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愿你一生幸福安康(下)
“喂,”羅耒接起電話,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 脈脈聽到羅耒熟悉的聲音,一時緊張,回了句:“你好?!闭f完又立馬痛恨自己的笨嘴,接著問道:“你身體好了些嗎?” 羅耒一聽到脈脈關(guān)心地詢問自己,立馬難過的鼻頭一酸。 其實,即便何脈脈已經(jīng)結(jié)婚,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脈脈對自己的感情。若是她不愛他,昨晚就不會因為擔(dān)心自己,為自己跪地祈禱好幾個小時。 他深深地知道,何脈脈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人。但是,有緣無分說的大概就是他們。 他恨自己,當初的不辭而別終于是有了報應(yīng)。 如果,當初他留下,或者是給她一個聯(lián)系方式,大概,她不會在最艱難的時候,急著結(jié)嫁與他人,甚至結(jié)婚生子。 他深知,自己接下來說的這番話,將會斷絕他與何脈脈的最后一點聯(lián)系,不過她應(yīng)該不會太難過,畢竟,她從未答應(yīng)過他。 也許,就如她所說,遠離他,才是她最希望的事情。 畢竟,自己帶給她的,只是無盡的災(zāi)難。就這樣,如她所愿吧。 “我的身體如何,就不勞您牽掛了?!绷_耒出言回復(fù)道。 脈脈聽了羅耒這樣子說話,心中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似乎,好像又回到了從前的感覺。 “不過,還是感激你送我來醫(yī)院。”羅耒又接著道。 脈脈自然不是圖他的感激,回道:“氣了,你沒事就好。以后還是要少喝酒……” 脈脈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羅耒給打斷了:“以后我自己會注意的?!痹捳Z間,有幾分的不耐煩。 “那好,身體最重要?!泵}脈順著他的話道。 接著,兩人似乎都不知道說了什么,就那樣一直僵持著,電話里,兩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見。脈脈聽到,那頭羅耒的呼吸聲沉重中帶著幾分壓制。 脈脈之所以不說,就是擔(dān)心羅耒再打斷她,惹得羅耒不快。而羅耒之所以不說,卻是因為,他心知,今日若是說了這番話,那就永無相見之日。 他珍惜這唯一的相處時間,希望將她的呼吸聲牢牢地記在自己的腦海中,在以后的日日夜夜里,用作思念。 “那天,你打電話過來說的話……”脈脈終于是忍不住,提起了這個話題。“你說的話,還算數(shù)嗎?”脈脈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其實知道,在羅耒這鐘又有點傲嬌的態(tài)度下,她不應(yīng)該主動發(fā)問,但她還是難以頑忘記,昨天自己在手術(shù)室外,生怕失去他時,全身血液凝固的可怕。 與那種失去他的恐懼相對,自己的面子,似乎也沒有那么的重要了。 羅耒在聽到脈脈用那種他熟悉的,小心翼翼地語氣來詢問自己的時候,終于是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誰說男人不哭的,“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br> 何脈脈從來都沒有變,愛他的那顆心也好,對他的態(tài)度也好。羅耒很想在此刻回一句,“算數(shù)的?!?/br> 但他不能,所謂造化弄人,大概就是像他與何脈脈這般。 “可是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羅耒故意憋著語氣,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挑刺與尖刻。 脈脈有些不好意思,生怕旁邊的人聽到,壓低了聲音,小聲地道:“我回去就離婚,我已經(jīng)在回去的路上了??斓脑?,今天就可以談判好?!?/br> 羅耒聽到脈脈那種哀求的語氣,似乎還有幾分迫不及待。眼淚就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脈脈聽到羅耒似乎鼻子不太舒服,他吸了一下鼻子后,對自己說:“算了,我后悔了。” 脈脈的一顆心頓時沉入谷底,窗外的風(fēng)景飛馳而過,自己的腦海中卻若飛馳的火車一般,暈暈乎乎,什么都想不起來。 她感覺自己的心又被緊緊地攥著,喉嚨全是血腥味,甚至無法呼吸。“哦,這樣呀?!彼牭阶约好悦院鼗貜?fù)道。 自己真是不長記性,被騙過一回,差點是家破人亡之后,居然還不長記性,坐了最早的一趟火車回去離婚,只為能夠堂堂正正地與他在一起,所有的努力,卻只得來了一句:“算了,我后悔了?!?/br> “何脈脈,”脈脈聽到電話那頭,羅耒在一字一頓地叫自己的名字。 “?。俊彼鼥V朧地回了一句,自己已不知身在何處,甚至在干什么。,滿心只剩下了可悲,為自己的無知與傻氣感到可悲。 “謝謝你。”羅耒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謝我什么?”脈脈終于是回過來一絲神,嘲諷地問道,“謝我像個傻子一般,總是被你戲弄嗎?”真是可笑,脈脈自我道。 “愿你夫妻恩愛,白頭偕老,子孫滿堂?!绷_耒一句一句地說,這些美好的祝福,是他曾經(jīng)想要與何脈脈一起度過的。 但現(xiàn)在,他只能祝福她:“愿你一生,幸福安康?!?/br> “借你吉言,我一定會過得很好。”脈脈憋著一口氣,不想讓這個屢次戲弄自己的人看好戲。 “那就好,”羅耒閉著眼,憔悴的臉上,一行清淚清晰可見。 那頭的脈脈終于是掛了電話,旁邊的小語早就覺察到了母親的不開心,立馬抱著母親道:“mama不哭,小語會一直陪mama?!?/br> 脈脈被一個不滿三歲,剛剛回說話的孩子這樣安慰,終于是難過的開始掉眼淚。她緊緊地抱著小語,無論如何,她還有小語。 她只有小語了,小語是她現(xiàn)在唯一的精神寄托。 她不能讓自己嚎啕大哭,她不能嚇到孩子。 叮咚一聲,手機鈴聲響了,進來了一條消息,脈脈拿起手機,看到的就是莫子璟回過來的一條消息,只有一個字“好”。 無論如何,能離婚也是好的,脈脈心中自我安慰道,試圖忘記剛剛發(fā)生的一切。 而那頭的羅耒,聽著脈脈掛了電話,一聲聲嘟嘟嘟的聲音后,終于是歸于平靜。 他坐在床上,只感覺胸中一股血腥味不斷往上蔓延,終于是忍不住張口吐了出來。 門外的凌娟聽到病房有動靜,進來后,看到的就是潔白的被子上,一灘鮮紅的血?!搬t(yī)生,醫(yī)生,來人呀。”凌娟從未見過這幅場景,嚇得立馬跑了出去,趕緊大聲嚷著叫醫(yī)生過來。她生怕羅耒真的出個什么三長兩短。 羅耒看著被子上那攤鮮紅的血,擦擦嘴角,忍不住笑了。 醫(yī)生很快聞訊而來,立馬對羅耒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查。凌娟在一旁緊張地盯著,她的感覺中,吐血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急火攻心,加上他本來因為喝酒過多,胃里就容易出血,所以才一時吐出血的?!贬t(yī)生很快就得出了結(jié)論。 “還是要讓病人心情好一些。要知道,過度傷心,毫不夸張地說,可是會死人的?!贬t(yī)生教育一旁的凌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