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因此,新縣令初來,對大家都非??蜌?,衙門里是一派祥和。 這日,泰藹鑫歸家后告訴孟嵐琥,他要出門五日,去下面設的幾處倉庫核查實物。 孟嵐琥聽了,給他備好衣物,額外還給他做了一罐子酥rou,出門在外難免耽誤飯點,有這個墊著也不會太虧身體。 因知道這些酥rou是給父親帶的,博哥兒和阿妹就算饞的直咽口水,也沒開口討要。倒是瘋婆婆鬼鬼祟祟地跟著孟嵐琥,幾次都想伸爪偷撈一點。 虎嬤嬤自然不會克扣家人,她特意多買了些rou、面回來,做了一大盆酥rou。把給泰藹鑫帶的罐子裝滿后,還多了一大盤出來。 找來了大家的空碗,按食量大小,一人分了一份,皆大歡喜! 泰藹鑫出門后,孟嵐琥在吃食上也沒虧欠一點,眼看著家里兩個小東西漸漸長成了rou嘟嘟的小包子,而瘋婆婆依然身板結(jié)實舞姿活潑,至于孟某人則更是越發(fā)的水潤秀美,現(xiàn)在出門也能收獲不少贊美的眼神了。 隨著身體的康復,孟嵐琥開始覺得自己的“震懾”似乎也在恢復。最近再瞪瘋婆婆,就能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可以理解一些比較簡單的指令了,而不再像以前那樣,只是單純被驚嚇到。 又過了兩日,到了博哥兒進學的時間。這是泰藹鑫年前就找好的書館,并且提前交了束修也約好了進學的時間。 因此,雖然泰縣丞并不在家,孟嵐琥依然把博哥兒順利地送進了學堂。 不說每日泰家娘子如何帶著阿妹接送念書的哥哥,只第一天娘倆回家后,小閨女就有些悶悶不樂。 孟嵐琥開始還以為閨女是因為少了哥哥陪伴,于是耐心逗了她一陣。結(jié)果小丫頭被逗得咯咯笑了半天后,仍舊拉著娘親的衣袖不松手。 “娘的小妞妞這是怎么了?難道還想賴著吃奶嗎?哈哈哈”孟某人摟著閨女笑問道。 “不是噠,不吃奶,羞羞!”小丫頭捂著臉,在娘親懷里一通亂拱。 孟嵐琥摟緊了點,騰出只手,把閨女的頭發(fā)順了順,接著問到:“那怎么一個勁纏著娘呢?我看就是想吃奶了,來來來,娘先把衣服解了,就來喂你?!焙翢o下限的某個娘親逗弄著自家小崽。 妞妞這下急了,兩個小爪緊緊拽著厚臉皮娘親的衣襟,生怕一個不留神,某人就要“敞開胸懷”了。 “不是吶,娘!娘!我也想跟哥哥那樣讀書,我也想上學!”妞妞逼急了,終于把心里話蹦了出來。 孟嵐琥親了親閨女的小臉,心里想著,這世道不好找女子上學的地方,京中倒是有一家,不過那也只針對一些世家貴女,更別提夏麻縣這個小地方,那是根本就沒有女學的。 她想了會后,開口說到:“既然要讀書,那咱們就先讓爹爹回來給你起個大名,然后每天下午,娘就給你開一個時辰的閨學,把我家的妞妞教成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娘子,好不好?” 泰家的兩個孩子,長子倒是已經(jīng)有了大名,叫泰祥博。而小閨女因為年幼多病,一直都是叫著小名妞妞。如今兩個孩子都要念書了,自然也該給孩子起個大名了。 所以,當泰縣丞忙完了倉庫清查工作回到家后,就對上了娘三個滿臉期盼的眼神。 平時一本正經(jīng)的泰大人,看著家人的期盼,心中不禁熱乎乎喜滋滋的。他正想著,什么小別勝新婚之類不和諧場景時,就聽到娘子的催促聲:“相公別發(fā)愣啊,趕緊想想,咱們妞妞該叫個什么大名才好?” 