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衛(wèi)沉額頭青筋驟起,幾次三番將人驅趕走,不到半日這人便先出現(xiàn)在他們后面,正要拿劍勒馬再次回身,卻頓住了手。 贏準眉頭緊蹙,勒馬止步,看來自那荷包丟失這些人便盯上他們了。 不待那林中隱秘的白衣人出現(xiàn),隱藏在暗處的侍衛(wèi)便率先出手,林中嘈雜一眾白衣人仿若驚弓之鳥一般,從林中突然現(xiàn)身,白衣人的攻勢極有章法,目的明確,未襲向前面的馬車,而是直奔后面的馬車。 后面的馬車里坐的是丟丟。 兵器交錯的聲響讓馬車里的丟丟渾身冰冷,不敢動彈半分。 另一輛馬車里淺瑜有些憂心,丟丟膽子小,此時定然受驚了,若知贏冽如此陰狠,她絕不會帶丟丟出來的。景清緊張不已卻顫抖著安撫著自家小姐。 人影交錯間,白衣人死傷越來越多,將馬拴好的林小差瞄準一人加入混戰(zhàn),手起刀落殺紅了眼,突破重圍便要只取那衣襟露出荷包一角的白衣人性命。 為首的白衣人眉頭緊蹙回手間堪堪擋下林小差揮來的一劍,后退兩步確定自己不認識這人,也不知這人是什么來路,但見他招招致命仍舊吃力應付,他們此行任務只是殺了小姐,沒想過多糾纏,越發(fā)吃力的擋下殺招,白衣人揮袖子間一枚暗器拋出。 白衣人拋出暗器的檔口露出破綻,林小差想到李伯的死眼眸通紅下手越發(fā)狠厲,一劍取喉,白衣人血流如注,倒在地上。 那廂,在白衣人暗器拋出時,馬兒一聲長嘶,粗壯的馬頸暴起頸脈,落蹄狂奔,贏準一直注意著淺瑜,看后面的馬發(fā)了狂,贏準當機立斷的踏馬起身飛身在淺瑜的馬車上,躲過那狂奔沖撞而來的馬車。 淺瑜在馬車內(nèi),看到車窗外一輛馬車奔馳而過,心里咯噔一聲,隨后便聽見贏準的聲音響起,“衛(wèi)沉。” 衛(wèi)沉應聲抽身,尋那馬車而去。 暗衛(wèi)開始清掃戰(zhàn)場,白衣人一一死在劍下,須臾不到路上被清理的干凈,似一切從未發(fā)生過一般。 林小差精疲力盡的跪坐在地上,長舒一口氣,一路跟著那些人便是為了報仇,如今仇報了他應該回去了,可細想想他也沒什么地方可回。 淺瑜輕輕撩開車簾,憂心忡忡的看向贏準,“你可有受傷?!?/br> 贏準一笑,策馬靠近,附身在她唇畔落下一吻,“寶兒無需擔憂,我沒事,衛(wèi)沉會將人找回來?!壁A準身邊從來不留無用之人,衛(wèi)沉能成為他身邊近侍自是有過人之處,無論是武藝還是頭腦都非一般人。 淺瑜一向信他的,微微松了心,看到暗衛(wèi)將那些尸體收走,輕輕一嘆,戰(zhàn)爭總是殘酷的,不知是否有一天人們從此再不會飽受戰(zhàn)爭的折磨。 馬車重新出發(fā),贏準勒馬輕飄飄的看了那跪在地上的少年一眼,這少年雖然武藝差,但相當敏銳,應變能力極強,有時候戰(zhàn)事往往不是人多致勝,偏生自古出名的戰(zhàn)役都是將領懂得應變,難怪師父肯指點那少年一二,不過喜好那坑騙的營生倒也是廢柴一個。 林小差自是看到那高頭大馬上男人的一眼,但他只看到了輕蔑,林小差頓時怒火中燒,好啊,你蔑視小爺,小爺我便要搶你女人!唇角揚起,林小差重新起身跨上他藏在樹后病懨懨的馬追著那馬車而去。 受了驚嚇的馬兒拔足狂奔,當衛(wèi)沉趕上時,車里的丟丟早已嚇得面色蒼白淚水盈盈,衛(wèi)沉心口一窒,將手遞出。 “把手給我?!?