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但是系統(tǒng)不這么想,幾乎是鄭珰說出口的瞬間,系統(tǒng)就情緒激動的否定了他這個想法,【宿主!不可能的!如果宿主不在任務完成后的三天內離開,必死無疑!這不在我的控制之內!】 微弱的希望被打碎,鄭珰沉默良久。 系統(tǒng)拍拍受到驚嚇急速跳動的小心臟,還好它機智,不然真照宿主的想法,等所有的基因信息收集完,主人估計早就沒命了!就是宿主知道真相后不要怪它才好……啊啊啊啊啊欺騙了深愛的宿主,它不想活了!都是主人的錯! 就在系統(tǒng)飽受內心煎熬的時候,鄭珰突然說,“如果我不再繼續(xù)了呢?!?/br> 剛剛還跳個不停的心臟驟然停止跳動,系統(tǒng)驚恐的,【宿主……】 鄭珰:“我本來就應該死在天劫之下,是我太貪心,所以才會同意用攻略換取生命。但是,這根本就沒有想象當中的那么簡單,我沒辦法承受我的行為給我?guī)淼暮蠊?。小a,你明白嗎?” 系統(tǒng):不不不,我不明白! “我累了?!?/br> 系統(tǒng)一下就慌了,它跟宿主一起簡直一往無敵,宿主怎么能輕易放棄呢!主人說,越到危急時候就越要冷靜下來,對對對,分析原因,分析原因。問題出在攻略對象身上,系統(tǒng)想了想,試探的說,【宿主,如果我說所有任務完成后你還能再見到他們,你能不能把任務繼續(xù)下去?】 “你說的是真的?” 有戲!【當然了宿主,我什么時候騙過宿主!】剛剛那個對宿主說謊的是誰?不知道,嗯,反正肯定不是它! 鄭珰輕輕呼出一口氣。 目前所知的比較重要的信息有三個,第一,從系統(tǒng)總是為葑銘和陸沉淵說話的情況看來,它跟他們的關系肯定不一般,絕對不止是普通的信息目標而已。第二,任務完成之后還能再見到分屬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要么是能夠再次回到攻略世界,要么,是在另一個地方。 第三,攻略目標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待定。不過可能性占到百分之九十。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現(xiàn)在身處類似秘境的小世界里,他的攻略目標則是同樣進入小世界的人。再次見到他們的時候,或許就是在大世界。而這個他們很可能是一個人。 如果真的是這樣…… 鄭珰睜開眼睛,嘴角染上笑意,“好,我們繼續(xù)?!?/br> 一無所知的系統(tǒng)高興的撒花,【太好了宿主!】它的宿主果然是天底下最最漂亮最最善良最最善解人意的好宿主! 鄭珰坐在梳妝臺前,銅鏡里映出一張出塵絕色的臉。 這具身體大約十九歲左右,身量高挑修長,如墨的黑發(fā)被一支玉簪松松挽起,鬢如刀裁。五官端麗鼻梁高挺,眉毛工整,多一分顯得溫和,少一分稍顯冷漠,清冷的恰到好處。唇色淺淡,一雙黑眸淡然如水,通身氣質若深藏空谷的幽蘭,不似紅塵種。 若不是腦海中不同的記憶,僅憑這古色古香的房間,鄭珰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第一個世界。 可是這個世界沒有大葑,也沒有一代明君葑銘。 這具身體,曾經的身份是洛胤王朝帝師鄭景鴻的嫡長子,現(xiàn)在,是青樓楚館的一名清倌。 鄭景鴻與夫人伉儷情深,一生只有原主的娘親一個女人。他師從大家,科舉殿試時一手驚才絕艷的文章得到了皇帝極大的賞識,多番考校后委以重任,他在職期間兢兢業(yè)業(yè),時常以百姓為先,自己一家倒過得清貧。 