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你生下來,克父克母,這世間沒有人喜歡你,沒有人愛你,人人都厭惡你,是神殿將你養(yǎng)大,給予你十幾年的特權(quán);” “你應(yīng)該回報神殿了,不是嗎?” “你只有死,才是對神殿的貢獻,明白嗎?” “去死吧。” 蘇華殷渾渾噩噩地搖頭,她把自己縮得更緊了,室內(nèi)的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整個臥室都無比昏暗,蘇華殷都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她的額角冒出了大量的汗,眉心緊緊皺成一團,她的睡衣已經(jīng)濕透了,她干燥的唇角不時吐出幾個模糊的字眼; 她睡得極不安穩(wěn)。 “喵嗚……喵嗚……” 一個柔軟的生物在撓她的手心,蘇華殷想要睜開眼睛,但是睜不開,橘黃色的暖光灑在她的眼瞼處,似乎稍稍驅(qū)散了一些灰暗。 大祭司的臉已經(jīng)被另一張俊美的臉孔所代替,那是一張很容易讓女孩子喜歡的臉,黑沉沉的眸子、硬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那個人挺拔地站在那里,虔誠又執(zhí)著,“我喜歡你,蘇華殷?!?/br> 我知道啊…… 蘇華殷心想,我知道啊。 “我會照顧你、呵護你、免你憂、免你傷?!?/br> “我喜歡你,蘇華殷?!?/br> 我知道啊…… 那橘黃色的暖光似乎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溫暖,蘇華殷往被子深處縮了縮,混亂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下來。 有人喜歡我; 我知道的; 大祭司從來都是一個陰險的小人; 他的話一分一毫也不可以信。 有人喜歡我; 我知道的。 她似乎睡著了。 嬌小的貓咪站在床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了,它伸出爪子想要為蘇華殷擦掉額角的汗珠,但還是猶豫了兩下,跳到床頭,將床頭的臺燈關(guān)掉,然后又蹦到蘇華殷的臉頰前,將自己的小尾巴放在她的手里。 安心睡,我陪你。 蘇華殷從喉嚨里發(fā)出了一點模糊的聲音,有什么柔軟的東西在碰觸她的手心,她下意識的握住它,頭一歪,睡得更沉了。 ** 再一次醒來就是第二天下午,蘇華殷打了個哈欠,為小甜甜和自己做了點吃的,然后又一次躺在了床上。 就這么從家里躺了三天,蘇華殷才大好了起來,但到底人是瘦了一大圈,林栗來看她的時候都心疼得不得了,親自抄刀給蘇華殷做了一頓大餐,逼著蘇華殷吃飯,看那架勢,只恨不得給蘇華殷灌下去。 一共休息了五天,蘇華殷終于收到了國影委婉地催促之聲。 該去上班了。 這一天,蘇華殷把小甜甜托付給林栗,這兩天小甜甜也跟著她這個主人受了不少罪,她又不想讓人看到她那副樣子,沒辦法讓林栗帶小甜甜走,讓小甜甜也過了幾天飲食不規(guī)律的日子。 蘇華殷還是十分心疼的。 前幾天的動蕩對國影似乎已經(jīng)沒什么影響,但是國影的安保力量似乎更強了一些,蘇華殷有些若有所思地看著那邊巡邏的保安,他身上的那股子氣,絕不是普通的保安那么簡單。 那個人是見過血的。 而且正值壯年,身體條件都是巔峰時期,心性也十分穩(wěn),看起來倒不像保安,反而更像特種兵,而且是一個正值巔峰的特種兵。 最重要的是,這樣的人,在這座校園里,并不是少數(shù)。 蘇華殷抬頭望天。 天空一如既往的湛藍,只偶爾有幾率異樣的紅色滑過,那紅色與其他靈氣中蘊含的紅色不同,是那一種陰紅陰紅的顏色,頗有幾分像當初城內(nèi)瘟疫肆虐的樣子。 等等?瘟疫?! 蘇華殷若有所思地向國影里面走去,又想起自己來到國影發(fā)生的那些事情,三個看起來十分具有目的性的蘿國學生,偶遇的靈氣鍍金光的中年男人,警戒力量一次次地加強,還有國家新聞突然為自己發(fā)聲。 難道是因為自己是國影老師? 對,如果國家新聞的發(fā)聲是為了國影,似乎更能解釋的通,而自己是恰好做了前面的擋箭牌,但無疑,好處也是自己拿了。 這偌大的國影,到底掩藏著什么秘密? 蘇華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連外國勢力都對此地不懷好意,這國影的秘密,應(yīng)該不是小秘密吧。 國影建校一百年大慶馬上就要到了。 一百年啊,蘇華殷的眉心不由得微微皺起,一百年啊,可真不是什么好數(shù)字啊。 猶豫了一下,蘇華殷反身上了教學樓,先去主任那里報個到再說。 主任拉著她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直到主任那邊有事要忙,蘇華殷這才告辭,她這才發(fā)現(xiàn),今天她沒課。 蘇華殷走在走廊里,迎面走來一個男人,蘇華殷的腳步一頓,與那男人擦肩而過,蘇華殷向前走了兩步,不由回頭望去。 這個男人,那天她在校長那里見過。 距離上一次見面也不過十幾天,這人就瘦了一大圈,用一句皮包骨頭來形容也不為過,因此格外顯老,甚至連他的靈氣……也有幾分岌岌可危。 蘇華殷猶豫了一下,轉(zhuǎn)身向另一邊樓梯走去,她透過窗戶看向外邊的天空,只覺得平時湛藍的天空被蒙上了一層陰陰的紅色,一時間只覺得讓人心底壓抑,幾乎喘不過氣來。 