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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古典舞大佬在現(xiàn)代在線閱讀 - 第二章 綁架

第二章 綁架

    明玉昏昏沉沉如墜云頭,還以為自己入了地府。是了,王兄薨逝國不將國,她壓力太大,一下沒想開就跳了城墻自盡,想來如今也該魂歸大地。

    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嗡嗡”聲,斷斷續(xù)續(xù),夾雜著男子的咒罵,吵得她不能安眠。

    自從王兄出征之后,她就沒幾次睡得安穩(wěn),總是預見什么不詳之事,進而在夢中驚醒。而事實證明,她可能真的有做夢的天賦,至少,夢中好的壞的不論何事皆成真了。天可憐見,如果能控制夢境,她一定做個王兄健在,東玄強盛的美夢,如此,也不至于自責如斯。

    如今她已然孑然一身、了無牽掛,終于能編織一個美妙的夢境。然而每當在夢中回憶王兄昔日在時,卻總有一聲以“格老子的”或者是“我日”的男子聲音開頭,緊跟著一串嘰里咕嚕聽不太清的話猛然炸在耳邊,將她從安然的夢境中抽離,再次回到破碎不堪的現(xiàn)實。

    反復幾次后明玉終于怒了!為什么都死了也不能安生一點,讓她安息好么?請尊重死者,多謝!

    “格老子的!你就不能挑個好車偷么?發(fā)動機有問題還漏油……”

    又開始了!明玉本來馬上就要睡過去了,結果卻再一次被吵醒。

    明玉怒,她決定睜開眼睛讓他別閉嘴,然后再美滋滋地睡一覺。

    于是明玉努力了一下,她就睜開了眼睛,明亮的光芒十分刺眼,伴隨著腦后劇烈的疼痛。

    明玉忍不住就長嘆了一聲。沒想到人死了還有知覺!早知如此她就換個死法,何必非要跳城墻這么壯烈?,F(xiàn)在倒好,不說手腳有沒有斷,頭就不一定還在了。

    氣氛十分凝重,明玉顫巍巍抬起手臂,從下到上,從前到后,仔仔細細地把腦袋整個摸索一通,驚喜的發(fā)現(xiàn)形狀完好!

    心中大石墜地,明玉松了口氣,這才緩解了剛剛睜眼的不適,四處打量一番。眼下,她正身處一個非常狹小的“房子”中,令人驚奇的是,這“房子”竟然還在動!前面有兩個皮質類似座椅之物,上面坐著兩個年輕男子,一黃一紅發(fā)色十分清奇!腦海中朦朧出現(xiàn)一個“車”字,腦后劇痛,再多卻想不出來,明玉坐在原地呆住了,心中十分懵逼,她、她這到底是在哪里?

    她這一下震驚,直把要醒來的原因拋到了九霄云外。與此同時,黃毛不負眾望,又以“我日”開頭脫口大罵,被罵的紅毛并不退讓,用與黃毛所說一字也不相同的詞語憤然回擊。

    明玉再一次震驚了,天下罵人之詞竟有如此繁多,在下不才,受教了!

    罵聲你來我往,終于,兩人發(fā)現(xiàn)了后面的女孩兒醒來的事情,不由面面相覷。

    他倆下的藥分量不少,按理說應該明天才醒,怎么現(xiàn)在就醒了?

    黃毛回頭看了明玉一眼,明玉不明情況,出聲問道,“你們是誰?”話落就被自己的聲音驚了一下!

    怎么回事,她的聲音居然變得如此……如此細軟,竟然像是十幾歲的少女聲音!天可憐見,她可是確確實實三十多歲的大齡剩女??!

    想到此處,明玉忍不住驚悚,“大齡剩女”何意?她怎么又會想到莫名其妙的詞語!

    與此同時,右邊那個紅毛震驚道,說話的語氣簡直要拐十八道彎,“你不是說到明天才能醒么?”

    黃毛抓著方向盤,離不開手:“你去后邊把她弄暈?!?/br>
    紅毛委屈地抓著安全帶不松手,“我不要,我怕血?!?/br>
    黃毛聞言震驚道:“還想見血啊你這個禽獸!包里有藥,給她吃了?!?/br>
    紅毛堅定不移,“我不,我對藥有心理陰影,要去你去。”

    黃毛怒道:“我日!我特么開車呢!你要會開車還用你么!”

