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紀曉怕倆人不好意思, 讓人給清了場,草地周圍蚊蟲比較多, 席桐的助理又跟場務一塊,把那處的雜草理了理, 挑出了可能硌到人的石子兒砂礫后往那塊噴了些驅(qū)蚊藥。 席桐看了眼還不忘小聲跟楊炯說:“這次就靠你了啊。” 楊炯簡直要愁死了, 這可怎么靠, 他對激情戲又沒經(jīng)驗, 現(xiàn)在不光要正經(jīng)拍戲,還要給人打掩護——他忍不住開始瞎猜測席桐跟紀曉的關系,要不然席桐身上有吻痕為什么不能讓紀曉知道? 可是紀曉……楊炯又回頭看了看,接觸這么久了, 沒覺得紀曉也是同道中人啊,再說了紀曉雖然年紀也不小, 但是個圓圓的娃娃臉……他即便是的話, 跟席桐湊一塊怎么算,娃娃攻vs野貓受? 楊炯腦補了一下,又偷偷打量紀曉,心道這倆要真有啥的話, 紀曉應該隨便找個場務或者燈光師跟自己搭戲才對啊, 這個還非要席桐親自上嗎。 紀曉那邊正跟攝像說話,扭頭看楊炯正瞅自己, 皺了皺眉眉問他:“怎么,還是不懂嗎?” 楊炯連忙搖頭,想了想又道:“……多少有點, 怕拍不出那種感覺來?!?/br> 紀曉道:“這場你動作到位了就行,到時候后期會處理。倒是席桐……” 席桐湊過來,紀曉又點著他道:“特寫在你臉上,你要體會一下那種,喜歡的人突然要跟你發(fā)生關系后的復雜情緒,最最最重要的,你要見縫插針的表現(xiàn)一種得意……” 這一場看上去席桐是完全被動的,可是等到電視最后結局的時候,觀眾再回看這一幕就會發(fā)現(xiàn)柏舟的眼神專注且十分自信,像是一個孩子摩拳擦掌準備許久,終于在這一刻按下了游戲機上的start鍵。自此程序開始,他成了參與者,但同時也是啟動者。 紀曉給倆人講戲的時候也提過,其實拍床戲用替身的次數(shù)比較多,或者單純靠攝影師找角度,分開拍攝后期處理也可以,這些并沒有什么難度。而他們這場戲之所以要倆人真上,主要是為了席桐表演的連續(xù)性——席桐雖然狀態(tài)好的時候很容易激發(fā)表演的欲望,但是他還沒到能自我支配情緒,跟任何人搭戲的地步。直接點說,老演員懷里換成個枕頭照樣能拍,席桐懷里放個枕頭他肯定也跟著成木頭了。 席桐倒是挺認真,一邊聽著一邊琢磨,生怕自己表現(xiàn)不好再ng了,到時候還要在草地上滾來滾去好多遍。 誰知道一會兒所有人準備就位,倆人上來就卡殼了。 “卡!”紀曉喊道:“你倆在撓癢癢嗎?!給我激動一點!瘋狂!” 又罵席桐:“你是掙扎!剛說的都聽哪兒去了?” 楊炯也沒想到自己會對著席桐下不去手,這一幕應該是他去撕衣服,席桐掙扎,倆人邊打邊抱的干了一場。結果現(xiàn)在他表現(xiàn)的有點手足無措,扯著席桐的衣服不敢用力,席桐則是一臉“你快來你快來”的激動表情。 攝像助理和楊炯關系比較好,這會兒在一邊憋笑的不行。道具也低著頭揉了揉鼻子。 楊炯一臉無奈,這才知道還是高估自己了,還想著自己有進步呢,結果連做做樣子都下不去手,心里總覺得跟要出軌似的。 他回身跟工作人員說抱歉,ng重來,從扯衣服開始。 楊炯暗暗深吸一口氣,閉著眼想象眼前的衣服是個錢袋子,里面裝了五百萬,只要撕開五百萬就歸自己了。 刺啦一下衣服被撕開,紐扣亂蹦。 席桐大叫:“你要干什么?” 