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張君覆上如玉的唇,細(xì)細(xì)舔吻著,吻得許久,又道“所以,如玉,我愿意等你,但你也必須得學(xué)著重新愛上我,好不好?否則的話,咱們皆還年青,還有幾十年的生命,我沒打算再放開你,你就算不愛我,也得一直這樣過下去?!?/br> * 床頭吵架床尾合,回到竹外軒,如玉一日未見兒子,掙開張君的手連撲帶奔進了初一的臥房,本以為初一或者在夢中,或者應(yīng)該在哭。 誰知一進門,便見兩個乳母,一個懷中抱著初一坐在床沿上,一個坐在地上,二人皆是迷迷糊糊的樣子,而小初一兩只圓圓的眼兒亮晶晶,撇著小嘴就那么直直的瞅著門,直到看到她的一刻,小嘴兒咧著笑,小手兒往外一伸,嘴里呀呀有聲的叫著。 如玉滿心愧疚,抱過初一雨點般親著,連聲叫道:“我的兒,娘想死你了,哭了不曾,乳母的奶吃了不曾?” 初一拱頭拱腦便來尋奶。如玉一腳踢上了門問那乳母:“初一今天吃的如何?奶可吃的多?可鬧肚子不曾?睡的可好?” 兩個乳母皆在搖頭,姓白的一個主喂奶,也才不過二十幾歲的小婦人而已。她道:“奶吃的并不多,白日還曾睡得兩次,自到了晚上,睡也不肯睡,兩只眼睛盯著門,不哭也不鬧,就那么一直瞧著。 少奶奶別瞧三月的孩子,他也知道等娘回來了?!?/br> 如玉低頭,初一也在看她。圓圓的大眼睛,瞳呈褐色,霧蒙蒙的眨巴著,一頭卷卷的褐發(fā),軟綿綿的小手兒在她胸前亂揮,叨住自己的糧食吃了一氣,隨即吐出來便開始委委屈屈的哭。 如玉心說才三月的孩子,難道他也聞得生人氣息? 她抱著孩子回到臥室,見張君在浴室,趁勢二人一起給要小初一洗個澡。 如玉以手臂試過水溫,便開始給小初一脫衣服,她做這些事情又快又麻利,墊好帕子將孩子抱放在油木案上,先脫了他的夾襖,再替他脫開襠褲,轉(zhuǎn)個圈兒取了尿布,在那圓嫩嫩的小屁屁上輕拍了兩把,綿乎乎軟嫩嫩的小腿兒,鮮藕節(jié)一樣白皙。 如玉愛不釋手,見張君在旁瞧著,拉他的手在自己手中捂了捂道:“你也來摸摸,瞧這綿乎勁兒?!?/br> 張君措手不及,叫如玉拉著手觸到孩子軟嫩嫩的小屁屁上,輕摸了一把,一種舒暢的心悸由然而生,這是他的兒子,雖說相貌與他囧然,可他是如玉生的,是如玉生的,就是他的。 張君顫危危抱引燃的炮竹一樣將初一抱了起來,肘在眼前細(xì)看,孩子也盯著他,一雙褐蒙蒙的眸子,與普通孩子相比,鼻梁非常高挺,漂亮的簡直不像話。 在如玉期許的目光中,張君湊近初一的臉,與如玉混合著桂香氣的奶香一般的味道,清清甜甜,觸頰一吻,十分怪異的辛酸感。 孩子無意識一聲哼,扭著腦袋歪著脖子,兩眼盯著如玉,顯然很不適應(yīng)這味道陌生的男人,要母親來抱。 如玉接過初一,自腳面輕撩著將他放入浴缶中,替他洗了那卷乎乎的一頭褐發(fā),再拿帕子擦干,才開始洗他的小手兒,小胳膊,輕輕哼著小曲兒,比待那籬笆架下的葫蘆苗子還要溫柔。張君并不看孩子,他只看如玉那歡暢的眉頭,看她挑眉逗初一,扮著鬼臉伊伊呀呀,時不時與初一抵額,逗的初一哈哈大笑。 這大約是他所見過,她人生中最快樂歡暢的時辰。 姜映璽心深而陰,沒什么智慧,惡毒狠辣的鬼主意倒有一堆。