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只是月兒,這樣我會舍不得你的?!?/br> 柳月看向她,她也抬眼看著柳月,她嘴角彎彎,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 柳月看著她,突然覺得內(nèi)心溫暖,是那種久違的親情的溫暖。 這個從小玩大的伙伴,到底是給了她支持和理解。 柳月也笑了,雙眼似月牙般好看。 二人相視而笑,在河邊,陽光映在河面,河水清澈透亮,泛著粼粼波光,河水再映射在二人臉上,照的二人皮膚水嫩透亮。 到底是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家,管它是否嫁人與否,女人,這輩子,不管到了多少年紀,都有一顆潛伏的少女心。只是或多或少,或激情或淡薄。 ………… 回到家里,柳月在院子里晾了衣服,當她晾完衣服回身的時候,便見身后不遠處站著一個男人。 他站在那兒,不遠也不近,臉上神情祥和,整個人安靜沉穩(wěn),他的目光專注,看著她,仿佛是在欣賞一道天邊的流彩。 柳月嘴角上揚,對著他笑。 “等會兒我想去棲鳳山看爺爺,你去嗎?” 柳月問他。 男人依舊注視著她,認真答道:“去?!?/br> ………… 棲鳳山是在大河對面的那座山,與云河村背后的望龍山正好對立,所以到棲鳳山去要撐船過去。 柳月二人來到了風(fēng)港,柳月牽了船,撐著竹篙,站在船上,看著岸上的上的他。 “這就是我家的小船了?!?/br> 那一條光溜溜,沒有一點搭飾,剛好容的下三人的小船漂浮在綠水之上。 而那綠水小船上,站著一個一身素衣的女孩兒,她正仰著小臉,撐著竹篙,等著他上船。 男人打趣道:“我怎么感覺有種要上了賊船的樣子?” 柳月附和著故作賊笑了一下,“那你要不要上船?” 男人嘆氣,“怕是上了我人身會有危險?!?/br> 陽光正好,綠水小船,柳月一臉純潔無暇,“你到底上不上船?” 某人提著衣袍下擺良久,只見他舉步維艱! 柳月笑了,撐起竹篙將船往河面去離岸了幾分。 男人見了,手中衣袍向側(cè)一揮,輕身一躍便躍上了船。 船只輕微的搖曳,柳月回身看他,他站在船頭上,一臉淡定自若。 柳月不滿道:“傷還沒好,要是跳下河了呢?” “不會?!彼茏孕诺幕氐?。 柳月使勁兒地撐了一桿竹篙,船只漸漸行入河面。 河面上傳來柳月不滿的抱怨:“上了我的船,不給我錢,還擔(dān)心自個人身。” “唉!~” 只聞得少女一聲嘆息穿透河面。 “那就再加一條河的船,算作船費?!?/br> 接著河面上傳來男人認真的承諾。 ………… 棲鳳山頂,多荒土,少有林木。 山頂?shù)囊惶幱兄蛔鶋災(zāi)?,墳?zāi)购唵?,與大多數(shù)墳?zāi)挂粯印?/br> 墓邊生了些雜草,墓碑上刻著柳大生之墓。 柳月在墓邊除著雜草,當她將最后一把雜草從墳前扯掉的時候,她看著墓碑眼眶漸漸濕潤了。 在她的記憶里,她從小就是跟著爺爺長大的。 爺爺也就是他唯一的親人,爺爺去世后,她便從此一個人。 雖然日子過的也很寧靜安穩(wěn),但少了爺爺,就是丟失了生命中一份最重要的東西。 柳月看著墓碑,低聲傷感道:“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溺亡了,父母去的時候我還不記事兒,所以我的記憶里,我從小就跟著爺爺長大的?!?/br> 柳月眼眶漸漸紅了起來。 “三年前爺爺去世了,自此我一個人生活?!?/br> “雖然還有鄉(xiāng)鄰們,他們雖然時常幫助我,對我特別照顧。但一個人生活總是感覺很孤寂。” 柳月頓了頓,才繼續(xù)說道:“自從那天在河邊發(fā)現(xiàn)了你,這冷冷清清的屋里從此就又多了一個人?!?/br> 柳月紅紅的眼眶里漸漸盛滿淚水,“其實,一個人住的時候,總是會有幾個特別的夜晚偶然驚醒。