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終究,是不敢主動打過去。 收了電話, 辛雅準備補覺。這時玻璃窗被人輕輕敲了幾下。 她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以為是劇組工作人員。等降下車窗, 看見來人時微微一愣。 心極速跳動起來, 辛雅極力控制著臉上的表情, 視線卻不斷地朝周圍望去。 當然是沒有她要找的人。 “你們是二少的人?”她勾著嘴角問。 眼前的六個男人, 著裝和氣質同沈靖身邊的人如出一轍。辛雅看到他們, 理所當然地會認為是他的人。 只是表面雖鎮(zhèn)定,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心跳的有多快。 來人掃了她一眼, 沒有廢話, 直接拉開車門。在辛雅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將她拽下車。 這一突變, 著實讓辛雅懵了。她被搡了幾下,穿著布鞋都差點崴了腳。 剛剛站穩(wěn),就聽帶頭人說了兩個字:“砸了!” 辛雅這才注意到, 他們手中都拿著一根長長的鐵棍。等帶頭的西裝男發(fā)話后,全部沖上去開始砸車。 “你們干什么!” 她慘白著臉尖叫,根本無法相信事情會變成這樣。猛烈的打砸聲混著她的叫聲,響徹停車場。巨大的聲響也將一部分劇組人吸引過來。 他們都站幾米外的安全區(qū)域,這種情況下,沒一個人敢上前。導演也已經暫停拍攝,聞聲趕過來了。 “怎么回事?!” 沒人能回答他。唯一一個當事人也只是站在那邊急得直抹眼淚。 經紀人裴姐原本去給辛雅張羅吃的,回來后看到這景象,扔下東西就飛奔過來。 公司配備的近百萬的保姆車此時已經面目全非。擋風玻璃全碎,車身上盡是凹痕和窟窿。 裴姐臉色一片慘白,上前去拉了幾下,嘴里低聲懇求:“幾位大哥,別這樣……有話好好說?!?/br> 被她拉住的西裝男虎著臉胳膊一甩,將她甩得老遠:“少他媽廢話!不想挨打就滾遠點!” 裴姐被揮開,踉蹌幾步,抖著聲音喊到:“辛雅!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br> 她怎么會知道?昨天沈靖還對她欲罷不能,今天就派人過來把她的車砸了。 “我怎么知道!”辛雅崩潰地喊出來。 幾個男人動作很利索,頃刻間把保姆車毀的可以送去回收站。 一通打砸過后,只剩一片狼藉。幾人罵罵咧咧一番,臨走前還特意給了辛雅一個十分具有警告性的眼神。 他們離開后,四周一片寂靜。有些人看夠了熱鬧,帶著詭異的表情離開。有些人則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小聲談論。 辛雅看著這廢墟一樣的保姆車,真覺得自己是不是大白天的做了一場噩夢。 要不,這事怎么說得通?! 回過神,顧不上裴姐的追問,辛雅大步沖回車前,拿起電話給沈靖打過去。 不想,那邊很快就通了。 “二少……今天這事是什么意思?” “哦?!鄙蚓妇谷贿€笑了笑,“姓舒的動作還挺快?!?/br> 辛雅心口一跳,聲音緊了幾分:“姓舒的?舒律?!” 話筒中傳來沈靖的聲音,但不是在跟辛雅說話。“馬爾斯過來!鮮牛rou都不吃了,嗯?” 辛雅聽著那邊漫不經心的語氣,整個人緊繃得似乎快要炸了。她咬了咬唇,勉強將自己的情緒控制住。緩緩開口:“二少,舒律砸了我的車,這事您得幫幫我?!?/br> 沈靖將手擦干凈,聽見辛雅的話忽然笑了。 “幫?”他接過手下遞來的煙,點上猛抽了一口,“昨天不是幫過了?辛雅,別這么玩不起?!?/br> 在聽完這句話后,辛雅臉上瞬間失了血色。傳聞沈靖性子陰晴不定,被他寵幸的時候辛雅還沒有完全感覺到。原來他是這樣翻臉不認人。 “這電話以后別再打進來,乖?!?/br> 沈靖掛了電話。辛雅聽著耳邊的忙音,頓時崩潰了。她咬著牙將電話狠狠一摔,崩離的碎片散在她腳邊。 “王八蛋!都他媽是王八蛋!” —— 原本的行程被打亂,嚴昊也沒有興趣頂著一張調色盤臉走這走那。一行人休息一天后,便返回s市。 池靜覺得舒律相比去的時候,變得沉默了。 回到他的住處,舒律讓她先去洗澡。 池靜出來后,卻看到他挺拔的脊背靠著沙發(fā)靠背,裊裊白煙從他指尖升騰。 在家里抽煙,少見啊。 