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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寵卿入我懷在線閱讀 - 第36節(jié)

第36節(jié)

    陸予騫崩潰想打人,他壓低聲音委屈嗒嗒地道:“你看看我這樣,你要我怎么出去見人?”

    言語無法體會一個男人欲/望爆棚的滋味,她心疼他,但真的愛莫能助。她把雙手緊緊的縮在背后,難為情地說:“我是真的不會,眼下時間緊,我覺得你手法熟練,還是自己解決比較快?!闭f著往床角縮了縮,低著腦袋不敢看他。

    她這些話到底有幾個意思?讓她安撫是一回事,自我解決又是一回事,他覺得當(dāng)著她面自我解決,著實影響他的形象。于是一忍再忍,又悉悉索索的整理好褲腰,然后伸手捅捅她的肋骨,“你休息會,我出去了。”

    她抬頭,看著面前衣冠整齊的人,一臉錯愕地脫口道:“這么快!”

    陸予騫被她氣的一口血悶在胸口,直想噴出來吐她一臉。他怒目而視,“快你個大頭鬼!把我憋出毛病來,將來受罪的人是你?!?/br>
    知道他欲求不滿情緒不佳,她不跟他一般見識。紅著臉安慰他,“沒有那么脆弱,你放寬心,憋一回兩回?zé)o妨的?!?/br>
    如此不知道心疼他,陸予騫心寒,懶得再搭理她。站起低頭看了看下身,又沮喪的坐了回去,朝她擺擺手,有氣無力地道:“你出去,讓我一個人坐著冷靜一會兒?!?/br>
    她怔了一下,眼睛下意識的瞄向......唉!意志力如此頑強的小怪物,真不知道是該表揚它,還是該批評它。

    欲求不滿的男人很恐怖,言語不敢惹他,得到釋放,她快速跳下床離去。

    繞過屏風(fēng),帳篷門口處站著一位身材高挑秀雅的男人。他身著荼白色直身,腰間束有玉帶,頭上戴著溫潤的羊脂玉冠,背負雙手,悠閑緩慢的輕撫腕上的佛珠。聽到身后有動靜,他轉(zhuǎn)身回看。

    四目相對,他朝言語微微一笑。

    言語一怔,連忙躬身給他行禮,“王爺萬福金安?!闭f罷,心虛似得把手藏到了身后。

    他注意到了言語不經(jīng)意間的小動作,淡淡地盯著她看了一眼后,轉(zhuǎn)身走出了帳篷。

    言語一臉困惑的摸摸鼻子,他為什么走了呢?

    她盯著他剛剛站過的地方暗自琢磨,都說后宮美人如云,這話真是沒錯。瞧瞧陸予騫兄弟們長得,雖不相似,卻是一個賽一個的標(biāo)致。

    剛剛那位七殿下,生得一副冰肌玉骨,面皮白凈細膩堪比女人的皮膚,五官搭配好看,可以說是無懈可擊。他沒有一絲高高在上的王爺架子,與人對視時唇角微揚,眼睛里蕩漾著清淺的笑意。

    言語覺得溫潤如玉這個詞,好像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睿王呢?”陸予騫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言語沒有回頭去看他,直接伸手指了指帳外,“出去了。”

    他走到她身邊,自背后環(huán)上她的腰,柔聲說:“今晚二哥設(shè)宴,不方便帶你去。晚些時候我讓人給你送吃食,你乖乖待在帳內(nèi),不要四處亂走。不用等我,累了先睡。”

    突然間變得如此親密,她有些不適應(yīng),歪著腦袋躲開他的親吻,“睿王殿下在營帳外等你,快去吧!”

    他說知道,可人卻沒動,硬是扳著她腦袋轉(zhuǎn)頭,狠親了一通,這才笑嘻嘻的離去。

    ......

    一半甜蜜,一半憂傷,心起起落落,竟不知該何去何從。她踉蹌往回倒退幾步,就在險些跌坐在地的剎那,被帳外進來的人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誒,你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是病了嗎?”來人關(guān)切的問。

    “謝謝郡主,我沒事。剛不知怎么,一陣頭暈?!毖哉Z勉強笑笑說。

    陸筱看了看言語臉色,半信半疑,“那你現(xiàn)在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謝郡主關(guān)心?!闭f罷,她坐了一個請的手勢請陸筱入座,“二殿下設(shè)宴,您怎么沒去?”