醒來后發(fā)現(xiàn)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這黑漆漆的夜里。那時會害怕,但還是忍過了。” “后來,你來了之后,有幾次夜里醒了。心里知道對屋還有人,似乎也能感覺到你的氣息,也就不害怕了。” 這種感覺和爺爺在時不一樣,但至于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覺,柳月也說不上來,總之,心里會安穩(wěn)些。 柳月站起身來,轉(zhuǎn)身看向他,雙目紅潤。 “爺爺說自己去世后就想葬在這棲鳳山?!?/br> 柳月目光移動,從世誠身上看向他身后的夕陽。 夕陽映在柳月的臉上,映在她水潤的眸子里。 “因為這樣,他就能每天迎接到第一縷曙光,看著最后一絲余光落山?!?/br> 柳月緩步走向山崖邊,男人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二人站在崖邊,接受著夕陽的照耀,任憑秋風(fēng)放肆的掃過身體。 崖邊衣裙紛飛,發(fā)絲飛揚,柳月瞇著雙眼,看著夕陽,“爺爺說,以后要送我出嫁的,還為我準備好了嫁妝?!?/br> 柳月聲音變得沙啞,“嫁妝還存在家里,卻沒人送我出嫁了……” 男人走上前,與柳月并肩而站。 他側(cè)頭,看向她,只見夕陽下她紅潤的臉上滿是哀傷。 她眼里淚,卻忍著不讓它流出來。 男人伸手牽了她的手。 溫柔的道:“以后我叫一個有趣的老頭子送你出嫁。” 柳月轉(zhuǎn)頭看向他,他一臉認真。 他握著她的手又緊了幾分。 柳月心中一暖,但又更害怕,她終于忍不住的說道:“誠哥看的清白柳月的身份,柳月卻看不見誠哥身份?!?/br> “只不過大戶人家子弟,當真愿意守著我這鄉(xiāng)野女子么?” 聽得出柳月在說這話時的傷心。 世誠沒有想到,她竟會擔(dān)心這么多。 因為想要和他在一起,而擔(dān)心這些? 真是這樣,他考慮欠周了。 想到這里,他伸手將她攬進了自己懷里。 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的身份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將來的夫君,是那個將會有八抬大轎迎你進門的男人。” 柳月聽著,伸手抱緊了他,在他肩上悄然落了一滴熱淚。 萬水千山 第二日陽光很好,早飯過后,柳月便將腌好的魚兒都拿出曬在院子里。等下次有時間了,再去集市一趟,就可以換點錢做家用了。 在院子里忙活了一陣后,柳月又將廚房和家里都收拾了一番。 等她將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凈的時候,她站在那兒愣了。 世誠從瞿大夫那兒借了本書來看,他坐在桌邊,原本看著書,但聽著屋里不再有動靜,再抬眼看時,見柳月愣在那兒。 他問:“怎么了?” 柳月忽然想了起來,看向他,問著他:“你不是說你掉了東西嗎?” 前些日子因為太多事情,讓她把這事兒忘了。今兒有空將屋里打掃一遍,突然想到他說過自己掉了東西,就在這個家里。 柳月又道:“我剛剛將屋里都打掃了一遍,好像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 世誠看了她一眼,然后繼續(xù)看著手里的書,好似莫不關(guān)心。 柳月:“……” “你說過是很重要的東西?!绷掠值馈?/br> 世誠復(fù)又抬頭看向她。 他看著柳月,嘴角上揚。 柳月不知,他為何笑??粗荒槻唤?。 柳月問:“既然是重要的東西,你一點也不著急?” 世誠卻道:“不著急,是我的就是我的,哪里也去不了?!?/br> 柳月:“掉東西了還這么悠然,那還要不要找了?” 世誠:“不用找了。” 柳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