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笑哼，懶洋洋繼續(xù)跟在她后面。

    走了幾步遠(yuǎn)。

    許呦突然停下來。

    謝辭腳步也頓住，他剛想開口問怎么了，就看她折回來。

    她把臂彎里一直抱著的大熊遞給謝辭，微微抬起頭看他，認(rèn)真地說：“這個送你的?！?/br>
    身邊來來往往的人流。

    許呦仰著臉，烏黑干凈的眼睛靜靜和他對視。

    深深淺淺的光影掠過她身上。

    謝辭呼吸一頓。

    他從小到大，第一次臉紅了。

    第23章 無賴

    晚上八點, 車子穩(wěn)穩(wěn)停在臨市一中門口。

    謝辭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許呦。

    柔和的鵝黃光線下, 她閉著眼，半垂著頭歪在靠椅上，面容困倦。

    似乎是睡著了。

    他把車子熄了火，引擎的雜音沒了, 安靜地只能聽得到她細(xì)細(xì)的呼吸聲。

    謝辭指尖無意識敲打方向盤。他偏頭，不動聲色打量她。

    一張蒼白纖細(xì)的小臉。

    隨意披著的黑色外套，對她這樣瘦削單薄的身子來說還是太大了。露出鎖骨的窩, 一片雪白。

    夜晚安靜地厲害。

    他越看越覺得渴。慢慢地, 身子靠過去，沒出一點聲。

    一點一點，離她越來越近。

    許呦呼吸很微弱，胸口緩慢起伏著。

    他的嘴唇碰到她脖子上一小塊皮膚。

    謝辭覺得自己大概有點變態(tài)。他總喜歡聞她身上那味, 享受一呼一吸，都被她身上柔和清涼的一點香味縈繞的感覺。

    沉浸其中，他忍不住拱了拱臉頰, 伸出舌尖輕舔。

    想知道這是什么味。

    他覺得身下一股燥熱。整個人被一種不知名的情.欲和愉悅所包圍, 從胃里躥騰而上, 直達脊髓的饑餓感。

    很餓。

    突然驚醒過來, 許呦打了個顫。她睜開眼, 反應(yīng)了一會, 不知身在何處。

    駕駛位上的人不見蹤影，車子也熄了火。

    許呦揉揉眼睛，支起身, 解開安全帶下車。

    她一抬頭，看到謝辭背對著她，靠坐在車子引擎蓋上，低著頭抽煙。

    他知道她下車了，卻沒有回頭。

    許呦把車門關(guān)上，對他的背影說了一句：“謝辭，我走了?！?/br>
    遙遠(yuǎn)的天邊，星光黯淡，她的背影漸漸隱沒黑暗之中。

    謝辭收回目光，吐出一口煙。

    白色的煙霧被夜風(fēng)吹淡。

    晚上吃完飯，李杰毅喊了一群人，找酒店開了一間房打牌。

    謝辭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點鐘。

    房間里麻將碰撞在一起的聲音嘩啦啦響，隱隱有吆喝聲音傳出來。

    他推開門進去，聽到宋一帆的哀嚎。

    “臥槽，怎么又是我開啊。”

    一局剛剛結(jié)束，李杰毅美滋滋收錢，一抬頭看到謝辭過來，‘喲’了一聲，玩味道：“阿辭你這抱娃娃呢。”

    宋一帆應(yīng)聲回頭，瞪大了眼睛，“我日，謝辭你哪來的熊??？”

    “哎呀，好可愛啊。”陳晶倚興沖沖跑到他身邊，彎下腰，手摸了摸大黃熊的耳朵。

    她玩的愛不釋手，抬頭彎著眼，語氣有點撒嬌的意味：“阿辭，你給我好不好嘛?！?/br>
    謝辭沒回答，只是淡淡地朝宋一帆說：“起來，給我打。”

    “成成成，您有錢，您來?！彼我环f著，讓開了身子。

    牌桌上還有一個四班的女生，和陳晶倚關(guān)系不錯。

    謝辭坐下來，把熊放自己腿上橫坐著，開始洗牌。

    不知道女生是不是天生對玩偶有種喜愛之情。她坐謝辭對家，手撐著下巴，笑盈盈地說：“謝辭，你這個熊哪買的，好可愛啊?！?/br>
    “不是買的?！?/br>
    “啊？”