    陸筱走到圈椅前大喇喇的一座,單手托著下巴,苦悶地道:“我都要郁悶死了,沒心情去看一群男人喝酒侃大山?!?/br>
    此次出行的隊伍中有唐曄,陸筱不顧長途勞累,巴巴的跟著來,其目的不言而喻??此@副抑郁模樣,肯定是在唐曄那里碰了釘子。

    言語自己尚且自顧不暇,不知該如何安慰陸筱,兩人就這么一坐一站,各自發(fā)起呆來。

    帳篷內(nèi)靜默無聲,落針可聞。良久良久過后,陸筱站起身,低頭撫了撫衣袍上的褶皺,對言語說:“陪我出去走走,好嗎?”

    言語一人待著也無聊,于是點頭應(yīng)允。

    夕陽漸垂,天邊被暈染成一片暖橘色,立秋后正午雖燥熱異常,一早一晚卻涼了起來。營帳駐扎在一片平坦的地勢上,放眼望去一片遼闊,令人身處其中,心境不自覺的開闊起來。

    她們沉默無語的走出一段路后,陸筱聲音沮喪地問:“你說我哪里不好,他為什么不喜歡我?!?/br>
    都說感情這種事,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言語卻覺得,既然當(dāng)局者都看不清,那么不了解細枝末節(jié)的旁觀者,又如何能清楚?

    她搖搖頭,實話實說:“我不知道?!鄙晕⑼nD一下,她又說:“也許不是你好或不好的問題,而是你根本不是他想要的那個人?!?/br>
    陸筱聽后沉默半響,而后冷笑一聲,“不是他想要的那個人?他想要誰?韓珺瑤?還是你?”說罷,她轉(zhuǎn)頭看向言語,眸光有些凌厲咄咄逼人,“你喜歡他嗎?”

    陸家人真是一個比一個難纏,言語忙不迭的擺手,“我不是都跟您解釋清楚了么,我跟唐將軍什么都沒有。唐將軍很好,但不代表不分男女,誰見了都會情不自禁的喜歡上他。”

    陸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而后語氣篤定地道:“我知道你們什么都沒有,可我也知道他喜歡你,你敢說不是嗎?”

    言語否定也不是,肯定也不是,只能說:“且不論唐將軍如何想,橫豎我對唐將軍,沒有任何超越普通朋友的想法?!?/br>
    說罷,她腦中靈光一現(xiàn),生出一個想法。她說:“郡主清楚,我原本就要去大沅尋親的,后來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如果郡主愿意派人送我安全抵達大沅,不管是對于您,還是對我來說都是有益的,您覺得如何?”

    陸予騫不僅對她看管極嚴,而且不許分錢過她的手。這種情況下,有人命案子在身的她,想要順利離開絕非易事,可如果有了陸筱的幫助就不一樣了。

    她眼含期待的望著陸筱,等候著她的回應(yīng)。

    陸筱目光探究的盯著言語,從上到下又自下到上,來來回回打量許久。言語神色坦然,好整以暇地回視她。

    忽然陸筱悵然一笑,口風(fēng)一轉(zhuǎn),開口道:“唐曄原本不是斷袖的,他也有過心愛的姑娘。你知道為什么即使你是男人,他卻還那么喜歡你嗎?”

    唐曄今年二十二歲,之前言語也覺得奇怪,按理說他這個年齡早該娶妻生子,為何他卻獨身一人。有過愛人,如今卻獨身一人,原來他是一個身帶情殤的人。

    為什么喜歡她,難道因為,她長得像他過去的愛人?

    陸筱見她不說話,自顧自的說起來,“唐曄曾經(jīng)有一個親梅竹馬的愛人叫韓珺瑤,是戶部左侍郎家的長女。

    珺瑤性子溫婉,自幼喜愛詩書,頗有才學(xué)。唐韓兩家私交甚好,唐曄與珺瑤自幼相識,情投意合,唐曄十五歲那年,兩家合計著要給他們定親。一切本該風(fēng)平無波歲月靜好的發(fā)展著,然而就在他們定親的前夕,韓侍郎因貪污被人檢舉,全家?guī)资谌肆鞣诺牧鞣?,砍頭的砍頭,一夜之間韓家家破人亡。

    世人一向偏愛錦上添花,又有誰能夠真正的雪中送炭。那場風(fēng)波中唐家自顧不暇,侯爺無能力拯救韓家。唐曄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流放苦寒之地,那段時間他瘋了一樣四處求人托關(guān)系,結(jié)果可想而知。

    最后他實在沒法,決定鋌而走險在流放途中截下韓珺瑤,帶著她遠走高飛。

    后來他留書離家出走,一路悄悄尾隨流放隊伍,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被他等到一個救出珺瑤的最佳時機。

    可是一切哪有那么容易,身為長興候世子公然去劫刑囚,這是要滅族的大罪。他能為了愛人不顧一切,侯爺卻不能容他毀了唐家?!?/br>
    說到這里陸筱停了下來,言語追問:“后來呢?”

