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將這段時間的謀劃全盤托出,本是機密卻為了她安心一一告知。 那人熟知朝政,定有人輔佐左右,北邊兵力眾多, 上一世那人接近陸照棠定是想借機籌謀奪下北邊要位,陸照棠一則是他御下近臣,二則是鎮(zhèn)北將軍的女婿,如今沒了其二,那人絕不會放過其一。 淺瑜額頭抵著他的胸口,悶聲道:“爹爹已經(jīng)知曉有人要害他?”一朝為臣,豈能當(dāng)真臨陣脫逃,這個檔口即便她央著贏準不許爹爹去,爹爹知道豈會答應(yīng)。 贏準摸著她的脊背,將人抱在身上,“岳父知曉,寶貝放心,重活一世,我心中最重要的莫過于你,既然當(dāng)初承諾過便會護好你的家人,寶兒信我” 淺瑜眼眶微紅,聲音沙啞,“都是你不好?!?/br> 贏準勾唇,不斷的去吻她的眼瞼,“是我不好?!?/br> 兩人沒有了對彼此隱瞞的最大秘密,那道隔閡似再也不見,淺瑜默默的埋在他胸口,仍舊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 用飯時淺瑜一直未回神,贏準悉知她的喜好,手下布菜,淺瑜看著他的忙碌,微微怔神,直到手下濕潤。 贏準對她很好,細微處她也會感動,看著給自己細細擦手的贏準淺瑜眼眸低垂,半晌低聲道:“上一世我與陸照棠真正在一起過?!?/br> 他明白她的意思,心口有些疼,卻未表現(xiàn),只是輕輕吻了吻她的手,直言道:“所以我會嫉妒,寶兒日后莫要與男子靠近?!?/br> 淺瑜看著他的眼眸,黝黑的眼眸倒映著小小的自己,她看的見他的小心翼翼,他對她的愛一向小心,淺瑜心頭一顫,不知最近自己是怎么了總是極為脆弱,“你上一世為何不許我和離?”她一直想問的,甚至猜測若是和離了,會不會她不會死。 贏準將她抱在腿上,與她十指交握,“陸照棠與端陽的事我知道后曾傳召與他,陸照棠想娶端陽卻猶豫不決,便心生疑竇,想調(diào)查清楚再做定論,寶兒離宮后衛(wèi)流衛(wèi)沉便著手調(diào)查,當(dāng)晚卻突生意外?!?/br> 淺瑜手下一頓,“你是我離宮當(dāng)晚……”死,這一個字淺瑜如何也說不出口,兩人都經(jīng)歷過生死,看似遙遠的字兩人都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那恐懼也曾體會過,揮之不去的陰霾讓她不敢輕易吐口。 點了點頭,贏準撫摸她的臉頰,額頭抵著她的,兩人同時離世,似乎冥冥中兩人身上便有著羈絆。 淺瑜攥他衣襟的手一緊,有些慌張的抬起頭,“那你上一世是怎么離開的?” 她將自己知道的全權(quán)告知,卻不知道他的一切,贏準自小習(xí)武心思縝密她從未想過這樣霸道果決的人也會這樣離世。 贏準將人抱回床榻為她解開衣衫,他其實不想去談上一世的過往,又怕自己的寶兒心思敏感,將人抱不甚在意道:“是母后?!?/br> 淺瑜急急轉(zhuǎn)身,“怎么會?” 太后有多在乎贏準她能感覺的道,而后美目睜大,太后不會,但有一個人一直在太后身邊,被太后視如己出,她會。 秀眉一蹙,握住去解她衣衫的手,淺瑜咬了咬唇,“端陽喜歡你,又為何會害你。”端陽背后那人要篡位,端陽定然知道,她喜歡贏準又豈會答應(yīng)害死他。 贏準勾唇翻身伏在淺瑜身上,淺瑜明白他要做什么,眼眸別開,“我與你說正經(jīng)的,你干嘛又這樣?!?/br> 淺瑜心里有許多話要問,贏準卻不愿談及上一世,作為男人他不愿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示弱,更不愿意回想她曾屬于過另一個人,他只想將她全部的心思獨占。 