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不過別人都講明要說體己話了,孟嵐琥也沒法賴著不走啊,只得跟著那報信的小尼姑到庵中閑逛。就連她說想要留下大丫,在婆婆身邊伺候著,都被推出來了。 似乎看出了孟嵐琥在惦記著靜室中的那兩位,這小尼姑竟一刻不停閑地纏著孟嵐琥說話。 這一說就是快一個半時辰,眼看到了該吃午飯的時間了,孟嵐琥總算找到個理由,要去接婆婆回家吃飯。 而此時靜室中二人卻并沒如孟嵐琥想象中那樣或竊竊私語或長吁短嘆,只見郭姨娘死死瞪著馮氏,而馮氏帶著幾分猶豫和尷尬,扭臉看著窗外。 “當(dāng)初,幫你的時候,你說的那些話就這樣算了?”郭姨娘一副不甘心的模樣,咬牙切齒地問道。 馮氏垂下眼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前面說得那些話其實并沒說完,那事情你若最后不捅破,如何能解恨?所以我不能答應(yīng)你,我只有他這一個兒子,不能害了他?!?/br> “阿菊,你真的不肯?”郭姨娘沒想到馮氏病好后,更不好糊弄了,只得不死心地追問道。 眼看兩人就要撕破臉皮時,外面忽然傳來了孟嵐琥的聲音,“娘,時辰不早了,該家去吃飯了?!?/br> 馮氏看著面容有些扭曲的郭姨娘,微微皺眉說道:“再想別的法子吧,一定有更好的法子的,玉濤?!?/br> 郭姨娘強迫著自己冷靜了下來,她吸了口氣,點點頭道:“也罷,我再想想?!闭f著也不顧馮氏的尷尬,挽著她的手就走出了房門。 “阿菊,這就是你兒媳吧,我上次見她時,就覺得面善可親。”郭姨娘先朝馮氏問了一句,就轉(zhuǎn)頭對著孟嵐琥說起來,“我和你婆婆以前在伯府時,關(guān)系就很好,你相公,泰二爺都是我看著出生的呢。” 孟嵐琥余光瞟到郭姨娘那干枯的手上,似乎有一瞬間爆起了青筋。 馮氏此刻被郭姨娘架著,只得干笑著應(yīng)道:“是啊,你以后就喊她一聲郭姨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泰藹鑫:哇!我入選了!他們眼光不錯啊,竟然發(fā)現(xiàn)了如此優(yōu)秀的我,哈哈哈! 董立夫:哇!我也入選了!看來跟著泰大人,果然有人罩著??!哈哈哈! 某大爺:且,你倆是整個大理寺里唯一干凈的兩塊板磚,湊合用吧。 泰、董:你一定是不好意思說出心中對我們的欣賞!我們懂! 某大爺:放屁!老夫用得著害臊嗎?!現(xiàn)在年輕人的臉皮咋都厚成這樣了? 第68章 對與錯 “見過郭姨,當(dāng)初母親病情不太好時, 因心中焦慮, 對您說話失禮了, 還請不要見怪。”孟嵐琥嘴里客氣著,眼睛卻緊緊盯著對面這古怪的女人。 “沒事, 郭姨喜歡你們還來不及呢, 哪兒會見怪。以后啊,我若是有機會出來, 到你家來找你婆婆聊天時,你招待我頓茶飯, 郭姨就滿足了?!惫駶Σ[瞇地說了幾句客套話。 然而孟嵐琥發(fā)現(xiàn)自家婆婆的臉色卻微微變了下。 幾人又說了一會話, 這才各自回家。 回家后, 孟嵐琥就察覺到婆婆馮氏有了心思。起初只是人有些悶悶不樂, 這倒還罷了??刹坏綆滋? 馮氏眼看著就蔫了下來,更要命的是,她的清醒時間竟然又開始漸漸減少了。 孟嵐琥再試圖用“震懾”穩(wěn)定婆婆的病情時, 就發(fā)現(xiàn)只能減緩, 卻無法扭轉(zhuǎn)了。 而馮氏顯然也察覺到自己似乎又要瘋了,于是,在某天清醒時,拉著孟嵐琥的手說道:“媳婦,自打我醒過來,你就把我照顧的很好, 這么多年,辛苦你了。我這……眼看又不行了,有幾句話,你要記住。以后你要看好小鑫兒,我知道那孩子心里恨著伯府,你要盯著他,別讓他去動什么報復(fù)的心思,太危險。還有伯府那個郭姨娘,她性子執(zhí)拗,以后你們也別和她多接觸。她來我們家的話,若我醒著,我就見見她,若我……你就把她客客氣氣招待好,但千萬別對她掏心掏肺地好啊……” 孟嵐琥看著這疲乏地閉上了雙眼的老婦人,看她到了這地步還是在想著泰藹鑫和自己,心中也不由生出幾分感動。 把婆婆扶到床上躺下后,孟嵐琥心情有些沉重地回了房間。 泰藹鑫此時還在書房忙碌,他們已經(jīng)查出了一些問題,從劉長潤身上引出了越來越多的官員收受賄賂、徇私舞弊。 也因此,他每天需要整理審查的資料多不勝數(shù)。