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夜明不置可否,懶洋洋地撐著頭看著他mama碗里的菜飯:“這個怎么弄的?好像很香的樣子?!?/br> “菜飯?!?/br> “我知道是菜飯,但是我看過別人弄的,好像沒你這個香。” 沐蔓妃默默的起身去給他拿了一副碗筷——她今天是用小油菜做的菜飯,而且在小油菜里面加了一點咸rou,所以飯和菜蒸出來香氣撲鼻,讓人很有食欲。 不過夜明想吃正好,她原本還擔心做的菜有點多,夜母吃不完會浪費。 夜明接過她拿來的碗筷,說了聲謝謝。 他優(yōu)雅扶筷,尚未去挾菜,沐蔓妃忽然問道:“你不喝點酒嗎?” “酒?”夜明不怎么確定地抬頭看她,長而濃密的睫毛在他眼下投出兩排誘人的陰影。 沐蔓妃眸色微閃:“這些菜都是很好的下酒菜。” 夜明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你喜歡男人喝酒?” 沐蔓妃淡淡一笑:“男人只要不酗酒,不喝過量,淺酌幾杯沒什么不好啊?!?/br> 夜明盯著她看了半晌,沐蔓妃眼睛都不眨地任他看,突然,夜明收回視線,撫著眉垂首低笑:“那就麻煩給我點酒吧?!?/br> 沐蔓妃很盡責地替夜明斟酒,饒是玻璃杯很小,夜明也一口氣喝了六七杯,一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夜母此時嘀咕了一句:“酒鬼。” 夜明停下送往嘴邊的杯子,側眸看著沐蔓妃,眼神清明如子夜的星星:“你想問什么話就問吧,你這樣灌我酒,我會以為你是不想我吃你做的菜?!?/br> 汗,沐蔓妃有點尷尬,放下手里的酒瓶。 夜明接著指出:“我千杯不醉,你使計之前應該打聽一下我的喜好,要不你換一個計策,興許有用?!?/br> 好吧,計策失效,沐蔓妃索性也不拐彎抹角:“唐琳以前有個侍候她的女傭,你知道她現在人在哪里嗎?” 唐家以前沿襲豪門大家族的作風,不管是嫡系和旁支的小姐身邊都會派一個類似于丫鬟一樣的女仆,幫著照顧小姐。 目前已知鄭芬就是以前侍候陌陌mama的那個女傭,但是據網絡版上的《莫邪十七》記載,唐琳殺害陌陌mama時,她有個幫手在幫她,那個幫手就是唐家指派給她的傭人。 但是后來那名女傭離開了唐家,當時因為沒有人注意,所以現在沒人知道那名女傭去了哪里。 沐蔓妃認為如果能夠找出這名女傭來指證唐琳,應該是很好的人證和物證。 畢竟光憑鄭芬的話,而唐琳又拒不認罪,還是不能把唐琳怎么樣。再說鄭芬這個女人也不可靠,連唐十七都信不過她,越纖陌和沐蔓妃就更不可能去信她了。 夜明沒說知道,也沒說不知道。 他給自己挾了一塊涼拌脆藕,垂著眸道:“要查,要點時間,不過我覺得與其大海撈針去找一個不知死活的人,不如盯緊鄭芬,這個女人手里一定還有令唐琳忌憚的東西,而且就連唐十七都不得不扶她小三上位,她手里只怕還有讓唐十七也頭疼的東西。” 嘿!這個信息太重要了! 果然每個人看待事物的方向和點都不同,比如一千個觀眾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沐蔓妃雙眼一亮,她和陌陌都鉆入了死角,只以為唐琳忌憚鄭芬是因為害怕她胡言亂語說出當年的真相,而唐十七娶了這個女人是因為對她有情。 然而現在通過夜明的話,她忽然茅塞頓開——唐十七娶鄭芬,未必是因為有情,不定是因為有什么把柄被鄭芬拿捏住了。 想唐十七那種人處處風流,處處留情,男女不拘老少咸宜,他如果能把一顆心定在一個女人身上,只怕是天要下紅雨。 從這一點去考慮,事情果然明朗和清晰許多。 而且也能很好的解釋唐琳明明恨不得除鄭芬而后快,最后卻不得不幫助和扶持她上位的事。 仿佛心頭的陰霾被消除,沐蔓妃一臉真誠地看著夜明:“謝謝你,要不是你的提醒,我們可能還要走一些彎路?!?