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張迪檬忙說:“聯(lián)系的上聯(lián)系的上,樊江的電話也打得通,就是具體情況不了解。” “那我去打他們的電話試試,陸夫人您再見。” 越纖陌說完,便把電話掛了,準(zhǔn)備去撥打樊江和陸九霄的電話。 張迪檬立刻對陸乘風(fēng)說:“艾瑪,我得趕緊給九霄通個氣?。〔蝗贿@謊怎么圓的下去?” 陸乘風(fēng)搖了搖頭,只說了一句:“你這演技堪憂,不過幸好你不是靠演技吃飯的?!?/br> “那我是靠啥吃飯的?”張迪檬一邊撥兒子的電話一邊心不在焉地問。 “撒狗血??!”陸乘風(fēng)面不改色地揶揄她:“編劇是在幕后,不是在臺前,所以不需要演技,只需要會撒一盆接一盆的狗血即可?!?/br> 張迪檬:“……”傻比老公,一天不打擊她會死???她剛才還想說自己是靠臉吃飯的說! 陸九霄剛坐進車?yán)?,尚未離開醫(yī)院的大樓,便接到他mama的電話。 張迪檬因為擔(dān)心越纖陌也要給他打電話,所以便說的極快,那語速跟打機關(guān)槍一樣,說完便叮囑:“媽只能幫你到這里啦,你自己把握著哈,別拆穿了媽的謊言,讓媽以后在陌陌那里沒有誠信度。” 結(jié)束了和母親的通話,陸九霄按額苦笑。 這絕壁是親媽,除了坑兒子就是坑兒子…… 這個時候,樊江一臉古怪地盯著自己的手機,然后覷著自家boss,小聲地動唇:“越小姐的電話?!?/br> 陸九霄看了他一眼,伸長手臂,樊江恭恭敬敬地把自己的手機奉到他的手上。 越纖陌比張迪檬晚一會兒,她是坐下來定了定神,穩(wěn)住了快跳出胸腔的急促心跳,這才撥打了樊江的手機。 陸九霄凝視著樊江手機屏幕那一串熟悉無比,幾乎銘刻在心底深處的電話號碼,眼眸加深,胸臆間熱氣脹涌。 見狀,樊江招呼著高鵬下車,并闔上車門,將這里的空間留給老板講電話。 嶄新的保時捷的后座,陸九霄慢慢地按了接通鍵,一開口,嗓音便不由自主的放柔:“陌陌……” 話筒里傳來他低沉柔和而又富有磁性的聲音,越纖陌不由一愣:“……你?” 但她很快又接著問:“怎么是你?” 多日未聽見這聲音了,不知怎么的,陸九霄眼眶發(fā)熱,心頭酸澀,他用沒有握著手機的手撐住額頭,半遮上眼。 “陌陌,你還好嗎?”他嗓音沙啞地問,只覺的無論是齒間這令人留戀的這兩個字,還是她甜美嫵媚的嬌嗓,都讓他蕩氣回腸,胸間鼓躁。 她總是輕易就能挑動他的情緒,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深受她的吸引。 越纖陌遲疑了幾秒,輕聲問道:“你怎么樣?聽說受傷了,嚴(yán)重嗎?” 陸九霄用心聆聽著耳畔那渴望至極的聲音,隔了半晌,才慢慢輕吐:“沒事,陌陌,我沒事,是我mama騙了你,我什么事也沒有?!?/br> 越纖陌那端傳來一片沉默。 可怕的沉默,宛若暴風(fēng)雨即將到來的前兆! “陌陌,別聽我媽瞎說?!标懢畔霭粗~,嘴角帶著笑,動人的聲音里也沁出笑意:“我媽就是見你不理我,替我著急,所以編了個謊話想讓你理我,你要是不信我的話,我現(xiàn)在就拍幾張我的現(xiàn)照給你,讓你看看我現(xiàn)在好不好,行……” “嘟!” 他話未說完,兩人的通話已被切斷。 “??!” 生氣的掐斷了與陸九霄的電話之后,越纖陌氣地用力捶桌,把桌子捶的“嘭嘭”作響,并控制不住的尖叫兩聲:“陸九霄你個死王八蛋!臭雞蛋!姐要是再信你的話姐就是豬!