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可越纖陌愛吃,舉凡與蓮子有關(guān)的食物她基本都愛,連蓮子罐頭她都不放過。 陸九霄深諳攻心之道,一下子就得到了她的歡心。 她笑瞇瞇地用小銀勺給自己和他都盛了一小杯,然后湊到他腮幫子上重重的親了一口:“做的不錯,以茲獎勵,下次再努力哈!” 陸九霄笑睇著她,發(fā)現(xiàn)她真的很好寵,又好養(yǎng),一點點美食就能讓她樂開花,而且這些食物還不是他親手做的,只不過是他請酒店里的大廚刻意幫他準(zhǔn)備的。 “你也吃?!痹嚼w陌坐他腿上,一邊用調(diào)羹往嘴里送著蓮子,一邊把青菜瘦rou粥和夾心吐司分派給他。 陸九霄啼笑皆非,其實這些她也喜歡,只是相較蓮子羹和蛋撻而言,她更喜歡前者。 他挾了塊熱香松餅,先讓她嘗一口,待她說好吃,他便再喂她兩口,越纖陌也不吝嗇,連連喂了他好幾勺蓮子羹,又喂他吃了一個雞蛋土豆塔。 “……”陸九霄。 吃,毒藥也得吃! 兩人甜甜蜜蜜擠在一起吃早餐,你喂我吃一口,我喂你吃一口,也不嫌膩歪的慌。 待吃的差不多了,陸九霄才佯裝若無其事的問她:“月亮灣有你的朋友嗎?怎么帶了那么多補品?” 與他匯合時,她車子的后備箱里裝了許多高級滋補品,阿膠、血燕盞、西洋參、桂圓、冬蟲夏草……名目繁多,數(shù)量也多,他當(dāng)時看了便心生奇怪——如果他沒的弄錯的話,這些好像大多是女人的滋補之物。 不過當(dāng)時他沒說,一直等到現(xiàn)在才問。 越纖陌將自己手里沒吃完的布丁塞到他嘴里,然后端起一旁的鮮榨果汁沉默地喝了幾口,半晌才低聲說:“那是給蔓妃補身子用的,她小產(chǎn)了……” 她沒有再說下去,陸九霄卻暗暗吸了一口氣,嗯下嘴里滑溜的布丁,他沉聲問:“小產(chǎn)?言御庭的?” 越纖陌放下果汁,默默地點點頭。 “那言御庭知道嗎?” 越纖陌垮著嘴角,重重地吐了一口氣:“不知道,蔓妃是做的人流,沒通知他?!?/br> “……為什么?”這下連陸九霄都不得不驚異了。 越纖陌神情郁郁:“他們不是分手了么,沒有必要讓他知道吧?!?/br> 陸九霄終于忍不住了,雙手捧起她的臉,認認真真地道:“你竟然覺得他不需要知道?言御庭是那個被流掉的孩子的父親,你覺得他無權(quán)知道?” 越纖陌覺得他好煩,撥著他的手:“我不是說了,他們跟別人的情況不一樣,他們分手了!” “這跟分手有什么關(guān)系?”陸九霄道:“這是他們兩個人共同擁有的孩子,沐蔓妃說打就把他打了,這對言御庭很不公平知道嗎!” 說老實話,他光是聽著都替言御庭痛——他們這個年紀(jì)的男子,雖說不是那么急著要孩子,可一旦真有了孩子,他相信他們都是愿意要的。 尤其言御庭,他們言家一向子嗣單薄,言御庭是獨子,比不得他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他只怕更是期盼能有一個孩子。 可是,沐蔓妃居然把孩子打了…… 真讓人不敢置信。 一想到一個活生生的小生命變成了一團模糊不清的血rou,盡管不是自己的骨rou陸九霄都想閉眼睛,換成言御庭,他……他恐怕想撞墻吧! “不是不想讓言御庭知道,而是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不合適?!痹嚼w陌解釋道:“蔓妃是被言御庭拋棄的,分手時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這是分手后的事,而這個時候言御庭已經(jīng)和他心頭的那顆朱砂痣在成雙入對了,如果這個時候蔓妃挺著個大肚子去他們面前,對言御庭說,我懷了你的孩子。