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秦勇等人見得手,忙齊力往后一拉。 就見金如歸被拉得身形一晃,他索性順勢往后一翻,穩(wěn)穩(wěn)落于地上,掃眾人一眼,輕蔑地笑了聲,正要運力將此繩崩斷,誰知此繩里面夾著銀絲及剛?cè)?,極為堅硬,一時竟未崩斷。 再要運力,平煜已經(jīng)從他身旁掠過,躍入了院中,譏笑道:“金尊主,你可想明白了,坦兒珠牽涉甚廣,你若只是出于好奇來攤這趟渾水,惹惱的可不只錦衣衛(wèi),往后你昭月教再想在江南橫行無忌,恐怕是不能夠了!” 說罷,不等金如歸驚訝地?fù)P眉,單臂撐著圍欄躍入廊下,疾步到了房前,踹開房門。 與此同時,秦勇也已撇下眾人,緊跟在平煜身后進(jìn)了院。 傅蘭芽主仆早已聽得院中動靜,正手忙腳亂穿衣裳,好不容易穿好,平煜便已進(jìn)了房,幾步到了跟前,一把抓住傅蘭芽的手,只道:“走。” 說著,匆匆拉著傅蘭芽走向后窗,到了窗前,將她托舉到窗沿上。 傅蘭芽從未見平煜如此急迫,心知外頭之人恐怕非同小可,不敢多問,到了窗上,自顧自吃力從窗上爬下,立在后窗外,等著平煜和林嬤嬤出來。 誰知就是這短短功夫,金如歸已繃開那條赤練繩,風(fēng)一般進(jìn)到房中,見房中不見年輕女子,心知傅蘭芽已逃走,出掌如風(fēng),二話不說纏斗上平煜。 口中不忘調(diào)笑:“平大人,你踩了我的裙子,卻一句話不說就走,未免太不地道,怎么著都得賠我一條裙子才行,平大人眼光不差,不如,改日親手給我挑一挑?” 平煜譏笑:“金尊主真是病得不輕。” 傅蘭芽在外頭聽見,扶著窗沿,往屋內(nèi)一望,就見說話之人似乎是個婦人,可惜出招快如閃電,看不清相貌,平煜持刀招架,銳光交錯,雖暫時看不出頹勢,卻說不出的驚心動魄。 她惴惴不安地看了一會,擔(dān)心林嬤嬤在房中受傷,悄聲喊道:“嬤嬤?!?/br> 恰在此時,秦晏殊等人追入房中,見狀,忙從四面將金如歸包抄住。 平煜一得脫困,便往傅蘭芽處大步走來,等到了窗前,撐臂從窗上躍下,不由分將傅蘭芽背起,快步往外奔去。 傅蘭芽趴伏在他背上,緊緊摟著他的脖頸,忍不住回頭往后看道:“嬤嬤?!?/br> 平煜沒好氣道:“金如歸沒空對付她,秦當(dāng)家他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受傷,我先將你藏到密室,旁的事,稍后再說?!?/br> 傅蘭芽便不再說話,強敵當(dāng)前,平煜保護(hù)她一個也是不易,好不容易帶她出圍,若再返回去找林嬤嬤,只會前功盡棄。 只是心里仍七上八下,不斷在心中祈求,林嬤嬤萬莫有什么閃失才好。 一路到了外院,平煜剛背著傅蘭芽進(jìn)到外書房所在的院中,便聽身后打斗聲傳來,顯見得金如歸已追趕而來。 他忙上了臺階,推開房門,將傅蘭芽放下,掩上門,拉著傅蘭芽往那幾排頂天立地的書柜走去,機關(guān)正藏在書柜后的墻上。 這宅子還是當(dāng)年還未從金陵遷址京城時,太祖皇帝賞給西平老侯爺?shù)睦险?/br> 西平老侯爺因征戰(zhàn)多年,飽嘗戰(zhàn)火,甚喜研究密道機關(guān),在世時,曾在宅子里做了不少手腳。 當(dāng)年平家出事時,這宅子被罰沒,恢復(fù)爵位后,新皇又將平家一眾家產(chǎn)發(fā)還。 平煜生長在京城,幾乎未來過金陵老宅,卻也知道府中都有哪些密室和機關(guān)。 譬如書房這道密室便設(shè)得極妙,一旦藏入其中,鎖好里頭的暗鎖,水火不進(jìn),就算外頭人找到暗門,也無從闖入。 他打算先將傅蘭芽藏在里頭,等逼退金如歸再說。 誰知剛到書柜前,還未來得及啟開開關(guān),窗口忽然傳來炸裂聲,卻是金如歸已破開窗戶,闖入房中。 