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嚴昊的表情隨著何芮的問題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她這種女人也算是奇葩了吧!從見何芮第一面起,她的反應(yīng)從來沒在他預(yù)料之內(nèi)過。 現(xiàn)在這好奇的樣也不像臨場裝出來的。嚴昊抱臂靠著椅背,心里忽然多了一絲興味兒。 奇葩歸奇葩,但是挺帶感的。 —— 飯局結(jié)束前,池靜接到了舒律的電話。 公司的事情已經(jīng)忙完,舒律問過她的位置之后便收了線。 然后,池靜被何芮拽到了洗手間里。 何芮喝了酒,一臉紅光滿面。她站在洗手臺前,任冰涼的水流沖著她的雙手。 “姜承出車禍了?!彼曇羰制届o。 池靜洗手的動作一頓:“很嚴重?” 何芮哼了一聲:“嚴重我就要擺流水席了。斷了一條腿。” “你知道嗎,”何芮扯出一張紙開始擦手,“跟他鬧得最狠的時候我都沒詛咒過他出事。下午聽說他被那綠茶甩了又出車禍的時候,我心里卻莫名地涌上了一股快意?!?/br> 池靜同樣扯了一張紙慢條斯理地擦著手。 何芮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一旦真正受傷,恢復(fù)期大概比一般人還要緩慢。她說放下,也許只是放下姜承這個人。而對于真心付出的這段感情,難免還會覺得傷感。 “池靜,你說真的有報應(yīng)嗎?” 何芮喃喃地說。像是在問她,又仿佛在自言自語。 將手里的紙扔進垃圾桶,池靜淡聲道:“可能吧?!?/br> …… 這頓飯,是梁睿思付的飯錢。以至于“揮霍”了半桌子菜的何芮十分不好意思。 她走在梁睿思身邊,邊說邊比劃。怕他看不懂,急的手忙腳亂。 “那個……我用微信把錢還給你。你掃我一下就行?!?/br> 梁睿思看懂了,笑著搖頭。 何芮被他這干凈的笑容晃了一下,手機差點沒拿穩(wěn)。她清了清嗓子:“那什么,要不加個微信也行……” 她這樣,說對梁睿思沒點企圖沒人會相信。 嚴昊抹了一把臉,簡直覺得辣眼睛。上前幾步,往她身邊一站:“擦擦口水吧!你這樣的他可看不上?!?/br> “你閉嘴!”何芮偷瞄了梁睿思一眼,見他沒有特別的反應(yīng)才側(cè)過身惡狠狠地瞪著嚴昊,“一天不嘴賤你會陽痿嗎?” 嚴昊不怒反笑,賤兮兮地提議:“下次再遇到,我不損你。你試試看我痿不痿?!?/br> “滾!” 話越扯越歪,完全不考慮旁邊還有人。好在這會他們東一個西一個去取車了。 夜晚的風(fēng)帶著白天沒有的涼爽,輕輕拂過。天已黑透,月朗星疏。光從高懸的路燈照射下來,將人的影子映在地面。 池靜跟梁睿思站在正門,等車過來。 梁睿思立在池靜身邊,不著痕跡地走下了一個臺階??s小了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距。 他轉(zhuǎn)過頭,目光清澈:送你的胸針,我設(shè)計了一整套配飾出來。你要看嗎? 池靜問:“原稿?” 梁睿思點頭。 “好啊。”末了沒忍住調(diào)侃他一句,“你還真是放心?!?/br> 梁睿思抿著笑在屏幕上敲字:對你當(dāng)然放心。 然后又加一句:你又記不住。 這人也學(xué)會擠兌人了。 屏幕上是梁睿思的手稿。無論是設(shè)計還是細節(jié)都很抓人眼球。他的每一件作品都充滿了靈氣,讓人驚艷。 池靜一張一張地翻著,沒注意到一輛黑色賓利從入口開了進來。 梁睿思目光始終落在池靜身上。等池靜翻到某一張時,他伸出手指將屏幕放大。讓池靜更清楚的看到細節(jié)。 兩只手一同點在屏幕上。池靜低著頭,梁睿思微微彎著腰,嘴角的弧度越揚越高。 砰—— 不遠處傳來關(guān)車門的聲音。池靜循聲看過去。舒律正立在車旁,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第三十七章 三人被籠罩在同一片燈光下。舒律立在車旁, 看著站在樓梯上的兩個人。 池靜聽到聲音率先抬頭, 梁睿思看見她的動作, 才反應(yīng)過來。目光也順著望過去。 然后他看到舒律開口, 說了兩個字:過來。 池靜笑了一下。將電話還給梁睿思,對他說:“我先走了。有時間聯(lián)系?!?/br> 電話還殘存著她手上的溫度。梁睿思握在手心, 看著池靜坐上那輛黑色賓利, 消失在他視線之中。 …… 舒律握著方向盤,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的道路。