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喜聞樂見的別理從人群中穿過,被拋棄的玫瑰花剛好扔到她腳邊,她嗅了嗅,也沒有很難聞啊。 別理剛走了兩步,忽然想到最近全石城的酒吧夜店幾乎已經(jīng)被她們跑遍了,既沒有見到一米八的女人,也沒有聞到活尸的味道。 這說明一開始大家關(guān)于那個女人的職業(yè)猜想有誤,但是一個能掩蓋自己身上味道的地方,除了酒吧夜店,原來還可以是花店,甚至是海鮮,只要能遮擋味道的應(yīng)該都可以。 這范圍可是大了去了。 別理拉著表白失敗整個人散發(fā)著灰暗氣息的男同學(xué),“你這個花是從哪里買的?” “花店?!?/br> 這不是廢話嗎,別理沒問出來哪個花店,只能先匆匆回去,雙雙一見到她就說:“文曲在辣個嗓子里劃線了東西?!?/br> 別理嗖嗖沖進們,邊跑邊喊,“我想到了,隱藏氣味的方法,平時只要待在花店或者魚鋪絕對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她不正常?!?/br> 大胸jiejie點頭,“對,而且文曲又在那房子里發(fā)現(xiàn)了別的東西?!?/br> “什么?” “一種草籽?!?/br> 別理高興地手舞足蹈,蹦起來喊:“這說明人在花店??!走,去找!” 一人兩鬼出了門,別理才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帥哥。 “文曲呢?” 雙雙懷里摟著別理送給她的小熊,“不造,有人打電話,他就粗去了。” 在別理找到工作之后,文曲好像也變得忙起來了,天天早出晚歸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別理也不好意思打聽的太詳細。 從溧水區(qū)附近的花店開始找,要求,女,一米八,有味道。 跑了三條街,一無所獲。 別理捂著肚子跑去補充能量,雙雙和大胸姐也每人一碗,就是只能聞不能吃。 文曲不在,連吃飯都少了半碗。 別理拿著手機左翻右翻,最后說:“這種重大發(fā)現(xiàn),還是打電話通知一下比較好吧?” 大胸姐光笑不說話,雙雙連連點頭。 不過草籽本來就是文曲發(fā)現(xiàn)的,還用通知嗎? 別理歡快的打了電話,并且十分歡快的說:“家里這邊的花店我都找過了,沒有符合條件的,我們準(zhǔn)備擴大包圍圈?!?/br> 文曲聲音清冽,從電話電話里傳出來的時候尾音有點勾人,“好,等我會去加餐。” 別理不自覺得就擴大了臉上的笑,看著櫥窗上自己的咧到耳朵根的嘴,使勁憋了回來。 有什么好樂的?剛吃過飯,對加餐有這么期待? 嘿嘿嘿,就是好期待啊。 別理對自己的智商一向保持著能不懷疑就不懷疑的態(tài)度,腦容量太小,盛不下那么多的心思,于是高興就高興,從不追究高興的源頭。 同理,難過就難過,難過完了就不再回憶。 這就是她能在接受了人生這么多變故之后依然活的快活的主要原因。 文曲說回來就回來,他法力好像很強大,遁地術(shù)用起來比大胸姐更像鬼,來無影去無蹤的。 等她們回到家的時候,家里已經(jīng)全都是香味了,一張大桌子上面擺著鴛鴦鍋,文曲剪短了頭發(fā),圍著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粉色的碎花花圍裙,渾身的煙火氣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截然不同。 “我回來啦——加什么餐這么香!” 別理換了鞋呼呼啦啦跑過來,繞著桌子轉(zhuǎn)了三圈之后才去洗手。 文曲不知道用了什么法術(shù),竟然能讓雙雙和大胸姐也吃上飯,各種蔬菜rou片圍著桌子擺了一圈,吃完之后就著湯又下了兩把面,瓜分的干干凈凈。 別理沒有一點形象的癱在椅子上,“石城的花店花市不少,咱們一家一家的找也不是辦法啊,警察現(xiàn)在也結(jié)不了案,我還是嫌疑人之一,我的天,我這種遵紀(jì)守法好公民,地府的鬼民公仆,我多冤枉啊我?!?/br> 文曲手里翻著一本書,頭也不抬的問:“張警官又找你了?” 別理唉聲嘆氣,“是啊,又找我了。” 還是翻來覆去那幾句話,別理也說不出個花來,兩人看見對方就互相露出苦悶的表情。 雙雙在廚房歡快的洗碗,著急的喊別理,“窩鬼的電四居開四了,你快幫窩看看?!?/br> 別理撈出來遙控器,女主的癌癥剛剛有點治愈的希望,失憶的男主竟然對著別人動心。 雙雙一邊刷碗一邊問:“演到拉里了?” 別理看了一會兒,“百分之八十的人看了都想哭!女人瀕死,她的男朋友竟然做出這種事!” 文曲:“……” 雙雙刷碗的聲音停頓了兩秒,之后又繼續(xù)的時候就明顯快了不少。 畢竟不相信別理一會兒能給她講多少劇情。 別理躺在沙發(fā)上發(fā)飯暈,眼睛一睜一閉,上下眼皮不停打架,還問文曲看的是什么書。 “沒什么?!?/br> 文曲淡定自若的把書收起來,假裝自己剛才什么都沒看。 