    陸筱仰頭望向天空,紅著眼眶繼續(xù)說:“后來唐曄被侯爺派去的高手硬生生的打斷了雙腿,綁了雙手抬回峪京。”

    言語認識的唐曄一直是溫文爾雅的,他就像一杯不冷不熱的溫水一樣,她不敢相信那么溫和的他居然有如此guntang的一面。試問到底是有多愛,才甘愿為了那個人,舍命不顧一切?

    言語想,唐曄是聰明務(wù)實的人,他肯定知道,憑他個人之力就算是能救出韓珺瑤,也一定躲不過朝廷千軍萬馬的追捕。那年十五歲的唐曄,應(yīng)該是抱著與愛人同生同亡的決心,生死相隨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那年十五歲的唐曄,應(yīng)該是抱著與愛人同生同亡的決心,生死相隨的吧!”  寫這句話時,我淚目了,溫潤如玉的七殿下,正在構(gòu)思他的故事,到時一定把唐曄的幸福還給他。

    陸予珣 陸予琤  給七殿下娶哪個名字更好? 我覺得七殿下像塊玉,所以為他選了王字旁的字。個人更偏愛琤,讀起來舒服,你們覺得呢?

    第59章 清白

    凄美的愛情總是令人唏噓。言語問:“那現(xiàn)在呢,珺瑤姑娘還好嗎?唐將軍不娶妻是在等著她嗎?”

    陸筱慘然一笑,搖搖頭,“珺瑤死了。唐曄被抬回京前,侯爺買通關(guān)系讓他們見了一面。見面之后的第二日,珺瑤吞下了唐曄送給她的金章,用兩人的定情玉簪捅破了自己的脖子。她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時她躺在血泊里,脖子上的rou皮都被捅爛了?!?/br>
    言語不知道一個人到底是有多么的活不下去了,才能如此用近乎殘忍的方式傷害自己求死。她想珺瑤應(yīng)該是心疼唐曄的舍命相隨,想用自己的死了卻一切,阻止他繼續(xù)做傻事吧!

    言語喉嚨里哽咽的疼痛,她說:“珺瑤姑娘太傻了,活著就有希望,她這樣去了,唐曄該怎么辦?”

    “唐曄是一年后才得知珺瑤過世的消息,肯定得經(jīng)歷一番痛苦才能走出來?!?/br>
    說罷,陸筱抬頭望望天空,“可能是珺瑤在天有靈,覺得唐曄這些年活的太苦了吧,才安排他遇到了你。你沒見過珺瑤不清楚,你跟她笑起來的樣子太像了,尤其是這兩個梨渦旋,簡直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雖然已經(jīng)猜到,但得到證實后,不免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幸虧她對唐曄毫無任何想法,否則的話得知被愛的人當(dāng)做替身,得有多么的失望傷心。

    陸筱側(cè)頭去觀察言語的表情,他好像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其實她說謊了,言語和韓珺瑤毫無相像之處,無論是性格還是長相,都沒有相似的地方。

    韓珺瑤是一個含蓄溫婉的姑娘,她不會像言語那樣放肆的笑,她笑起來的時候,唇邊更沒有梨渦旋。

    為什么要說謊?因為非止排難于變切,亦將防患于未然。

    言語當(dāng)然不知道,陸筱的歪心思。她回想與唐曄相識以來他對自己的照顧,雖是托了這張臉的福氣,但對唐曄的感激之情不減。

    蟲鳴聲從四周的草叢里傳來,長一聲,短一聲,吟唱不絕,似乎是為秋日的悲涼而鳴唱。

    陸筱一面走路,一面左一腳右一腳踢踏腳下的碎石子。過了一會兒,她說:“今晚他們都去赴宴了,你陪我喝幾杯吧?”

