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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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和帝擅畫,這畫像筆觸細(xì)膩,栩栩如生,眉眼都畫得極為傳神。又想起那薛氏當(dāng)初在壽寧宮所說的那些話,顯然先前對她姑母有些過節(jié)……若薛氏先前曾是宮中之人,那么這畫中之人,難道真的是薛氏?蕭魚想了很久,目光又落在那畫中女子手邊牽著的男娃身上,以及這落款處的年月,應(yīng)是二十五年前所畫的。 幾乎是一剎那,蕭魚攥著畫卷的手倏然收緊,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薛戰(zhàn)說,他母親是被她姑母害死的,她姑母還要害他,他幸運(yùn)才逃過一劫。 可她姑母出閣后就入宮為后,如何會與人結(jié)仇?而且連孩子都不放過。 除非…… 除非她要害的人,是皇子。 …… 今日帝王留在鳳藻宮用午膳。酥炸鯽魚,紅爐烘雪衣,烏龍肘子,蟹rou海棠果,剪云斫魚羹……先前蕭魚跟著薛戰(zhàn)受了些影響,對膳食的要求并沒有那么高,這會兒的用度,卻又開始鋪張。蕭魚捧著青花瓷小碗,平平的一碗米飯。 薛戰(zhàn)卻是執(zhí)起筷子,給她夾了一塊油膩的肥rou,道:“多吃些?!?/br> 蕭魚握著銀筷的手一頓,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將肥rou夾起,放到他的碗中,說道:“還是您吃吧?!?/br> 薛戰(zhàn)眉頭一蹙:“不喜歡吃?” 哪有姑娘家喜歡吃肥rou的?也不曉得他怎么就以為她喜歡吃呢?蕭魚點(diǎn)點(diǎn)頭:“嗯。” 薛戰(zhàn)輕咳一聲,夾起肥rou就塞進(jìn)了嘴里,對著她說道:“那就挑你喜歡吃的吃,你不喜歡吃的,朕替你吃?!?/br> 蕭魚忍不住有些想笑,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嘴角下意識翹了翹。堂堂帝王,竟淪落到吃剩飯剩菜,怕是說出去也沒人信吧? 看著她笑,薛戰(zhàn)也眉眼愉悅,吃了一碗飯后,就去拿第二碗,而后和她說:“此次南征,朕打算任你父親為主帥……” 后宮不得干政,蕭魚一直牢記。不過即使她不插手,這朝堂之事,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上回平定西北,也是她父親去的,不過那時是由霍霆為副將,而這回出征,卻是對她父親的絕對信任,連霍霆都未一道出征,所有兵權(quán)都交給了她的父親。 蕭魚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 她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知道他雖粗莽,卻并非可以隨意愚弄的普通村漢,他有他的謀略和能耐。蕭魚張了張嘴,小聲的說:“你這么相信我父親,你就不怕、不怕……”不怕她父親有異心,不怕她父親害得他帝位不穩(wěn)。 薛戰(zhàn)輕輕笑了笑,望著她的眼睛,說:“朕怕啊,朕當(dāng)然怕……”他停下,由低低的說了句,“可是年年,朕更怕你離開我?!?/br> 當(dāng)初他字字決絕的說做不到把她放在江山之上,其實(shí)那根本就是騙人的。昔日在他心里,的確是江山為首,可現(xiàn)在……拿兩個江山問他換他的妻兒,他也不稀罕。 薛戰(zhàn)一字一句道:“朕既然相信你了,就會相信你的親人,再說……以朕的能耐,這江山,朕能拿到一次,也會拿到第二次?!?