/br> 夜明卻并不高興,撇著菲薄的唇,神情更淡地說:“未婚妻女士,到現在為止,你除了灌我酒,還一口飯都沒給我吃。” 沐蔓妃:“呃……” “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是想怎樣?” “呃……”沐蔓妃繼續(xù)呃。 …… 越啟飛回家的時候,已是深夜11點。 他讓司機直接把車駛進大門,但就在院門剛剛開啟的時候,后面響起了兩道響亮的汽車喇叭聲。 他坐在后座椅上沒動,司機瞟了一眼后視鏡,低聲道:“是陸二公子?!?/br> 越啟飛點點頭,他打開車門下車,吩咐司機把車開走。 他手拿著公事包,將雙手背在身后,神情從容地站在院門口,雪亮的路燈下,他看著陸九霄從他的黑色賓利里跨出來,然后一步一步朝他走過來。 “越總,我們談談,或者讓我見見陌陌?!?/br> 陸九霄畢竟是陸九霄,依舊渾身充滿貴氣,線條流暢而筆挺的西裝,襯衫領口挺括利索!樣子卓爾不幾,眼神里威懾力不減分毫,除了形容有幾分晦澀,眸底多了一分驚痛,他仍然還是那個帥的讓人心悸,清貴疏懶的年輕貴公子。 只是,到底還是有些不同了。 越啟飛默默地打量了他片刻,很中肯地說:“這其實沒什么用,陌陌你肯定見不著,不是我不讓你見,是她不想見你?!?/br> 陸九霄眸底的驚痛在迅速擴散,他抿緊唇,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院子里那幛影影綽綽的住宅,只覺每呼吸一下,心口都是針扎般綿綿密密的痛。 “我先不見她!”他下顎抽緊,低醇清冷的嗓音充滿隱忍:“我有話和越總你談?!?/br> 越啟飛波瀾不驚地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我知道你想談什么,但這與你和陌陌之間沒什么關系,你們的問題與其它的事情無關,也與旁人無關?!?/br> 陸九霄沉默了片刻,眼神堅定的低吐:“那也得談!我不能讓她離開我,總得有補救的辦法。” ------題外話------ 陸二:爺又做了什么人神共憤的事?你們要群起討伐? 【154】爬窗臺的小人 越纖陌不知道陸九霄來了,她那會和沐蔓妃談過后,心里稍稍定下來一些,就覺得眼睛疼,頭又有些昏。 應該是先前哭的太累,于是她便想趴到床上去躺一躺。 沒承想一躺下去就睡著了,所以父親回來的時候她不知道。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發(fā)覺身上蓋著一床空調被,門窗俱已關好,房間里只開著一盞溫馨的小燈,室內的溫度怡人,連窗簾都拉得嚴絲合縫,靜謐垂掛著如一幅畫。 她想,大概是宋姨上來過,替她檢查了門窗,又替她調好空調的溫度。 看了看時間,已是凌晨三點半。 她關了空調,走出室外,站在陽臺上吹著帶著花香的涼風。 頭頂蒼穹浩瀚,星子閃爍,銀河垂掛,彎月如鉤,她伸手撩著被風拂到腦后的長發(fā),突然覺得心靜如水。 三天后,一篇名為《百萬玉墜滴血認主,亡母尋親迷霧重重》的文章在各大報刊及各大門戶網站相繼刊登出來。 此文圖文并茂,言辭精練,以不具名的形式,由一個女孩子講述了自己母親身上發(fā)所生的頗為離奇,卻又引人憤慨的身世故事。 女孩言,她的母親有一串價值上百萬乃到上億的紫色雞心玉墜,此玉墜十分罕見,卻并非她母親的私人擁有,而是其母在其家族身份的象征。 但是讓人遺憾的是,她的母親9至10歲的時候,在家族中因勇救他人而不幸昏迷,被族中的jian人扔下斷崖,順水漂流,從此流落異地。 因為一直遭到jian人的迫害,母親無法重返家族,也無法見到自己的親生爹娘,所以只能與好心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生活在一起,進而嫁人結婚生子,忍辱負重的了此殘生。 