你特么的騙了姐一次又一次,還死不悔改,當(dāng)好玩嗎?仍然繼續(xù)用謊活來騙姐!我這次要是原諒你,我陌字倒過來寫!” “可惡的混蛋!”她氣的把手機扔到沙發(fā)上,自己也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生悶氣。 想她一開始聽到他受傷的消息,心里那個緊張啊,都沒法用言語來形容,反正就是心跳加速,跳的又急又快,害怕聽到他有個什么不好的消息,背心的冷法都沁出來了。 可沒想到又是一個騙局!連張迪檬都跟著她兒子有樣學(xué)樣,把謊話說的滴溜溜的了。 也怪她不爭氣,一聽見他受傷便什么都顧不得了,什么跟他生氣,不理他之類的賭咒發(fā)誓的話也忘了,只顧著記掛他好不好,受傷嚴(yán)不嚴(yán)重,人要不要緊之類的事情去了。 不說越纖陌在那端氣的咬牙切齒后悔莫及,只說這端被她掛了電話的陸九霄。 定定地望著樊江變地黯淡下去的手機屏幕,陸九霄臉上的笑意猶在,只不過慢慢變成了苦澀的笑容。 額際隱隱抽痛,他的大手不經(jīng)意的從薄薄的眼皮上劃過,卻發(fā)覺不知在什么時候,雙眼竟已潮濕。 …… 第二天,東方非墨的舅舅東方宇夫婦偕同外甥東方非墨邀請越氏父女吃飯,越纖陌沒有猶豫地就答應(yīng)了。 東方宇夫婦前段時間在國外,這段時間剛回國,主要是東方夫人唐小舞得知了越纖陌的mama就是以前唐家的凰兮,她驚訝之余要來與越纖陌認(rèn)親,所以便盛請邀請了這父女倆。 他們兩家本來就是合作關(guān)系,在一起吃吃飯也很正常。 再加上越纖陌現(xiàn)在生著陸九霄的氣,心里怒火中燒,所以明知道到時東方非墨也會在場,她也沒有婉拒。 而且到了下午,來接他們父女倆去聚餐的人也是東方非墨。 如果是往常,她一定會拒絕東方非墨的好意,他們父女可以自己坐車去,沒有必要勞煩東方非墨。 但是現(xiàn)在一是惱恨著陸九霄,二是東方非墨的理由很正當(dāng),他說:“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為了避免發(fā)生類似于上次有人刺殺你的事情,外出多我一層保護也是很有必要的?!?/br> 越纖陌便答應(yīng)了,和父親坐上了東方非墨的車。 在車上,越纖陌問起父親,上次那個想殺她的女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那個女人原來是陸九霄在看管,后來她爸想要親自審問,陸九霄便帶著她爸爸去了監(jiān)管那個女人的地方,不過那個女人的嘴很緊,陸九霄和她爸爸并沒有審問出什么。 近來陸九霄不在江城,便將那個女人交給了她的父親監(jiān)管,越纖陌想知道那個女人現(xiàn)在有沒有招供出什么。 越啟飛搖了搖頭:“沒有,她死活不承認(rèn)跟唐琳有關(guān)系,現(xiàn)在打算把她投到警察局去,然后再靜觀其變。” “嘴巴這么牢,唐琳給了她什么好處?”越纖陌問。 越啟飛笑了笑:“怎知道就是好處?說不定唐琳是抓住了她全家的命脈在威脅利她,讓她不得不做,還不能供出唐琳,這招在水滸傳中,水泊梁山上的智多星吳用便常用,屢試屢有效,成功率很高。” 在《水滸傳》中,被吳用以抓住家小逼上梁山的人還真不少。 越纖陌一想,也是,有時候承諾給人以好處,但是若對手給出的誘惑更大,這叛變性就非常高,還不如掐住人的七寸,讓她動彈不得,只能唯你所用。 “那查出她的家人在哪里了嗎?” 