    到底是酒入愁腸愁更愁呢,還是一醉解千愁?勢必是要親身經(jīng)歷過,才能切身明白哪句更正確。言語心里也愁苦,她點頭應(yīng)允,兩人來到陸筱的帳篷內(nèi)。

    正所謂,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陸筱命人拿來的酒正是這種隱隱泛著琥珀色的好酒,言語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一點都不辣,反而甜絲絲的,喝起來不像是酒更像是甜飲料。

    每一個深陷苦戀中的少女,仿佛都有一顆憂傷到無人能懂的黛玉心,陸筱亦是如此。酒入愁腸后,她的話明顯多了起來。

    言語的性子還蠻適合做樹洞,她一面陪陸筱頻頻碰杯,一面聽著她哭訴衷腸。

    說著說著,被愛情害的苦不堪言的兩人抱頭痛哭。陸筱說:“我再也不想搭理唐曄這塊朽木了,言語,要不你來做我的郡馬吧?”

    言語酒量不佳,早已喝昏了頭腦,她重重的點頭,“好,騎馬離開,跑的快?!?/br>
    陸筱撲進了言語懷中,抱著言語嚎啕大哭。她覺得自己太悲慘了,她是嬌生慣養(yǎng)呼奴喚婢的皇家貴女,就因為愛上了唐曄,她不惜直降身價,想法設(shè)法討他歡心。然而他呢,就像躲瘟疫一樣回避著她。

    此次秋獵,她哭鬧了好些天,才求得她父親同意帶她前來??商茣夏兀静唤o她近身的機會,遠遠的看到她,便悄悄的躲起來。這叫她如何不傷心欲絕?

    ......

    言語和陸筱這廂吃吃喝喝,又哭又笑,陸予騫這邊也熱鬧非凡。

    自古帝王家親情多談薄,兄弟間為了利益爾虞我詐,避不可免。然而這些鳳子龍孫和尋常百姓家的孩子不一樣,生活環(huán)境造就了他們,自小便懂得控制情緒,看形勢轉(zhuǎn)風(fēng)向的本事。

    他們比臺上唱戲的生旦凈末丑還會演戲,哪出戲該如何唱,他們不用提前排練,一上臺便惟妙惟肖的進入了劇情。

    隨著年齡的增長,已到知天命之年的嘉正帝,越發(fā)的把親情看的重比什么都重要。他時常嘮叨兒子們一定要兄友弟恭,骨rou親情大于天。

    此番秋獵,正是在他們父皇面前,上演兄弟互敬互愛的好時機。此次夜宴嘉正帝雖未圣駕親臨,但各位王爺談笑風(fēng)生間推杯換盞,個個長袖善舞喝的毫不暢快。

    散席時,陸予騫是被阿笙攙扶著回去的。他回到自己的帳篷一看言語不在,便吵嚷著找言語、找言語。

    阿笙知道言語在陸筱的帳內(nèi),他跑到陸筱帳前找求見郡主,說丞王殿下要言語回去。哪成想被醉醺醺的陸筱從帳內(nèi)出來沖著他就是一頓臭罵,他嘴巴不利索,連開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陸筱罵完又轉(zhuǎn)身進帳了。

    阿笙碰了一鼻子灰,想說讓殿下自己來找言語吧!結(jié)果他回去時,丞王早已趴在地上呼呼大睡過去。

    ......

    第二日清晨,言語是被一嗓子能把人嚇的魂不附體的尖叫聲,給嚇醒的。

    她猛地坐起來,腦子里混沌一片,眼睛還未全睜開,一側(cè)臉頰便被人狠狠的下重手扇了一巴掌。她被打的兩眼冒金星,分不清東西南北。

    “你……你這個等徒浪子!我信任你,才同你一同飲酒談心事。你竟趁我酒醉輕薄我,我要把你五馬分尸,碎尸萬段……”陸筱一面嚎啕大哭,一面搖晃著言語咒罵。

    頭昏腦漲、兩眼冒金星的言語,已快被搖晃散架。不過陸筱的話她聽清楚了,她說她輕薄了她???

    天搖地慌間,言語觀察四周的環(huán)境,她和陸筱衣衫不整,共躺在陸筱的繡床上。

    她頭暈扶額,昨夜美酒可口,兩人酒至漸濃,再后來的事她記不得了??梢f她輕薄了郡主殿下,怎么可能!她又不是蕾絲邊,也沒有饑不擇食到女人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