母親死后,留下遺言,因其玉墜太過貴重,她不能私自占有,遂想將玉墜重新送回其家族,讓其重發(fā)光輝。 因此女孩和其父親為了完成母親的遺愿,現將玉墜的圖片公之于眾,盼有此玉墜落的家族速速前來認領,莫讓玉墜旁落。 玉墜價值連城,文上所附的圖片也精美無比——一枚紫色的雞心玉墜晶瑩剔透,光彩奪目,如一顆閃亮的紫色星辰橫空出世!迅速虜獲了人們的目光! 由于文章帶上了“百萬”、“滴血”和“迷霧”等熱搜字眼,再加上附上的玉墜圖片沒有絲毫“p”圖的痕跡,乃百分之百的原圖,所以一出現便以秒奪人眼球的速度,吸引了來自四面八方的關注。 看著人們議論紛紛,不管是報紙、網絡,還是論壇以及微博和朋友圈等等地方都現出了“紫色玉墜”等字眼和身影,越纖陌才滿意的出了房門。 “出來了?” 越家的樓下大廳,越啟飛束手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兒娉婷裊裊的下樓,目光充滿慈愛。 越纖陌望向父親,微笑著點點頭:“出來了,爸爸?!?/br> 閉關這幾天,她正是在搗鼓那篇《百萬玉墜》的文章。 她想,直接找唐琳報仇,或者找頂尖的殺手悄沒聲息的做了她,這都太便宜了她! 唐琳位高權重,她夫家一手遮天!但是那又怎樣?! 魚有魚路,蝦有蝦路;你有你的陽關道,我有我的獨木橋;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 咱們就來看看,是你的權力大過天,還是人心的貪婪戰(zhàn)勝你! 她就不信,這百萬的紫色雞心玉墜一出,唐家還坐得??!人們還坐得??! 唐琳還坐得??! 古語云:黃金有價玉無價!她mama的這塊紫色雞心玉墜本就十分罕見,價值無法估量——說億可能有點夸張,但說價值百萬絕對謙虛。 她并沒有夸大玉墜的價值,只是利用的人們獵奇的心理,加了一些博人眼球的噱頭,如:“滴血”和“認主”這些玄而又玄的字眼。 其實那玉墜需不需要滴血,會不會認主,她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是知道——唐十七派人將她mama的那塊玉墜送回來了。 原來她mama死的時候,預感到自己這次可能撐不過去,所以事先便將那塊玉墜郵寄給了唐十七,大約是不愿因這塊玉墜給丈夫和女兒惹上禍端,此生就此做個了結的意思。 mama死的時候她和爸爸都太傷心了,大家也沒有注意到這個事情,等到事后再想起mama的玉墜,才發(fā)現遍尋不著。 沒想到在唐十七的手里,而上次唐十七給她的那一塊,是他自己紋有龍的那一塊。 她和唐十七聯(lián)手,出奇不意的在報紙和網絡鋪天蓋地地公布出那篇《百萬玉墜滴血認主,亡母尋親迷霧重重》,短時期內獲得了奇高的點擊量和關注度。 這就夠了。 按他們的預計,很快這篇文章便會被人壓下去,有關這篇文章的消息都會被人一骨腦的從報紙和網絡諸端撤消不見,并且很可能再也不會出現,甚至是不允許人的議論。 但是,輿論已經造成,暗處波濤洶涌,有些事自然會露出苗頭。 現在則靜觀其變吧! 此時越啟飛一邊陪著她往餐桌的方向走,一邊低聲道:“陸二來過?!?/br> 越纖陌纖細的身影滯了滯,連步伐一瞬間都停住。 “我知道?!彼驼Z,然后從父親的身邊走過,坐到餐桌旁。 她將手中之物往餐桌上一擱,雙目澄澈地看著父親:“您是什么意思?對他心軟了嗎?以前最反對我和他在一起的不是您嗎?” 被她放上餐桌的正是陸九霄以前送給她的那根鑲有巨型粉鉆的鏈墜。 她記得她上次還給了陸九霄,但前幾天打開化妝盒的時候,她發(fā)現這玩意兒正靜靜地躺在她的一對碎鉆耳環(huán)旁邊。 當時她還吃了一驚,總不能說這鏈墜長腳跑回來了吧,唯一的解釋就是陸九霄進來過,而且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