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差點把別理電暈過去。 幸好文曲在旁邊救場,“我去?!?/br> 我去這兩個字,用不同的語氣說出來就又不同的意思,別理瞎琢磨了一陣,覺得像文曲這樣的人大概不會用第二種意思。 “那我們悄悄的過去,嚇人的不要?!?/br> 隔壁死了人,門上都貼了封條,外面的警戒線還拉著呢。 雙雙要來湊熱鬧,虛化之后直接就飄進去了,大胸姐是一眨眼就已經(jīng)站在院子里沖別理笑了。 別理被笑的心里直哆嗦,大晚上的,只有一點冷清的月光,黑漆漆的剛死過人的院子里,美人巧笑嫣兮,怎么看都不能愉悅身心。 尤其是別理還不能穿墻,她又摸了摸手套,檢查了一遍套在腳上的鞋套搓了搓手,剛抓住大門的鐵欄桿,就聽見文曲在她身后說:“不用了,我?guī)氵M去?!?/br> 別理納悶轉(zhuǎn)身,把翹起來的腿也收回來。 文曲虛虛的抱著別理,讓她閉上眼,不到一秒的時間就已經(jīng)到了房子里頭。 別理站在地上,覺得腿有點軟。 高人就是高人,不翻尋常門。 “但是你跟我回家的時候怎么沒這么帶我進去?”別理壓著聲音,十分不高興,光腳丫子踩在鐵柵欄上的感覺不要太舒爽。 文曲尷尬的沉默了一下,隨后耳尖有點紅,“男女授受不親,而且,而且當時你都上去了?!?/br> 這次換別理沉默了。 大胸姐臉上帶著口罩,緊戚著眉,扭頭對著別理說:“快別打情罵俏的了,上樓。” 一樓的布置和她那房子里面大概都是一樣的,只是這邊看起來更奢侈一點,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二樓的主臥里的血腥味還沒有散盡。 別理緊跟在文曲身后進屋,地上墻上都是標的印記,看樣子能找的痕跡警察都沒落下,尤其是那張床,被血浸濕三分之一。 借著月光朦朦朧朧的,別理臉色煞白,腿一軟差點坐地上。 血跡主要都在床上,噴濺出來的在床頭和床腳的滴上,星星點點看起來實在是不少。 雙雙也害怕,飄在半空中緊緊地抓著大胸姐的衣服,要哭不哭的直哆嗦。 一看她這樣,別理忽然就不是那么害怕了。 大胸姐嗅了嗅,“確實是活尸來過?!?/br> “會不會活尸就是這個賈成仁?”別理繞著床看了一圈,“流血流成這個樣子,還能當活尸嗎?” 文曲搖頭,“不是他,他若是成了活尸,警察怎么還會找你?” 嗯……說得有理,賈成仁如果真的變成了活尸,在別人眼里他就還活著,自然就沒有什么殺人案了。 但是活尸的味道是怎么回事?賈成仁的魂魄又弄哪兒了? 打聽 別理想了想,“難道是活尸來殺了賈成仁?” 要不然也解釋不了屋里活尸的味道啊。 文曲自覺地跟在別理身邊,充當定心神針,聞言搖頭,“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如果真是活尸干的,屋里不可能有這么多血。” 別理還沒明白,大胸姐就在旁邊解釋道:“叫花雞里包著的香芋,你會任由它滾一地嗎?” 那肯定不會,浪費糧食可恥,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想想吃糠咽菜的時候,別說香芋了,叫花雞骨頭都能嚼碎了。 “你是說這活尸是喝血的?” “嗯,主食?!?/br> 這就奇了怪了。 整個臥室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張床檢查過之后就是床頭柜,里面除了兩盒套套什么都沒有,臥室外面的窗戶也是封死的,除非是鬼魂,否則都要從前門才能進來。 “判官說這人魂魄已經(jīng)沒了,所以肯定不是一般的兇殺?!眲e理一臉嚴肅,嚴肅過后也不忘了站的離文曲近一點,有點怕怕,“又有活尸參與,這個事情很棘手,我們要想一個萬全的方法?!?/br> 雙雙崇拜的看著她,“你竟言認四判官?!” 別理掏出手機,蹲下躲在床邊擋著光上微信。 駐人間辦事處主任:呼叫黑白無常,我這里發(fā)現(xiàn)了活尸,重復一邊,活尸,地址石城溧水區(qū)24號,over。 “這就是你說的萬全的方法?” 大胸姐伸手點著她的手機,別理有點小羞射,一陣手忙腳亂的去關(guān),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竟然把手機背面的燈給戳開了,一束亮光直照在床底。 別理趕緊伸手去捂著要關(guān)燈,畢竟被人看到有亮光,明天鬧鬼的房子就會多一個了。 燈光晃了一下之后消失了,大胸姐拍了拍別理的肩膀,“你再開一下燈。” 別理有點小怕怕,懷疑開燈之后就會對上床底下的什么東西的眼球,電影里都是這么演的。 大胸姐十分嫌棄的照著她的腦袋就來了一下,“你怎么這么慫???開燈,下面啥也沒有。” 別理吸了口氣,一點也沒有放心,因為大胸姐長得就是慣會騙人的模樣,一點也不可信。 雙雙也好奇的趴了下來,還小心的用手捧著自己的舌頭以免沾地。 “森么也內(nèi)有啊,看什么?” 