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來人!” 一個身穿銅甲的士兵走進,在他面前行了禮,恭敬的站著。 玄衣男子將桌上的玉拿起伸到前面。 “去,將此物派人送到加關(guān)給祁禹,叫祁禹兩日后單人來孤涼坡,我在坡上等他?!?/br> “是!” 侍衛(wèi)應(yīng)到,雙手接玉,退了下去。 灰衣壯漢只看著,沒有說話。z. 玄衣男子卻有自己的想法,若是祁禹真來,他便要他葬在孤涼坡上,若是不來。那便是梁成博戲弄了他,他到時自然會再向梁成博討來。 ………… 一日后,懷中加關(guān)。 男人等了三日,沒等來她人,等來的卻是一塊玉。 男人手中緊緊握著那塊白玉,力量之大,幾欲將它捏碎。 “來人!” 他高聲叫道,聲音里有不可抑制的憤怒。 在他音落之際便上前來兩名士兵,等待著他的發(fā)落。 “殺了?!?/br> 簡單的兩個字透著嗜血的憤怒與nongnong的殺意。 那送信的崠國士兵臉色巨變,但卻未有半句求饒,任憑二人脫下,消失在了大堂內(nèi)。 男人手里緊捏著玉,臉色陰沉的可怕。 “三哥,你不能去。” 一旁的男子看著男人的臉色,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在旁阻止著。 然后這并沒有用,男人轉(zhuǎn)身,疾步走到了里堂,披了外衣,拿起了長刀,心急火燎的直沖向外面。 男子連忙跟在其后,在其身邊急著大聲說道:“三哥你不能去!此去兇多吉少!” 男人罔若未聞,直沖沖的向著前,只冷道:“我出去一趟,你們誰也不許跟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動。” 一匹黑色駿馬自加關(guān)城而出,像一道疾風(fēng)奔騰在荒涼的原野上。 加關(guān)城墻之上,一身月袍的男子看著城下那道漸漸遠離的身影,他雙拳緊握,滿臉悲憤,直至那道身影消失在原野邊際,男子悲憤的臉上雙目漸漸染上一片猩紅。 “瘋了!” 他痛道,轉(zhuǎn)身離去。 加關(guān)口軍營內(nèi)。 一身銀甲的秀氣少年,腰掛配劍,手持玄鐵令牌。他站在營中高臺之上高聲道:“飛鷹鐵騎隊聽令!” 數(shù)千士兵集合,整齊莊嚴的并列在少年面前。 此后,無數(shù)馬蹄嘶鳴聲響起,宛若山洪瀉下的巨響聲自加關(guān)口響起,一路至加關(guān)城外荒原的邊際。 這一路馬蹄飛揚,震動山河。 ………… 通關(guān)虎口處落有數(shù)百營帳,其中外圍角落的一帳篷外走來了身灰衣的壯漢。 帳口,婦人笑呵呵的叫道:“將軍?!?/br> 灰衣壯漢揮手一拋,一串琉璃珠子飛向空中,婦人眼疾手快,一把接了住。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婦人手里捧著珠子,一臉喜悅激動,連連道謝。 “不過是戰(zhàn)后繳的一些玥國物品罷,對我無用,送你便是?!毖粤T,灰衣壯漢直徑走進帳內(nèi)。 帳內(nèi),消瘦的身影卷縮在角落里。身上的衣服從河里到現(xiàn)在干了大半,還透著濕潤。她臉上泛著異常的紅潤,嘴唇泛白,眼神無光,整個身子在隱隱發(fā)抖。 灰衣壯漢在她身前蹲了下來。仔細的看了兩眼她,雖然此刻眼前的女子看著憔悴狼狽,但那一張清秀的小臉,秀氣的五官依舊可見。但就這樣的姿色,在他崠國也不算得上上品,在玥國應(yīng)該更是一抓大把才是。 究竟是怎樣的魅力才能吸引起祁禹的關(guān)注,他很好奇。那個與他交戰(zhàn)了數(shù)百回,從十幾歲一直和他打到二十多歲的男人,這次真的會為了一個女人而來么? 雖是敵人,但他可能比他們自己人還要了解他。若他真上了心,那么他就一定會來。 灰衣壯漢站起了身,又走了出去,來此一趟的目的,似乎就只是為了好好看上兩眼柳月,并未說過一句話。 看著那抹消失在帳口的身影,柳月又撘下了眼皮。柳月不知道自己在這里究竟多久了,她好累,渾身沒有一點力氣,頭痛欲裂,她只想睡覺。 眼睛一閉,便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 第二日午時,弱陽穿透云層灑落大地。孤涼坡上荒涼無物,一人騎著黑色的駿馬緩緩踏上坡來。 此刻孤涼坡四周已經(jīng)埋滿了伏兵。男子從踏入孤涼山附近便已經(jīng)察覺到了周圍埋伏著的人,但他依舊往前,目中是一無所懼。 黑色駿馬爬上了坡頂,數(shù)百人馬早已在坡上靜候多時,百人之前的兩名將領(lǐng)靜看著此時出現(xiàn)的男子,各自目光不同。 男子孤身一身馬踏緩步而來,在離百人十丈之外停了下來,他臉上鍍了層霜,目光寒冷,整個人行來,宛如凜冬忽至。 男子看著眾人,聲音冷如冰河,“我來了。” ………… “醒醒!~醒醒!~” 焦急又刻意壓制的叫聲響在耳旁,柳月還在沉睡之中,被這聲音叫醒了過來,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是腳邊不遠處躺著的那個守在自己幾日的婦人。 