/br> 大概沒有女人不愛聽這樣的話的。蕭魚說:“您就放心好了?!?/br> 她既然這么問,就說明絕對相信他。 …… 自鳳藻宮出來,何朝恩走到他的身旁,低聲說:“今日娘娘去了壽寧宮……”之后將蕭魚在壽寧宮找到的畫像遞給了他。薛戰(zhàn)將畫接過,低頭粗粗看了一眼,而后面無表情的將畫扔給了何朝恩。 何朝恩接過畫,跟著帝王矯健的步伐,又道:“蕭大人已在御花園等候多時,皇上您看……” 蕭淮。薛戰(zhàn)頓了頓,隨后去了御花園。 御花園的碧浮亭內(nèi),蕭淮穿一襲緋色繡獅子圖案的武官朝服,身姿筆挺的立在廳內(nèi)等候帝王。 秋日舒爽,在此等候許久,茶都換了兩三回,才見不遠(yuǎn)處,年輕的帝王步伐從容的朝著亭內(nèi)走來。蕭淮面容沉穩(wěn),忙上前拱手行禮:“臣蕭淮,參見皇上?!?/br> 薛戰(zhàn)淡淡道:“蕭愛卿不必多禮?!?/br> 帝王掀袍落座,姿態(tài)隨意,有太監(jiān)端茶上來,他握著茶盞喝了一口,而后輕輕撫著茶杯邊沿,抬眼望著眼前的蕭淮。忽然說:“此番南征,有勞蕭愛卿了?!?/br> 蕭淮低眉,忙道:“此乃微臣職責(zé)所在,皇上信任微臣,才是微臣榮幸?!?/br> 薛戰(zhàn)笑笑,而后又道:“昔日朕經(jīng)常聽到蕭愛卿的煊赫戰(zhàn)功,對你也甚是仰慕,是以破城之日,朕特意下令暫不動蕭家。蕭淮,如今朕對你如何,你心里應(yīng)該清楚吧?” 他將茶盞往石桌上一擱,起身道,“朕很久之前,就一直想與你切磋,今日朕不想與你談任何政務(wù),要你來此,就是想你陪朕好好打一場,你看如何?” 蕭淮是武人,想來直來直去,況且他對著新帝早就積怨已久,如今聽他忽然提出這個要求,自然是拱手行禮,態(tài)度恭順道:“臣遵旨?!?/br> 碧浮亭外就是一處曠地。帝王將一襲龍袍脫下,隨意往地上一扔,而站在對面的蕭淮,也是不疾不徐的將官袍除去,交由一旁的小太監(jiān)。 周圍人退去,只余下君臣二人,蕭淮一雙黑眸盯著面前這男子,想著昔日的屈辱和入宮侍君的女兒,忽然變得凜冽起來。 薛戰(zhàn)開口道:“不用當(dāng)朕是君,只管拿出看家的本事來,若是不使盡全力,朕就治你的罪。” 說話,拳風(fēng)就朝著蕭淮掃去。蕭淮警覺,自是一下子就將身子偏開,亦是開始動手,開始與薛戰(zhàn)搏斗。 薛戰(zhàn)年輕體壯,英武不凡,蕭淮身經(jīng)百戰(zhàn),起初相較,一時也未分勝負(fù)。只是蕭淮感受著這帝王的凌厲招式,若非身份緣故,他興許還會欣賞他。這位帝王可不是什么花架子,反倒是難得的習(xí)武之才。漸漸的,兩人雖勝負(fù)未分,可蕭淮經(jīng)驗(yàn)豐富,自是能感覺到其實(shí)自己已經(jīng)落入下風(fēng)…… 強(qiáng)壯的手臂相抵,兩人僵持,身姿逼近。 蕭淮忽的聽得耳畔的帝王道:“護(hù)國公府自詡世代忠良,卻不知蕭大人可還記得,二十余年前,殘害皇嗣一事。” 蕭淮的臉色忽然變了,下意識朝著帝王看去,卻因一時的疏忽,腹部重重挨了一拳。他的身子不自覺的往后退,額頭沁出冷汗,大口喘氣,抬頭去看他,見帝王眼神兇狠,似林中虎豹。 殘害皇嗣……蕭淮當(dāng)然知道。 不過當(dāng)初當(dāng)家的并非蕭淮,乃是他的父親蕭遠(yuǎn)山。 熙和帝登基前就有一名庶子,是與自小貼身侍奉的宮婢所出,而那名宮婢,家中沒落前,也是極富才情的女子,熙和帝尚且年輕,與她朝夕相處,自是有些感情。后他的meimei蕭后入宮,就悄悄除去了那名宮婢,還讓蕭遠(yuǎn)山斬草除根,除去那年幼稚子。蕭淮無意撞破此事,他一向光明磊落,哪曾想父親和meimei會做這樣的事情?便在父親面前求情,放了那小皇子一條生路。 蕭淮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睜大,看向薛戰(zhàn),見他一拳又要過來,他立刻擋下。