舒律聽見腳步聲就將煙按進了煙灰缸里。朦朧的煙霧后,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十分專注地望著池靜。 “過來坐。” “舒總,你借煙消愁啊?” 舒律勾了勾嘴角,忽然說到:“搬過來一起住吧??从惺裁匆玫模魈旎厝グ??!?/br> 池靜怔了怔。似乎是沒想到話題會轉到這里。 轉念一想柳市發(fā)生的事,池靜猶豫了片刻。她不相信辛雅還會有什么動作。但如果可以讓身邊這人安心,也未嘗不可。 “好啊。明天搬吧。” …… 深夜,昏暗的房間內一片旖旎。池靜被舒律壓在身下,漸漸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猛烈。 聲響漸止,池靜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她的面容在朦朧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柔和。 舒律摟著她低低喘息著。他收緊手臂,讓池靜緊緊貼在他的身上,不留一點空隙。 等了這么久,他絕不允許她再看別人一眼。 —— 第二天,池靜被留在家里休息。舒律的意思是等她臉完全好了再去公司。于是池靜選擇一個人回家整理自己的東西。 此時,舒律正在處理辦公桌上堆起的文件。門外,傳來敲門聲。 是陳格菲踩著高跟鞋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洪佟桐看她這氣勢洶洶的樣子,不由朝舒律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輕輕關上門。 陳格菲在辦公桌前站定,調整好情緒,直奔主題。 “放辛雅一馬,行嗎?” 蒼勁有力的字落在文件的右下角,舒律收筆,頭也沒抬:“我沒碰她一根手指頭?!?/br> 陳格菲笑了。 是沒碰辛雅本人,但是她工作毀了,還要賠償違約金,就連公司的那部車都算在了她的頭上。 如果辛雅不找她哭訴,陳格菲至今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柳市被砸車的事情沒有一家媒體報道出來,劇組相關人員也沒有一個人出來表態(tài)。辛雅新接的劇被換了下來,廣告商也都得知消息,紛紛要換代言人。 辛雅的精神狀態(tài)幾近崩潰。得到的一切仿佛都像泡沫一樣,還沒來得及觸碰就破裂了。 “她……年紀小,容易做錯事。”陳格菲攏了攏手指,放軟了語氣對舒律說,“你放過她這一次……” “別人沒有義務為她的不懂事買單?!笔媛商ы?,看著陳格菲的眼神很淡,“陳總監(jiān)如果沒有其他公事,就回去吧。” “舒律!”陳格菲閉了閉眼,低聲懇求,“看在我為舒氏盡心盡力這么多年,能不能賣我一個面子?” 能說出這樣的話,陳格菲也真是被逼急了。 就算有前車之鑒,她還是沒辦法接受舒律對她這樣不近人情。心里有一個人,總是會下意識的認為自己在他心里也有幾分不一樣。 可事實是,自己的里子和面子早已在他面前丟得分毫不剩。 “辛雅教唆打人的事,完全可以鬧到公安局?!?/br> 多的話舒律沒有說。這句話延伸的意思陳格菲也聽懂了。 想完完全全毀掉辛雅,有更多手段。現(xiàn)在只不過是斷了她最想要的東西給個教訓而已。 呵。 果然是舒律的作風。搞了人又告訴你:我已經手下留情了。 陳格菲一瞬間頹敗下來。 辦公室里恢復安靜,舒律重新拿起筆開始簽文件。陳格菲站在大班桌前,恍然間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半晌,終于挺著脊背轉身離去。 這個男人有人情味的一面,她似乎永遠也體會不到。 …… 晚上,舒律驅車去了池靜家里。在門前按了許久的門鈴也沒有得到回應。 他立了片刻,然后扯出抹笑,立刻轉身下樓。 偌大的廚房里,香氣從鍋里漸漸飄出來,池靜拿著鍋鏟翻炒兩下,滿意地彎了下嘴角,將菜盛到盤子里。 然后,她對著手機菜譜上的圖片對比了一下。 “ps一下差不了多少嘛?!?/br> 舒律進門,一眼就看到了立在客廳的行李箱。他走進去,恰巧池靜端著菜從廚房出來。 “回來了?洗手吃飯?!?/br> “……嗯。” “我去拿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