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如果你殺了他,”朝燈湊近騎士長的耳朵:“我就是你的了?!?/br> 他能感覺埃里森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即他被對方輕輕放在了地上,撲面而來的殺氣近乎凝為實質(zhì),他開始不由自主感到恐懼,那并不是來自心里,而是生物潛藏在每個細(xì)胞中的本能,眼前這個笑容滿面的年輕人,全身上下都蔓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險。 “再說一遍?” “如果你要,那就是你的,”朝燈努力壓下到此為止的退縮欲望,他從未在這個世界的其他物種身上體會過這種絕望,如果在這次退縮,將來再面對埃里森,他們兩個都會跨不去那道坎,朝燈垂下眸,攥緊了手心:“……不要也是你的?!?/br> 遮天蔽日的殺氣在瞬間散卻,埃里森不知從哪兒變出兩根煙,指尖燃燒起純度極高的金炎。 “你還是教我抽煙吧,我們最初說好的報酬,”埃里森臉上笑容不變,他語氣輕快:“只有這個?!?/br> 因第一任教皇認(rèn)為知識乃至高無上的力量,藏書閣建于大教廷正西側(cè),樓閣后便是愛樂之都的內(nèi)海,他的確教了埃里森抽煙,可惜對方怎么都學(xué)不會,與騎士長分別后,朝燈獨自進(jìn)入了藏書閣,在門外通過魔法檢查,他邁步閣內(nèi),圣子擁有的權(quán)限令他近乎能翻閱所有書本,遺憾的是,他想要的信息卻少之又少,龍族就像被刻意遺忘的星塵,難以于任何地方尋覓一絲一毫的痕跡。 就在他快要放棄時,朝燈的視線不經(jīng)意間掠過一座上了年頭的書架,一冊書封正對路人的古本令他停下了腳步。 那是一本關(guān)于龍的書籍。 黑皮質(zhì)封面,書脊烙印的金色古繁體字像是一顆顆星,他雖看不懂字符的寓意,但從書封上活靈活現(xiàn)的龍紋來看,這的確是罕見的、與龍族有關(guān)的藏書,他翻開了它,或許因年代太過久遠(yuǎn),上面的文字很多都令朝燈難以理解,圖畫也不會如現(xiàn)在的魔法書籍般落出投影,正當(dāng)朝燈不覺加快了翻頁速度時,他看見了一段文字。 準(zhǔn)確說來,他并不能完全看明白那上面的內(nèi)容,但里邊的一些單詞他卻能夠讀懂,他讀到了“名字”、“契約”、“龍騎士”,與之相配的插畫為一名自陣法中召喚巨龍、身著鎧甲的圣騎士,恍惚中有什么東西滑過他的腦海,朝燈仔細(xì)閱讀那些繁復(fù)的古文字,他用了記憶魔法,也拿了與這種古文相應(yīng)的大詞典,勉強(qiáng)揣摩出了大概的含義。 對龍族來說,名字是非常重要的部分,它們從不會向誰透露自己的名字,直到人類召喚出龍族,名字作為結(jié)締契約的關(guān)鍵,知曉一條龍真名的騎士能夠向它下達(dá)除死以外的任何指令,卻也必須付出相應(yīng)的報酬,另一個有意思的事件是,閃亮的鎧甲自古以來被當(dāng)做騎士的勛章,但在中紀(jì)元,騎士們打理鎧甲也是為了贏得龍的垂青,它們喜愛閃閃發(fā)亮的事物,越是锃亮的鎧甲,往往越能引來強(qiáng)大的龍族,就連最神秘莫測的紅龍也曾因鎧甲來到人世。 經(jīng)常穿鎧甲、不說真名、桀驁不馴……埃里森不是龍,朝燈原地爆炸。 他合上書,將它放入空間戒指,唇邊帶出若有若無的笑意。 祭祀的日子只剩半月,分散在四塊大陸的各方教廷接連派遣使者道賀,在他放軟態(tài)度面對伊萊后,少年教皇對他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表面上暫時淡去了改造他身體的念頭,精靈族派遣的使者是海茵和詹姆斯,自夏日扮演節(jié)過去,他同回到精靈國度的海茵幾乎再也沒有見面,大教廷為歡迎遠(yuǎn)道而來的精靈王子,特意舉辦了小型晚宴以示友好,他這些天有意躲著瑟希亞,在他興致勃勃逗弄多日不見的海茵時,天族華美的六翼在視野內(nèi)倏忽出現(xiàn)。 “朝燈。” 他聽見瑟希亞泉水般溫潤的音色,注意到圣天使長的表情,精靈盛載春意的綠眸微微閃爍。 “上次那個問題,”瑟希亞慢吞吞道:“你考慮好了嗎?!?/br> “……” 瑟希亞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清澈的湛藍(lán)瞳眸內(nèi)劃過絲絲危險,他嗓音淡淡的。 “抱歉,要強(qiáng)jian你了?!?/br> “……” “閣下,”海茵挑眉,神色也變得不善:“你要強(qiáng)jian誰?圣子殿下嗎?!?/br> “……” 作為即將被強(qiáng)x的對象,心情復(fù)雜。 從拐角那端傳來的腳步令他們同時抬起頭,年輕教皇蒼白俊美的容顏面無表情,旁邊的圣騎士長笑瞇瞇地瞥了朝燈一眼。 偏偏瑟希亞神補(bǔ)刀。 “他想滾我的羽毛,”那只夢幻般的生靈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不慌不忙看向場中央的圣子:“他想讓我睡他?!?/br> 我插。 滾羽毛一共幾個意思?? 第88章 黃金男孩 11 意識到在場者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朝燈略微猶疑開口道。 “滾羽毛……不就是滾羽毛的意思?” 瑟希亞糾正:“上床的意思?!?/br> “天使長大人,”伊萊見罷收回視線:“圣子并不完全懂得天族的習(xí)俗,若有沖撞之處,還請您不要介意?!?/br> “沒有沖撞,”瑟希亞平淡道:“很可愛?!?/br> 被超可愛的小天使夸可愛,羞羞羞。 “多謝您對圣子的夸贊,”少年模樣的教皇輕描淡寫:“但圣子注定要被祭獻(xiàn)給神,在那之前,他需保持身體的純潔?!?/br> “是這樣嗎?!?/br> 見天族看向自己,朝燈點頭。 “那就弒神,”天使長湛藍(lán)的眸里清澈一片:“干掉他,我就是神,朝燈會被祭獻(xiàn)給我?!?/br> “……” 我插,什么反社會邏輯。 他下意識看向戰(zhàn)斗狂埃里森,果不其然后者露出了笑瞇瞇的贊同表情,伊萊微愣后發(fā)出了一聲輕笑,經(jīng)過這些時日的相處,朝燈明白,伊萊越生氣,表面只會越溫和,而他現(xiàn)在居然笑了出來,可想而知宴會結(jié)束后自己會被怎么折騰。 完蛋。 “請先入宴,天使長,”教皇保持著微笑,同時看向海茵:“王子殿下遠(yuǎn)道而來,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擔(dān)待。” 海茵嗯了一聲,率先走入廳內(nèi),人人皆知精靈生性冷淡,海茵的反應(yīng)尚不算失禮,因是私密宴會,大教廷并未邀請外人,感覺就像聚集廷內(nèi)所有人共進(jìn)了一次晚餐,按照規(guī)矩,他坐在伊萊的右手邊,教皇左邊是精靈王子,中途幾次伊萊替他酌酒,朝燈都未多加考慮喝下了,瑟希亞沒吃什么東西提前退場,埃里森更是打著巡邏的旗號用餐到一半光明正大退了出去,待宴會結(jié)束,天色暗下時,伊萊進(jìn)了他的房間。 “您疲憊嗎,殿下。” “……不疲憊?!?/br> 事實上,在伊萊進(jìn)入房間前,他正打算下床去洗漱間,今晚他可能喝了太多酒,總是時不時想要小解,偏偏伊萊和他有一搭沒一搭說著閑話,朝燈難受得要命,在伊萊開始向他詢問天族時,朝燈終于忍不住小聲打斷了對方。 “我想小解?!?/br> “您和他怎么認(rèn)識的?” “……伊萊?” 朝燈直覺有些不妙。 “回答我,陛下,”年輕的教皇向他走近:“你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 “我不知道,他說他對我一見鐘情,”朝燈快要被逼瘋了:“你讓我去好不好?” “您喜歡他嗎,哪怕一點點好感?” “伊萊!” 