shù)會更重視和單親的關系,而家長也有更強的依賴性??蛇@對于婚姻里的另一方來說,卻意味著婆媳關系出現(xiàn)問題時丈夫的側(cè)重方向。如果有人偏生糊涂,既做不好協(xié)調(diào)也不知道解決問題,又或者長輩和小輩中有一方蠻不講理,那演化成家庭災難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當然還有更多的,是和傅惟演一樣天生排斥和父母關系太親近,認為老輩和小輩各有各的家庭,誰都不應該干預影響對方的生活。 楊炯對此很理解,尤其是這些隱憂他全中,別人已經(jīng)追求自由自主了,他還想著傳統(tǒng)的幾世同堂。而且他和楊佩瓊這些年相依為命,雖不至于多苦情,但是楊佩瓊過得的確不容易,尤其是在最難的幾年里,她要照顧生病的丈夫,老來事多的公公,處在叛逆期的兒子,還要負擔越來越高的治療費用,其他的各處生活花銷。楊炯這些年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又見了他大姨的凄慘處境,因此一直決定等再幾年楊佩瓊老了,自己不行就跟老人住一塊。 這一點上他和傅惟演的確分歧很大,上次傅惟演說他結(jié)婚就是為了找個人伺候他媽,楊炯心里就有些不舒服。這會兒再看傅惟演對自己的親姥姥這樣,他在心里思索半天,半晌卻也只能嘆口氣。 晚上傅mama又來電,傅惟演在陽臺上跟那邊爭論半天,口氣依舊不太好。 楊炯幾次欲言又止,終于在傅惟演過來找他的時候忍不住了。 傅惟演敲門來找他,脖子上戴了那個羊脂玉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