然后再往上看,落入眼前的是兩個身穿崠國士兵服的男人。 二人圍在她身邊,一個大個子,一個小個子,其中那個小個子柳月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認識!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柳月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一時之間還沒晃過神。 那男子見此,又叫道:“月jiejie,是我,我是連波。” 真的是連波弟弟! 柳月心中頓時歡喜,疲憊感一掃而過,柳月慌忙自地上坐起了身子,激動的再次確認:“連波弟弟?” “是我!” 柳月眼里含了淚,“真的是連波弟弟!”這一刻她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是我!”向連波重重的點了點頭,放低著聲音,然后拉起了柳月的手,“月jiejie,等會兒再說,我們先救你出去。” 柳月忍著淚,點了點頭。 崠國虎口今日營帳內(nèi)的士兵較往日略少,因為一半的士兵已經(jīng)被調(diào)到孤涼山了,守在營中的士兵有不少,但是將帥卻沒有一個。 二人進來之時就已經(jīng)解決掉了附近幾個營帳的守衛(wèi),現(xiàn)在帶著柳月出來一路無阻。但終究不可能做到毫無痕跡,在三人剛剛走出大營不遠外,營中傳來一陣擊鼓聲,守營領(lǐng)衛(wèi)召集著士兵,眾多士兵牽了馬,向著三人方向追來。 虎口營外連著河邊的道,一路都是平原,三人身影無處躲藏。兩匹駿馬奔騰在平原之上,柳月坐在向連波身后,緊緊抓著他。 聽著身后越來越響亮的馬蹄聲,向連波神情嚴肅,與柳月交代了聲。 “月jiejie,抓緊了!” 柳月心中一緊,將他抓的更緊,少年手中揚鞭一揮,胯.下的馬兒向前一路狂奔了起來。 ………… 孤涼山上。 “靜候多時?!?/br> 數(shù)百士兵前,騎在馬上的玄衣男子與獨自一人出現(xiàn)的黑衣男子打著招呼。而他身邊的另一個灰衣壯漢卻只保持著沉默。 黑馬上的黑衣男子不領(lǐng)情,只冷道:“人呢?” 玄衣男子也不急,只嘖嘖嘆道:“不想被稱為玥國戰(zhàn)神的三皇子也有如此沖動的時候?可不像以前的三皇子了。以前的三皇子不管什么時候都處事不驚,如今,只一塊玉,便只身前來。” 他似乎很吃驚,一臉意外的表情。 黑衣男子冷眼看他,緊握了手里那把黑色的刀,那瞬間一股肅殺之意從那把刀身開始凝聚而出,漸漸籠罩著他整個人。 那把被他握在手里的刀,長三尺有余,寬三四寸。刀柄三拳之握有余,烏木刀鞘上刻著的絲絲紋理,像纏繞的祥云,又像奔流的無數(shù)溪流。這些紋理日光下宛如渡了一層銀,折射出道道炫目的光,一點一滴連成串,在人眼眸的轉(zhuǎn)動下不斷的強弱變動著,宛若一條條靈動的小溪。 那是玥國至寶,魁刀。 傳聞玥國三皇子十八歲那年,曾戰(zhàn)勝殺了周國無數(shù)敵將,玥國陛下大喜,便將至寶魁刀賜與。此后三皇子更是持此刀斬殺了余國號稱戰(zhàn)神的大將烏迪曼,從而取代了戰(zhàn)神的稱號。 如今,他單刀匹馬只身前來,無所畏懼。 玄衣男子被眼前孤身一人而來的男人氣場所震懾,但他無畏。因為他人多! 今日,他就要一代戰(zhàn)神葬在這孤涼坡上! 玄衣男子突然笑了,道:“既然來了?不妨請到我?guī)ぶ凶蛔孔匀痪湍芤姷侥阆胍姷娜肆??!闭f著話時他是一臉暢快的。 正這時遠處山下傳來陣陣擊鼓聲,從孤涼山上看去,山下是一片廣闊的平原,最北邊山腳那處,隱約可見落有營帳,那鼓聲正是從那處響起,鼓聲落后,馬蹄聲震響山谷,直直傳來對面山坡上來。 山下河邊的平原,兩匹駿馬狂奔在前,數(shù)百匹駿馬追趕在后。這畫面落入眾人眼中,雖看不清人,但只要能看清那點,便都能猜想到大概。 孤涼坡上,所有人的目光在這一刻都凝住了。 黑馬上的黑衣男子也不例外,但轉(zhuǎn)瞬之間他便收斂了目光,陰沉的臉色變得淡了些。 玄衣男子見此卻是眉頭鎖起,臉上浮現(xiàn)怒意。此刻他再無猶豫,揮手下令。 “殺了他!” 一聲令下,數(shù)百士兵齊齊而上。 黑馬之上,男子手中那柄黑色的刀已然出鞘! ………… 兩匹駿馬狂奔在河邊的原野上,耳邊疾風(fēng)嗖嗖,疾風(fēng)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原本就頭暈體乏的柳月更是在一陣顛簸之下惡心想吐。但這些她都能忍住,只是身后那緊追不舍漸漸趕來的騎兵讓她心里慌亂。 沿著河道邊跑了一段路,前方入眼的是山體小路。 “你先走!” 看著前方的路況,另一匹馬上的漢子對著少年說道。不等少年回答,言語剛落,他便拉了韁繩,轉(zhuǎn)身迎著數(shù)百騎兵,緩緩拔出了腰間的刀。 少年回望了一眼,馬背上漢子那寬闊雄偉的背影就此落入了他的記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