以初一為挾,送如玉回西遼,叫她去殺趙蕩,這毒謀實在妙極。 身為母親,姜映璽太了解一個母親對于孩子的愛,才能想出如此惡毒的手段來。 張君現(xiàn)在深信不疑初一是自己的兒子,概因如果他不是,如玉壓根兒就不會跟著他回來。她是為了孩子能有父親,能有父親相陪伴著成長,才愿意繼續(xù)回到他身邊的。 以初一為挾,莫說殺趙蕩,便是讓她親手殺了他,張君覺得如玉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她心中再沒有他的位置,可是敗給自己的兒子,張君即使一敗涂地也心甘情愿。 他自另一側(cè)撩著水花,趁勢捏著小初一軟嫩嫩藕節(jié)似的小胳膊,小手兒。一家三口,于這熱氣蒸騰的浴室中,果真其樂融融。 如玉洗好了孩子,扯帕子擦著雙手道:“你一定捉好了他的手,切不可松開叫他嗆了水,我替他找衣服去?!?/br> 她一出門,氣氛就變了。張君不敢負(fù)如玉所托,一雙手抓緊了初一的兩肋,而初一一雙褐蒙蒙的眼睛盯著他,兩只眼睛中的喜悅頓時散去,在張君恨不能下跪祈求的目光中,嘴角撇了又撇! “兒子!初一!”張君生怕他要哭出來,口不擇言的亂叫:“我是你爹,你不能哭,不能……” 初一哇一聲大哭,如玉瞬時就抱著衣服跑了進來,連連叫道:“我兒不哭,我兒不哭,來,娘給你穿衣服?!?/br> 她抱著孩子出了側(cè)室,墊了引枕在身后,舒舒服服的坐著,解了衣襟替孩子喂奶,孩子困自己也困,吃的半瞇著眼,喂的也閉上了眼睛。 張君自己草草沐洗過,親自出去叫了滿滿一缶熱水進來,叫了兩遍不見如玉應(yīng)聲。出得門來,便見她歪在床頭的頂柜上,背靠引枕,孩子趴窩在她胸前,唇角一線口水,還與那糧袋相連著。 看著酣睡中的妻子與孩子,在床頭默坐了片刻,張君輕輕伸手,仍舊似抱著點燃了引線滋滋作響的炮竹一般,將小初一交到隔壁,交給兩個乳母,這才回來,解了衣服偎著如玉睡了。 次日一早,張君五更而起,要去上朝。乳母抱來了孩子,如玉將他拉到懷中,結(jié)結(jié)實實飽喂了一餐,團到懷中湊著圓乎乎的臉頰香了兩口,重又沉沉睡得一覺。 這一覺她直睡到日上三桿,摸著孩子尿濕了尿布,不得已才爬起來,叫兩個乳母來替初一換衣服,換尿布。 蔡香晚一早上在竹外軒門外逛了三回,聽著這院子里有了動靜,立即笑嘻嘻甩著帕子便直奔主屋。 她一進門,笑聲鬧聲齊齊兒的來了。不過一個三月的孩子而已,可有這么個寶貝疙瘩,一整坐院子的歡笑便不能停。小初一愛笑,除了張君,無論誰人逗他,他總是噙著口水笑笑呵呵,兩只圓溜溜的眼睛望望這個,再望望那個。 小手兒剛剛學(xué)會抓握,握著那撥郎鼓兒搖得幾下,掉到了地上。蔡香晚替他撿起來,再搖得幾下,又丟到了地上。 早晨小廚房里做的瓜餅,新春的頭一茬茭瓜切成細(xì)絲兒,合著面粉與雞蛋打勻,煎的兩面焦黃,軟軟嫩嫩,就著白粥再好吃不過。如玉昨天在宮里只灌了幾杯茶,哺乳期的婦人食量大,連著用了兩碗,先道:“今兒這粥,秋迎必是用心熬了,好香!” 秋迎收走了盤子,如玉便撩了簾子進月門,與蔡香晚兩個閑話。 蔡香晚也聽聞了風(fēng)聲,低聲問道:“果真如今大嫂要認(rèn)那安九月做主母,給大哥作妾了?” 