鄭景鴻不負皇帝所望,最終被封為太傅,負責教導諸位皇子的學業(yè)。卻在半年前被人密告通敵叛國,并且證據確鑿,皇帝大怒,立即將鄭家所有人入獄,鄭家兩子因在外求學得以暫時幸免。 鄭景鴻為人剛正不阿,不少大臣紛紛勸皇上三思,將事情調查個水落石出。 不料當天晚上,就傳來鄭景鴻在天牢里畏罪自縊的消息,調查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久后,帝崩,新皇登基,以大赦天下為由,赦免了鄭家兩子的罪,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下令鄭家三代以內,不得入仕。 鄭珰現(xiàn)在之所以會在這里,是因為當初原主聽到消息后,堅信自己的父親絕沒有做出這種有辱門風的事,連夜趕回京城,想要找出證據證明父親的清白。 結果不慎落入敵人的圈套,被廢了武功,賣到了這南風閣里。 這具身體樣貌頂尖,氣質出塵,老鴇花了大價錢買到手,有心把原主打造成南風閣的招牌,自然派了許多身強力壯的人看守。而原主被廢了武功之后身體就大不如前,想要逃跑也是有心無力。 一直到今天,原主身亡。 鄭珰找遍記憶也沒有發(fā)現(xiàn)原主到底是怎么死的。不過他猜測,那暗地里的人絕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就放過原主這個隱患,很有可能是想故意羞辱原主之后,再取他性命! 反正不管如何,他勢必都站在鄭珰的對立面,是鄭珰必須要解決的。不過在這之前,有一件事情還是先確定為好,“小a,鄭景鴻是含冤而死的嗎?” 系統(tǒng):【是!】 好吧,現(xiàn)在的事情又多了一件,為鄭家洗刷冤屈。“那通敵賣國的,到底是誰?” 系統(tǒng):【當朝左相,周光義。并且他還是殺害鄭景鴻和宿主身體原主的兇手。】 這可就麻煩了。鄭珰斂眉,銅鏡中氣質清冷的人眉間便多了一抹憂郁,美得驚心。他現(xiàn)在身份低賤,武功不濟,要對上位高權重的左相,幾乎是以卵擊石!想到武功,鄭珰下意識運轉心法,突然發(fā)現(xiàn),這具身體怎么還有內力?還跟他之前的相差無幾! 鄭珰:“不是說武功被廢,經脈盡毀嗎,這是怎么回事?” 系統(tǒng)抬頭挺胸,十分自豪的說,【系統(tǒng)為宿主提供最優(yōu)質的服務,宿主自己習得的東西,并不受空間限制!】 也就是說,無論他到哪個世界武功都不會消失?倒是挺不錯的。鄭珰眉頭舒緩,雖然用處不大,但聊勝于無,有點防身之力也好。他走到中間的桌邊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樣子十分悠閑。 系統(tǒng)急了,宿主怎么一點都不著急任務的事情了?! 這時緊閉的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一個身穿粉衣的小丫頭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她約莫十五六歲,長著討喜的圓臉,身材在以瘦為美的洛胤略顯豐腴,不過在鄭珰看來卻十分嬌憨可愛。 她估計是整個南風閣唯一真心對原主好的人了。 虹菱看見坐在桌邊的鄭珰,瞪圓了眼睛驚喜的說,“公子醒了!”然后動作利落的將飯菜擺好,半是心疼半是擔憂道,“我知道公子心情不愉,但也不能同身體過不去呀,晚上就是……公子多少用點,可別折騰自己了。” 今晚是鄭珰作為忘塵第一次出場的日子。