/br> 丟丟已經(jīng)怕的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任由馬車的晃動來回撞擊在車壁兩側,似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眼睛木愣愣的看著一處。 衛(wèi)沉焦急,額頭陣陣汗?jié)?,猛力一蹬馬身跳上疾駛的馬車。動作迅速,將失了神志的丟丟一手撈起跳出馬車外,以身為墊將她護的周全,衛(wèi)沉渾身疼痛,臉上因著穿越樹林而被割傷的傷口也開始隱隱作痛,額頭滿是汗水,咬牙開口,“沒事了。” 丟丟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不知道,靜靜的趴在他懷里。 寒氣驟然襲來,衛(wèi)沉忍過一波疼痛清醒過來時,丟丟仍舊直直的看向一處,衛(wèi)沉嘆了口氣,衛(wèi)游說過她心智不全不能受刺激,是他沒有護好她,比之圣上對皇后,他一分都不如,混戰(zhàn)中的圣上仍舊能將皇后護的周全,他卻不能一心二用,圣上的意思他微微有些明白,卻總覺得自己配不上她,他出身貧賤,即便她失了智,待一切塵埃落定也要恢復公主身份的,他當真配得上她嗎,心底是渴望的,否則自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正常,小心翼翼的吻了吻丟丟的發(fā)旋,“沒事了……” 一聲聲的輕喚,衛(wèi)沉極為有耐心的安撫懷中的人。 日暮降臨,寒氣越來越重,衛(wèi)沉發(fā)過信號,便將丟丟緊緊抱在懷中,即便他每動一寸便疼的青筋驟起。 不知何時,丟丟終于回神,眼淚掉落,聲音有些沙啞,“你受傷了?” 衛(wèi)沉面色柔和,“無事,一會兒便好?!贝_實沒什么大事,曾經(jīng)與圣上征戰(zhàn)臨平時,骨折便是極輕的傷了。等疼痛緩過去,即便不用其他暗衛(wèi)趕來,他也能帶她回去。 丟丟淚眼朦朧,“我很笨,很傻,小jiejie會不會怨我?”她知道自己很傻,不配做小jiejie的宮女,常常惹禍,明明是奴婢還要小jiejie常常安慰她,明明剛剛她跳下去,他便不會受傷,兩人也不會落得這般田地,她總是這般又蠢又笨,難怪……難怪沒有人喜歡她。 衛(wèi)沉心口一窒,想起第一次知道她身世時的場景,他那是在想這恐怕是最不幸的一位公主,后來他又想這應該是最幸運的一位公主,她因為不懂,所以不會有煩惱,因為不懂,所以在周圍所有人都同情她的時候,仍舊能傻傻的笑出聲,他想或許老天對人都是公平的,她心智不全所以擁有了許多幸福,直到那日在牢房中看到她,聽到她悲切的哭聲,他才知道即便是癡兒仍舊有心,她的心更如白雪滌凈般澄澈,這樣的人怎么有人舍得傷害呢。 聲音沙啞,衛(wèi)沉輕聲道:“不會,皇后和善不會生你的氣,反倒會擔心你,莫……莫要哭了?!贝笫謸嶂陌l(fā)頂,衛(wèi)沉只覺得心悸異常。 丟丟抬眸看向他,哽咽道:“那你呢?你會不會厭煩我?”她與師傅學習醫(yī)術旁人都躲著他,偏生他會湊近她跟前,他對她好,她知道的。 衛(wèi)沉心砰砰直跳,喉嚨有些干澀,大手擦干她落下的眼淚,等待心緒平穩(wěn)后才開口,“不會,我……我喜歡你。” 丟丟懵懂,總覺得他的喜歡與自己喜歡小jiejie不大一樣。因為自己有些不正常了,心口跳的厲害。 衛(wèi)沉眼眸一暗,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唇畔,喉頭一動,輕輕啄了一下,“以后不許對旁人這般,丟丟,我喜歡你,想要娶你的喜歡?!?/br> 丟丟懵懵懂懂,喃喃道:“你不要咬……咬我?!