與他四目相對,說道:“你是……” 薛戰(zhàn)的胸膛起起伏伏,對著蕭淮的眼睛,強(qiáng)壯有力的雙臂牢牢的擒住他,叫他動彈不得。 而后才說:“今日你既敗在朕的手中,朕就不容你再有二心?!?/br> “……蕭淮,當(dāng)年蕭遠(yuǎn)山害朕流落在外,如今朕要你效忠于朕,并且讓你蕭淮之女為朕生兒育女,伴朕一生?!?/br> 第103章 祖宗【補(bǔ)30日更新】 蕭魚快到御花園時, 在廊上,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薛戰(zhàn)擒住了她的父親。他沒穿龍袍,一身交領(lǐng)直綴, 渾身草莽氣息。蕭魚的心提了提,忙跑了過去。 走到時, 何朝恩將她攔下,低聲和她說道:“娘娘放心,皇上只是在與蕭大人切磋武藝。您還是別過去了?!?/br> 切磋武藝……蕭魚當(dāng)然知道,他是不會對付她父親的??纱蟾攀翘ε乱姷竭@樣的場景,所以適才那一剎那, 她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快。這是她最害怕看到的畫面——她的丈夫和她的父親兵戎相見。 蕭魚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對著何朝恩道:“本宮知道?!?/br> 薛戰(zhàn)已將蕭淮松開,蕭淮轉(zhuǎn)過身,看向面前的帝王,沉默著未說話。 蕭魚這才走到蕭淮身旁, 急急道:“父親,您沒事吧?” 蕭淮聽著蕭魚的聲音,低頭,看著小女兒的玉白小臉,眉眼舒緩, 語氣輕松道:“皇上只是與我切磋武藝,父親沒事?!闭f話時,蕭淮滿頭是汗,臉上倒是沒有明顯的傷痕, 看上去一如既往的沉穩(wěn)。而后朝著帝王行禮,說道,“方才是臣逾矩,還望皇上責(zé)罰。” 薛戰(zhàn)衣袖卷起,露出健碩結(jié)實(shí)的粗壯手臂,他輕輕一笑,是居高臨下的王者氣度。態(tài)度卻一下子變得謙卑:“岳父言重了,是朕出手太重了。沒傷著您吧?” 蕭淮搖頭。 薛戰(zhàn)的目光略過他身旁的蕭魚,復(fù)又看向蕭淮,說:“沒事就好。朕向來不知輕重,若是您傷著了,怕是皇后要責(zé)怪于朕?!闭f著看向何朝恩,吩咐道,“你帶蕭大人去趟太醫(yī)院,讓御醫(yī)好好瞧瞧。” 何朝恩點(diǎn)頭應(yīng)下,這才走到蕭淮身旁,恭敬道:“蕭大人,請吧?!?/br> 蕭淮張了張嘴,想說他并沒有大礙,只是一抬頭,看到那帝王英姿,想著剛才他說的話,也就未再說話,與身旁的蕭魚說了一聲,就隨何朝恩去了太醫(yī)院。 蕭魚站在原地,看著蕭淮遠(yuǎn)去??粗樱拇_是沒受什么傷的。周圍忽然安靜,蕭魚也漸漸看不到她父親的背影,這才慢慢抬頭,目光對上站在她對面的薛戰(zhàn)。 他額頭淌著汗,在陽光下,有種噴張的雄性魅力,薄唇抿著,而后才微微一啟,說:“還要朕說嗎?……趕緊過來?!?/br> 蕭魚過去,站到他的面前。這蠻漢不知是吃什么長大的,長得太高,她站在他的面前,就到他的胸口,那壯實(shí)的手臂,比她的腿還要粗。蠻漢,村夫,鄉(xiāng)下蠻子……她從小出生在簪纓世家,剛開始當(dāng)然是看不起他的,何況他又是亂臣賊子。 她緩緩自袖中掏出一方絲帕,輕輕說了句:“低頭?!?/br> 剛才還與蕭淮劍拔弩張,渾身蠻勁的帝王,這會兒很是乖巧的將頭低下來,湊到蕭魚的面前。他看著她,蕭魚則是抬手,仔細(xì)擦著他臉上的汗。 蕭魚問:“您可有哪里傷著?”雖說最后她父親是被他擒住的,可她了解她父親的能耐,固然輸給薛戰(zhàn),卻也不可能敗得那么容易的。而且……她父親本就對他有成見的,這么好的機(jī)會,指不定就趁機(jī)出口氣呢。 “你不怪朕與你父親動手?”薛戰(zhàn)說了句。 