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憑這個熟悉的光頭，很有可能那就是阿賈克斯。

    瑪妮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故作輕松地斜倚原本捆著她的椅子上，笑得溫和卻暗帶挑釁：“嘖，阿賈克斯，是你嗎？”

    那邊的光頭輕笑一聲，接著往旁邊挪了一步，瑪妮這才看到他身后還有個人，這家伙頭發(fā)亂糟糟的，身上的西裝也亂糟糟的。

    瑪妮沒有認出旁邊的人是誰，但這不影響她霸氣(zhuang)側漏(bi)。

    等到阿賈克斯和那邊的人接近，雙方總算認清了彼此的現(xiàn)狀，接著兩邊的表情都有變化。

    瑪妮沒想到站在阿賈克斯旁邊的人是她在阿卡姆的監(jiān)控室看到的那個小丑，而那邊兩個人則詫異地盯著她的腳下不斷滾動的硬幣。

    這些硬幣居然在自己動？

    而且這么有秩序地圍成一個圓？

    阿賈克斯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場面了，但再此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想大聲驚嘆。

    雖說凡事背后都有個原理，但人類也必須得謙虛地承認，這世上還有很多人類沒有得知的東西。

    某種科學之魂讓他的眼中瘋狂更甚：“我真想解剖你，看看你到底是個什么構造?！?/br>
    “想解剖我的人得從哥譚排到紐約，”瑪妮冷漠地說，“而且你還不是第一順位解剖人，我建議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br>
    阿賈克斯輕松一笑：“我管你什么第一順位解剖人，你現(xiàn)在在我手里了?！?/br>
    “真的嗎？”瑪妮一挑眉，“你往前走一步試試。”

    她瞥了一眼地面不知停歇的硬幣們，頓時安全感爆棚，臉上的笑容也更加自信。

    旁邊的小丑笑瞇瞇地繞著瑪妮轉了一圈，后者則以不變應萬變，任他把自己當大猩猩圍觀，嘴邊的弧度都沒有下降一點。

    你盡管看，害羞算我輸。

    “看來這次合作……”小丑砸吧著嘴，撫掌感慨了一句，“很值得啊。這世上居然真的有能控制金錢的人?！?/br>
    阿賈克斯瞥了他一眼：“你可不要想著黑吃黑，我們按照原本的協(xié)議，我要她的身體，你要她來招財?！?/br>
    “哈，我才不會黑吃黑?！毙〕蟛恍嫉仄乘谎?，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哭是笑，但是他臉上那張扭曲大紅唇卻讓他看起來一直在笑，當然也很詭異就是了。

    “我對錢沒有興趣，剛剛在阿卡姆的時候我可燒了一屋子的錢……不過我對別的東西感興趣，你知道的，年輕人——”

    他從懷里抽出一把匕首在手里把玩著，嘴里含糊不清地說著一些句子：“錢這種東西，可貴的不是它本身，它本身一點價值都沒有?！?/br>
    說到這里，他看了一眼瑪妮，目光冰冷宛如凝視著死物。

    “有價值的，是它帶來的利益，競爭，陷害，黑暗，死亡?！?/br>
    小丑說完，笑瞇瞇地把刀子往瑪妮的方向一丟，宛如投壺高手一般的精準度。瑪妮卻連眼睛眨也不眨，更不躲閃，看著那把匕首朝她這邊飛過來，卻被突如其來的硬幣一擋后改變了方向，無所依托地掉在了地上。

    小丑指了指地上的匕首：“瞧，這就像錢，有用時它是殺人工具，但沒用的時候，我隨時可以把它棄如敝履?！?/br>
    說完，他又從懷里掏出了另一把一模一樣的匕首，宛如變戲法一樣的輕松，和他臉上的小丑妝詭異符合了。

    阿賈克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接著點頭：“你所說的有點意思，雖然我對這些沒興趣，但是不妨礙我欣賞你——不過既然你對她沒有興趣，那我可以直接把她帶走了？”

    “不，不，”小丑毫不猶豫地斥責他，“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我雖然對她沒有興趣，但是我對哥譚市有興趣啊，我要把她當做商品放在哥譚黑市拍賣會上?！?/br>
    去你大爺?shù)呐馁u會?，斈堇淠爻麄z翻個白眼。

    小丑說：“這里已經有攝像頭記錄下剛剛的畫面了，放出去之后都是優(yōu)秀的宣傳?！?/br>
    阿賈克斯皺眉：“你把她賣出去？”

    “動動腦子，”小丑嫌棄道，“我只是假裝把她賣出去，她人還是你的。算是我謝你給我找到這么個樂子吧?！?/br>
    被斥責沒腦子的阿賈克斯危險地瞇起眼睛，但不知道礙于什么，居然沒和他動手，干脆說道：“行，那就把這個招財貓借給你一段時間?！?/br>
    他看向瑪妮：“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有，”瑪妮誠摯地看向小丑，“先生，你剛剛在阿卡姆燒的都是假鈔哦。”