你讓言御庭和他的心上人要怎么想?他們會怎么看蔓妃?” 她既無奈又無力地反問陸九霄:“難道你要讓言御庭因為這個孩子對蔓妃負起責(zé),然后拋棄唐珊瑚回到蔓妃的身邊?你覺得那樣他們會幸福嗎,言御庭會真的對蔓妃好?” 陸九霄想試著說服她:“有了孩子情況會不一樣,而且我覺得言御庭心里并非沒有沐蔓妃,要不然他們不會在一起三年,而這三年里言御庭并沒有別的女人,只和沐蔓妃過著尋常夫妻的日子,在唐珊瑚沒有回來之前,他們其實很好?!?/br> 越纖陌垂下眼,抿唇:“你也說那是在唐珊瑚沒回來的時候,回來了情況就不一樣了嘛?!?/br> “可是就算這樣,沐蔓妃也不一定要把孩子拿掉吧?”陸九霄總覺得為那個孩子可惜。 “……不這樣的話孩子生下來會成為私生子,蔓妃也會成為未婚mama……”越纖陌有些難過:“可是未婚mama沒那么好當(dāng),撫養(yǎng)一個孩子也沒那么容易……” 她十分傷感:“況且孩子長大了,你讓不讓他或她認父親?萬一小奶娃要是被言家奪走,誠然,言家肯家會善待這個孩子,孩子也會有更優(yōu)良的生活,但是唐珊瑚愿意么?她愿意看到自己老公和她以外的女人生的孩子天天在自己面前晃嗎?” 設(shè)身處地的想一想,誰都一樣,越纖陌覺得誰是唐珊瑚,心里都不會舒服。 “再說了,自己生的孩子如果不能自己養(yǎng)那還有什么意思?孩子不在自己身邊,要是被人欺負被人虐待了怎么辦?沒有生是沒有生的說法,但是你生了就要對小娃娃負責(zé)啊!” 她繼續(xù)道:“也有不少女子甘愿做未婚mama,也確實有本事將孩子養(yǎng)大,但是蔓妃現(xiàn)在的情況不允許,更何況她不想因為這個孩子給言御庭以后的家庭帶來任何的麻煩,兩個人斷了就斷了,斷個干凈更好,孩子生了既是言御庭心里的一根刺,也是橫亙在唐珊瑚心里的一根針,蔓妃自己也會覺得對不起孩子,愧疚自己不能給他一個正常的家庭,何必呢!” 陸九霄不語,他承認她說的有那么一點道理,但是他還是覺得惋惜,想想猶被蒙在鼓里的言御庭——少了一個親生骨rou他都不知道。 而且現(xiàn)代的女人都這么狠心,這么主意大嗎?無論什么事都一個人做決定,自己說了算? 他不禁用煥然一新的目光看著自家女友,深深覺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小看她了?你看她不吭不哈,悶不作聲的就把他的姑姑騙到云南去了,至今人還沒有回來…… 然后沐蔓妃做人流這事她也一聲不吭,既沒跟他提起過,也未見她跟別人說過,竟是不跟別人商量一聲,兩個女人自己就把這人命關(guān)天的事拿下了——事后你要是不問起她,她興許還不會說。 他能稱贊她是扮豬吃老虎的個中翹楚嗎,辦出來的事情樁樁件件都叫他驚訝。 “我今日要跟你說一句話?!彼兆∷恢患毮鄣男∈衷谑中睦镙p輕摩挲,鄭重其事地說:“以后你要是懷了我的孩子,你可不能擅作主張的打掉,你一定要……” “噗!” 越纖陌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她好不懊惱地用另外一只能活動的手一巴掌“巴”到他的下巴上:“你想的美喲,我懷你的孩子,做夢!” 她用的力氣很小,純粹是那種“打是親罵是愛”的花槍,即便打到臉上也不疼,陸九霄一點也不在意,而且經(jīng)她這一舉動,剛才由沐蔓妃小產(chǎn)這個話題所帶的傷感氣氛也被沖淡。 他湊近她低聲問:“你這樣說,你還不打算給我生孩子???” 