如玉拿撥郎鼓兒逗著小初一,引他圓乎乎兩只小胖手來抓鼓兒上的珠子,眉眼只在小初一的臉上:“應(yīng)當(dāng)是。若我猜得不錯,只怕安九月馬上就要來咱們府轉(zhuǎn)悠一回,她來了,你可是要叫大嫂的。” 蔡香晚白了如玉一眼,見小初一要往如玉懷里去,故意不肯叫他去,給孩子轉(zhuǎn)了個身子,反問道:“難道你不叫?” 如玉笑道:“她是花剌公主,我也是公主,還是皇后娘娘昨兒宴請過的遼國公主,西遼疆域至少有它花剌的五倍大。昨兒夜里我找了本《契丹花剌通婚史》出來翻了翻,推來推去,她還得叫我聲姑母了,所以,我不必叫她,她還得來拜我?!?/br> 蔡香晚白了如玉一眼道:“美得你!” 她留心看如玉,臉兒粉白,是自底而透的那種白,清透的就仿佛幾年前初初入府那一日一樣,比之出京之前圓潤了一些,腰仍還纖纖一握,胸卻鼓了許多,所以果真花剌同羅氏的女兒,就那么神奇? 掐指算上一算,一府四兄弟,三個娶了公主,獨她的父親是個小小五品官兒。蔡香晚些微有些悶氣,見如玉側(cè)腰躺在床上逗孩子,自己也歪腰躺了,兩個錦羅裹身的小婦人,圍逗著中間一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六尺寬的大床上,初一還未學(xué)會趴,只看到親娘遠(yuǎn)遠(yuǎn)在里側(cè)歪著,蹬腿彎腰一個打挺,人生第一個翻身總算完成,乍著兩只小手欲爬過去,如玉兩只手勾著,叫道:“我的兒,快爬,快爬,爬到娘這兒來。” 自打如玉回府,因張登的刻意交待,蔡香晚也沾了光,不必早晚往慎德堂去伺候那與自己同年的婆婆。 二妯娌在竹外軒用過午飯,蔡香晚自告奮勇要替如玉看孩子,如玉便趁此又睡了個午覺,下午起來,給孩子喂完了奶,哄睡了孩子,一身骨頭盡酥。 從去年離府開始,如玉至少有一年不曾動過畫筆。在鴛鴦淖的時候,夏天湖面碧藍,野天鵝在湖面飛翔棲息,秋日葉黃天遠(yuǎn),云白水綠,寧靜而又恬淡的日子,她的肚子一天天變大,有一個小生命陪伴,望著一幅幅天然而成的美景,幾番欲要手摹,怎奈那地方?jīng)]有顏料膠質(zhì),連宣紙都很難弄到,所以從未作過畫兒。 小初一一天天長大,比她靠想象畫出來的那些胖娃娃漂亮不知多少倍。她在窗前擺好畫架兒,看一眼小初一,提筆勾一筆,準(zhǔn)備要替小初一畫幅畫兒出來。 院外沉沉一陣腳步聲,聽著不是張君。如玉才勾了線條,剛擱下筆,便聽走廊上正在曬尿布的丫丫叫了聲大少爺。 張震也不應(yīng)聲,進了堂屋左右看得一眼,叫道:“如玉!” 作者有話要說: 事實上張君的反省之途,現(xiàn)在才開始了,這個王八蛋! 第113章 九月 如玉昨天還聽了回大伯哥的壁角, 張君不在,他一人冒然而來, 也不知為何, 放了畫筆出門應(yīng)道:“弟媳在了,大哥可是有事找欽澤?” 張震穿的, 是原來趙鈺常穿的那種武官常服, 圓領(lǐng)上繡著褐色螭蚊花飾,窄袖緊邊, 袍面闊大但腰帶幅寬。他的身量,與趙蕩非常相似, 但趙蕩是文人, 當(dāng)然, 在她面前總是和藹可親, 時時低著頭,沒有張震這樣叫人壓抑的壓迫感。 他環(huán)顧四周, 指著初一的臥房道:“初一住這一間?” 如玉應(yīng)了聲是,他已經(jīng)提腳進屋子了。