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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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冬蕓發(fā)現(xiàn)太子對自己的態(tài)度變了,變得越發(fā)和藹了些。偶爾還會提出一起共游御花園。她偷偷朝朱常溆的殘腿掃了一眼,輕輕咬著下唇。 往后,就讓她來給殿下做那個永遠不倒下的拐杖。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早睡早起!不熬夜碼字! 明天起來給你們發(fā)紅包包,昨天沒留評的記得去上一章踩一腳哈。 看文愉快,么么噠~ 第143章 朱常溆感覺自己的手被人給包住了, 溫熱柔軟的觸感, 絲緞一般光滑的皮膚。他扭頭去看,身邊的胡冬蕓低著頭,露出一段潔白的脖頸來, 襯著耳根子越發(fā)紅了。 珍惜眼前人……嗎? 朱常溆在心里嘆了一聲, 反手將胡冬蕓的一雙小手給包住了。 胡冬蕓訝異地抬起眼來, 望了一眼朱常溆的側臉, 又飛快地低頭。她的心跳得好快,一點點地往上竄著, 就像要從嘴里蹦出來了一樣。 太子這是回應自己了嗎?往后, 他們是不是會過得很好?她不是個貪心的人,天皇貴胄, 三妻四妾乃是常態(tài)。但只要太子心里, 往后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那就足夠了。 胡冬蕓的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翹著, 修剪過的指甲不留神地蹭著朱常溆的手心, 叫人癢到了心里去。 單保一直微微垂著頭,一雙眼睛時刻關注著前面的動作。見那兩位手都牽上了,便放慢了腳步,朝后頭的人比了個手勢。 走在前面的朱常溆和胡冬蕓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后頭的人離他們有些遠,兩人牽著手,慢慢地走著。 鄭夢境和朱翊鈞在角落里看了許久,相視一笑。 “回去吧?!编崏艟逞谧煨Φ溃皠e攪了他們年輕人的興致。”她回頭向朱翊鈞嫣然一笑, “年紀輕,臉皮子薄得很?!?/br> 朱翊鈞走過去牽了她的手,“說的是。”他領著中宮,朝兒子的相反方向離開。 朱翊鈞記得十幾年前,他也是這樣牽著小夢的手,在御花園里這樣走著。 一眨眼,他們都已經(jīng)老了。 朱翊鈞轉過頭,看著鄭夢境的側臉。歲月的流逝帶走了這個女子的曾經(jīng)的好顏色,將她的鬢邊染成了雪白。有些奇怪的是,她似乎并不在意這點白色的點綴,從未染過色。 也許她本身就是一個如此恣意的女子。 朱翊鈞握著對方的手加重了一點力道。她從來都不曾在意過時間會帶給自己什么,會讓自己失去什么。有的時候不免會想,看起來無欲無求的中宮,心中最渴望的究竟是什么。 深秋的風總是帶著肅殺的氣息,將樹上的黃葉殘花吹落一地。宮人們尚不及灑掃,由得它們鋪滿厚厚一層。仿佛一道河海,劃開了兩代人。 趁著準備大婚的空檔,朱常溆覷著空,百忙之中偷偷溜出了宮。他是去尋在學館的朱常治,想讓他幫忙做一件事。 此時此刻,朱常治正坐在朱載堉特地給他辟出來的一間屋子里數(shù)錢——前些年將所有積蓄都給了鄭國泰,如今江陵的織坊終于有了起色。 朱常治對著賬冊,一遍遍地打算盤。算珠碰撞的清脆聲音,落在耳中分外好聽。 五千兩銀子,并不算多。但這是第一次靠著自己的腦子賺來的銀錢,和過去由父母和兄姐給自己的不一樣。 朱常治心里喜滋滋的,將算盤清了清,又重頭打了一遍。他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一粒粒木質的算珠,而是一個個由金子打成的金珠。每一個都散發(fā)著耀眼的,金燦燦的光芒。 在宮外待得多了,朱常治現(xiàn)在對這筆錢有了更多的認識。在有錢人眼里,這不過是九牛一毛,興許還買不了京中的一所小宅子??稍诟F人家,這就是一筆巨款,可以讓自家躺在錢堆上,幾代人都不用辛勞工作。 鄭國泰為了方便,送來的是銀票。怕大額的不好兌,又打眼,大都分了小銀票,一百兩面額的都不算多。這也方便了朱常治劃分這些錢的用途。 挪一部分出來,買些魚rou孝敬“師父”朱載堉;取一點出來,給要大婚的皇兄準備禮物、唔……剩下的,父皇、母后,兩個jiejie那里,都要有所表示。 算算最后能做自己私房的錢,已經(jīng)不多了。但朱常治還是很高興。他想起身處遼東的哥哥,眼神一暗。 將銀票收好,放在身上。 如果四皇兄知道,一定也會替自己高興的。 朱常治咬了咬下唇,在聽見敲門聲的時候回過神?!罢l啊?”他起身去開門,有些愕然,“皇兄?!你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你有沒有在宮外做壞事?!敝斐d右膊坏鹊艿苷堊约哼M去,就跨過了門檻,假模假樣地在屋子里看了一圈,點點頭,“還是挺乖的?!?/br> 朱常治噘嘴,“我都不小了,過幾年也要選妃了。” “是不小了。”朱常溆憋笑,“都能給學子上課了?!彼葎澚讼轮斐V蔚膫€子,“不知還有沒有講臺高?!?/br> 朱常治拍掉了哥哥的手,氣鼓鼓地道:“我也不小了,都十三了!”他走到桌前倒了兩杯茶,一杯推給哥哥,“宮外的茶不比宮里頭的好,將就一下吧?!?/br> 水有些冷,茶也偏澀。 不過這些朱常溆都并未放在心上。他很給面子地抿了一口,“你同舅舅可有通書信?” “有啊。一直都有?!敝斐V螒盟?,“皇兄不也給舅舅寫過信?” 朱常溆沉吟了一會兒,“你寄信,是走的宮里頭,還是宮外?” 宮里寄出來的信,都是有人查過的。宮外倒是沒有大講究了。 朱常治撓撓頭,“一開始是宮里,現(xiàn)在我常在外頭了,有的時候就直接宮外寄了去。皇兄問這個做什么?” “我想讓你給舅舅寫封信去,看看現(xiàn)在的遼府宗理對楚王案是什么意思。”朱常溆面上不動聲色,手卻五指并攏,比了個手刀,“楚藩,我要拿下?!?/br> 朱常治倒是知道父兄一直都想削藩,不過自來削藩都不那么容易,卻是有些擔心。他倒是不怕輪著自己就藩時會怎樣,現(xiàn)在自己能賺錢了,腰桿子自然硬。他思索著兄長的話,問道:“讓舅舅去……可行嗎?” “舅舅在江陵做營生,少不得與官府打交道。現(xiàn)今暫代遼府宗理的,乃是廣元王。藩地宗親與天家總有那么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他們忌憚天家,又擁戴天家?!敝斐d狱c了點桌子,這個習慣是長時間跟在父親身邊被影響的,“舅舅現(xiàn)在可是當今中宮的兄長,太子的親舅舅。你說廣元王,會輕易放過這么個人?” 朱常治點點頭,“有道理。”又道,“皇兄想讓舅舅的,可不僅僅是拉攏廣元王吧?恐怕還希望讓他在江陵一帶散播楚王身世的謠言?”他有些不太確定皇兄是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