原主出身書香門第,現(xiàn)在卻淪落至此,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也是理所當然。曾經他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沒人知道天之驕子的他有多么不堪,可出場的日子日漸臨近,原主的心里自然愈發(fā)恐慌。因此心情也就愈加抑郁。 虹菱是忘塵的貼身丫鬟,把這些都看在眼里,才會有此一說。 不過鄭珰不是原主,他對花街柳巷的認識僅僅是記憶而已,于是沒有半點心理負擔的拿起了筷子。虹菱見了高興的連連給鄭珰夾菜。 原主是有名的才子,琴棋書畫騎射禮樂,無一不精。最為出眾的,當屬彈得一手好琴,今晚也是安排的讓他在眾人面前彈奏一曲。 用過午飯之后,鄭珰摒退虹菱,在系統(tǒng)的指導下熟悉起古琴來。技巧對靈識敏銳的他來說并不算太難,他難就難在琴聲中沒有感情。無論練多少次,鄭珰彈的琴都是技巧有余感情不足。 系統(tǒng)寬慰他,【宿主別擔心,反正來的人也不懂什么高雅的陽春白雪!】 鄭珰點點頭,也只好如此。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 鄭珰一襲白衣坐在厚厚的紗帳后面,他身前擺著一張造型精美的七弦琴,聽著前面?zhèn)鱽磬须s的交談聲。 系統(tǒng)突然說,【攻略人物墨潯,先帝親封端肅王爺,是當今皇帝的同母胞弟,赫赫有名的鎮(zhèn)西大將軍,時年27,樣貌俊美,善音律,性格狂放不羈,體格健壯。可以充分滿足宿主的各種要求哦~】 系統(tǒng):臉好痛。 第27章 天下第一美人 南風閣的老鴇秋娘為此番忘塵的出現(xiàn)下了大功夫,提前半個月便放出了消息,把好此道的人胃口吊的十足,紛紛對秋娘口中這人間絕色好奇不已。 因此還沒到時間,該來的人都已經來了,三三兩兩坐在一處談論風花雪月,當然說的最多的,還是要屬今晚的主題,忘塵。 一位公子哥自以為風流的搖了搖扇子,“聽說這忘塵公子有沉魚落雁之貌、幽蘭翠竹之姿。” 他的同伴聞言,“上次秋娘也說無憂公子如何貌若天仙,結果不也只是算的上中上而已,我看你啊,別抱太大希望?!?/br> “哎,話不是這么說的,”公子哥連連搖頭,并不贊同,“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次可與上次不同,這不連左相家好這口的那位也來了么?!?/br> “他哪次沒來?!” 公子哥不與他糾纏,“我們且看便知?!?/br> 南風閣占地不小,分前院和后院,后院是閣里公子下人住的地方,前院則是用于晚上的各種活動。前院約莫三層樓高,中間打通,樓上的位置便用作雅間。 此時天色將晚,南風閣前院燈火通明,精致漂亮的燈籠高高掛起。半透明的紅色紗幔的從空中垂下,在微風中搖曳輕晃,營造出一種欲語還休的曖昧來。 墨潯一身玄衣,衣服袖口繡著金色圖紋,隨意的靠在椅子上,交疊搭在矮桌的雙腿修長有力。從他的視線看下去,一個模糊的身形隱滅在層層疊疊的紅紗間,只見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嘴角染上一抹不羈的笑意,仰頭將酒水一飲而盡。 他修眉高鼻,五官深邃,吞咽時喉結滾動的模樣性感無比,叫一邊伺候的丫鬟玉兒羞紅了臉。這人氣勢非凡,一看便知非富即貴,若是能被他看上帶回府里,日后不說錦衣玉食,也好過在這世人唾棄的地方受罪。 男人哪有女兒家渾身溫柔似水的好。 玉兒自認有幾分姿色,于是便伸出蔥蔥玉指,羞澀的拿起酒壺,欲要為墨潯斟酒。 剛從門外進來的凌溪止住了她的動作,皺眉拿過酒壺,凌溪說,“出去吧,這里不用你伺候了?!?