輕啄她的粉唇,贏準沙啞開口:“嗯,這便是正經(jīng)的?!?/br> 淺瑜還想繼續(xù)問,卻被以吻封緘,衣衫漸落,哽咽啜泣,紗帳內(nèi)細白古銅交纏,起起伏伏似再無顧忌。 贏準與她交纏,眼眸赤紅,吻著她濡濕的額角,聲音低啞,“我好不好?” 聲音曖昧帶著些許潮熱,淺瑜難耐,手指陷入,“贏準……” 贏準勾唇,堅實的胸膛與柔軟相貼,狠厲的動作似要身下的人記住這潮熱的一切,永不忘記。 若是以往,每每過后,淺瑜便會疲乏睡去,此時心中有許多不解,起起伏伏后天空泛白時仍舊極力維持清明,迫使自己支起眼簾。 池水舒緩,大手游移按壓,淺瑜身上的酸痛感緩和許多,伏在他胸口靠坐在水池便,似是呢喃再一次問出心頭的疑問。 贏準撫額,大手按揉之際似是流連一處美妙,他不是不能說,只怕寶兒會亂想。 幾次得不到回答,淺瑜有些不大開心,伸手去拿池邊的衣物便要起身離開,水下滑膩,好不容易再與她一起共浴連忙將人攬回,“我說,但寶兒不許亂想?!?/br> 淺瑜瑩潤的眼眸看著他。 贏準干咳一聲,“母后當(dāng)晚端過來的湯水被端陽放了藥,若是一般的藥我定察覺。”聲音停頓,看向懷里疑惑的乖人。 大眼閃爍,而后明了后又透著狐疑,贏準懊惱,他是男人被人下了媚藥這種話到底有些傷自尊,自己的乖人這般注視下,向來面皮厚的人也有些架不住,低頭吻著她的唇,直到她氣喘吁吁時才放開。 “寶兒不要多疑,為夫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端陽過來的時候我便將她打入院內(nèi)池中,命人亂棍打死,我運功離開陷入昏迷前宮中混亂有人逆謀,但再醒來時已經(jīng)回到父皇未亡之前。” 他不想告訴她一是覺得有傷顏面,二是因為她沒有愛上自己,若是誤會他簡直百口莫辯。 贏準額頭汗?jié)?,第一次有些緊張,畢竟兩人這一世才相識相知,生怕她不信自己,話說的急促,生怕她誤會自己。 淺瑜低喘靠在他胸口,嘴角有些上揚,卻不做聲。 贏準擔(dān)心她誤會,細細的吻著她的柳肩,的手握著那纖腰,“寶兒,我愛你,沒有你時看不見別的女人,有了你時,只能看見你一個。不要亂想?!?/br> 兩人沒有衣物,本就不大安全,淺瑜眼眸慌亂,推拒他的胸口, “我沒有亂想,你別動了。” 贏準輕輕一嘆,到底沒再動作 從浴室出來,將人送進被子,看著將自己裹嚴實的人有些好笑,穿著里衣與她呢喃許久,確認她信了自己,又等到她再次睡去,贏準才起身著衣。 錦被下只露出一抹香肩,贏準穿好衣服回身時百般留戀,俯身在那肩上落下一吻,吩咐候在外面的宮人后方邁步離開。 淺瑜這一覺睡的很深,心頭的防備和不安似全然褪去。 快到晌午的時候,景清候在門口焦急自家小姐會不會餓著時終于聽到了房內(nèi)鈴鐺響動,忙吩咐宮人準備吃食。 景潺為自家小姐挽發(fā),景清選著衣物,一直在外候著的嬤嬤叩門進來,一臉為難,“娘娘,郡王府的陸二小姐拿著靜王妃的帖子要見您?!?/br> 淺瑜一向不自找麻煩,微垂眼簾,景清明白小姐的意思,上前道:“辛苦嬤嬤傳話了,娘娘不見。” 嬤嬤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淺瑜穿好衣服,又在景清的服侍下用了早膳,漱了口,凈了手,斂了斂衣袖起身,“走吧?!彼@些天無一例外的都會回將軍府,上午沒回去,下午也要回去看看。 踏著長廊向?qū)媽m門外的步攆走去,一直糾纏在嬤嬤身邊的陸雙芙又急又氣,看到有人出來,掩下眼里的妒恨,微笑的呼喊,而后幾步上前,“嫂……皇后娘娘,臣女有事要說?!?/br> 淺瑜沒想到陸雙芙還未離開,眉頭一蹙,景清上前將人攔下,“陸家小姐,你拿著靜王妃的帖子入宮有違禮數(shù),還是快離開吧?!?