楊炯把人扯過來,猛地吻了上去,鼓風機呼呼作響馬力加大,楊炯不小心瞇了眼,眼皮兒不受控制的輕顫。 攝像緩緩推進,拍到楊炯痛苦糾結,強忍著眼淚。 然后席桐被推倒在草地上,倆人身側是形成v形夾角的鐵皮圍欄,逼仄狹小,像是個臨時暗室。 楊炯悄悄松了口氣,開始給席桐搓粉底……擦一下露一片吻痕 楊炯心道這可真是日了鬼了,用手搓搓就能出吻痕,我也簡直練成神技了。 紀曉沒喊卡,倆人接著繼續(xù),席桐死死抓著楊炯的肩膀…… 這一場又重來了幾遍,楊炯伏身用手撐在草地上,席桐摟著他的脖子做表情……晚上溫度格外低,拍的時候還要露著肩膀制造裸身效果,楊炯被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好不容易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楊炯凍得直打冷戰(zhàn),膝蓋跪的紅了一片,小臂上也滿是劃痕擦傷。席桐更慘一點,收工后助理給他擦了下后背,疼地他嗷嗷直叫。 倆人站在一塊,楊炯沒有助理,只有服裝組的在那收衣服,他換上自己的外套還是凍得縮著,被席桐往跟前拉了拉。席桐的助理不知道從哪拿了床棉毯,席桐連楊炯一塊裹了進來,想了想,又勾著楊炯的脖子湊近了點。 楊勇凍得反應遲緩,忙感動的朝人笑笑。 一會兒助理把席桐的手機遞過去,匯報道:“剛剛有個陌生電話打了四五遍,我替你接了,那邊說你拍完了回電話給他,也沒說是誰?!毕┻砹艘宦?,結過手機看了看記錄,默不作聲的收了起來。 助理又道:“蘇安姐說讓你問的事早點問,她那邊好安排后面的工作。” 席桐一時沒反應過來,扭頭問他:“哪件事?” 助理沒說話,看了看楊炯。 楊炯以為自己要回避,忙道:“我去一邊看看,家里人說要給我打電話來著。你們先聊?!?/br> 席桐卻道:“不用,我想起來了,蘇安姐讓我問問你?!?/br> 楊炯愣了下,心里隱約有了猜測。 果然,席桐打了個哈欠,說道:“蘇安姐問你以后有沒有什么打算,如果沒什么計劃的話可以考慮下簽到我們公司來。” 楊炯:“?。 边@事放以前他想都不敢想,蘇安雖然比較低調(diào),但是帶出來的名人不少,路子寬眼光毒反應快手段高,最難得可貴的是她跟趙銘不是一路的,趙銘推人捆綁炒作不斷,最擅長制造話題營銷,虐粉絲養(yǎng)黑號,跟粉頭聯(lián)合帶節(jié)奏到處掐架,吹噓的通稿滿天飛。喬喬這些年的確知名度上來了,粉絲圈了一大把,但實際上路人好感也敗壞了不少,黑子也收了一大群。 但蘇安帶的人卻一直是走正路,不管紅的程度如何,負面新聞極少,席桐在一眾流量小生里不是最紅的,但是相對來說形象較好,國民度也高一些。這次蘇安能同意并支持他拍這個電視劇就很讓人意外,畢竟一般起點就是大熒幕的轉(zhuǎn)拍電視劇會感覺掉價,尤其這個又不掙錢。 席桐道:“一開始找你這個角色的時候蘇姐愁了很久,后來導演說他找這才機緣巧合找了你,要不然她一開始肯定不同意?!庇值溃骸八F(xiàn)在想先問問你的意思,如果你愿意的話,她再跟公司爭取看能不能行?!?/br> 兩邊相比,蘇安的位置高,這么說既端了架子,也給雙方留足了余地。 楊炯心里了然,思索片刻,卻道:“蘇姐能給這樣的機會的確很難得,但是我想回家后跟家屬商量一下,聽聽他的意思。” 席桐似乎有些驚訝,轉(zhuǎn)過臉瞧他。 