男子腳步沉重,而回京之后不過幾天, 如玉一再丟下初一, 小初一不過三月的孩子,幾番離別之后睡的不是很穩(wěn),但凡有異響就要醒來哭上一番。 他如此沉沉腳步帶著風(fēng)走進去,如玉心生不快,怕他要嚇醒孩子, 自己也提腳跟了進去,見初一于夢中一抽一抽,遂連忙輕拍著他的胸脯,哄他再度沉睡。 弟媳在哄孩子,屋子里一股奶香氣息,冒然闖入的張震轉(zhuǎn)身走到窗前,見案頭一幅畫,畫上描著幾筆,勾勒出一個孩子淺淺的笑臉,頭一回知道如玉竟然還會工筆,一回又一回的驚嘆,不得不贊嘆張君人傻,找媳婦的眼光實在不差。 如玉好容易哄穩(wěn)了孩子,跟過來問道:“大哥何事找我?” 為怕吵醒孩子,她聲音壓的極低。 張震扔了方帕子在案頭,問道:“昨天在晏春閣,你在同羅妤的臥室做什么?” 這是如玉自己的帕子,她忽而想起來,當(dāng)初擠完奶之后拿帕子擦過,那帕子濕了,她搭晾在銅盆架子上,想必最后忘記收,才會遺留在那地方。 張震帶著帕子而來,顯然知道昨日她在隔壁偷聽的事情。 如玉仍怕吵醒孩子,轉(zhuǎn)身欲要往外走:“大哥,孩子剛剛睡著,咱們到院里說,可好?” 張震回頭看了眼那眼窩深深鼻梁高挺,一頭褐發(fā)卷成卷兒的孩子。他小時候與趙蕩見的多,幼年的趙蕩,恰就是這個樣子。 他一笑,跟如玉一起出了門,檐廊下長長一條衣架,上面掛著一排排洗的雪白綿軟的尿布,小兒的褲子,斜襟的衣服等物。小囡囡出生那一天,恰是他的喪報入府之日,周昭難產(chǎn)幾乎挺不過來,而等他再回府的時候,女兒已經(jīng)兩歲多,會跑,會叫娘,見了他只會躲到暗處,默默的偷看。 張震道:“如玉,去勸勸你大嫂。告訴她,我曾經(jīng)的承諾,只要不死,永不會忘?!?/br> 那個承諾,如玉聽趙蕩講過。張震之所以能娶得周昭,是因為他承諾自己總有一天,要叫這江山改姓易主,而她,是可以陪他賞江山的那個女人。 現(xiàn)在再回想張震的情史和他的野心,一切皆能說得通了。他愛姜映璽,姜映璽卻入東宮嫁給了趙宣。也許這一段深深刺激到了他,于是他求娶周昭的時候,直接承諾會給她皇后之位。男人們爭風(fēng)吃醋起來,山河浩劫天地變色,也不過頃刻之間。 如玉笑著搖頭:“我與大嫂,委實沒有那樣好的交情。也不可能替您作說客。” 她轉(zhuǎn)身欲要回屋,張震又道:“你認(rèn)為姜后拿朱顏作誘,意圖為何?” 如玉站在門上,搖頭道:“我聽不懂大哥這話什么意思,您若沒有別的事,我得回屋去看孩子了!” 張震轉(zhuǎn)身踱到門上,四扇對開的門,尋常只開兩扇,他停在那抱柱側(cè),玄衣,白膚,聲沉而緩,十分難得的認(rèn)真:“昨天,你一直在隔壁。姜后所言,朱顏姑娘所言,你定然全都聽見了。朱顏是中書省右丞相府上的千金,還未出嫁,完壁之身,若不為極大的利益,絕對不可能那樣做。 她和姜映璽肯定是有所圖謀,才想要在四月初八那夜,繞過禁軍侍衛(wèi)的盤查,往宮里送東西,或者往宮外遞東西。你覺得那個東西,會是什么?” 如玉下意識搖頭:“我也不過聽了個大概,大哥既想知道,為何不親自去問那朱顏姑娘?” 張震道:“好好想一想,今天四月初一,你還有七天的時間,想到了告訴我!