蹦X海里已經(jīng)記不清為何知道這是咬,但隱隱約約記得這是懲罰,那人說過的,腦袋有些迷糊,丟丟已經(jīng)記不清是何人說過的了。 傻人,衛(wèi)沉一笑將人攬緊懷中,他不應該怕的,身為圣上身邊的近衛(wèi)他應同圣上一般堅定果決,喜歡便是喜歡了,為何猶豫不前。 —————————————————————————————————————————— 夜色更深,贏準少時奔波于幾個戰(zhàn)場,對臨平最為熟悉,臨平城里贏準的一處府邸,管事早早接到了信,等淺瑜一行人到達時一切已經(jīng)準備妥當。 膳堂內(nèi),淺瑜沒有任何心情去看看院子的擺設,心不在焉的用著飯,贏準將菜布到淺瑜碟子中,“衛(wèi)沉已經(jīng)發(fā)來信號,寶兒莫要擔心了?!?/br> 淺瑜收回心思,想起一事,抬頭看向贏準,“明日你就要上戰(zhàn)場嗎?東西可都準備好了?” 贏準淡笑將人攬過,“上陣打仗除了將自己送去戰(zhàn)場,哪里有什么可準備的?!彼麑χ锸煜ぃA冽覺得這里易攻難守,所以打算將這里突圍,卻不知臨平雖然地勢平坦,卻連年汛期雨重,在兩大汛期內(nèi),易攻難守的地局勢變幻莫測,并非他太過胸有成竹,而是熟悉罷了。 兩人感受到了分離,都有些不舍,淺瑜靠在贏準懷中,“你不要受傷?!彼娺^贏準身上的傷痕,每一道傷痕都見證著他的年少,她不能回到過去告訴年少時的他,卻能囑咐現(xiàn)在以為人父的他。 她言語里的關切讓贏準心潮涌動,年少爭強好勝,熱血沙場,此時有了羈絆自會保護好自己,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他與她還有好長時間要走,豈會丟了性命。 兩人重生來過,都經(jīng)歷過生死,所以更珍惜這份重生。 衛(wèi)流隨大軍安營后便從大營趕回城里,卻在中途收到京中來信,似是太后暗線的加急快報,衛(wèi)流神色一凜顧不得騎馬飛身離開匆匆進入臨平府宅內(nèi)。 贏準見衛(wèi)流匆匆進門,拿過他手里的信,待看到信中的內(nèi)容時,神色驟凝。 兒子被師父抱走了。 贏準額頭似有青筋浮現(xiàn),師傅常年游走在關外,何時回了京中。 他面露難色,淺瑜不解,“是母后來信了嗎?可是眞兒鬧了?” 贏準怕淺瑜憂心,將信重新拿給衛(wèi)流,“不是京中來信?!?/br> 淺瑜眉頭一緊,算算時候母后也該送信過來了,正待詢問之際,景清匆匆從外面走進來,一臉喜色,“小姐,北邊的將軍府來信了。” 淺瑜的注意轉移了去,拿過景清手里的信,面色一白,爹爹腿受傷了?越往下看娥眉蹙的越緊,齊格爾的名字她稍稍知曉,她記憶向來好的,見過一次的人便能留下印象,何況當日齊格爾給她的印象更深,淺瑜對人向來忍讓三分,尤其是女子,同為女子在這世間過活本就艱難,女子間又何必暗箱爭斗,爹爹出于憐憫之心收留于她,她竟然拿弟弟相挾,淺瑜垂下眼簾,面色不愉,信是汝陽寫的,從北邊到這里也有月余,想來那齊格爾知道贏準不在京中,也會過來臨平,既然那齊格爾心心念念想分一杯羹,她豈能讓她失望而歸。 贏準第一次見她的寶兒這般氣惱,新奇的將人抱進懷里,衛(wèi)流和景清有眼色的退下。 “何人惹了寶兒,倒是奇了?!?/br> 淺瑜將信放在桌上,抬頭端詳著贏準的面容,贏準俊美,卻因著總是冷著個臉讓人不敢多窺,仔細端詳過后,確實覺得贏準有著招蜂引蝶的臉,否則那蠻夷的公主屢次碰壁,最后想的卻還是要嫁入大堯。 