楊炯笑笑:“上次原公司扣押片酬的事兒他那一直有疙瘩,我的意思是這錢要不回來就算了,就當自己吃回悶虧,要不然一直牽扯著心里不踏實??墒撬什幌逻@口氣,還因為這個有點反對我繼續(xù)拍戲,覺得我太包子了,不是干這一行的料……” “他們扣你錢你不踏實什么,”席桐搖了搖頭,嘖道:“這些人柿子單挑軟的捏,你的確是有些包子。不過要說你不是干這一行的料就有點過了,蘇姐都覺得你這人有點天分?!?/br> 楊炯笑道:“那是蘇姐客氣?!?/br> 他又客氣了幾句,心里卻忍不住回味席桐最初的話,既然一開始選蘇安有參與,那看來這部劇果真是為了席桐量身打造的。自己的身份的確有些尷尬,不過紀曉找自己的時候恐怕就了解過了,而蘇安對紀曉這么信任,看來他們之間的關系也非同一般。 現(xiàn)在自己進組的時間也不短了,蘇安現(xiàn)在伸出橄欖枝,恐怕一是因為自己還算勤快刻苦,又沒什么歪心思。將來收攬到旗下成不了大氣候但也不會太扶不上墻,二也是為了以后,倘若這劇成功了,席桐再次大火的同時,自己也不可能不從中受益,與其屆時讓別人撿了現(xiàn)成的便宜來跟自己談,不如他們把自己收過去,這樣以后的宣傳也好把握。 如果放在以前,楊炯肯定喜出望外的趕緊答應了,可是現(xiàn)在他不得不考慮家庭因素——拋開傅惟演的工作不談,上次小小的風波也讓他旁觀了一次娛樂圈的“潛規(guī)則”,這個規(guī)則不是指的非正常的性關系,而是存在于公司,藝人,營銷號和粉絲之間的輿論規(guī)則。他以前離得遠,甚至還想過,明星處于這個行業(yè)金字塔的頂端,動輒收入以百萬計,被人罵也是正常的,要換成他還巴不得天天被人罵然后每天睜眼就是錢呢。 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開始考慮如果自己也這樣走,傅惟演到時候會如何,他在醫(yī)院會不會受人非議,別人編了黑料罵自己的時候他會不會難過,氣的吃不下飯。 家庭是他的鎧甲,但也成了他的軟肋。 晚上收工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一點半,楊炯怕吵到傅惟演睡覺,在微信上發(fā)了條語音過去,沒提蘇安的邀請,只說床戲拍完了,拍的特別沒意思,自己和席桐都要凍死了。 發(fā)出去等了一會兒那邊沒回,第二天還要四點就起來化妝,楊炯估摸著那邊可能睡著了,想了想自己也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劇組趁著太陽出來前繼續(xù)拍攝,周圍的群眾被拉來當群演,一眾人在布景前驚慌奔跑,像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城市上空拉響警報,楊炯和席桐匆匆趕回家中,楊炯拉著路邊的人問發(fā)生了什么,席桐則二話不說的回去開始收拾逃亡的行李。 他們的逃亡正式開始…… …… 半個月后,演員開始一批批的殺青。這期間《新娘》開播,收視率不高也不低,楊炯因為席桐和喬喬的互動博了不少關注,有席桐的粉絲摸過去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演的是個丑角兒,在里面演女主一位心術不正的同事,愛穿大花褲子白襯衫,動不動就在背后挑撥是非。