因為,你也聽到了,姜映璽想把你送給趙蕩,好省掉千軍萬馬西征之力,這是我的事,也是你的事?!?/br> 他轉(zhuǎn)身要走,如玉忽而心中一動,叫道:“大哥!” 張震不走游廊,直接下了院子,聽如玉喚,回過頭來,便見如玉站在門上,仿佛若有所思,紅紅兩瓣唇兒微張得許久,卻不說話。 昨天她在花圃里散步的時候,恰遇上兩個命婦在涼亭中閑話。如玉聽墻角的功夫一流,因為聽她們說的恰又是帝后之間的閑話,那愛八卦的天性便再抑不住,是而多聽了兩句。 兩個命婦,一個是左丞府的莊夫人,一個是禮部尚書府的黃夫人,二人嘰嘰呱呱老鼠嫁姑娘,所非議的恰是皇后姜映璽。 莊夫人道:“皇后娘娘自己也是從東宮正妃上來的,就算連著生了三個女兒,后位依然穩(wěn)如山,我聽聞到如今后廷還是當(dāng)初東宮時的慣例,皇上初一到十五,半個月時間都宿在皇后那兒,剩下的日子,才給那十幾個苦瓜瓤子分?jǐn)偭恕?/br> 她自己站著說話不腰疼,倒讓周昭給那花剌女人下跪,看著就叫人來氣!” 黃夫人撇著嘴道:“她也就笑得這幾天,如今肚子里那個,還不知道是男是女了。我也是聽我家相公說的,皇上自打半年前起就得了陽衰的病癥,至少半年多帝后未行過房事,太醫(yī)局多少御醫(yī)瞧過,猛藥也曾吃過,那物兒一點動靜沒有,只怕這輩子也就那樣兒了。 她這一胎得保準(zhǔn)了是個兒子,否則,皇上膝下無子,那趙蕩要是在西遼生出一堆來,這天下,還指不定最后由誰坐了?!?/br> * 如玉下了臺階到院子里,低聲問張震:“大哥幼時可曾讀過話本?” 張震還以為如玉有什么重要的話與他說,一聽問及話本,唇角微翹,一笑道:“大約讀過幾本?!?/br> 如玉道:“我幼時讀話本,曾讀過前朝一個故事,名叫貍貓換太子,若大哥未曾讀過,回去翻一翻,大約就能知道,皇后與朱顏姑娘是想做什么了?!?/br> 恰恰那貍貓換太子的故事張震也讀過。前朝皇帝宮中,兩妃同時有孕,一妃為了爭寵,于是買通太監(jiān)將另一妃的兒子換成了一只剝光皮的死貍貓,從而自己的兒子被立為太子。 張震從這故事里找不到痕跡,盯著如玉道:“但宮中唯有皇后有孕,而且她是正宮娘娘,所出既為嫡子,只要是兒子,就必定要繼承皇位,不存在裹挾夾帶非得……” 如玉打斷他道:“大哥從太醫(yī)局找個人出來,問問皇上近來身體如何,也許這事兒就能說得通了!” 若果真如那兩個命婦所言,皇上已半年不能行人事,而且可能永遠(yuǎn)陽衰的話,那皇后這胎就至關(guān)重要。她得保證是個兒子,但一連生了三個女兒叫她對自己的身體也失去了信心,于是她以防萬一起見,想從宮外渡個男嬰進去,若自己生的是兒子也就罷了,若是女兒,或者換之,或者假作雙胎,正好占穩(wěn)太子之位,好不叫如今半數(shù)朝臣還在翹首祈盼趙蕩的朝堂再起波瀾。 宮里宮外,此事都好梳理。但唯獨禁軍侍衛(wèi),從先帝開始一直就是張君在掌,姜后拿朱顏作誘,要換張震一道手書,恰就是為了躲過禁軍侍衛(wèi)們的盤查。 張震欲走,明知老二知道了只怕要殺了自己,昏頭脹腦又往前一步:“我無顏見你大嫂,更無顏見小囡囡。你說,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