她眼眸倒影著他,贏準喜愛她偶爾露出的茫然,小啄一下粉唇,瞄了眼那桌角的信件,他這樣小心翼翼寵愛的寶貝,豈能讓那些事煩心。 嘴唇相碰便一發(fā)不可收拾,淺瑜回神時已經(jīng)衣衫半褪,忙將人推開,起身向著浴室走去,轉身之際忘了剛剛所想之事,只是不放心地囑咐道:“我小日子還沒結束,你不許過來?!?/br> 贏準挑眉點了點頭,待淺瑜離開時便起身,出門吩咐衛(wèi)流立刻尋人。 師傅為人松散,喜好玩樂,他不怕別的,只怕他照顧不好兒子,畢竟他連他自己都照顧不好。 然而贏準顯然低估了荀崖子。 “臭!”小胖手指著荀崖子,不肯靠近,荀崖子左聞聞右聞聞,沒覺得自己哪里臭,但見小娃娃如此嫌棄自己難能的洗了一回熱水澡。 神清氣爽后抱著小胖團子牽著驢子找些吃食,這些天算是摸清懷里寶貝的性子喜好,說來這是他唯一的徒孫,可不是得要照看好,贏眞十分硬實,再加上贏準常有意訓練他的體力,這一路顛簸倒也不聲不響,沒病沒災,爺孫倆吃了個暢快,齊格爾卻因著一路的走走停停而體力不支。 荀崖子在武林中非黑非白,既沒有正道人的慷慨無私嫉惡如仇,也沒有黑道人陰狠歹毒唯利是圖,但得罪他的人也沒有什么好果子,全然不理走的越來越慢的齊格爾,爺孫倆吃飽喝足便找了個客棧歇息。 小胖團子爬來爬去,荀崖子順勢摸了摸胖小子的經(jīng)脈,確實是練武的料子,不錯不錯,虎父無犬子。耐著性子哄了半晌,爺孫倆相繼睡去。 暗衛(wèi)行動迅速,好在爺孫倆已經(jīng)到了臨平境內(nèi),一路上又大張旗鼓,尋到不難,得了圣上的囑咐,尋到人后萬分小心,生怕老爺子另有主意,待到房內(nèi)沒了聲響才行事。 安神香插.入之時,一股青煙便進入其中,不聲不響。 爺孫倆連帶著馬廄里關著的齊格爾當夜便被抬入臨平府內(nèi)。 贏準等淺瑜睡去才起身出門,明日一早他便要上戰(zhàn)場,在此之前要把這幾個煩心的處理干凈,省的日后寶兒醒來憂心。 贏準一出門,跟了一路的林小差趴在墻頭,看到那人遠去,才松了口氣,也總算找到了由頭,男人大半夜離開能去哪兒?他雖然沒有體味過,但畢竟自小生活艱難,在魚龍混雜之地也耳濡目染了幾分,嘖嘖,他還真當這人重情重義,別當他沒看見,剛剛一伙人抬著一個女人進了府,他看的真真的,眼睛一轉,林小差當下做出決定,這人如此道貌岸然豈能再讓那美人蒙在鼓里。 跳下墻頭,林小差幾個閃身進入房內(nèi)。 燭光幽暗,層層疊帳下那女子睡得香甜,林小差第一次有些嫌惡自己沒去搶身好衣衫,萬一一會兒她醒來怕他當做壞人怎么辦,不過她一路上沒看他一眼是不是已經(jīng)將他當做壞人了? 屏息靠近紗帳,看到紗帳下的人更是怔神,擦了擦手剛想伸手碰一碰,卻正對上那清冷的眼眸。 淺瑜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房內(nèi)的人,娥眉一蹙。 林小差撓了撓頭,擺手道:“你別叫,我有事與你說,我不是壞人?!痹捴貜土藘杀椋耘f沒說什么事,淺瑜蹙眉看他,淡淡道:“我沒叫?!彼匀恢浪皇菈娜?,一路上雖然未看他,但淺瑜知道這少年不過是心智未成熟罷了,看他如此膽大闖入府中便知他不過有些年少輕狂誤入歧途而非是真的壞人。 林小差聞言一噎,老實講他還真沒見過這般冷靜自持的女子,讓他思路都有些亂了。 知道歸知道,但淺瑜還是拿過衣衫披上離遠了些。 林小差整理好思路,面色沉重,“那人不是好人,前半夜守著你,后半夜卻去找人,咳,找別的女子?!?/br> 淺瑜垂眸,“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币娝绱说?,以為她不信自己的話,林小差抓了抓腦袋,點中淺瑜的xue道,將人帶走。 