車內(nèi)空調(diào)徐徐吹著, 泛起讓人舒服的涼意。 “不是跟何芮一起吃飯?” 池靜的視線從窗外收回,改為落在他英挺的側(cè)臉上。 “在飯店門前碰巧跟嚴昊和ivan遇到?!?/br> “跟上次一樣?”舒律瞥了她一眼。 池靜將手肘撐在窗邊, 懶懶道:“是啊。很巧?!?/br> 舒律扯了扯嘴角,確實很巧。 車內(nèi)安靜了一會兒, 池靜端詳著他的側(cè)顏, 想起方才何芮的話, 不由問他:“姜承出車禍了你知道嗎?” “不清楚。” “你們沒聯(lián)系了?” 舒律左打方向盤,對她說:“不在一個圈子?!?/br> 和姜承接觸最多的時候是因為她們兩個女人。后來池靜出國, 姜承跟何芮分手,他們就不怎么來往了。 除了生意上的往來, 姜承也曾主動跟舒律搭過線。幾次后見舒律反應(yīng)很冷淡, 便知難而退了。 那時候,身邊算是一下子少了三個人, 公司里的事也解決得差不多, 舒律耳邊清凈了不少。 一個忙了太久的人一旦閑下來, 他的生活會突然變得很空。就連舒律這樣一個人, 也要去適應(yīng)這樣的轉(zhuǎn)變。所以那段時間,他對池靜的積怨愈發(fā)深厚。 池靜不知道舒律百轉(zhuǎn)千回的心思。她攏著頭發(fā),將手指插。進發(fā)絲中,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 “溢香是不是換人管了?” 綠燈變黃又轉(zhuǎn)了紅。舒律緩緩踩下剎車,側(cè)頭望著她。 良久,才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一句:“許慕現(xiàn)在是溢香的代理董事長?!?/br> 難怪近期關(guān)于梁娉婷的消息少了很多。不過剛完婚就把手里的大權(quán)交出來,梁娉婷真是信任她丈夫。 池靜手指一圈一圈地絞著頭發(fā),說:“怪不得現(xiàn)在出來管事的人都是許慕。” 這個男人的行事和梁娉婷的做派大相徑庭。從近段時間的消息就可以看出來,許慕是一個十分高調(diào)的人。當(dāng)然也沒白用功,最起碼圈內(nèi)都已經(jīng)知道他的存在了。 梁睿思從家里搬出來,不知道是不是跟這件事有關(guān)。不過再往下探究那就是梁家的私事了。 車子重新啟動,舒律看著前方的道路,沒再說話。 對于梁娉婷,通過寥寥幾次接觸,不管是她的為人還是對公司的掌權(quán)能力,舒律都從來沒有小看過。梁娉婷的做法,肯定是存在一個極大的因素導(dǎo)致她必須這樣做。 想到這,舒律瞥了身旁的女人一眼。臉色愈發(fā)冷清。 剛才梁睿思那個眼神,信息量可真是豐富。 —— 嚴昊開車過來的時候,正門前只剩梁睿思一個孤零零的身影。 他神色淡淡地望著入口處,嘴角抿得死緊。一雙眼靜得似乎沒有情緒。 嚴昊去取車的時候池靜是站在他身邊的?,F(xiàn)在看這樣子,她肯定是被某人接走了。 舒律過來,連個招呼都不愿意打,真是耐人尋味的反應(yīng)。 嚴昊無奈,緩緩將車開了過去。 這次他也沒催,就老實地坐在車里,等梁睿思回神發(fā)現(xiàn)他這個命苦的。 車閘起起落落,許多輛車進進出出。梁睿思捏著手里的電話,慢慢收回目光。邁著長腿一步一步走到嚴昊的車前。 雷克薩斯剛開到出口,何芮的車也從右側(cè)開過來了。她搖下車窗對嚴昊擺了擺手:“我還要等代駕,你們先走吧。” 說是灌嚴昊,他根本就沒喝。反倒是何芮因為心里有事喝了不少。 雷克薩斯開出去,何芮透過車窗看見副駕駛上的梁睿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的關(guān)系,他好看的側(cè)臉透著幾分平時沒有的冷硬。 何芮將車開出去停到一邊,降下車窗,從包里拿出煙點上。 視線透過朦朧的煙霧落在繁華的街景上,何芮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這口氣,似乎現(xiàn)在才得到了緩解。 “小心眼兒??!”她說到。 …… 橙黃的路燈似乎沒有盡頭。梁睿思低頭看著他給池靜發(fā)出去的那一條信息。末了,他將電話鎖屏。用力的指骨隱隱泛白。 車子走了一段,嚴昊將車停在了護城河邊。他點了根煙猛吸了一口,然后夾在指尖將手搭在車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