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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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编崏艟撑踔柰?,抿了一口。等單保出去后,坐正了,理了理衣服,“帶金,陪我去一趟啟祥宮。” 劉帶金卻勸道:“娘娘,怕是不妥當。” “哦?”鄭夢境停下了動作,“怎么個不妥當法?” 劉帶金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既然掌印和沈閣老有所密謀,一定會密切關注宮中的形勢。縱然沈閣老不知道,掌印統(tǒng)管全宮的宮人,四處都是眼線,哪里會不知道?” “說的在理。我現(xiàn)在就去,確是太過冒然了些。”鄭夢境咬了下唇,“可總得叫陛下知道才是,外朝的事兒,干涉不得,全得看陛下的行事和決斷如何了?!?/br> 劉帶金笑了,“娘娘真真是忘性大?!彼庵割^,“算算日子,皇太子也該在回來的路上了,難道娘娘想讓太子回來后,突然在人前露出精神的模樣來?這樣誰不起疑?” “所以……”鄭夢境心思一轉,眼睛就亮了,“對,合該從現(xiàn)在就病情好轉,這樣拖到溆兒回來的時候,順理成章地就能見人了?!彼澰S地看著劉帶金,“要是沒有帶金你提醒,我可真真是要忙中出錯了?!?/br> 劉帶金福身,道:“娘娘玲瓏心思,哪里想不到?也是小爺和五殿下全不在宮里頭,一時心里沒了主心骨罷了?!?/br> “好,你這就上啟祥宮去,同陛下說,溆兒病情大好,讓他過來見見。”鄭夢境搓了一下有些涼意的手,“等到了慈慶宮,就全是自己人了,并不用著慌?!?/br> “奴婢這就去?!眲Ы鹦辛硕Y,就一路朝啟祥宮的方向去。 朱翊鈞聽說“兒子”病情大有好轉,就知道這是小夢想著法兒地要見自己。定是出了什么事。他看了看身邊與常日無異的馬堂,“備了鑾駕,朕去見太子?!?/br> “諾。”馬堂垂首應了,在與劉帶金擦肩而過之時,冷笑一聲。 只這一停,就叫一直觀察著他模樣的朱翊鈞看出端倪來。 上了鑾駕后,朱翊鈞將馬堂留下,“你去趟閣里,將這個消息告訴幾位閣老。再讓他們上啟祥宮等著朕回來,今日郭正域從武昌府來了奏疏,要處置楚王的案子?!?/br> 馬堂心知這是天子想瞞著自己,也不多說,只全應下。冷冷看著朱翊鈞離開的身影,心里氣得很。想他入宮后,自認沒有做過半分對不起圣上的事,怎么臨了,卻叫陛下給疑上自己了呢? 究竟是哪個小人在陛下跟前告了黑狀!可別叫他給逮住了,否則,有好看的! 朱翊鈞到了慈慶宮,剛想去主殿看“兒子”,就被鄭夢境給攔下。“方才單保進去瞧過了,李建元說開始好起來了。只還怕會傳人,不讓我們進去?!彼祚粹x招招手,“陛下來屋里頭,歇會兒,喝口茶?!?/br> “也好。”朱翊鈞撩了下擺進屋,也不避忌劉帶金,“皇后找朕來,是有事兒?” 鄭夢境點點頭,招了單保進來,“你將‘太子’的病情,同陛下說說。”說著,向單保遞了個眼色。 單保會意點頭,讓身后的小太監(jiān)在廊下等著,自己進去屋中,先朝朱翊鈞磕了個頭。 “起來吧,這幾日你服侍太子辛勞?!敝祚粹x溫聲道,“待太子大好,朕自有重賞。” 單保聽完,又磕了個頭,“謝陛下?!?/br> 外頭的小太監(jiān)端了茶來,單保出去親自接了,“你上太子妃那處瞧瞧,就說陛下來了?!?