蘇華殷憑著感覺走,明明今天剛剛來的時候,國影附近的靈氣雖然怪異,還不至于到這種地步; 僅僅只有一個小時而已,那陰紅的氣體好像被人惡意吹大,絲絲縷縷變成了一片一片的; 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反而像有人惡意扭曲這邊的靈氣。 是誰呢? 蘇華殷的腦海里突然蹦出了那幾個蘿國學生。 當初故意碰瓷引爆學生的怒氣,是不是也是他們的計劃呢? 如果當初……真的答應(yīng)了他們的比試,會怎么樣呢? 蘇華殷若有所思地穿過幾棟教學樓,然后穿到了一片小樹林,這小樹林看起來有幾分陰森,大部分的樹木看起來都沒有幾分生氣,反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死氣,一陣風呼嘯而過,刮起了幾片樹葉,有幾片葉子隨風飄到蘇華殷的手上,那樹葉是一種接近墨色的墨綠色,只有中間的經(jīng)絡(luò)是一種淺淺的紅,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流動,看起來十分詭異。 蘇華殷把那幾片葉子扔掉,微微擰起眉,這個地方,可真是……冷啊。 隱隱……有跳動的火苗。 好像有一個人,他的手里有一塊木板,上面是竄動的火苗。 那地方的陰紅濃郁的幾乎要成形! 蘇華殷幾個大步就沖上前,猛地推了那個人一把,一巴掌直接拍在那人的手背上,這一巴掌用了一點靈氣,剎那間那個人倒退幾步,直接栽進了旁邊的草叢里! 他手里的東西直接從他手里滑落下來,砸在旁邊的草叢里,一時間火苗大了起來,蘇華殷立馬上前直接踩滅了那火苗! 那升騰的小火苗還在貪婪地吞噬那木板,蘇華殷腳下一個用力,淺綠色的氣體在剎那間環(huán)繞在她的鞋上,那木板直接發(fā)出了一個響聲! “砰!” 那聲音不只響在這個樹林里,更是響在那個人的心口! 在短暫的驚愕過后,那個人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后向蘇華殷撞過來! 她怎么敢破壞他們的法寶?! 蘇華殷一手制住了那個男生,眉目冷淡:“這位同學,公然在學校點火企圖引起樹林火災(zāi),危害學校安全,我想學校的校規(guī)校際已經(jīng)不能制止你蓬勃的野心,請你跟我去警察局走一趟吧,罪名就是危害社會公共安全!” 那男生張口說了一段話,蘇華殷完全聽不懂,他用力地掙扎,蘇華殷牢牢地制住他,面目更加冷凝,“這位外國同學,我記得你們來做交流生都需要通過華語測試,現(xiàn)在跟我玩聽不懂華語不會說華語這一套,不大好吧?” 蘇華殷倏地笑了起來,“也是,這位同學華語都不會說,想必與老師同學交流也十分困難,我們?nèi)A國電影學院不能耽誤任何一位同學,想必你回國之后會有更好的發(fā)展,我會向校長說明這個問題的?!?/br> 那學生氣得恨不得掐死面前這個女的! 哪那么多管閑事的蠢女人?! 他的手指微動,想立刻給這個女人一點教訓,下一秒就被蘇華殷牢牢地制住了另一只手,懶洋洋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怎么,同學,你還想無故毆打傷害教師嗎?這已經(jīng)不是遣返回國的問題了,你還是跟我去警察局走一遭吧,那里更適合你。” 這個女人????。?/br> 那男生眼睛震驚地瞪大,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幾乎動彈不得,他的力氣在成年男人中絕對算不上小,這個女人竟然可以輕輕松松地制住他?! 而且,她還能發(fā)現(xiàn)自己想要用術(shù)! 難不成……難不成這女人就是華國的術(shù)士?! 該死! 老師不是說和蘿國合作,已經(jīng)把華國術(shù)士全部引過去了嗎?為什么這里又出來一個?!還那么輕易地制住了他!明明他的實力,絕對不算弱啊! 這明明是萬無一失的計劃??! 竟然砸在他手里!他博國第一天才的名聲絕對要毀了! 不行,一定要扭轉(zhuǎn),一定要扭轉(zhuǎn)局面! 這女人到底是誰?! 為什么從沒聽過這么一號人?! “老師……”那男生又蹩腳的華國語道,“我只是……跟同伴打了個賭……我沒有想要……你說的那樣做……” “老師……您能先松開我嗎?……我疼?!?/br> 據(jù)他的經(jīng)驗,一般這么示弱的話,華國人總會放開他的,他甚至已經(jīng)做好這女人一松開他就偷襲的準備! 蘇華殷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那雙黑亮的眸子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博國學生,“這么小,跟大人耍心眼,是不是嫩了點?” 那男生的眸子陡然變得狠厲起來,這該死的華國女人——! “誰在那?!”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細細聽去,則有幾分憂慮。 蘇華殷愉悅地笑了起來,那博國男生更用力地掙扎起來,這一點蘇華殷一點也不在乎,只對漸漸顯出人形的幾個人說道:“校長,這位同學公然在學校點火企圖引起樹林火災(zāi),危害學校安全,我想,為了廣大師生的生命安全,我們應(yīng)該把他送去警察局?!?/br> 蘇華殷的腳微微動了一下。 露出一塊銀白色的木板,它的上面已經(jīng)燒了好一會,呈現(xiàn)出黑焦色, 蘇華殷又不動聲色地向旁邊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