原來是盼著他回來取名字啊,泰縣丞感覺就像喝了碗醒酒湯,心酸酸。 不管怎么說,洗了臉,擦了手,也收拾好心酸的縣丞大人,坐在桌邊輕輕搖晃著腦袋,開始認真思考起了閨女的大名。 他微微瞥了眼一旁秀麗動人的娘子,就想到了一個“姝”字,因按著輩分,閨女名字里要有個祥字,所以最后就叫做“泰祥姝”。 他挺滿意的寫到紙上,遞給娘子過目。孟嵐琥看了會,突然噴笑出聲。她邊搖頭邊說:“相公最好換一換?!?/br> 泰藹鑫眉毛一揚,問了句:“為何?”孟嵐琥回了句:“你多念幾遍?!?/br> “泰祥姝,泰祥姝,太……想輸?”縣丞大人意識到這個諧音不太吉利。 孟嵐琥接著又說:“這也到罷了,遇到那念字念一半的,難免不要讀出個——太像豬……哈哈哈” 黑著臉的泰某人惱羞成怒地看著對面花枝亂顫的娘子,磨了磨牙,心中雖然想著晚上一定要好好教下規(guī)矩了,面上卻還端著,一本正經(jīng)地重新想名字。 差點就變成太像豬的小閨女,一臉擔憂地望著父親,生怕等下再冒個太像牛、太像狗出來。 可惜,直到睡前,縣丞大人也沒找到個滿意的,只得安慰好閨女后,躺在床上繼續(xù)思索。 夜里,泰某人并沒有機會讓某人重學規(guī)矩,因為娘子的小日子來了。 第二天,縣丞大人交出了答卷,給閨女取了個“瑤”字,以后大名就叫“泰祥瑤”了。 這仿佛包含了泰相公某種期盼的名字,被孟嵐琥笑了很長一段時間。只不過可憐的小閨女此刻正樂顛顛地反復對哥哥啰嗦著自己名字的含義“我是泰家吉祥潔白的美玉,美玉……” 從這天起,孟嵐琥也開始每天下午花一個時辰教導小閨女瑤瑤。她不打算從小就教太多束縛女子的東西,以后大了,自然會好好教一下虎嬤嬤注解版的女誡、女則。眼下,還是按啟蒙的方式,從三百千開始教起吧。 泰家的日子過的順風順水,可有的人就過得有些難熬了。 佰子蘇他們以前也是有一頓沒一頓,掙扎過來的??勺源蛴辛嗣裨?,他們就嘗到了吃飽穿暖的好滋味。但是,隨著局勢的穩(wěn)定,民援社如今只剩下了三戶人家。 到此時,這三家與其說是要花錢雇他們巡邏,倒不如說是看著往日的情面上,施舍些糧食于他們這群孩子。雖然佰子蘇他們以前就是乞丐要飯的,那時候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可這一旦嘗到過一點被尊重的滋味,再要回到過去的日子,就讓不少孩子坐立難安。 小橘子如今每天守著泰家,就恨怎么沒再來幾個找茬的,他們也好出點力,對得起那每個月的米糧。 這天,泰藹鑫回家后,臉色不太好。 飯后,聽過兩個孩子背了功課,夫妻倆起身到了書房詳談。 原來是縣尉今日不知為何突然在縣令面前,刺了泰藹鑫幾句,說他年輕人不要太浮躁,很該靜靜心,多學學為人處事的道理。 這番話沒頭沒腦,但卻是說得極重了。泰藹鑫倒不怕別人說幾句不好聽的,他只是沒搞懂,縣尉到底是為何要這么說。 泰藹鑫前年進的衙門,與縣尉之間雖然沒到什么至交好友的地步,但往日里,見面也是有說有笑,相處十分融洽的。 今日毫無預兆地說了這些話,背后必然是有些原因的。 孟嵐琥想了下,問到:“當時在場的都有什么人?” 泰藹鑫回想了下,說:“有縣令、典史和主簿?!?/br> “他們聽了這話后,都什么反應?”孟嵐琥接著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