/br> “哎?!?/br> 單保端茶進屋,趁著打開壺蓋試探水溫的時候,沾了里頭的水,在桌上寫了個馬字,嘴唇微動,“掌印與沈閣老有謀?!?/br> 朱翊鈞瞳孔放大,放在膝上的雙手一下抓緊。 鄭夢境用帕子裝作擦嘴的模樣,細聲道:“陛下,仔細些?!?/br> 朱翊鈞趕忙將膝上的手松開,面上大喜,“太子果真是受祖宗庇護!好好好,有賞!全都有賞?!?/br> 單保弓腰,“奴才就替他們謝了陛下的賞。”說罷,轉了出去,好將這喜訊叫人知道。 有了賞銀,誰還在乎里頭的主子們說什么呢。 趁著外頭的亂勁,鄭夢境趕緊道:“陛下可得仔細馬堂,還有沈一貫。” 朱翊鈞咬牙,“朕知道。否則今日也不會特地避開馬堂了。先前溆兒的信物,就是從和馬堂親近的錦衣衛(wèi)身上搜出來的。不獨沈一貫收了楚王的賄賂,馬堂也收了。你道怎么會沒人知道沈一貫收賄?那是看著他家的錦衣衛(wèi)同流合污!” “馬堂倒是好收拾,不過一個太監(jiān)。可沈一貫……怎么辦?”鄭夢境見胡冬蕓在不遠處同自己點頭示意,笑瞇瞇地也沖她點頭,語速極快地道,“陛下可知道溆兒什么時候回京?” 朱翊鈞朝胡冬蕓招招手,“今日剛收到郭正域的密疏,算算日子,差不多這幾日吧?!闭f罷,他愣住了,“密疏……怎么會是馬堂給朕的?” 他和鄭夢境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先前說的兩人密謀一事。 “這么說來,沈一貫已經(jīng)知道了?” “還有馬堂。”朱翊鈞臉上不斷抽搐著,“偏現(xiàn)在還不能辦了他?!辈蝗簧蛞回災穷^就不好辦了,要是齊楚浙三黨聯(lián)手,攻訐王家屏和沈鯉,那新任首輔就非沈一貫莫屬了。朱翊鈞在外朝沒有人,到了那時,也奈何不得沈一貫。 胡冬蕓的膝蓋因跪拜,生疼得緊,走路都是一瘸一瘸的。叫鄭夢境看著心疼,連聲讓劉帶金過去扶著。“瞧瞧你,都說了多少回,年紀輕輕的,就是不將自己個兒身子當回事?!?/br> 朱翊鈞見她來了,也不再說那些事。轉而道:“太子妃的虔誠之心,總算是感動了菩薩和祖宗。” 胡冬蕓強撐著福了身子,“都是應該的。” “快些坐下。”鄭夢境讓人給她搬了繡墩過來,上下打量著一頭冷汗的對方,“要是溆兒知道了,定會心疼的?!?/br> 胡冬蕓笑了笑,垂頭無意識地繞著帕子玩,“要真這樣,那奴家可就犯了大錯了。殿下合該關心國事,哪里能將心思放在奴家身上。” 朱翊鈞心里想著之前的事,無心多說什么。略坐了坐,就說要回啟祥宮去,“閣老們還在等著?!?/br> 鄭夢境起身相送,“雖說快夏時了,可今歲的氣候實在是不平常。陛下回宮后記得多穿件衣裳?!?/br> 朱翊鈞強笑了下,讓請轎長們抬了鑾駕離開。 四位大學士早就在啟祥宮等著了,茶都換了三回。好不容易等來了天子。 朱翊鈞在路上就將自己的心思給收拾妥當了,見閣臣的時候,半點兒沒漏出來。就像朱常溆想的那樣,他這位父皇,執(zhí)政數(shù)十年后,還是摸準了一套應付朝臣的法子。 陳矩早就和馬堂換了班,遠遠見著鑾駕來了,就上前去迎?!氨菹?,大學士早就候著了。”將人從鑾駕上攙下來,“方才收到了趙閣老從蘭溪老家送來的信和一壇子腌菜?!?/br> “腌菜?”朱翊鈞有些不可置信,“怎么想到給朕送這個?”他有些哭笑不得,“幸好是腌菜,路上也不容易壞。要是旁的東西,等到了京城,還不早就壞得不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