    謝辭目光垂下去，看手里摸的牌，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媳婦送的?！?/br>
    陳晶倚停了手中動作，微微怔忪。

    李杰毅反應(yīng)倒是快，抓住重點：“你丫又換了？”

    “沒那么快吧。”

    宋一帆搬了個板凳坐在他們旁邊嗑瓜子，狐疑瞟了謝辭一眼。

    他碰出一張牌，磕在桌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關(guān)你們什么事兒。”

    “嗬，看你這說的。”李杰毅拿起煙盒，抖出一根。他叼在嘴里，剛剛按下打火機，就聽到謝辭說。

    “別跟這抽煙?！?/br>
    李杰毅動作一頓，眼睛斜過去：“合著我現(xiàn)在抽煙也礙著您事了？”

    謝辭‘嗯’了一聲，說：“你別把我的熊熏臭了?！?/br>
    此話一出，牌桌上的人都：..........

    李杰毅差點噴了。

    “為了這個破熊，你已經(jīng)娘出天際了謝辭。”

    上學(xué)的日子平平淡淡地過，一轉(zhuǎn)眼就到了十一月份中旬。

    上午第二節(jié) 課下了，大課間跑cao前，班主任拿著一沓紙進教室。

    “回位置上，我快點說完你們集合去跑cao了。”

    許呦就坐在第一排，她停了手中的筆，合上書本看向講臺。

    許慧如把那疊紙大致分了幾份，丟到每組第一排學(xué)生的桌上，讓他們一個個發(fā)。

    許呦拿起桌上的紙，低頭看了一眼。

    分班意愿表。

    她下位，拿著這疊紙一張張發(fā)。

    許慧如還在講臺上說：“現(xiàn)在你們把這張表帶回家，中午和父母商量一下讀文還是讀理，明天早上交給我，班長收起來放我辦公室。還有啊我之前跟你們說了，學(xué)校上頭下來規(guī)定，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要開始上晚自習(xí)了，上到八點，有特殊情況的單獨來給我請假?！?/br>
    一段話讓教室里一頓嚎叫。

    許呦表格發(fā)到二組后面時，也不知是誰喊了句什么，閑閑散散聚在一起的那一窩男生突然大聲起哄，曖昧地笑起來。

    她不明所以，抬頭看。

    視線剛剛好和一個人撞上。

    謝辭臉上也是淡淡的笑意，口里嚼著口香糖，單手?jǐn)R在桌上轉(zhuǎn)著筆，靠在椅背上仰頭看她。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剪了頭發(fā)，兩邊的頭發(fā)剃地很短，黑色碎發(fā)垂在額前。

    許呦微不可聞朝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就收回目光，繼續(xù)低頭發(fā)東西。

    發(fā)到最后面，手里的表格沒了，還剩下兩排。

    “等等，我沒有啊?！敝x辭故意喊住她，臉上是插科打諢的笑。

    許呦點了點頭，對他說：“你們?nèi)ブv臺上找老師要吧?！?/br>
    說完她就轉(zhuǎn)身走了。

    徐曉成嗤笑一聲，湊過來損了謝辭一句：“我怎么感覺人對你挺冷淡的啊?！?/br>
    “不應(yīng)該啊我的辭，你怎么失手了？”徐曉成賤兮兮地笑著又補充了一句。

    他們那群玩在一起的，都知道謝辭好像對班上那個剛來的學(xué)霸轉(zhuǎn)學(xué)生有點意思。就是過了這么久，人家好像還是對他愛理不理的。

    被戳心窩子了。

    謝辭抬眼，懶得回話，直接踹了他一腳。

    “喂喂喂，你別惱羞成怒啊?！毙鞎猿膳呐难澴?，靠過去摟住謝辭脖子，“我說你追妞沒我有經(jīng)驗吧，要不要哥們傳授你幾招?！?/br>
    謝辭把他胳膊從脖子拿下來，使勁一扭，沒好氣道：“滾一邊玩去，別煩你辭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