朝燈不可置信地看見對方用魔法鎖將他的手捆在背后,身體內(nèi)部的尿意越來越強(qiáng)烈,他快受不住了,再這樣下去他會當(dāng)著伊萊的面失禁的,就在他難過得不行時,伊萊用手指溫柔撫摸他的肚子。 “您喜歡他嗎?!?/br> “不、不喜歡…!”朝燈的聲音里不覺染上懼意:“放開我??!” “一點點呢?” “不喜歡不喜歡不喜歡——呃!” 少年的手掌將他的腹部輕輕下壓。 “撒謊?!?/br> “??!”朝燈縮成了一團(tuán):“有一點,真的只是一點……” “你看起來很難受,”伊萊溫柔地愛撫他的后腦,他將朝燈抱起,讓他維持著雙手被鎖的姿勢,等到了洗漱間,他替朝燈解下睡袍,在他耳畔柔聲道:“可以了?!?/br> 朝燈睜大眼睛:“……不要…我不要!你出去!” “乖,”伊萊有一下沒一下壓著他的腹部:“弄出來?!?/br> “嗚……” “出來吧,”他循循善誘:“你不是很難受嗎,再憋下去身子會壞的,我不介意你任何的樣子?!?/br> 朝燈的意識已然開始迷蒙,他沒能察覺一向注重禮節(jié)的伊萊沒有使用敬語,那雙碧色的眸子也逐漸浮出異彩,催眠般的語句令朝燈思維恍惚,等他聽到細(xì)細(xì)的水聲時,朝燈情不自禁發(fā)出了嗚咽。 好變態(tài)…… “我為你準(zhǔn)備了很多,”少年教皇抱著朝燈,替他擦洗后回到床邊,他施了魔咒,懷里的圣子昏昏欲睡,伊萊貼近他的耳朵,聲音猶如情人間的呢喃:“你怕疼,那些藥膏增強(qiáng)了藥效,只用一次就能達(dá)到效果,”他的手指下移:“想看你變得豐滿,還有屁股里那朵小花……” 他捧起朝燈的臉,舔掉他先前排泄時被逼出的淚水,唇邊揚起曖昧的笑容。 “多謝賜福,寶貝?!?/br> 他啞著嗓子。 “早晚有一天,你會用全身每處為我祈福,什么天使和精靈……”伊萊的手撩起一縷烏黑長發(fā),他打著轉(zhuǎn)兒,漫不經(jīng)心:“都會爛成流膿的垃圾。” 夏意愈發(fā)濃稠,盛夏的草莓香從金色田野一路奔馳至城市大道,櫻桃酒在玻璃杯里醞釀,彼岸花的葉曼纏繞上柏木柵欄,天空高遠(yuǎn),祭祀期限越來越近,在一日晌午,朝燈正逗弄一只不知打哪兒來的雜毛兔子,精靈銀色的長發(fā)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 “朝燈。” “海茵,”自上次宴會過后,他時不時就能與海茵遇見,朝燈抬起兔子一只雜花色的毛絨爪子,后者沒有抵抗,不知為什么,從小到大這些動物在他面前都很乖,朝燈點了點它粉色的鼻子:“小姑娘,向王子殿下問個好。” 兔子的爪子被朝燈提著裝模作樣晃了一晃,海茵見此蹲下來摸了摸它的頭,精靈對自然一向有著超乎常理的親和力,見雜毛兔在海茵的逗弄下發(fā)出幸福的咕嚕咕嚕聲,朝燈側(cè)過臉。 “它好像很喜歡你,”圣子嘴角揚起:“我第一次摸它時,它一直在躲。” “應(yīng)該是害羞,”精靈道:“它沒跑開,也沒攻擊你?!?/br> “這樣~” “你想祭祀嗎?” “嗯?” “祭獻(xiàn)給神族,”海茵撫過兔子長長的耳朵:“上一任圣子最終死在了神的手里,而且他的死相……非常凄慘,算得上毫無尊嚴(yán)。” “啊……”朝燈笑起來:“可我也沒辦法呀?!?/br> “你有的,”海茵維持著平靜的神色,綠如新芽的眼里劃過幽芒:“如果你同意,我?guī)汶x開?!?/br> “為什么?”朝燈有些疑惑地收回手:“幫我并沒有好處,還會惹來麻煩?!?/br> “因為……” “?” “……我不想你被祭祀,”海茵舉起那只兔子,后者一動不動任由他動作,黑色的眼乖巧地凝望精靈美好精致的面容:“的確是女孩子,”海茵看了看兔子的生殖位,他猶豫片刻,對朝燈道:“我喜歡你?!?/br> “都說過是小姑娘啊,”朝燈懶洋洋地?fù)u搖頭:“你撒謊了,別騙我?!?/br> “……跟我走會比祭祀好很多,”精靈避開了他的質(zhì)疑:“相信我,我能保護(hù)你?!?/br> “我相信這個,可你想要的東西,我或許不能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