平煜面色一沉,眼看已來不及藏入密室中,左右一顧,轉(zhuǎn)而拉著傅蘭芽繞過書柜,拉開墻上一個隱形門,趁金如歸未發(fā)現(xiàn)前,將她塞入龕在墻下的一個小密室中。 這密室極小,也比不得那間大密室固若金湯,卻暫時可掩人耳目, 傅蘭芽心驚rou跳,任平煜安排,一句話不敢說,乖乖抱著膝在門后坐好。 平煜蹲下身子,看著傅蘭芽,微放了心,聽秦勇等人殺得激烈,正要將門關(guān)好,誰知剛一動,眼前一花。 再一運氣,胸中氣息卻無比滯澀。 正自驚疑不定,忽然手背上傳來一陣銳痛,低頭一看,卻見手背上不知何時已劃破了一道細(xì)長口子。 這才想起,剛才跟金如歸近身打斗時,曾險些被他腳上的尖刀劃到,原以為已躲開,沒想到竟還是著了道。 念頭閃過,毒素侵入心脈,他意識昏沉起來,思緒變得極為混亂。 僵了一瞬,他出于本能,吃力地抬起手,想用最后一絲力氣替傅蘭芽關(guān)上門,也免得她被金如歸發(fā)現(xiàn)。 無論如何,護(hù)得她一刻是一刻。 誰知手剛一抬起,便重重落下,緊接著,眼前也模糊起來,連背上都細(xì)細(xì)密密沁出一層汗。 傅蘭芽一轉(zhuǎn)眸,見平煜面色不對,一驚,忙傾身向前,細(xì)看他神色,就見不過一眨眼功夫,他瞳色便染上一層淡藍(lán),身上肌rou更是僵硬如鐵,說不出的詭異。 她看得心中直顫,低聲道:“是不是中了毒?” 平煜此時已口不能言,喉間如塞了異物,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傅蘭芽一顆心駭?shù)脦缀鯖]從嗓子眼里蹦出,見他面色發(fā)青,呼吸也越發(fā)急促,越發(fā)篤定他中了毒。 正急得不知何時是好,忽然腦中白光一閃,想起她片刻不離身的那包母親留下的解毒丸,那藥連上回鎮(zhèn)摩教的烈毒都能對付,真可算得能克百毒,不管平煜遭了什么暗算,何妨一試。 想到此處,目光一定,忙從袖中取出那荷包,取出藥丸,給平煜服下。 那藥入口便化,服下未多久,平煜眸中的淡藍(lán)便漸退了幾分。 再稍后,呼吸也沉緩了下來。 傅蘭芽看得真切,心中大喜,扶著平煜,忙用帕子替他拭汗。 所幸的是,金如歸被白長老等人圍了個密不透風(fēng),又嫌屋中狹小,一邊打一邊往外退,幾招過后,一行人已退至?xí)客獾睦认?,無暇發(fā)現(xiàn)藏在書桌后的平煜和傅蘭芽。 那藥有奇效,平煜身子漸漸松懈下來,意識卻仍未徹底醒轉(zhuǎn)。 他怔忪了片刻,有些僵硬地轉(zhuǎn)頭一望,見傅蘭芽正焦急地望著自己,而自己嘴里分明有些藥氣,恍然意識過來,怕是傅蘭芽用她母親留下的藥丸救了自己。 怕金如歸突然闖入書房,他忙要將傅蘭芽藏于墻內(nèi),可一動作,胸中氣息仍舊紊亂,可見余毒仍在慢慢化解中,一時未徹底消退。 傅蘭芽看在眼里,也知平煜一時半會不能完全恢復(fù),正要說話,只聽一聲巨響,書房兩扇門齊齊破開,卻是余長老被金如歸一掌擊中,整個身子跌入房中。 下一刻,一雙光溜溜的雪白玉腿在月光的照耀下進(jìn)到房中。 傅蘭芽寒毛一豎,只覺這情景詭異無比,平煜卻已經(jīng)掩住她的口鼻,一把抱著她藏入了墻中暗門,順手將門關(guān)上。 門一關(guān),便跟周圍白墻融為一體,半點痕跡看不出,別說此時屋內(nèi)未點燈,便是在日光下,也斷難發(fā)現(xiàn)端倪。 他眼下內(nèi)力未恢復(fù),若跟金如歸硬拼,無異于自尋死路,便打算在墻后稍歇片刻,等功力恢復(fù)后再出去。 因墻后暗室狹窄,傅蘭芽只得坐在他腿上,兩人貼在一起。 暗室內(nèi)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打斗聲卻隔著墻板,一聲一聲,清晰無比地傳進(jìn)來。 傅蘭芽僵著身子坐在他腿上,極想問問他身子如何,卻不敢開口。 