晚上回到家后,還得利用休息時間,處理一些公文。 孟嵐琥見此,也沒去打擾他,對婆婆交代的話,她心里有數(shù)就行了,反正相公也沒有抱著要把伯府怎樣的念頭,她只要防著點那個郭姨娘就成了。 而隨著核查組工作的展開,被帶到密察所審訊的官員在不斷增多,不少自身也不干凈的家伙們開始著急了。 怎么辦?老一套,送禮求情啊! 于是孟嵐琥在送走了一批來塞銀錢,求帶話的人后,就囑咐趙英道:“今后不認(rèn)識的人都不要放進(jìn)來了,就說家中長輩身體不適,不再接待外客了。讓他們有事上衙門找泰大人去。” 泰家關(guān)門謝客后,竟有人查到了泰藹鑫與泰伯府的關(guān)系,把人情禮物送到了正在伯府里賦閑的泰藹察。 對此,這位泰大爺是非常高興的,他已經(jīng)很久沒什么人來拜訪了,如今看到自己又受人重視尊敬起來,心情自然不錯。 當(dāng)聽明白來人都是希望他能在那個庶出二弟面前美言幾句后,他心中就隱隱憋悶起來。 當(dāng)然,面子上還得保持風(fēng)度,泰藹察擺出一副長兄的面孔與人說道:“我這弟弟早年在外做官時,性子就有些偏激。不過他對我還是很敬重的,放心,回頭我就去好好開導(dǎo)開導(dǎo)他,父親去世多年,我這長兄的話,他是得多聽上一聽的。” 只可惜他想得太美了。 這天正值休沐,泰藹察貴腳踏賤地,親自找到了庶弟泰藹鑫家里。當(dāng)他邁著四方步,走到泰藹鑫面前時,剛想開口教訓(xùn)幾句時,就被這個弟弟一句話給說懵圈了。 “泰大人,你可知道,我,泰藹鑫,已經(jīng)被您母親從泰家族譜中,除名了?”名義上已經(jīng)毫無關(guān)系的弟弟無辜地看著對面的家伙。 愣了許久后,泰藹察咳了聲,說道:“啊……此事我實在不知,雖然母親她……就算你已經(jīng)被……” 泰藹察腦袋上冒了些汗,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管怎么說,似乎都有點說不下去,哦,人家無緣無故被你娘給除族了,如今沒揍你就算不錯了,還能笑著和你說幾句話,那真是涵養(yǎng)不錯了。 “弟……藹鑫啊,如今不少同僚都向我哭訴,被那個什么核查組給鬧得心驚膽戰(zhàn),白日無心工作,夜里無法入眠,這,是不是搞的有些人心浮動,不利朝堂的穩(wěn)定啊。你不是在那個組里面嗎?能不能和其他人說說,有些事點到即止,大家心知肚明,不好嗎?”泰藹察糾結(jié)了一會,想到自己的來意,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大哥,不是我不給誰面子。要知道,我在組里只是個小跑腿的。而且就算我能做主,我就想問問那些找你哭訴的人,他們到底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如今一聽有人來查,就白日無心工作,夜里無法入眠了?這肯定不會是只撈了一點點好處吧?”泰藹鑫哼笑了一聲,鄙視地?fù)u了搖頭。 泰藹察此時心中還在轉(zhuǎn)著庶出弟弟被除族的消息,本來也只是來勸解一二的,所以他的好風(fēng)度也沒維持多久,就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藹鑫,你畢竟才入仕途沒多久,還不知道該怎么做官。有些事做絕了,對你眼前也沒好處,對你今后更會結(jié)下仇怨,實在不是智者該為啊。哥……我今日勸你之言都是為你考慮的,今后你吃虧受累時,必然會想到今日所聽良言的?!闭f罷連個告辭都不說,直接甩袖子走人了。 泰藹察一路走,腦子里就一路轉(zhuǎn)除族這個事情。 到家后,就直接去母親杜蕓溪那里詢問詳情。 “嗨,這事兒,說起來也是他自找的。當(dāng)初聽說他在哪個犄角旮旯里當(dāng)了個破縣丞,我就想著雖然是個庶子,可絕不能讓他丟了老爺?shù)哪槨K阅?,就特意派人去告誡他,不可焦躁,行事要多顧忌顧忌伯府的臉面。可他倒好,不但不聽我的教誨,更是使了些陰招,讓我派出去的下人,差點就客死異鄉(xiāng)。你說這氣不氣人?”杜蕓溪聽兒子問起泰藹鑫除族的事情,氣沒打一處來,噼里啪啦就把那該死的庶子罵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