    前面的兩人互相推托,吵個沒完,吵得明玉的后腦又開始痛了。她緩緩挪到前面,在那倆貨還在扯皮的時候,迅速出手,一掌一個,全部拍暈!

    明玉深深的呼出一口,世界終于安靜了……

    可是她完全清醒了,一點睡意都沒有,造孽啊。

    明玉冷靜下來,終于注意到她的雙手。仔細看看,這絕對是一雙精心保養(yǎng)的手。柔軟細膩,纖細白皙,令人欲哭無淚的是,這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手啊!

    她身為國女,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十指不沾陽春水,雙手也是保養(yǎng)得極好,但是她總歸是個三十來歲的成年女人,而眼前的這雙手卻是十分瘦小,不僅是手,整個身體都好像縮了水一般。剛才她出手打暈那兩人時,力氣都小了不少,雖然效果一樣,但絕對是大失以往的水準。再對著好像叫“后視鏡”的東西一望,得,返老還童的想法也破滅了,這根本就不是她的臉!

    瞧瞧這張臉,雖然沾著血跡,也不難看出是個小美人胚子。但是小美人終究是小美人,她真正的臉——那是絕頂的大美人??!跳城墻自盡了,沒想到還沒死絕,竟然換了個身體,從頭再來么?

    在明玉胡思亂想之際,因為開車的人脫力,車已經慢慢停下了。透過玻璃,窗外的風景盡好,高大的樹木和青草郁郁蔥蔥,筆直的道路橫貫其中,青翠的顏色仿佛一眼望不到頭。

    明明不知道怎么弄,身體卻很熟悉的伸出手,在某個地方擺弄了兩下,只聽啪嗒一聲,車門開了。她沒理前排那倆綁匪,獨自下了車。

    原來車上面的那兩個男子是“綁匪”么?明玉被腦海中冒出來的詞語驚了一下,她這是被綁架了?誰干的?或者說這個身體被綁架了?

    四周的風景雖然和記憶中的東玄不盡相同,但這也好像不是鬼氣森森的地府,難道她真的……尚在人間?

    她后腦有傷,在車上時還沒感覺出來,下了車更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她扶著樹嘔了一會兒,什么也沒吐出來,倒是對現(xiàn)在的情況犯了難。這個身體明顯不是自己的,更不用說返老還童——不用說臉了,她一向身子骨健壯,豆蔻之時身子抽長,已經初顯身材,絕不是這么個單薄偏瘦的弱雞樣。此時這里也無人煙,只能尋找行人,問清情況再作打算。

    明玉沿著這條路開始走,時快時慢,累得不行。原本就是餓了一天,身體狀況不容樂觀。

    不過她依然在走,可能是因為腦海中一直覺得,這是郊區(qū),郊區(qū)一般沒什么人煙,要走到有人的地方去。雖然她有點不明白郊區(qū)的含義,只是覺得這里就叫這個名字。

    自她醒轉以來,腦海中總是冒出這樣那樣的詞匯,隱隱約約好像能夠明白這些詞匯的意義,更明確的卻又想不起來,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天色由明轉暗,明玉走了整整一天,夜晚卻也不敢停下腳步。白日酷暑難當,夜晚卻是風涼,她這個身體穿的很少,露胳膊露腿的,雖然她下意識覺得現(xiàn)在就是應該這么穿,但是架不住風冷,一旦停下來就忍不住發(fā)抖,只好緩緩前進,好歹能暖和身體。

    就在此刻,星明月暗之際,無盡的黑暗當中出現(xiàn)一抹光亮,由遠及近越發(fā)刺眼。明玉喘著粗氣,努力想把沉重的手臂舉起來擋一擋,結果還沒舉起來就失去了意識……

    林天寂今天去了隔壁市取個材料,回家的時間有點晚,好在爸媽結伴出去旅游了不在家,只有司機王叔盡職盡責,開車送他回家。

    一路上風平浪靜,走到半路卻猛地一停。

    林天寂本來在后座睡得正香,這下不醒也得醒了,還沒來得及問什么事,就聽駕駛座上的王叔感慨道,“這么晚還有碰瓷兒的,幸虧我反應快,不然就變真車禍了?!碧爝@么黑,一下沒注意剎不住車可不就出人命了!現(xiàn)在的人想訛錢想瘋了吧。