平煜唯恐傳出動靜,會叫金如歸發(fā)現(xiàn)傅蘭芽,也沉默異常。 初始時,他全神貫注留意內(nèi)力的變化,自覺凍住一般的內(nèi)力漸漸如堅冰遇熱般化開,心知不過片刻,便能恢復(fù)如常,暗嘆那藥果真有奇效,越發(fā)對傅蘭芽的母親好奇。 念頭剛一起,便覺她不知是羞澀還是不自在,在他腿上微微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 于是他清晰地感覺到了她渾圓柔軟的曲線。 身子深處仿佛涌過一陣暖流。 他頓時生出種不好的預(yù)感,忙將注意力放到外頭戰(zhàn)況上。 誰知到底晚了一步。 察覺身子發(fā)生變化,他叫苦不迭,卻也詫異自己內(nèi)力并未恢復(fù),竟半點不妨礙起些不起的反應(yīng)。 他臉熱得直發(fā)燙,再顧不上旁的了,忙扶著傅蘭芽的胳膊,將她推開一些,打算趁她未發(fā)現(xiàn)前,借過避出去。 傅蘭芽這時也已發(fā)現(xiàn)身子底下有東西,不由微訝,剛才平煜連動都未動,不至于調(diào)整繡春刀的位置,因此這東西絕不會是刀柄。 只覺那東西不依不饒,極為像武器,默了默,既詫異于這東西的不請自來,另一方面,心底存了許久的疑問也越發(fā)蠢蠢欲動。 正要悄悄問他是什么東西,忽覺平煜身子一動,似乎有要走的打算,驀地想起他回回都對這問題避而不答,這回多半也會如此。 她不滿地蹙了蹙眉,難得兩人正在一處,若錯過這機會,下一回也不知什么時候能確認(rèn)了。 靜了片刻,再也忍不住,不動聲色往下探去。 因平煜無處可避,地方又委實太過狹窄,她終于在他起身前得償夙愿。 握了上去。 第89章 傅蘭芽握上的那一剎那, 平煜臉色大變, 忙要伸手阻止, 然而到底晚了一步。 只覺身子一個激靈,一股熱浪瞬間從脊背直沖天靈蓋。整顆心更是嗖的一聲騰空而起,顫顫巍巍漂浮在半空中, 久久未能落下。 欲望和羞恥的感覺剎那間同時涌上心頭,那滋味簡直無法形容。 汗, 滾滾而下。臉,紅得如同煮過的蝦一般。 身上的幾件衣裳, 里三層外三層,瞬間全部濕透。 什么叫魂飛天外, 大抵如此。 頃刻間,汗水從額頭滑落,迷糊了他的視線。 他微喘著氣,極力屏住噴薄而出的沖動,閉了閉眼, 又睜開眼瞪向她。 她眨眨眼,無辜地回瞪, 并無松手的打算,甚至還微微用手調(diào)整了一下角度,好奇地低頭往下看。 平煜暗翻個白眼,脊背酥麻得幾乎悶哼出聲,胸膛里仿佛有什么蠢蠢欲動的東西在拼命叫囂,萬般煎熬, 進(jìn)退兩難,恨不得立時將她不管不顧按倒在自己身下,隨心所欲。 虧得暗室門板極薄,外頭的激烈搏斗聲聲聲入耳,叫他仍殘存了最后一線理智。 饒是如此,他仍需拿出全部意志力,不,是拿出全部內(nèi)力,才能無比艱難地固住某處,倘若傅蘭芽再有半點風(fēng)吹草動,他勢必會當(dāng)場交代。 不能再任由她再繼續(xù)擺弄下去了,他咬了咬牙,往下一撈,扣住她的手腕,堅定的、緩慢的,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腿間挪開。 所幸的是,傅蘭芽這時終于意識到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并未掙扎。 是,到了眼下,她已明白那東西不是冰冷的武器。 不但有溫度,還拔不動也挪不走,顯見得就長在他的身上。 她驚疑不定,怔了一會,腦海里原本模模糊糊的概念開始有成形的跡象。 難道是—— 腦中一空,心恐慌地狂跳起來。 她雖然自小跟哥哥一道啟蒙,但因母親去得早,哥哥疼惜她,父親整日忙于朝堂之事,家里清凈又安寧,她所能接觸的事物,全都在父親和哥哥的控制范圍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