有人便開始嘲諷起來,席桐的粉絲嘲諷這劇垃圾腦殘瑪麗蘇,喬喬的粉絲則反唇相譏垃圾劇里的配角還要跟你家席桐搭檔當主演呢。 楊炯的微博淪陷了幾次,他自己幾乎沒什么粉絲,兩邊都來嘲他也沒人替他反擊。楊炯每次收到通知跟著轉(zhuǎn)發(fā)劇組的信息都不敢看評論,發(fā)完就退出。后來雷鵬給他打了兩次電話安慰他,提示他等回頭和趙銘那邊再談一下。 雷鵬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他們這劇算是撲了,現(xiàn)在這收視率還是買的呢,要不然更難看。” 楊炯嘆了口氣,有些無語:“他還想怎么樣,我那片酬還欠著沒給呢?!?/br> 雷鵬問他:“一共欠你多少錢?” 楊炯想了想:“加上原來的一點,前后差不多四萬吧?!?/br> “你打算怎么辦?” “我也有點猶豫,”楊炯琢磨了一會兒道:“我沒跟他撕破臉,原來是擔心他從中作梗,我再被人換下去了?,F(xiàn)在戲快拍完了,我又怕自己做事不周,鬧出什么負面新聞影響整個劇組。畢竟我還是主演之一?!?/br> 楊炯說完不覺笑笑,自我安慰道:“要擱以前為了這錢我能跟他拼命,現(xiàn)在不一樣了,咱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兒了,不能為了芝麻丟了西瓜。” 雷鵬笑道:“也是,一個人在這個圈里混太難了,沒有人脈寸步難行,不過我還是建議你考慮下蘇安的提議?,F(xiàn)在你愛情飲水飽,以家庭為重覺得挺好??墒侨艘菦]有自己的事業(yè),就像蛤蟆缺了三條腿,活著沒問題,想要蹦高就難了。” “我知道,”楊炯想了想,說:“可是我不想讓他失望。我們倆異地太久,影響感情不說,生活上也很不方便。” “那如果你們倆換過來呢?”雷鵬問:“他會放棄工作來照顧你嗎?” “這不是一回事,”楊炯一臉認真:“我這么決定是我自己的事,又不是他要求的。如果非要說和他有關系的話,那也只能說是他太好,讓我心甘情愿這么做?!彼D了頓,又打比方:“你看江志宏就不一樣啊,他跟我提這個提了多少回呢,我就沒考慮過。” 雷鵬忍不住笑道:“你就是個順毛驢,看著沒脾氣,其實犟的要死。不過這樣也好,你什么時候回來?來我家喝酒吧,好久沒見面了。” “快了,”楊炯笑道:“估計就這幾天了?!?/br> —— 殺青的這天天氣格外好,又是個黃道吉日,楊炯跟席桐補拍了幾個鏡頭,然后回賓館收拾東西。 殺青宴定在了市里,楊炯著急回家,買了當天晚上的機票,怕來不及趕飛機所以就不參加了。席桐這段時間天天跟他待著對戲,時不時情緒失控了又要他過來安慰,這會兒早不拿他當自己粉絲了。助理在一邊收拾東西來回清點,他就跟在楊炯后面不舍道:“晚上你吃完飯怎么去機場?有車嗎?我去送你吧。” 楊炯失笑,連忙擺手道:“你可別了,到時候萬一讓你粉絲發(fā)現(xiàn)了你又要被圍堵了?!?/br> 上次席桐抽空回去錄節(jié)目做宣傳,出發(fā)的時候被去送機的粉絲層層圍住,差點誤了機。后來這事還引起了一輪關于如何理智追星的討論,只是平心靜氣討論的少,大部分都是罵粉絲腦殘,最后再演變成粉黑大戰(zhàn)。 席桐對上次的事情也心有余悸,默默地嘆了口氣。 楊炯不過一時嘴快,看他這樣忙安慰道:“網(wǎng)絡輿論不要太在意了,你又沒做錯什么?!庇值溃骸岸曳劢z多是好事啊,你看我,走哪兒都不帶有人多看一眼的?!?