越啟飛道:“查出也沒什么用,主要是她的孩子大概在唐琳的手里,女人為了自己的孩子,那是怎么也不會說出真相的,她寧可自己死,所以還是將她扔到警察局,到時看唐琳會不會派人將她弄出去?!?/br> 越纖陌懂了,唐琳比他們心狠手辣的多!這個女人不是一般的毒,為達(dá)到目的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但是想想也正常,她還是個少女時便能毫不猶豫的害人,而且事后不但沒有絲毫的害怕和后悔,還能面不改色的想千方設(shè)百計掩蓋事實的真相,把眾人玩弄于股掌之間,這心和膽都大于常人和毒于常人。 如果這女人把這份心智用于正途,指不定又是一個能在某個領(lǐng)域叱咤風(fēng)云的女強人。 但是她偏偏要用于歪門邪道,也是一念之差。 此時,坐在前座的東方非墨道:“唐琳這種女人,她的權(quán)利欲非常大,因為她的底太低了,如果不緊緊抓住這些權(quán)利,她和她的全家又要被打回原形,回到當(dāng)初好比做奴仆一樣的狀態(tài),人一旦嘗到了權(quán)勢的滋味,她是不會輕易放手的?!?/br> 有一句話,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換言之,一個人在低層摸爬滾打慣了的人,讓他上升到高處,他心安理得,能安然受之,但倘若讓一個從高處跌落到低處,那就好比從天堂到地獄,沒有人會輕易接受。 唐琳原本在唐家身份不高,他們這些偏支的子弟在唐氏家族中原本就是為了替正支服務(wù)才存在,比真正的奴仆高上了那么一層,再加上他們姓唐,所以有個說得出口的身份。 但真的說起來,他們什么也沒有,吃的唐家的、用的唐家的,正支若看中了你的才能,便大力捧你,讓你從此過上好的生活,做人上人,可若你不受正支的青睞,一輩子也就那樣了,在唐家混吃等死。 唐琳不甘于這樣的命運,抓住了凰兮救陸微瀾這個機會,把功勞攬到自己身上,從此一飛沖天,青云直上! 這樣的人,你讓她在高處呆久了,再讓她回到社會的最底層,甚至更低,那她鐵定接受不了。 她唯有死死抓住能讓她呆在高處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抓住,否則她就只有回到地獄。 分析唐琳的心理不難,但要抓住她的把柄卻難。 “不過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睎|方非墨道:“端看我們狠不狠心,也要看陸微瀾和陸家怎么看待這事?!?/br> 越啟飛沒有做聲,越纖陌問道:“此話怎么講?” 東方非墨一臉冷漠地道:“唐琳她再怎么狠又怎么樣?她爬到再高位,權(quán)力抓的再多,可她就只有陸瑞林一個兒子,倘若她的這個兒子出了什么事,你看她能狠到哪里去,還能拼個什么勁?但是就一點不好,陸瑞林同時也是陸微瀾的兒子,陸家的子孫,他要是出了什么事,陸家和陸微瀾只怕都不會袖手旁觀。” 他又道:“倒不是怕和陸家與陸微瀾對上,只是大家都是熟人,到時難免會鬧得難堪?!?/br> 越纖陌揉額,沉默,她雖然討厭和恨死了唐琳,但還真沒想過朝陸瑞林下手,一因為他是陸九霄的堂弟;二總覺得他是無辜的,只是不該托生到唐琳的肚子里。 越啟飛卻淡淡地道:“朝陸瑞林下手就算了,陸家可以忍受唐琳的事情曝出來,讓陸家名譽受損,也可以忍受讓陸微瀾下野,甚至讓他晚節(jié)不保,但如果陸瑞林出了什么事,他們決不會坐視不理?!?/br> “為什么?”