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人一亂,就容易出事。 一個女孩被人從后面推了一把,整個人都跌在地上,手掌間劃破了一層皮,生疼,而后面,有一個人的腳已經(jīng)抬起,根本來不及收回! “請大家冷靜一下,”一個溫柔的女聲緩緩響起,那個人只感覺自己晃了幾下,自己抬起的腳就那么停在半空中兩三秒,而那個跌在地上的女生已經(jīng)緩緩飄在空中,有些人見到這一幕猛地響起剛剛的那一幕,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尖叫的欲望,但是他們,卻完全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那女孩本來以為自己要完了,都已經(jīng)閉上眼睛等死,但是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疼痛來襲,只感受到一雙溫暖有力的手。 “請大家冷靜一下,”一個十分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女孩有些迷醉般睜開了眼睛,愣愣地看著眼前那一張精致的臉,那臉孔的主人仿佛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微微垂頭,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 女孩突然覺得十分安定。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那個笑容,但那個笑容,給她的感覺,就像母親一般。 有母親在身邊,就不需要擔(dān)心任何事情。 她會保護她的。 “沒有事情了,”那個好聽的女聲帶著微微的笑意,溫柔又柔軟地在每個人耳邊響起,淡綠色的靈力隨著蘇華殷的聲音在半空中穿梭,將屬于蘇華殷的安定傳達給每一個人。 那聲音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特殊的魔力一般,帶著一種安定的力量,像一雙大手一般溫柔地?fù)嵛恐恳粋€人的神經(jīng),隨著那個聲音的傳播,一顆顆緊張焦躁的心,仿佛被撫慰了一般。 “不會有事情的,我向大家保證?!?/br> “你們很安全,請不要擔(dān)心?!?/br> 柔軟的聲音宛若微涼的泉水,從最饑渴的地方涌上,緩緩流進四肢百骸,那保證明明那么簡單,卻仿佛讓人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整個人都安定了下來。 蘇華殷把那個姑娘放了下來,溫柔地對她笑笑,然后從人群中緩緩穿過,走到裘封身前。 她將靠著裘封最近因為顯得畏縮不安的男女護在身后,溫柔地淺笑,輕聲細語道:“……別怕?!?/br> “有我呢。” “你們不會受到任何傷害?!?/br> “這一點,我可以以性命保證?!?/br> “別怕,好嗎?” 明明是十分輕柔的女聲,卻那么清楚地在每個人耳邊響起,清晰地在每個人心尖刻下鮮明的印記,像柔軟的夜風(fēng)傳來的希望與光芒。 “我在你前面呢,別怕?!碧K華殷拍了拍一個小姑娘的肩膀,笑得溫柔,“我會保護你?相信我嗎?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或許是她的笑容實在是太過溫柔,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篤定,或許是她給了她一種安心的感覺,或許是…… 總之,姑娘緊緊地盯著蘇華殷的臉孔,然后緩緩點了點頭。 “嗯。” 我相信你,你要保護好我哦。 “別怕?!碧K華殷笑著對女孩吐出了兩個字,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作為安撫,她抬起頭看向堵在門口附近的其他人,輕聲道,“別怕?!?/br> 有我在,便不會讓任何東西傷害到你們。 明明沒有說出這句話,卻讓人聽到了這個意思。 那把古扇在蘇華殷手中靜靜地展示著屬于它的樣子,扇面流光溢彩,靈氣滿身,蘇華殷低聲念著些什么,眼眸一片堅定; 臺上,華國的四位大神目光凌厲而專注,他們沖在最前方,布滿靈氣的銀色長鞭揮指方穹,拂塵成萬卷之態(tài)徐徐獨行,符紙點燃一次又一次,每一個人都用盡自己的全力,毫無保留, 臺下,擁有一張典型東方面孔的女人抿唇淺笑,她的眼睛溫柔如同星辰,她的古扇揮舞在半空之中,點點流光異彩紛呈,帶給所有人希望與光芒。 那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們身上。 