    “怎么回事?有碰瓷的?”林天寂迷茫地問,還沒清醒過來。

    “是啊,剛才還走得好好的,一看有車上來立馬躺倒了?!蓖跏逯钢懊?,一遍解安全帶一遍道,“我下去看看”。

    “我也去。”

    林天寂和王叔兩頭下車,轉到前面去。

    夜風瑟瑟,四面漆黑中只有車燈照著一束光,前面趴著個人,看身形是個女孩,白色的襯衫臟兮兮地,一頭黑色長發(fā)散下來遮著臉,看不清楚面容。

    “姑娘,趕緊起來,我們車有行車記錄議的,根本就沒碰上?!蓖跏宕笊らT,對著女孩諄諄勸誘。

    林天寂皺眉,蹲下來扶起女孩,撩開發(fā)絲,露出巴掌大的臉。女孩緊閉著雙眼,唇色蒼白,臉上沾著血跡,對比著白皙的膚色,被車燈一照,很有一份恐怖的氣息。

    深夜的郊區(qū),神出鬼沒的女性……

    不知道是誰咽了口口水,咕咚一聲在靜謐的黑夜中十分明顯。

    林天寂剛想說要不要打個120什么的,就聽見旁邊一聲中氣十足的尖叫,頓時打了個激靈。他沒被這女孩臉上的血嚇著,倒是被這聲尖叫嚇了一跳。

    林天寂緩緩抬頭,就看見王叔壯碩的身子此時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躲在后視鏡后面,以rou眼可見的頻率發(fā)抖。

    林天寂:……至于么?

    “她昏迷了?!?/br>
    “啊?真的是人么?”王叔弱弱的問,平時大大咧咧中氣十足的聲音現(xiàn)在消散在夜風中,小的如同蒼蠅扇動翅膀,林天寂差點沒聽清。

    “當然是人!還有體溫呢好么。她臉上有血,可能受傷了,王叔,打電話叫李醫(yī)生先去家里。”

    林天寂將女孩抱起來,身體瘦弱很是輕盈,輕輕放到后座,自己也坐進去,等了一會兒卻沒見王叔動靜,不由納悶道:“王叔?你干嘛呢?”

    只見王叔悄悄摸摸地龜速上車,小心翼翼地踩動油門,因為林天寂的催促車速倒是不慢,就是總是偷偷從后視鏡觀察女孩。

    林天寂想到爸媽說他還沒成年總是不放心,凡是出門一定要王叔跟著保護他,頓時就覺得十分無語。

    王叔看起來人高馬大的,膽子還沒他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大。

    半個小時后,早就等待在林家的李醫(yī)生接到了他的病患。

    李醫(yī)生身穿白大褂,斯斯文文,不緊不慢,笑瞇瞇地對林天寂抱進來的女孩做檢查。

    “沒什么大事,就是頭上破了個小口子,輕微腦震蕩,輕微脫水,餓了兩天還有過度疲勞而已?!崩钺t(yī)生診斷道,給病患掛上吊瓶,一邊還笑嘻嘻地調侃,“天寂,這么緊張,小女朋友?。俊?/br>
    李醫(yī)生跟林天寂爸媽關系不錯,知道他今天出遠門,并且對小輩們的情感問題十分關心。

    林天寂無語地看了李醫(yī)生一眼,“路上碰到的,在郊區(qū)那邊?!?/br>
    李醫(yī)生“哦”了一聲不知道聽沒聽清,手速飛快,將注意的事項寫下來遞給林天寂。

    “這還沒什么大事?造孽哦……”王叔站在一邊感情充沛,先前還嚇得半死,現(xiàn)在又愁上了。

    李醫(yī)生還想再說點什么,就被林天寂面無表情的建議道:“這么晚了,沒事兒李叔就先回去休息吧?!?/br>
    李醫(yī)生:“我不累啊?!?/br>
    林天寂:“李叔你不是一向提倡健康生活么,還是快回去休息吧?!?/br>
    兩分鐘后,李醫(yī)生站在大門外唏噓,“都這么大人了還害羞,女朋友嘛有什么丟人的,對吧老王?”李醫(yī)生好像并沒有聽到林天寂解釋的話。

    王叔眉毛皺成了八字,憨厚的臉上寫滿不忍:“造孽啊,她還是個孩子……”

    李醫(yī)生翻了個白眼,對這個搞不清狀況的司機先生十分無語,提著急救箱大步離開。

    王叔也開車回家,路過紅綠燈的時候,不由深深嘆氣,“造孽啊,誰下手那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