/br> 陸雙芙咬了咬唇,看著身著華瑰錦裙的盛淺瑜,幾月不見她面色極好,容貌似更勝從前,每一分變化都在告訴她她過得比自己好多了,鼻子一酸,心里更是難過妒恨,十指緊握,干脆跪下身來,聲音輕柔又帶著些委屈,“是我以前錯了,不該那般待你,可你曾做過我的嫂嫂,能不能容我說些話?!?/br> 她的態(tài)度極為誠懇,眼眸通紅似良心不安進宮告罪,一副可憐模樣,淺瑜身側(cè)的女官蹙了蹙眉,皇后如今的地位哪是一個臣女能隨便接近的,即便皇后曾是她嫂嫂,如今她怎能如此不知禮數(shù)的稱呼出來。 看著跪地不起的陸雙芙,淺瑜嘆息,她了解陸雙芙的性格,這樣的人豈會有什么變化,揮了揮衣袖,兩側(cè)的女官退居一側(cè),“你要說什么?” 陸雙芙咬唇,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跪著上前,抱住淺瑜的裙擺,“嫂嫂救救我吧,端陽公主想讓我嫁給吳家兒子做填房,瞞著我娘遞了庚帖,我沒有辦法今日偷偷跑出來求您?!彼f的不假,娘親臥病在床,她六神無主。 淺瑜眉頭微蹙,她雖然不喜歡陸雙芙,但有著陸雙茗那一層關(guān)系,她幫上一幫也無妨,“你起來吧。你不會嫁去吳家?!?/br> 說罷便要移步離開,陸雙芙咬唇上前,“以前臣女有冒犯的地方這廂給娘娘賠不是了,臣女還有一事相求。” 淺瑜回過頭看向她,陸雙芙看了眼兩側(cè)的女官,湊近低聲道:“娘娘,您幫了我,我也絕不會害您,如今宮中只有您一人,皇上獨寵您但帝王之愛豈能長久,若您有了身孕,豈不是便宜了別人,不如早做打算為好?!?/br> 整理了下袖口,淺瑜不再看那陸雙芙,世上便有這么一種人你讓她一寸她便抬高十丈,你欺她辱她,她反而不敢回話半分,人道這樣的人欺軟怕硬。想來在陸雙芙眼中自己的和善變成了軟弱,斂眉淡淡開口:“這么說來你有辦法?” 陸雙芙以為這事并非全然沒有希望,連忙低眉道:“娘娘今日幫了我,我便想回報娘娘,皇上遲早要納妃,娘娘何不先培養(yǎng)心腹在身邊,我雖曾經(jīng)不知事,但現(xiàn)在卻愿為娘娘分憂,以后娘娘有了皇子,臣女也能幫襯娘娘,絕不會懷有異心與娘娘爭寵?!?/br> 步攆遠遠的被抬了過來,淺瑜看了眼景清,景清上前扶著自家小姐上了步攆。 陸雙芙一臉急切的看著那金玉步攆,而后見那素手撩起紗帳,淺瑜看著一臉期望的陸雙芙笑著點了點頭,“你的主意本宮會考慮,等著吧?!?/br> 陸雙芙欣喜的幾乎要跳起來,眼眸明亮,也不顧拜禮,笑著轉(zhuǎn)身離開,盛淺瑜與以前一樣是個軟弱不敢惹事的人,沒有什么主見,她定然會將自己迎進宮中,她以后再也不用受端陽的氣了。 蹦蹦跳跳回了郡王府,陸雙芙仿佛有了主心骨,沒了往日的畏縮,大大方方的進了府門。 “呦,meimei這是開心了?開心好啊,明日起你便不能再出府了,今日好好開心,今個吳家送來了聘禮,你也是有夫家的人了?!?/br> 端陽笑著看那蹦蹦跳跳進來的陸雙芙,見她面色陡然一僵,而后才又冷聲對著一眾下人開口:“今后都給本宮注意著點,萬不可讓二小姐出府,若是誰敢忤逆本宮,本宮便讓人打斷她的腿!” 坐在院子里的端陽起身,環(huán)視了一圈下人,而后笑著對著一臉煞白的陸雙芙道:“meimei別怕,嫂嫂我不會罰你。” 陸雙芙怒瞪端陽,“我不會出嫁,皇后今日答應(yīng)我了,我即將入宮為妃,端陽,別以為你可以在我們郡王府作威作福,等我為妃之日便沒你好果子吃?!痹捔T,抬步率先離開,她面上強裝鎮(zhèn)定,手下卻發(fā)冷,隨即安慰自己,過了今天盛淺瑜一定會幫她,她無需擔(dān)心。 