/br> 玉兒看了看黑衣公子的臉色,見他目光始終放在樓下,并沒有不滿的意思,她再不甘也只得咬了咬牙退出去了。 凌溪是當朝三品大將凌遠之子,武學資質出眾,從小便跟在墨潯身邊做他的伴讀,頗得墨潯信任。他身材挺拔,長得也是玉樹凌風,只因時常冷著一張俊臉,讓人覺得不近人情。 他先是為墨潯手里的酒杯倒?jié)M酒,然后才半跪在地上行禮,“王爺?!?/br> 墨潯隨意的嗯了聲,饒有興致的問道,“你覺得這南風閣如何?” 凌溪:“南風閣既能吸引王爺屈尊前來,想必自有它的可取之處?!?/br> 墨潯:“呵,本來倒忘了你慣常是個會拍馬屁的。起來吧?!?/br> 凌溪起身站到王爺身后一步遠的地方,語氣十分激動,臉上卻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屬下句句屬實。” 墨潯擺手揭過這個上演了無數(shù)次的話題,“要你查的事情如何了?!?/br> 凌溪:“屬下查到當初消息傳到白鹿書院后,鄭珰公子便連夜從白鹿書院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鄭珰公子常年在白鹿書院求學,京城里見過他的人少之又少,有人說曾在城門外見過一個形貌與之相仿的人,再之后便銷聲匿跡般沒了消息?!?/br> “屬下猜想,鄭珰公子必是落入了jian人之手?!?/br> “至于鄭裕公子,當年去白鹿書院求學之時便已不見蹤跡了?!?/br> 墨潯看著杯中的酒水,一粒細小的沙子沉在杯底,若不仔細觀察就會忽略過去,他將杯子放到一邊,“繼續(xù)查。”只要存在,總能查到蛛絲馬跡。鄭太傅的為人他再清楚不過,絕不可能做出通敵叛國的事情,父皇也是老糊涂了。 “是。”凌溪抱了抱拳,又有些遲疑的說,“王爺,大軍明日才能進城,若是皇上知道王爺提前進城,還到這煙柳之地,會不會怪罪王爺?” 墨潯聞言大笑,“皇兄可比你了解本王,今晚這么熱鬧的日子,本王豈能錯過!” 此時,幽幽絲竹之聲響起,眾人期待已久的鑒美終于要開始了。 喧鬧的聲音安靜下來,眾人屏氣凝神,只等美人出場。 卻等來了老鴇秋娘搔首弄姿的上了臺。 秋娘是個女人,如今三十有幾,年輕時也是紅極一時的頭牌。后來年紀大了,不知為何開了這令人聞所未聞的南風閣,專收模樣出色的男子□□表演,還不強制接客。 做這行的人皆嘲笑她不知所謂,南風閣必定是一個客人都沒有的。沒想到頭一個月的冷清過后,這南風閣竟紅火起來! 秋娘五官長得艷麗,畫了濃妝反而顯得俗氣了幾分,看著臺下眾人不滿的表情,她在心里暗暗點頭,看來大家都對忘塵的出場很期待啊。為免引得客人反感,秋娘只簡單說了幾句場面話后便心滿意足的退下臺子,還不忘給鄭珰投去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鄭珰:抱歉,簾子太厚他什么都沒看見。 鄭珰不舒服的挪了挪屁股,坐了太久,他腿都快發(fā)麻了。此時他依舊穿著一身素凈的白衣,長及腰部的頭發(fā)挽在腦后,微微低著頭,鬢角一縷墨發(fā)便調皮的垂在側臉。 他臉上戴了一張遮住上半張臉的純白色面具,形狀優(yōu)美顏色淺淡的唇略微抿緊,顯得十分清冷疏離。 靡麗的絲竹聲緩緩落下,便有兩個訓練有素的丫鬟上前將鄭珰身前的薄紗一層一層的撩向兩旁,只余最后一層。 鄭珰的身形幾乎完全暴露在眾人眼前。 看臺下傳來陣陣吸氣聲。雖看不清鄭珰的容貌,但那通身與這市井之地格格不入的氣質已經足以叫他們瘋狂了。這樣的人,應該是幽居深谷高潔的隱士,而不是在這里供男人意yin,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