    你的重點也是抓的很準哦。

    “哦，所以呢？”小丑一攤手，表示不明白。

    “所以，不要把這種大型縱火行為當做什么驕傲的事情亂說，畢竟你燒的材料都不是什么正經材料，”瑪妮笑著說，“而且，謝謝你看得起我，不過很抱歉，我對這場拍賣會沒有興趣，我不會去的?！?/br>
    第34章 于爸爸

    小丑笑了笑，善解人意地說道：“放心，你主觀意愿上的去或不去，不在我的考慮范圍內，反正你總得去的?！?/br>
    “你哪來的自信？”瑪妮挑釁道。

    “或許是因為武力？”他拋著手里鋒利的匕首跟玩兒似的，一挑眉同樣挑釁地看著她，“怎么，你的硬幣能幫你打架？”

    瑪妮微微一笑：“怎么不能？”

    他佯作沉思，接著露出個浮夸的表情，從懷里掏出一顆手榴彈：“那這樣呢，嗯？”

    瑪妮：“……”

    大兄弟你這樣很沒有道德啊，我們都在冷兵器時代你居然一個人暗搓搓進化了？

    瑪妮忍辱負重地別過頭哼了一聲。死磕到底不是好方法，能屈能伸才是長遠發(fā)展硬道理，懷著這樣的心情，瑪妮選擇無視他，暫且裝一回孫子。

    反正韋德他們應該就快到了吧……

    瑪妮在心里嘀咕，再撐一段時間就好了。

    “既然她沒有意見了，”小丑看向阿賈克斯，“那我就把她帶走了？”

    阿賈克斯愣了愣：“帶走？”

    “放心，我不會黑吃黑，”小丑解釋道，嘲諷地說，“我對錢沒興趣?！?/br>
    想來想去，對錢沒興趣的人比較可怕吧，瑪妮默默地盤算，假使對方是對錢有興趣，那她無論怎么作死，最后好歹都掌握著對方的一個弱點，可對錢沒興趣，她的優(yōu)勢幾乎被削減干凈了。

    絕對不能被這個神經病帶走啊！瑪妮看了一眼旁邊的阿賈克斯，這家伙怎么還不趕緊上！再晚就來不及了！

    大概是瑪妮熱切的目光讓阿賈克斯增添了某種神秘的力量，當下他總算挺直腰桿開始和小丑嗆聲：“你要把她帶走，我不同意，即便要帶，也得帶到我知道的地方?！?/br>
    “這世上對錢沒興趣的人畢竟是少數(shù)，”阿賈克斯難得霸氣側漏，“你不會是其中之一?！?/br>
    小丑：“廢話真多，既然如此，那就放她在這里也行，但你的監(jiān)控我要拿走了?！?/br>
    他指了指墻角頂?shù)臄z像頭：“那個拍下了不少好東西吧?！?/br>
    瑪妮總覺得這個對話模式有點像女大學生一時失足貸款，又被討債的找上門，社會新聞都是這樣報道的。

    盡管她知道二者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但她還是忍不住聯(lián)想了一下，并且看了看攝像頭。旁邊阿賈克斯對所謂攝像頭表示很大方，扯開嗓子嚎了兩下，外面就有神經病組忐忑地端著一本筆電進來了，瑪妮想也知道筆電屏幕上會有什么。

    她看著小丑接過筆電之后，抬頭問道：“你們這兒有沒有wifi？”

    這是打算實時上傳？瑪妮愣了愣，難道不需要剪一剪修一修換個濾鏡調個色什么的？

    但是小丑果然是打算實時上傳，在瑪妮還在目瞪口呆的時候，正在馬不停蹄趕過來的隊友中，布魯斯韋恩的手機忽然響起了奇怪的報警聲。

    這聲音吸引去了幾個人的目光，布魯斯面色不改把手機從口袋里拿出來，正在駕駛車子的戈登回頭看了一眼：“怎么了？您很忙吧……”

    布魯斯原本還紳士地保持著笑容，直到他看到手機里的視頻時就徹底垮了臉。

    這個追蹤器是他的專屬后勤大手盧修斯福克斯給做的，追蹤器監(jiān)聽了大多數(shù)哥譚地下黨羽的頻道，盧修斯把他的手機和追蹤器完美融合在了一起，在外人看來他拿的不過是手機罷了。

    “怎么了？”

    韋德發(fā)現(xiàn)他表情的不對勁，布魯斯這才抬起頭來，神色很難看，他把手機遞給其余人，屏幕上是一段不算清晰的錄像，但可以辨認出那是瑪妮多勒，不僅如此，還能辨認出她身邊環(huán)繞著的是硬幣。