臺上的四位華國大師,沒有人會不認(rèn)識;臺下的華國女人,大部分都知道,曾經(jīng),大庭廣眾之下,她與田曄潤發(fā)生無數(shù)次爭執(zhí), 華國與博國的關(guān)系眾人皆知,但是在這種時候,卻還是華國人站出來,不計利益,不畏危險,堅定果決,毫無保留。 那一瞬間,不知多少人的心弦微微亂了起來。 西元國的人躲在另一頭,剛剛裘封突然出事,可是把他們?nèi)紘樍艘惶?,自然是不敢接近,此時看到華國大出風(fēng)頭,只覺得難受至極; 這一幕,明明是他們?yōu)樽约涸O(shè)計的。 如果沒出意外,現(xiàn)在在臺上一馬當(dāng)先的是他們,現(xiàn)在在臺下安撫眾人光芒萬丈的也是他們, 他們忙前忙后,竟然為別人做了嫁衣! ——該死!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這場所謂的青年玄學(xué)師交流賽自然無疾而終。 作為這一屆國際玄學(xué)交流會的主辦方,博國出了如此的丑聞, 涉案人員還是在博國最大的玄學(xué)世家田家, 博國拍著胸脯說自己不清楚、田家痛哭流涕怒罵不肖子孫,也沒人相信。 這田曄潤不論是在博國玄學(xué)界還是在田家, 都是擁有一定地位的女人,并且經(jīng)?;钴S在國際舞臺之上,現(xiàn)下博國一推二五六了, 誰信? 更何況, 這一次的直接受害者是素與博國有怨的嘉平國,嘉平國這一次可是大手筆,帶出來的全是本國的青年才俊, 那在國內(nèi)的時候可都是被捧在手心的人物啊, 當(dāng)時田曄潤的動作一出,下面觀戰(zhàn)的嘉平國大師瞬間就急了,這下博國給了這么一個明顯是糊弄的理由, 當(dāng)他們是死的嗎? 嘉平國別看帶了個“平”字,實際上卻是一個戰(zhàn)斗民族, 這邊一處理完這件事, 安撫完自己帶出來的小青年,扭頭就對著博國人噴上了! “放屁——!”一位嘉平國的玄學(xué)大師像一只噴火的巨龍一般咆哮道, “你現(xiàn)在給我玩一推二五六了?!那這女的從哪里學(xué)的這種歪邪之術(shù)?!她一個小丫頭,這玩意還能自己找到?誰給她的本錢?!誰給她的人脈?!還不是你們博國!還不是你們田家!現(xiàn)在出事了就全往外推,把我們嘉平國當(dāng)傻子糊弄是不是?!” 博國那幾位大師被這位嘉平國大師拿手指頭指著罵, 他們這個歲數(shù)了竟然還能受到這種遭遇?偏偏還不能回嘴,心里一個比一個憋屈。 更重要的是,這嘉平國,可不是只有一個玄學(xué)大師,也不是只有這么一個玄學(xué)大師嘴皮子利索,也不是只有這么一個玄學(xué)大師氣得狠了。 “交代!我們要你們一個交代!你看看我徒兒!要不是我反應(yīng)快,現(xiàn)在我這個徒兒就不在這了!你們博國安的什么心?!呵呵呵呵呵,”那位大師冷笑,“青年玄學(xué)師交流賽?你這是交流賽?你這是想把我們國家的人才都毀了?。б粋€國家的玄學(xué)界就從年輕一代毀起,你們博國真是好算計!” 這個帽子可就扣得大了,那博國的幾位大師鮮少見到這種大庭廣眾之下把臉皮子甩到地下的同行,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么回嘴。 人嘉平國的大師才不等他們呢! 發(fā)難這種事,就得像機關(guān)槍一樣,一下接著一下,絕對不能給對方反應(yīng)時間! 給了對方反應(yīng)時間,那還不就是給自己一個巴掌?! 嘉平國的大師都深諳吵架之道,還個個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臉皮算什么?能吃嗎?該扔的時候就要扔?。〔蝗幽樒と思疫€以為你好欺負(fù)呢! “怎么?博國這是敢做不敢承認(rèn)了?!我就問你,這女的是不是你們博國的領(lǐng)隊人?!是不是代表你們博國上去抽簽的?!是不是你們博國第一玄學(xué)世家田家的人?!”那大師一連串的問題直接把人問懵了,看到那邊點頭,當(dāng)即冷笑道,“好啊你們博國這是蛇鼠一家???堂堂博國第一玄學(xué)世家,下面竟然能出來這種歪門邪道之輩,我剛剛還納悶這人從哪里學(xué)的這種邪術(shù),原來根都在這里啊,有著第一玄學(xué)世家撐腰,什么不能學(xué)?什么不能懂?可憐我的小徒兒……” “你你你——!”博國有三位玄學(xué)大師都出在田家,而這里又是田家的老宅,博國又是舉辦國,于情于理田家都得派人出來露個面,所以在場的博國玄學(xué)大師中真的有田家的人,此時聽到嘉平國的老對頭把田家上上下下?lián)p了一遍,也是再也壓抑不住自己怒火,厲聲道:“——你放屁!” “我放屁?