越纖陌有點窘,垂下眼撩了撩耳邊的發(fā):“你就臭美吧,我爸說了,只要是我自愿,不管那個男人是誰,我的孩子他都養(yǎng)?!?/br> “……”陸九霄。 有個太能搶戲的岳父也是讓人頭疼??! 他一臉淡定的擁住她:“我們以后生的孩子我們自己養(yǎng)。” “鬼才跟你生孩子?!痹嚼w陌咕噥著把發(fā)熱的臉埋到他懷中。 看樣子是害羞了,陸九霄低頭看著她,她越是把腦袋往他懷里鉆,他越是惡作劇一般的要將她挖出來,嘴角還噙著笑。 “不是挺牙尖嘴利的嗎?剛才還嘚嘚瑟瑟的,這會怎么就開躲了?”他笑話她。 “那是你欺負我!”越纖陌用手半掩著眼睛,臉紅紅的如三月桃花。 她的手指又細又白又長,擋在緋紅臉頰的上方,煞是惹人愛,而且她嘴角翹著,兩瓣紅唇柔嫩潤澤,飽滿如水蜜桃,他聞著她身上誘人的香氣,喉嚨不期然的一緊,身上又泛起一股熟悉的熱潮。 他眸色陡黯,盯著她瀲滟的紅唇就吻了下去,她往后躲,他就往前追,用大手扣住她的后腦勺讓她避無可避,只能被迫承受他的熱情。 哎,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能吻了!越纖陌心里發(fā)出一聲嘆息,仰著頭軟倒在他懷中。 她的貝齒被撬開,他火熱的舌頭長驅(qū)直入,含著她小巧的舌尖輕輕吸吮,她覺得自己真的要被他吸的沒了魂,整個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一直到他中場休息,不甘不愿的放開她的唇喘息,她仍迷迷茫茫,仿佛腳踩云端。 陸九霄又意猶未盡地在她唇上舔了好幾下,越纖陌不滿地咕噥:“你究竟吻過多少人才練就的這身吻技?”每次都親的人神魂顛倒。 “怎么?”陸九霄專注地凝視著她。 “未免太好了?!?/br> “呵呵……”陸九霄忍不住低笑出聲:“天生就這么好,我要是說我只親過你一個人,你肯定不信,但確確實實和你接吻之前我從未吻過別人。” “初吻嗎?”越纖陌不禁對他刮目相看,還以為他比她大不少,應(yīng)該親過不少人呢! “當(dāng)然。” “為什么???”越纖陌滿心不解,以他這么優(yōu)秀的條件,怎么還能保持初吻?讓人匪夷所思。 “什么為什么呀,我潔身自好還不行嗎?” “別騙我了?!痹嚼w陌白了他一眼,要論耍起流氓和無恥,她只服他!這樣禽獸的人會潔身自好? “可事實上確實是這樣?!标懢畔鰯偭藬偸?。 他十五六歲的時候還不知道談戀愛,也對周圍的女孩子不上心,后來認識了越纖陌,看多了她和容少觀之間的相處情形,覺得像他們這樣其實也很不錯,也曾動過心思去給自己找一個。 但是他試著嘗試了幾次,卻總感覺不是那么回事,每每一接觸那些對他有好感的女孩子,就覺得對方跟自己想像中的差了十萬八千里遠,連相處下去的*都沒有,何談發(fā)展感情? 可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找個什么樣的女友,模糊的很,僅僅只曉得以容少觀和越纖陌那對小情侶為范本。 于是最后他放棄了,懶得再去嘗試。 他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到學(xué)習(xí)上,準(zhǔn)備等年紀(jì)大一點再說。 沒想到之后便是他的腿出事,他變成了一個只能依靠輪椅的殘疾人——這種情況下,饒是有女孩子肯為他獻身,他也只覺得對方是因為憐憫而非真感情喜歡他。 