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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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見對方收回了目光,也自覺這么盯著一位女子看很不妥當(dāng)。他別開眼,面朝著車壁,道:“平時太過孱弱,需得速速送去醫(yī)館,叫大夫診治?!?/br> 朱軒姝點點頭,又想起人家正對著車壁,看不見自己的動作,“那就讓車夫快些掉頭去醫(yī)館。” 劉帶金專心地照料著昏迷中的學(xué)子,并沒發(fā)現(xiàn)馬車中的氣氛有些怪異。 朱軒姝有心想和熊廷弼攀談,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不斷偷偷拿眼去看了一回又一回。 熊廷弼乃習(xí)武之人,對周遭的事物敏銳得很,自然發(fā)現(xiàn)了朱軒姝的小動作。他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心里默默背誦著《大學(xué)》,希望自己可以借由圣人之言而靜心。 朱軒姝眼尖地看到熊廷弼腰間佩著的飾物,羞答答地問道:“這位……大哥,可也是讀書人?” 劉帶金直起身子,將手中臟了的絲帕丟去邊上的竹籃子里,替熊廷弼答道:“方才聽說,曾為督學(xué)?!彼D(zhuǎn)頭向熊廷弼道,“還未請教名姓?!?/br> “敝姓熊,曾為南直隸督學(xué)?!毙芡㈠鲛D(zhuǎn)過來,對劉帶金一笑,“不知二位是哪家府上的女眷?” 朱軒姝心里默默地將督學(xué),和熊姓記下,想著回頭去問弟弟這人到底叫什么。她趁著劉帶金要自報家門時,暗暗地踢了一腳,沖看過來的劉帶金使了個眼色。 劉帶金會意地點頭,看來殿下并不想暴露身份。“我們是直隸人,我家……”她看了眼緊張的朱軒姝,“我家小姐,是到京里來走親戚的?!?/br> 朱軒姝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坐得挺直的熊廷弼,“我……奴家姓朱。” “原來是朱小姐。”熊廷弼一笑,“朱乃國姓,大善。” 朱軒姝被這笑容給擊中了,就連手里的帕子掉了都沒發(fā)現(xiàn)。她身邊的劉帶金趕緊將帕子撿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貼在她臉上。 不過短短一瞬,熊廷弼就看見了朱軒姝的樣貌。他掃到一眼后,就飛快地垂目,轉(zhuǎn)過臉去。 果真就如自己想的那樣,是個勾人心魄的好容貌。 劉帶金在宮里服侍了鄭夢境多年,什么樣的陣仗沒瞧見?就連朱軒姝都是她看著長大的,眼下這副模樣,就和宮里的娘娘向陛下撒嬌吐露愛意的模樣一般。 不,甚至更甚。這樣的迷戀目光,劉帶金甚至不曾在鄭夢境的身上見過。 看看熊廷弼,再看看朱軒姝。劉帶金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沉重地閉上眼。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只盼著殿下不過是一時興起,過后就給忘了這茬才是。 后頭一路,朱軒姝拼命想著話題,能再和熊廷弼說說話,都叫劉帶金不動聲色地給攔了下來。 將學(xué)子送到醫(yī)館后,劉帶金二話不說,就拉著戀戀不舍的朱軒姝回了公主府。 “殿下!”劉帶金覺得自己不得不向云和公主說明白,“那位補了官后,就是朝廷官員,和殿下不會再有任何交際了?!?/br> 朱軒姝癟了嘴,“我知道?!彼淹嬷鼛?,“太|祖定下的規(guī)矩,凡外戚不可任官職,連帶著一家子都不行。要不然大jiejie的婚事,先前就不會那么麻煩了?!睘榱四茏屝祗K考科舉,甚至還除了籍。 “我就……稍微……那么……一下。”朱軒姝用拇指和食指比了個很短的距離,“那么一下。那樣的好男兒,誰見了不喜歡啊?!?/br> 劉帶金板著臉,“奴婢就不喜歡?!