我放屁?!”嘉平國大師被氣笑了,他冷笑兩聲,嘲諷道:“怎么,這地上躺的不是你們姓田的?不是你們博國人?這玄學(xué)不是跟你們田家和博國學(xué)的?這地位不是你們給的?你是田家本家,對分家及田家弟子都有管束的責(zé)任,你管過沒有?” 那位嘉平國大師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字字凜冽聲聲寒意,那凜冽的姿態(tài)讓在場所有人不覺一顫。 “你是博國的玄學(xué)大師,又是田家本家長輩,于情,你身為長輩,對晚輩有監(jiān)督教管之責(zé);于理,博國的每一個玄學(xué)師,你都有監(jiān)管之責(zé)!” “而你,對這位有盡過一點責(zé)任?她今天鬧得這一出,是一天兩天能形成的嗎?是接觸邪術(shù)一次兩次能成的嗎?你把人當(dāng)傻子嗎?!” “你說我放屁,讓我們好好辯一辯。” “身為玄學(xué)大師,有保衛(wèi)國家之責(zé),這么大的一個隱患就在你眼前,你一點沒發(fā)現(xiàn),說輕點是失職,嚴(yán)重點就是不忠;她是你田家小輩,你從未關(guān)懷,致使人走上邪路,不仁的帽子你總沒戴錯吧?田家小輩鬧出這種事,田家祖輩創(chuàng)下的赫赫威名跌入谷底,你拍著自己的胸脯告訴我,你是不是不孝!放任這種大禍出現(xiàn)在交流賽上,為其他國家的隊員帶來多少威脅?事情發(fā)生之后,你又做了多少補償措施?就顧著推卸責(zé)任了!你的義在哪里?!”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你這種人竟然能成為玄學(xué)大師?!” 那與這位嘉平國大師對陣的博國田大師,一手指著這位嘉平國大師,一邊顫顫道:“——你、你!” 那架勢,這位田大師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被嘉平國大師氣暈過去! 論掐架技術(shù),十個博國田大師都未必比得上一個嘉平國大師。 那技術(shù),真的是從小練出來的,嘉平國的人崇尚武力,又是戰(zhàn)斗民族,國內(nèi)男男女女都十分厲害,他們那邊根本不吃溫爾有雅這一套,真有溫文忍耐的男人,指不定被人指著鼻子罵一聲膽小懦弱小白臉呢。 這樣的國情下,嘉平國的大師,都有一手非常強悍的掐架技術(shù)。 “我、我怎么樣?我有說錯什么嗎?”嘉平國大師毫不猶豫地冷笑道,他的弟子都成這樣了,還在乎什么臉面? 更何況,他們嘉平國和博國這群老不死的有什么臉面可說?! 他就是得理不讓人了,怎么著吧! 蘇華殷嘆為觀止。 其實她不擅長掐架,她更擅長靠本事說話,有人嘲諷她演技爛,她可以直接入戲把對面碾壓的永遠ng,有人調(diào)戲她把她當(dāng)個玩意戲耍,過兩天她就能讓那群人跪下來叫爸爸; 但是能用口舌把人氣得恨不得直接暈過去,蘇華殷真的做不到。 她身邊的人就更不用說了,季松朗本身就是個悶sao貨,季頌雖然說自己嘴皮子利索,但是在蘇華殷面前,乖得跟個小貓一樣,蘇華殷還真沒見過她掐架,丁穹等人也一直都深受華國君子之風(fēng)的教導(dǎo),這種程度的掐架,是絕對不會做的。 說起來,這還是蘇華殷第一次見到這般程度的掐架。 “這大師……真厲害?!碧K華殷忍不住跟身邊的丁穹感嘆道,“我感覺那位田大師已經(jīng)快暈過去了?!?/br> 頓了頓,蘇華殷點了點頭,補了一句,“氣得。” 丁穹:“……” 丁穹看了一眼蘇華殷,默默地扭過頭,有些糾結(jié)地看了一眼趙大師。 這樣掐架看起來確實很爽沒有錯,但是,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行事,這有違華國君子之風(fēng)啊! 但是…… 但是…… 難得看蘇大師這般高興,她盯著嘉平國的那位大師,眼睛都在發(fā)光,這時候打擊蘇大師的興致,不大好吧? 唉,算了。 難得蘇大師高興。 更何況,女孩子嘛,女孩子還是厲害些好,現(xiàn)在這世道,女孩子容易吃虧,還是厲害點好,起碼不吃虧, 男人自然是溫和謙讓一些更好,反正吃不了什么虧,女孩子嘛,厲害些不吃虧! 丁穹終于找到了能讓自己安心的理由,于是笑著點了點頭,道:“……嘉平國的大師們,向來是厲害的。” 這個厲害,可不僅僅是玄學(xué)上面的厲害啊。 旁邊的趙大師目光復(fù)雜地看了丁穹一眼,微微搖了搖頭,如果沒看錯,剛剛老丁那個眼神是求助吧?是不贊同吧? 這一分鐘還沒到呢,改口改的這么快? 都說女人的臉比翻書還快,其實男人也絲毫不差啊,翻臉比女人還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