淺瑜的步攆這廂剛剛到宮門,便碰到爹爹身邊的小廝。 小廝一臉的汗水卻來不及擦,忙拜禮上前。 “娘娘,夫人要生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留評,周末愉快! 第059章 夜色當(dāng)下, 淺瑜鎮(zhèn)定自若的端坐在正堂,盛云儔來來回回走個不停。 已經(jīng)過了許久了室內(nèi)仍舊沒什么進展,只有一聲聲呼喊。 淺瑜面色發(fā)白, 手下的帕子攥的極緊。 景潺回來的時候堂內(nèi)便是這幅緊張的氣氛。 淺瑜抬眸看了她一眼,景潺連忙道:“皇上差嚴公公過來回話許娘娘在將軍府小宿一晚?!?/br> 點了點頭, 淺瑜起身,吩咐站在門前跟著一臉緊張不安的嬤嬤道:“去準備點吃食吧,娘一會可能會餓?!?/br> 嬤嬤點了點頭,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皇后娘娘也用些飯吧, 從下午過來到現(xiàn)在還用飯。” 一臉緊繃的盛云儔這才拍了拍額頭,他身為爹爹卻先自亂了陣腳,忙道:“寶兒去用飯吧,這里有爹爹呢。” 淺瑜還沒說話,室內(nèi)突然傳來嬰啼, 似不大真切,卻隨著急促的腳步聲愈發(fā)清晰。 產(chǎn)婆笑的一臉褶皺,連連作揖,“恭喜盛將軍,夫人生的是位公子。” 娘親平安無事, 淺瑜松了口氣,幾個嬤嬤有眼色的塞了許多銀票給那產(chǎn)婆,盛云儔交代了兒子女兒早早休息便先進門去看自己的夫人。 淺瑜手下打著哆嗦,即便明白現(xiàn)在娘親無事了仍舊害怕, 剛剛的鎮(zhèn)定自若全然不見,大盆大盆的血水被端出時她幾欲暈厥,她上一世與陸照棠分居比較早,還沒有考慮過要孩子,如今與贏準說好不會要孩子,但她真能不要嗎? 淺瑜洗漱后早早的上了床,卻一直沒有睡去,一則因為今日見過生產(chǎn)心里發(fā)生了抵觸,二則身邊沒有贏準有些不大適應(yīng),兩人似乎大婚后便沒再分開過了。 她眼眸睜大大的,手里的書歪斜著,看著閨房的窗沿,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 似乎是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只覺得那窗楣磕動,而后一人躍入看到她時先是一怔而后勾唇一笑,極為坦然的撩了撩衣擺,大步上前。 “寶兒怎么還沒睡。” 她差人遞話時贏準剛剛下了朝,她不會回來他便一直批閱奏折處理政務(wù),直到夜幕降臨也不想回寢宮,那里沒有她。 夜已深了,想來想去換了身衣服便夜探將軍府。 淺瑜不可置信的看著從窗戶跳進來的贏準,噗呲的笑出聲來,“贏準你不做皇帝可以去做飛賊?!?/br> 贏準脫了外衫,勾唇走近,先將手放在被子周圍暖了許久這才去握她的手,咬了口她的白頸,悶聲道:“嗯,或許許多世之前我便是飛賊,碰到了寶兒才安心退隱?!?/br> 淺瑜笑著推了推他的肩膀,“你這樣不請自來,明早要是旁人見了定要嚇到。”話是這樣說著,淺瑜順著窩進他的懷中。 貓兒一樣的乖人,讓他心轅馬意,“不會,我明日早點離開到門前接你?!闭f話間緊緊攬著纖腰的大手伸向里衣,淺瑜一聲驚呼,咬了咬在她頸下枕著的手臂。 贏準低笑,聲音沙啞,“我不動,我想摸摸寶兒?!?/br> 淺瑜面色通紅,憤憤的將他的手拿出,將臉邁進他的胸口,不發(fā)一語。 小耳朵粉紅,他看不見她的模樣,將人抱緊,薄唇湊近她的耳畔,聲音喑啞低沉,“寶兒,我們有過那么多次為何寶兒還是這般,嗯,寶兒摸過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