彼龂@了一聲,無奈地對朱軒姝道,“殿下合該看清了自己的身份才是,什么人該入眼,什么人不該入眼,心中都要有數(shù)才行。” “我知道啦,不就那么湊巧遇上的嘛?!敝燔庢鴦Ы鸬氖?,沖她撒嬌,“好嬤嬤,你回了宮可別同母后父皇說,回頭定將我叫到宮里去好一頓罵。我最怕母后生氣了?!?/br> 劉帶金看了看她,“怕還這么做。” “這……情生,不由己啊?!敝燔庢p手捧著臉,“要是高玉海是這個模樣,我才舍不得和離呢。嬤嬤瞧見了沒有?那身段,那聲音,還知禮。到底是進士,還做過官兒,知進退。一路上他都沒正眼看我,人也離我遠遠的。這要是換做姓高的,早就蹭過來了?!?/br> 劉帶金恨不得拉著朱軒姝一頓狂搖,好將熊廷弼從殿下的腦子里頭給搖出去?!暗钕略倌钸叮救雽m可得同娘娘說了?!?/br> “別別,別呀?!敝燔庢僮?,“不過偶遇罷了,哪里就能真的成就了一樁姻緣呢?!彼龑⒙曇舴诺煤茌p很輕,只有自己才能聽到,“也得看菩薩樂意不樂意不是?!?/br> 劉帶金沒聽清后頭那句話,問道:“殿下說什么?” “沒什么,”朱軒姝搖頭,“我方才說,盼著這位熊大人補官后,能繼續(xù)為百姓造福,為父皇效力。” 劉帶金滿意地點頭,“殿下說的很是?!庇植环判牡囟冢翱扇f萬不能再想著些綺念了啊。熊大人也不會同殿下繼續(xù)交往下去的。人家往后還有大好的前程呢,豈能就被耽誤了?!?/br> 這時候朱軒姝心里就得意起來了。所以方才沒讓叫人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呀。她向劉帶金打包票,“嬤嬤放心,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我心里明鏡兒似的?!?/br> 劉帶金對她這話很懷疑。“今兒奴婢就先回宮去了,殿下……” “我就呆在府里頭,什么都不做。”朱軒姝親自將劉帶金送出去,嘴上求著饒,“好嬤嬤,可千萬別同母后說啊?!?/br> 劉帶金點頭,“殿下就放心吧?!?/br> 轉(zhuǎn)頭到了鄭夢境跟前,就把朱軒姝給賣了。 鄭夢境一口茶從嘴里噴出來,瞪大了眼睛盯著劉帶金,“你說什么?”外殿君臣的商議聲傳了進來,她趕緊捂住了嘴。等心里的激動消下去些,才壓低了聲音問:“姝兒看中了一位文臣?” “可不是,能做督學(xué)的,怕是品級還不低?!眲Ы鸷苁菬o奈,“這要是旁的人,便是赴考學(xué)子,看中了,也就看中了。偏生……是個官兒?!?/br> 鄭夢境“嘖”了一聲,“這事兒先別叫旁人知道。” 劉帶金點頭,“哪里能敢呢。奴婢回宮前,特地叮囑了贊女,叫她這幾日好生將公主給看住了。” “這就好,贊女做事,我還是放心的?!编崏艟滁c點頭,往腰后頭塞了個隱囊,不由皺了眉犯愁,“你說,怎么姝兒的婚事,就、就這么波折呢?” 從挑駙馬前,這孩子就一直不愿成婚。好不容易嫁了出去……當(dāng)然,高家的事兒,他們這做長輩的也有不是的地方??涉瓋弘y道就做對了?多少公主出嫁,還不都是這么過來的?偏她這個磨人精! 劉帶金是一直看著朱軒姝長大的,她此生也不想著成婚生子,便在心里將幾個皇嗣當(dāng)作是自己的孩子看?,F(xiàn)下聽鄭夢境提起,也不由犯了愁,“打小就盼著殿下能有份好姻緣,卻偏偏諸事順?biāo)?,就這件事,菩薩不肯叫人心里安生。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發(fā)發(fā)慈悲。” 提起女兒的婚事,鄭夢境就愁得不行。她覺得自己頭上那成片成片的白頭發(fā),八成就是叫這件事給愁白的?,F(xiàn)在心里頭都慌了,這大的是這樣,該不會小的,也是這個樣兒吧? 朱軒媁的出生,要比前世晚了許多,生辰八字早已改了,就連命運也不一樣了。她是絕無可能再嫁給冉興讓的。 “愁完了大的,還得愁小的?!编崏艟惩腥瑑裳郯l(fā)直,“真真兒女都是債?!?/br> 在外頭商議完的朱翊鈞走了進來,“又是那個不安生的惹你生氣了?”他走到鄭夢境的身邊坐下,將人攬過懷里,“讓朕猜猜。一定不是溆兒,他成日在朕跟前杵著呢,有點兒不對勁朕都知道。媁兒最近愛粘著太子妃,乖得很,肯定也不是。是治兒,還是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