/br> 席桐詫異:“一次都沒有嗎?我看你微博也有幾萬粉絲啊!” “真的,一次也沒有,”楊炯道:“那粉絲數(shù)是你轉(zhuǎn)發(fā)我微博后才漲的,原來的更少,而且大部分都是送的僵尸粉?!彼娤@訝,忍不住笑著問道:“我一直想問你呢,有人接機是什么感覺?” 席桐想了想,如實道:“會煩,被擠的走不動。感覺自己像動物園的猴子,一出門就被人圍觀?!彼f完一頓,卻又接著道:“但是如果沒有人接機,就會很失落,會害怕。會擔心自己是不是掉粉了,是不是要過氣了……來的人多了太麻煩不好,但是來的少了又會覺得沒面子心里不踏實,更不好?!?/br> “所以你這是甜蜜的負擔,”楊炯鼓勵他:“加油,你一定會更紅的。” 席桐點點頭,也認真祝福道:“你也會的?!?/br> 楊炯又去跟導演攝像燈光道具場記挨個告別,這么長時間大家吃喝在一塊,也多少培養(yǎng)出了革命友誼,楊炯沒什么東西能送大家的,席桐可以簽名送照片送雜志,他只能一遍遍的跟人鞠躬說辛苦,再說些祝福對方以后工作順利前程似錦的吉利話。 這些話他在以前的片場不知道跟人說過多少次,但是那時候是生活所迫,為了抱大腿拉關系,以后讓人記住自己多給自己介紹點活。這次說著一樣的話,感覺卻不一樣了。 最后大家拍合照,楊炯被大家推到中間,紀曉要比他們晚一點回去,拍完照后拉住楊炯,遞了罐啤酒過去——他們在工作時嚴禁飲酒,楊炯第一次跟導演喝,拿在手里不知所措。 紀曉舉起來,笑道:“最后兩罐,大冷天的過個干癮,來,走一個。” 楊炯忙彎腰,使自己的罐口比紀曉的低了一些,紀曉笑笑,伸手給他往上略微抬了抬。倆人對著喝光,紀曉幾次欲言又止,最后使勁拍了拍楊炯的胳膊,道:“以后就別老鞠躬了?!闭f完頓了下,又添了句楊炯沒聽懂的話:“……好好干,你也會有自己的十五分鐘?!?/br> —— 下午的時候大家各自登車離開,楊炯來的時候是拿了兩個行李箱,里面裝滿了他的衣服劇本和書籍。那時候是初秋,他下飛機時心中忐忑,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和彷徨。如今再往回走,行李箱中的衣服都臟了,劇本已經(jīng)翻爛了,他行色匆匆的往家笨,卻什么都顧不上了。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傅惟演。想他現(xiàn)在什么樣了?有沒有更帥一點?還跟以前那樣膩歪自己嗎?還是適應單身生活了? 楊炯迫不及待的回家,卻沒告訴傅惟演自己的航班,怕大晚上的他開車來接太辛苦。 除此之外楊炯還有點私心,他這段時間在劇組待的太邋遢了,雖然昨天晚上忙里偷閑快速地洗了個澡,但是頭發(fā)長了太多,土里土氣的,而且衣服一直洗洗換換,時常沒向陽的地方曬,聞著味道也有點怪怪的。 楊炯很好臉,算了下飛機到達時間是晚上八點左右,商場十點關門,那自己打個車直奔那邊還能換身衣服,動作快的話甚至理個發(fā)也來得及。 他在心里盤算的挺好,又忍不住琢磨要打扮成什么樣出現(xiàn)在傅惟演面前才顯得帥氣又完美,誰知道自己在飛機上緊張籌劃半天,一落地就收到了傅惟演的電話。 傅惟演在那邊道:“你到了嗎?到了是吧?” 楊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