    這段視頻下面的簡介中還附了一張圖，瑪妮站在阿卡姆的底層，手里拿著一張美鈔若有所思，而她所在之處都是錢。

    盡管這里的人知道那是假鈔，但是在原先那么不科學的視頻的沖擊下，不會有人會去刻意詢問關于假鈔的事情。

    視頻是幾分鐘前發(fā)布的，點擊的數(shù)量呈幾何級上升，發(fā)布者是小丑，標題是——兜售活體招財貓，信者請在三天后的拍賣會帶上你最大的錢款前來。

    視頻的評論區(qū)鴉雀無聲，但是點擊量表現(xiàn)出它的非同尋常，或許更多人還在猶豫。但是視頻上的人隨手一揮就有一溜硬幣排隊到她身邊的畫面卻那么真實。

    至于有多少人信，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車里的幾個人看著視頻，忽然覺得這事情鬧大了，之前彼得還在和韋德埋怨，不要把瑪妮的能力透露出去之類的，現(xiàn)在倒好，居然有人把她放在網上了。

    “你……”韋德嚴肅地開口，“你的手機為什么能收到這種東西？”

    布魯斯被噎了一下，接著鎮(zhèn)靜地回答：“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而且現(xiàn)在也不是告訴你背后科技原理的時候，現(xiàn)在首要任務應該是去找到瑪妮?！?/br>
    其余人贊同地點點頭，但是韋德卻聳肩道：“視頻上不是說了三天后的拍賣會嗎？我們到時候直接去拍賣會上找她就好了。”

    彼得扯了他一下，低聲道：“你瘋了？到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帶著家伙埋伏，我們在那個時候救出瑪妮的幾率更小，而且——”

    他看了看前面：“這可是有一排硬幣在給我們帶路呢。”

    “你怎么知道我們去的是正確的地方？”韋德看了他一眼，“對方既然知道瑪妮有這個能力，很有可能已經把她轉移了。”

    事實如韋德所料，小丑和阿賈克斯窩里反了一會兒之后，又恢復了親密的合作關系，兩人愉快地交流了一下硬幣除了能擋子彈和匕首之外還能做什么，接著便機智地想到了用來傳遞消息。

    此刻四人重新乘上了車子，在神經病組的架勢中，開始在哥譚市中心瞎繞圈子。

    這樣瞎繞圈子對于隊友來說，影響是最大的，畢竟他們開著開著車就看到眼前的小錢錢忽然一個急轉彎，屁顛屁顛地往另一個方向跑去，并且還得迅速精準，否則就跟不上趟了。

    戈登在經歷過剛剛硬幣雨的洗禮之后，對眼前硬幣排隊找mama的景象已經麻木不仁了，他表示自己懂得這是什么情況就好，不必太糾結于細節(jié)，否則唯物主義世界觀分分鐘崩塌成已滅的古巴比倫。

    但即使懷著這樣的心情，不代表他喜歡被一群硬幣溜來溜去，在經歷過第四個急轉彎之后，戈登果斷靠邊停車，暴躁地說：“不行，我們已經繞了三個圈了?！?/br>
    韋德的猜測估計是得到了驗證，硬幣畢竟是硬幣，萬一對方是用車子或直升機要讓他們跟上這個速度，即便靠著玄學也是難上加難。

    彼得沉默半晌：“所以……只能等三天后的拍賣會了嗎？”

    “別這么悲觀，”韋德拍了拍他的肩膀，“對方既然承諾了三天后的拍賣會，而且是一副要做生意的姿態(tài)，就不會虐待小招財貓，咱們在這段時間里好好準備一下，一定可以兵不血刃地把招財貓救回來。”

    彼得還是悶悶不樂的：“我知道，瑪妮一定不會出事的，剛剛那個視頻也看出來，雖然逃走難度大了點，但是牽制對方保護自己還是可以的，我只是覺得自己不夠小心，所以才把她弄丟了?！?/br>
    “她來哥譚的時候就得知道此行必然會遇險，”韋德繼續(xù)安慰他，“畢竟這地方是哥譚嘛，全美都知道這兒的犯罪率有多高，對不對？”

    旁邊兩個哥譚人覺得自己代表城市默默躺槍了，但是對方說的也好對?。?/br>
    確實只有在哥譚才能享受到這么驚險刺激的生活，什么爆炸、綁架、黑市拍賣，別的城市想都不敢想，他們都敢在街邊拉橫幅告訴路人在何時避開這個瘋狂的地方。

    但無論如何，他們還是以哥譚為傲。

    嗯，哥譚是最棒的！hail gotham！

    另一邊瑪妮被鎖在一輛大貨車的后車廂，火車的車廂很大，大到足以放下她和她的小硬幣們。

    瑪妮聽著旁邊硬幣稀里嘩啦地壘起來的聲音，心里默默為自己點了蠟，失策了，居然沒料到這群家伙選擇在哥譚市中心繞來繞去，這種混淆視聽的方法果然高桿，自己隊友們能想到這個辦法的恐怕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