別理一下子來了興致,難道是小h書? 不不不,不會的,文曲不是這樣的人,不能干什么都以己度人,這樣是不對的。 “你找到工作了?” 文曲嗯了一聲,再多的一個字都不說。 別理恍恍惚惚要睡覺,聽見他問:“你想讀大學(xué)嗎?” 哎呀,這怎么說好呢。好比小時候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賣糖葫蘆的,把著桿,也不走街串巷,吃光桿上所有的糖葫蘆。也好比長大之后的夢想,就是想好好上學(xué),畢業(yè),坐辦公室,成為一個時尚洋氣高端的白領(lǐng)。 然而夢想總是不知道為什么,頻頻向現(xiàn)實底下它昂貴的頭顱,低著低著,就習(xí)慣了。 文曲等了半天,等到了別理的小呼嚕。 電視聲音不大不小,文曲挺直了腰背,微微往前傾著,好像這樣就能把人看的更仔細一樣。 確實更仔細,別理的睫毛有一百四十八根,攥在一起,就像張開的蒲公英,毛茸茸的,又軟又好看。 她總是看起來很快活,想法總是跟別人不一樣,說小氣是真的小氣,扣扣索索,但是再怎么摳唆,她也從來沒有少過家里兩只女鬼的吃喝香火。 他問過,別理說:“女孩子要嬌養(yǎng)嘛,何況還是可愛漂亮的女孩子?!?/br> 她跟當(dāng)年一樣,但是又不一樣了。 雙雙洗過碗之后就一溜煙跑過來追更新,還準(zhǔn)備問問別理剛才演的是什么,就看見別理微張著嘴睡的香香甜甜。 旁邊文曲在低頭看書,于是她關(guān)了音量,一邊看字幕一邊流眼淚。 這個女二太壞了,明明知道男女主是一對,還從中作梗,嗚……好慘…… 哭了一會兒,雙雙大著舌頭結(jié)結(jié)巴巴的跟文曲說:“你能不能把她抱到窩四去sei,則里會感鬧。” 為了不讓別理感冒,文曲大度的表示,當(dāng)然可以。 于是不光抱到了臥室,還幫她脫了兩件衣服和襪子,最后出來的時候依然還是面如冠玉的文曲,就是耳根有點紅,而且手指一會兒捏緊一會兒松開。 可惜雙雙沉浸在三角戀里無法自拔,甚至還想換cp,溫油的男配也很不錯啊!就讓男主和女配在一起好了,一點也不想看到他倆! 特別生氣。 文曲看了好一會兒書,還是同一頁,怎么都翻不過去,最后索性把書放下,穿上外套出了門。 外面黑咕隆咚的,他就坐在門口的臺階上,大晴天,看不到月亮,漫天的星辰就像眼里閃爍的光,歡快的璀璨。 親姑 南北球勉強的裝在一個不太合適的小袋子里,互相擠擠挨挨,難受的左晃右晃,晃得人眼暈。 別理回想了大胸姐斜倚在沙發(fā)上的模樣之后,頭腦才清醒過來,麻利的收拾了桌子上的奶茶杯,趕走了同樣在欣賞球技的客人,客人依依不舍流連忘返,于是跑到外面排隊準(zhǔn)備買一杯帶走,得到了球場主人友好的微笑。 別理低頭看了看自己,哦,腳尖。 老話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d者c”,別理殷勤的裝了十幾杯奶茶送到d手邊,還沒來得及說句話,手機就響了。 大胸姐聲音酥酥麻麻的在那頭呼喚她,“快回來,家里來人了。” 別理躲在柜臺后面的開水機旁邊,小聲的問:“誰呀?” “你姑,來不來?” 嗨呀?別理兩眼放光,“來!” 行走江湖這么多年,像元永芳這樣的女士,別理還真的沒怎么見過,她是懷揣著一顆看珍稀動物的心態(tài)進的門,就跟去動物園看老虎一樣的。 沒想到一進門,這“老虎”就咧開了嘴,拉著別離的手一口一個親侄女,“我命苦的大哥也沒來得及看上你一看就走了,可憐的,你就剩我這一個親人了,有什么事啊就跟姑姑開口,別不好意思?!?/br> 別理干笑著把手抽出來,瞪了一眼笑的舌頭直發(fā)抖的雙雙,雙雙一邊笑一邊說:“我認(rèn)四她,她騙米噠。” 元永芳胖嘟嘟的臉上擠出了橫紋,細小的三角眼藏在□□里,削薄的嘴唇咧的老寬,拉著別理的手就往沙發(fā)上坐。 大胸姐瞬間挪到了對面,手里還搖著羽毛團扇,臉上依然掛著笑,只是眼神冰涼冰涼的,別理干巴巴的笑了一聲。 元永芳又拉著別理的手,一邊摸一邊說:“都是一家人,千萬不要見外啊,跟姑姑我就別客氣……” 要不是別理從那律師嘴里聽說了二十幾年前的事,可能對她這番話還能信上三分。 別理羞澀一笑,期期艾艾的說:“真的嗎?” “這孩子,當(dāng)然是真的了,缺什么短什么只管開口,別人不管你,我還能不管你嗎?我可是你唯一的親人了,唉?!痹婪忌砩系膔ou直抖,親切的冒泡。 別理熱切的看著她,“那,我缺錢,特別缺?!?/br> 真的十分沒有拿自己當(dāng)外人。 元永芳噎了一下,隨后咬了咬牙,低聲說:“大侄女,不是姑不幫你,我的私房錢都被套在股市里頭了。你要是著急,我給你出個法子,你看看行不行?!?/br> 別理乖巧點頭,你說吧,說個天花亂墜都沒關(guān)系。 元永芳四處瞄了幾眼,身上微不可見的顫抖了幾下,神神秘秘的說:“大侄女,你這房子里不干凈?!?/br> “哪兒不干凈?”別理裝瘋賣傻,也跟著瞅了一遍,笑嘻嘻的說:“我早上才打掃過,干凈著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