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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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后不安起來?!白尡菹聛砦疫@兒一趟,快!” 宮人們得令,紛紛行動起來。 奈何朱翊鈞早就知道母親找自己過去是為了什么,借口政務繁忙,并不去慈寧宮。 天子的表現(xiàn)讓李太后的不安漸漸成了惶恐。 是不是潞王這次真的犯了什么事?而天子不知從何處得了信,所以執(zhí)意不管?還是朝臣又上疏說潞王的不是了,惹得天子大怒? 李太后知道,最近朝鮮那邊戰(zhàn)事吃緊,朝廷已經(jīng)幾番增兵。偏朝鮮失去了對全國八道所有的控制,根本調(diào)不出糧草來,所有的壓力全都在大明朝身上。 可總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虧待了自家人吧?潞王可是天子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行,天子不來,她自己去見。李太后讓人把鳳駕備好,親自跑了趟乾清宮。 李太后到的時候,朱翊鈞正同戶部尚書和內(nèi)閣大學士們商討朝鮮增兵一事。他們已商定了幾個人,因無將,還是那幾個,李家是必須上的,還有播州的楊氏,雖為土吏也可一用。 唯一能扯皮的,就是調(diào)用的糧草銀錢從哪里出。戶部尚書將所有的文書賬冊都搬了過來,擺明了國庫沒錢。可全讓朱翊鈞一人擔了,他心里也滴血。唯一能替他減輕一點負擔的,就是曾經(jīng)能支粟十年的太倉庫。 聽聞李太后來了,朝臣們第一個反應就是避讓。不過被朱翊鈞攔了下來。他知道母親是來逼宮的,讓自己對潞王伸出援手,可他現(xiàn)在真沒錢。戰(zhàn)事緊張,國庫空虛,哪怕說將錢平攤在百姓頭上,讓河南巡撫去cao心,他也開不了這個口。 比起萬歷十年給潞王辦婚禮的時候,朱翊鈞現(xiàn)在更為成熟。他現(xiàn)在無比后悔自己當時的鋪張之舉,甚至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太過幼稚。 為了弟弟大婚,買空了整個京師的珠寶。這種事,在冷靜成熟之后,自己想想都覺得只有昏聵之君才做得出來。 所以這次,他絕對不會讓步。潞王十七年就藩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給了他足夠多的東西了。 朝臣們面面相覷,這分明是天家的家事,如今卻是要連自己都給扯進去了。 朱翊鈞讓人將母親叫進來,領(lǐng)著朝臣們在門口迎接。 “母親?!敝祚粹x一拜。他朝身后的臣子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只行禮,并不開口。 李太后看不清,并不知道在座的還有旁人。她冷道:“原來你眼里還有哀家這個生母。哀家還道你現(xiàn)在翅膀硬了,就能不事生母,不舉孝道了。” 王家屏想說話,被申時行拉了拉衣服,朝他搖搖頭。他乖覺地閉上嘴,與同僚立于一旁,一聲不發(fā)。 李太后落座后,張口就問:“這次潞王犯了何事?你怎得不幫著他?你還記不記得他是你親弟弟!” 朱翊鈞淡淡道:“朕記得??赡赣H也知道,潞王就藩,朕給了潞王多少銀錢。當年可是整整五百船的錢財珠寶,另支用天津倉一萬七千石,臨清倉一萬一千石?!?/br> 兩萬八千石的米糧,換做銀錢,就差不多有兩萬兩。更別提斥巨資所建的潞王府,預算就在六十七萬八千八百兩白銀,而后還不斷增添。 “朕不知道潞王到底在衛(wèi)輝府犯了什么事,惹了什么人。只憑他這些年來在衛(wèi)輝府的所作所為,削藩都是做得的?!敝祚粹x沉聲道,“母親不要為難朕。” 李太后瞪大了眼睛,拿手指著自己,“哀家為難你?!”她別過頭,眼睛里的淚珠成串地往下掉,“當年你犯下大錯,就不該聽文忠公的。合該廢了你,讓潞王來為帝。若是潞王,定不會如此忤逆于我,更不會置親兄弟就此不管!” 此言一出,幾位朝臣再不能站著,紛紛跪下。李太后聽見衣衫響動的聲音,心頭一驚。殿內(nèi)竟然還有旁人?! 申時行身為首輔,此時不得不開口,“娘娘,陛下不慈不孝,乃臣等未能盡心輔佐。是臣等之錯?!?/br> 幾個朝臣們叩首,紛紛稱自己有錯。 李太后心里越來越慌。竟、竟有這么多人?!內(nèi)閣的大學士們都在?! 王錫爵曾經(jīng)和李太后有過交易,算是有些交情,此時也覺得李太后的話太過頭了。“娘娘,陛下已然親政,廢帝一說逾越了?!?/br> 這話說得極不客氣,就像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李太后的臉上。當年朱翊鈞還小的時候,沒能親政,兩宮太后的確是無上權(quán)威。可一旦新帝親政,這份權(quán)威也就隨即消散無蹤。李太后已經(jīng)沒有這個權(quán)力,也不可能這么做。 當年朱翊鈞剛繼位的時候,兩宮太后尚且沒有這個能力,更何況現(xiàn)在。 這句話不能說,不該說,哪怕是天子的生母也不行。就是當氣話說也不行。 李太后氣得發(fā)抖,“這是陛下特地讓我難堪的?” 朱翊鈞拱手,“兒臣不敢?!彼戳搜蹜舨可袝?,“將國庫的情形同太后說說?!?/br> 戶部尚書往前走了一步,抖著手翻開賬冊,將今歲國庫所收一一說明。 李太后沉默了。旋即她不甘心地道:“那陛下的私帑呢?” 這下王家屏看不過去了,“娘娘,陛下私帑已盡為朝鮮增援而撥下數(shù)百萬兩。朝鮮之亂非幾月可平,往后還需多少銀子,尚不可計?!?/br> “真的沒法子了嗎?”李太后抹著眼淚,“就、就這么看著潞王去死?” 朱翊鈞拿自己的母親沒辦法,嘆道:“死倒未必。朕看家書上的字跡,一如皇弟先前瀟灑俊逸,不似慌亂之際。母親大可放心?!彼吡颂呱陼r行。申時行無奈道,“娘娘且安心,臣會讓河南巡撫徹查此事?!?/br> “那就好,那就好。”李太后是知道申時行性子的,有他這句話在,自己就放心許多。 可實際上,在諸位朝臣的心里,他們早就對天子和李太后無限制地寵溺潞王反感了。 潞王就藩前一年,曾前往軍馬場挑選好馬。這本就是違反了律令。而潞王在馬場肆意胡為,甚至打死了一匹馬。有李太后在身后彈壓著,朱翊鈞在明知并非馬場兵士之錯的情況下,還是下令讓他們擔下罪責。 那七人以“充軍處身”的重刑定罪,還以大枷枷首一月示眾。 有孝道這把明晃晃的刀子高舉在頭上,朱翊鈞不敢妄動,只能將所有的罵聲都一并擔下。 “還請母親回宮,此事申先生已經(jīng)答應了。”朱翊鈞親自將李太后扶上鳳駕。 望著李太后離去的背影,他的眸色暗了下來。這次,他倒要知道知道自己的好弟弟在衛(wèi)輝府又干下了什么好事! 第61章 “趙世卿到底查清楚了沒有!到底是哪個混蛋敢冒大不韙,竟都欺到我的頭上了?!”潞王氣急敗壞地在正堂內(nèi)來回走著。 潞王妃李氏在一旁勸道:“殿下,查案需廢些時日,哪里就有那么快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