這廂,贏準進入室內(nèi)時,趴在老爺子肚子上的小胖團子睡的正香,但稍稍傾斜的身子似是下一個翻身便要掉在地上,贏準許久未看見兒子到底是想了,將人抱起打量,瘦倒是沒瘦,就是黑了許多,看到兒子便想起了宮中的女兒,也不知女兒如何了,一向想著獨霸自己寶兒的贏準第一次對女兒兒子有了愧疚之心。 小胖子咂動了兩下嘴還不知自己已經(jīng)結束了短暫的游歷睡得極酣,贏準嘆了口氣,吻了吻兒子,看向呼吸越發(fā)平穩(wěn)的師傅,頭一疼,“你怎么想把他帶來這里,明日我便要上戰(zhàn)場,分身乏術,若是缺銀兩了便去暗衛(wèi)的鋪子里拿,為何要給我添亂。” 贏準訓誡下屬的語氣讓裝睡的荀崖子不大樂意,一睜眼就要破口大罵,看到睡得香甜的徒孫,心頭一軟,小聲罵道:“贏準小子,我是你師父,不是你是我?guī)煾?!?/br> 本來應氣勢磅礴的話,卻因著聲音太小顯得有些心虛。搜刮了一下,年過八旬的荀崖子邀功似的拿出懷里的帥印,極力證明自己不是添亂,“看看,看看這是什么,多重要的東西啊,我找到的,若是先被旁人得了去可了得?!?/br> 贏準頭疼,卻不想再拂師父的面子,接過那帥印,“既然過來了,便先好好休息吧?!北е鴥鹤愚D身離開,將兒子交給旁人又不放心,贏準點了兒子的睡xue,抱著睡的憨憨的兒子進了一處牢房。 齊格爾一路顛簸,饑腸轆轆渾身疲憊,已經(jīng)陷入絕望,聽到牢房門傳來響動只是一瞥,而后不可置信的上前握住欄桿,因為缺水而皸裂的嘴開開合合終于發(fā)出了聲音,“我手里有虎符,能調(diào)令蠻夷一支強軍,在那老頭身上,你若放了我納我為妃,我愿意全部奉上!” 贏準從未直視過除寶兒外的其他女子,此時卻目光凌厲的看著齊格爾,毫不掩飾的透露出眼底的厭惡,將黑色玉制的帥印扔在地上,冷聲道:“你說的是這個?” 齊格爾連連點頭,攥緊欄桿,“只有我知道怎么用,只要你……”話沒說完便看到贏準將那帥印碾碎在腳下,齊格爾神色慌張想去阻攔,卻始終碰觸不到,尖利道:“不要!” 贏準拍了拍懷里的兒子,面色陰冷,“是朕說的不清楚,還是表現(xiàn)的不夠明顯,你何以侮辱與朕?”贏準起身,再不想多做停留,冷聲開口,“盛將軍是如何斷的腿,你們便如何斷她的腿。明日將人給朕拖回蠻夷交給贏冽,他的妻子合該他處理了去?!?/br> 齊格爾眼眸睜的老大,似不相信那保命的帥印頃刻間被毀掉,不斷的去抓那已經(jīng)碎成粉末的帥印。 贏準正待轉身,眉頭一蹙,沉冷道:“出來!” 林小差緩緩踱步而出,順便松開鉗制淺瑜的手,解開xue道。 淺瑜一被松開便上前去抱兒子,見兒子曬的臉頰發(fā)紅更是心疼,“他怎么回來這里?!?/br> 贏準厲色看了眼林小差,而后看向淺瑜,輕聲道:“寶兒先回房吧,等我與你細說。” 見了兒子,便滿眼都是兒子,淺瑜顧不得其他將兒子抱去房內(nèi)。 牢房中只剩下贏準,林小差兩人。 氣氛不大對勁,如小獸一般敏弱的林小差打著哈哈,“誤會一場,誤會一場,天色也晚了,草民不打擾了,這就告退了啊?!钡雇酥蜷T走去,下一刻卻感受到那迎面襲來的掌風,硬著頭皮出手,林小差做好了被打的打算。 然而過招之時林小差卻更為惱怒,他不止是要打他,還將他像遛狗似的打著玩! 數(shù)十招后,林小差胸口一痛猛吐一口血,順勢躺在地上,“你還是這樣打吧,我還能舒服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