連雙雙也這么說,別理才又開了燈,小心的掃了一圈,確實什么都沒有,空蕩蕩的,不過地上很干凈。 這床離地不算低,鉆進去兩個人沒有一點問題,別理拿著手機擠了進去,地面確實很干凈,但是有一塊地方竟然還有一些細碎的食物殘渣沫沫。 別理捏了一點,又聞了聞。 從床底下出來之后,雙雙好奇的問:“那四森么?” 別理疑惑的說:“有點像饅頭渣。” 她把床底下的那些渣渣都攏了起來裝在準備的小袋子里。 又在臥室翻找了好幾遍,一無所獲,只好回家。 這次連大門都不用過,兩只鬼覺得沒什么意思,直接就飄回去了,別理還要文曲抱著才能躲開前面的大門。 剛一到家,別理就忍不住把那袋子拿出來,燈光底下和兩只鬼湊到一起討論這是什么。 別理在說這個渣渣之前,先說:“我覺得他那床底下不對勁,誰家床底下那么干凈的?我沒請過保潔,反正我自己沒事不掃床下,你們說床底下那么干凈正常嗎?” 大胸姐嘿笑摸臉,“我不記得了。” 雙雙跟著笑,話還沒說就被別理阻止了,“我知道,你也不記得了是不是?” “不四,”雙雙搖頭,“窩現(xiàn)在也掃地呀,不怎么掃藏下?!?/br> 文曲對這個更是沒有研究,不過他腦子聰明,略一想就知道別理是什么意思。 “你是說專門有人打掃了那里?” 別理點頭,晃了晃手里的透明袋子,“而且那么干凈的地板上,怎么會只有這個留下來了” 別理抬手晃了晃自己的衣袖,一點灰塵都沒有。 “而且這里面的東西,有八成可能是面包渣或者饅頭渣,可是賈成仁這樣的有錢人,怎么可能在床上吃饅頭?” 他應該在床上只會吃另一種不會掉渣但是會硬的饅頭。 “你的意思是?” 別理抿了抿嘴,她的意思是,那床底下肯定有過人。 不過這都是猜測,別理也不好說究竟是什么樣子,活尸又不用吃饅頭,而且活尸也用不著往床底下鉆,必要的時候露出本相,肯定能直接把人嚇死,也不會弄得屋里血呼次啦的。 文曲沉思了一會兒,“依我看,不如照著活尸的這條線先找著,現(xiàn)在活尸不多,也容易辨認,找到之后自然知曉這是怎么回事?!?/br> 但是石城可不算小,活尸只要偽裝的好,鉆進人群里就像石牛入海,那是真的找不見了。 別理打了個哈欠,一揮手,“先去睡覺,明天起來再去打聽打聽?!?/br> 但是其實只有她一個人要睡覺。 別理深一腳淺一腳的進了屋,把自己往床上一掀,就呼呼睡了。 她是太困了,而且打定了主意,不管發(fā)生什么,哪怕有鬼持刀行兇她都不反抗,也不跑了。 大不了弄死她,到地府干公務(wù)員去,也比現(xiàn)在強。 文曲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轉(zhuǎn)身上樓走了。 這跳脫的性格,真的是一如既往。 唉。 不用工作,別理睡了個大懶覺,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外面餐桌上放著豆?jié){油條。 “這是在外面買的?!蔽那悬c尷尬,因為他今天才發(fā)現(xiàn),在人間行走,錢才是硬通貨。 剛好他沒有錢。 那一魂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收回來,看來還是要先掙點錢。 早飯也不講究,吃過之后,別理就溜達出門了,路過門口的時候跟保安熱情的打了招呼,其實她也沒走遠,就是到外面轉(zhuǎn)了轉(zhuǎn),捋了捋思路,跑去買了一瓶酒兩個小菜,回來的時候又路過保安室的時候她就直接進去了。 “今天才算是徹底穩(wěn)定了,以后我就住這兒了,這兩天忙的,也沒顧上來謝謝你?!?/br> 別理開了酒,三個人喝上之后,別理和這大伯天南海北的一頓胡侃,氣氛熱絡(luò),別理一仰脖干了,喟嘆了一聲,苦悶的說:“你說我要是晚來一天多好?也就趕不上這事兒了,我聽說出事那個還是個富二代,家里老有錢了?!?/br> “嗯嗯,有錢,房子也多,很少往這邊來,這房子說起來也還不算是他的,我在這兒干了十幾年了,什么不知道?” 別理抿了口酒,小小的砸吧了嘴,像是感慨一般問:“年紀輕輕的,聽說還沒結(jié)婚,女朋友那么多,也不知道有沒有一個能給他生個兒子,可惜了?!?/br> “這有什么可惜的。”大伯筷子在盤子上敲了敲,“那天晚上他還帶著個女的回來呢。不過話說回來,這禍從天降的,誰也料不準啊?!?/br> 文曲沉默著坐在一邊,像是完全沒有存在感一樣,這會兒才問:“帶了個女朋友?什么樣的?” “我想想?!?/br> 大伯嚼了一顆花生米,“跟她一天進來的,比她晚倆小時,帶了個女的,哎喲香水味大的很,酒味也大,像是喝趴下了,還是那女的扶著他進來的,長得記不清了,妝畫的特別濃,倆黑眼圈,哎喲長得特別高,跟出事的那個誰也差不多了?!?/br> 這么高? 別理跟文曲交流了個眼神,酒喝得差不多了,臨走的時候還給人塞了一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