越纖陌覺得論起誰對其家族的貢獻更大,明明是陸微瀾啊——他都坐到副司令的位置去了,對其家族的利益和庇佑更大,照說陸家要不惜一切的代價保住他才是。 但為什么陸家卻可以忍受陸微瀾下臺或者晚節(jié)不保之類的事情,怎么也想不通。 越啟飛揚了揚眉:“因為現(xiàn)在陸九沖已經(jīng)起來了?。《谊懠伊硪粋€從政的子孫也起來了,能力也不容小覷,陸家有這兩股新生力量,而且縱觀陸九沖從政后歷來的所作所為,他以后的成就明顯會在陸微瀾之上,不會再陸微瀾之下,再加上他還有陸九霄這個鐵關(guān)系戶輔佐,以后他做出來的政績……” 說到這里,他忽然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總之陸九沖以后做出的政績會非??捎^,不知要高出陸微瀾多少倍,所以陸微瀾現(xiàn)在為其家族發(fā)揮的光輝已是余熱,作用不上很大,所以他現(xiàn)在要做的是激流勇退,讓陸九沖好盡快上位,他如果能引咎下臺,對陸九沖以后的政途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也就是說,他可以把自己當(dāng)成養(yǎng)份用來滋養(yǎng)陸九沖,給他當(dāng)助力,讓他升的更快更輕松?!?/br> 越纖陌聽的一臉懵比,對于這些政治她真是云里霧里,但是她爸有一句話她明白了—— 陸微瀾現(xiàn)在沒有上升空間了,他做到死,撐死了就是這個副司令員!但相較他而言,陸九沖的上升空間更大,能更加的光宗耀祖,讓陸家的門楣更加光耀! 但是,如果陸微瀾一直占著這個副司令員的職位,似乎也對陸九沖不利,大概是會招致對手的忌憚和打擊吧,陸九沖便不能肆無忌憚的往上沖,只能選擇蟄伏。 所以,如果陸微瀾不出什么事,他就一直在這個位置上呆著,陸家也高興,而陸九沖要么再選擇辦法,要么就慢慢熬,總之最終還是會升上去的,只是道路曲折了一點。 然而,若陸微瀾出了什么事,那正好,你快點下,你甚至可以把自己當(dāng)成陸九沖上升途中的踏腳石,助他更快的往上沖。 大致就是這個意思,再深了越纖陌就表示莫宰羊…… 及至到了這里,她才明白為什么陸乘風(fēng)和張迪檬兩口子沒有視她為陸家的仇人,對她罵罵咧咧,甚至說出再也不允許她和陸九霄在一起之類的話。 敢情奧妙在這里! 汗,她摸摸頭,人心真是好深奧。 …… 柳緹在給沐蔓妃打電話。 “蔓妃,他請我到一家新開的西餐廳用餐,時間是晚上6點?!?/br> 沐蔓妃在這頭沉穩(wěn)地點點頭:“嗯,辛苦你了,你放心,出了事不會連累到你,你等會按時到西餐廳等他就是?!?/br> 柳緹道:“說什么傻話呢,陌陌的事就是我的事,她的mama以前也是我的恩人,如果能幫到他們父女倆,要我傾盡所有我也是愿意的,何況只是盡這么一點力?!?/br> 沐蔓妃笑了笑:“沒那么嚴(yán)重,我也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會把你摘出來的,到時你好好發(fā)揮你功底強大的演技就行,你不是一直想進軍演藝界嗎?這給你一個表現(xiàn)演技的機會?!?/br> “別笑話我,”柳緹謙虛了一句,又問道:“抓住他會殺了他還是會傷害他?他好似不太壞啊?!?/br> 沐蔓妃冷笑:“誰又太壞呢!我也不壞啊,可他壞就壞在不該有唐琳那個媽,所以受到傷害也難免,怪不了誰?!本拖裎业暮⒆右粯?,也是不會投胎。 沐蔓妃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