身體的殘缺很容易讓人看輕自己,他又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別人一點點同情和憐憫的眼光都讓他受不了。 當(dāng)年不是沒有女孩子爬上他的床,如沈奕君之流,你要說他為什么那么不喜歡沈奕君呢!就是因為這件事——那是他腿出事的第一年,沈奕君可能是因為想報恩或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她偷偷潛入他的房間,脫光了衣服躺在他的床上,就等他回房好要了她。 那怎么可能呢!他媽的不要說沈奕君他一直不喜歡!就算是他喜歡的類型,你要他一個20歲的大男孩子第一次開葷就躺在下面,來個“女上男下”? 那他高傲的自尊心可受不了! 如果他有健全的身體,躺下面就躺下面,無非是姿勢的問題,但他現(xiàn)在腿殘著,什么都要由女方來做主場,那他寧可不嘿咻,不和女生愛愛。 如果實在受不了他就自己解決,總比去接受女人在床笫之間的施舍以及同情的目光要好。 隨后越纖陌一步一步的走近了他的心里,他對她由最初的一點點心動,到最后泥足深陷,完全不能抗拒! 心里有了人,再加上治腿的過程也非常痛苦,痛苦到你也想不起那些男女之間的風(fēng)花雪月與風(fēng)流韻事,只一心希望身體能快些恢復(fù),讓自己早一點變成一個正常人。 未曾想他去國外接受治療時,容少觀和越纖陌被拆散,而且是完全不能恢復(fù)的那種,他那時極為他們可惜,但是可惜的同時他心里驀然一動。 本就對某人情愫暗生,這時候就開始有了隱隱的奢望,何況那時醫(yī)生宣布他的腿完全能治好,只是要通過艱苦的治療。 苦點怕什么,人只要有了希望,通常都會滋生出無限的勇氣去克服困難,他就是如此。 他在國外的那幾年一直暗中關(guān)注著越纖陌的消息,未免她被別人追走,他確實是費了不少心思和金錢,但他覺得值得。 他那時候心里滿是越纖陌,病態(tài)似的喜歡著她,著了魔一樣暗中收集著她的一切,哪還有心思想別的女人。 回國后,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去對越纖陌表明心跡或者說去追求她,因為他從容少觀的身上得到了教訓(xùn)——這男人一旦沒有實權(quán)與輝煌的事業(yè),根本保不住自己的愛情。 于是要創(chuàng)業(yè)!要將自己手中的權(quán)力最大化!這樣以后才能自主,才能不受制于人,更在遭受別人算計的時候能夠很好的保護自己! 反正那時候越纖陌還沒畢業(yè),他一邊充實著自己,一邊憑借著自己過人的天賦將陸氏集團接掌過來,然后恐固自己的權(quán)力和實力,哪邊都不放棄。 等到合適的時機,他才慢慢出現(xiàn)在越纖陌的面前,不慌不忙的一步步朝她逼進,最終將她收納在自己的懷里。 這是一場博弈,一場一步錯然后步步錯,最后滿盤皆輸?shù)牟┺模运媚媚笾执?,小心的算計,也分不出什么心思去與別的女人搞七捻三,做些茍且之事。 不知不覺,他的初吻就保留到了至今,然后,處男之身也一并跟著保留了…… 說起來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別的男人在他這般年紀(jì)早不知經(jīng)歷了多少女人,再不濟的初吻和初次早丟了,唯有他,還只是在越纖陌這里識得了一點女人滋味,知道了什么叫女人香。 不過并不遺憾,到是覺得挺好的,至少在越纖陌拷問他時他不必躲躲閃閃,藏頭縮尾的閃爍其辭,有什么照著說就是了。 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