蕭魚下意識蹙眉,仰著脖望著他,喃喃道:“這有什么好怪的……”習(xí)武之人切磋,不是很正常的嗎?而后輕輕說道,“只是——你和父親都是我的親人,不管你們誰受傷,我都會擔(dān)心的?!?/br> 薛戰(zhàn)看著她:“年年,那你有多在意朕?” 蕭魚望著他漆黑的眼眸,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么說。她一向不太愿意表達(dá)自己的感情,末了只翕唇,很小聲的說道:“你是我的丈夫?!?/br> 然后就見著蠻漢未說話了。他看著她,看了很久,才說了一句:“年年,你別說了……” 嗯?蕭魚疑惑的看著他。是她說錯了嗎? 見他英俊的臉慢慢逼近,氣息蹭到了她的臉上,輕輕的說:“朕要親你了。” 男人的吻落到她的臉上,慢慢下移,落在她的唇上。蕭魚的眼睫動了動,下意識閉上眼睛。他的唇只稍稍停留,而后展臂,用力的把她抱到了懷里。蕭魚睜眼,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將雙手環(huán)在他的腰側(cè),慢慢收緊,手掌貼在他的后背。 沒有再說話,蕭魚卻覺得這樣挺好的。 …… 羅氏整理做好的小衣裳小鞋子。將一件件兒的衣裳疊得整整齊齊放到衣柜里,光是看著這些衣服鞋子,羅氏的臉上就是止不住的笑意。聽丫鬟說,蕭淮回來了,羅氏才忙停下,匆匆就去了外邊迎人。 見蕭淮以抬腿邁過門檻兒,走了進(jìn)來。目光落在羅氏的身上,又看了眼那衣柜內(nèi)的衣物。 雖然是要當(dāng)母親了,可羅氏這般的年紀(jì),這種事情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解釋道:“妾身沒事做,就想著將衣裳整理了一下。”她看向蕭淮,上前說,“讓妾身伺候國公爺更衣吧?!闭f著就要上前去解蕭淮的外袍。 一近身,就聞到他身上的汗味兒。 官袍并不太厚,可如今乃是秋日,穿著并不會出汗……今兒又只是去了一趟宮里。羅氏細(xì)心,抬頭打量蕭淮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國公爺今日可有煩心之事……年年在宮里可好好?” 蕭魚有孕,懷得乃是新帝皇嗣,蕭淮并不喜,可她聽說,那皇上卻是龍顏大悅。不管新帝是如何打算蕭家的,按著眼下這個形勢,倘若蕭魚生下皇子,那皇上照樣珍之愛之。那蕭家可新朝的關(guān)系就密不可分了。 羅氏雖是他的夫人,可蕭淮并不會與她說這些事情。他的眉頭皺了皺,想到那二十余年前的事情……他一向光明磊落,也一直覺得他敬仰的父親也是磊落之人,若非那日他親耳所聽、親眼所見,自然不會相信,他父親與小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倘若……倘若這薛戰(zhàn)就是二十余年前的小皇子,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其實(shí)蕭淮也清楚,當(dāng)初他雖在父親面前求情,可那般年幼的小皇子,孤身一人流落在外,十有八九是活不了的。他女兒要入宮,他心里也是不愿的,他不愿意自己的女兒變得如他meimei那般,眼里只有權(quán)勢。后來是meimei向他承諾,不會讓她看到那些腌臜之事。 若薛戰(zhàn)便是那小皇子,這仇恨,真的能說放下就放下? 蕭淮低頭,看著面前的妻子,說:“沒事?!?/br> …… 這日,蕭家二房女眷入宮來看蕭魚。她身懷皇嗣,現(xiàn)在整個皇宮都圍著她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蕭魚在鳳藻宮招呼蕭家女眷,看到坐在身旁的蕭玉錦,微笑著說道:“恭喜二jiejie了。” 蕭玉錦嫻靜溫婉,年紀(jì)輕輕便喪夫,她是打算為前夫守寡三年,只是這兩年戰(zhàn)亂連綿,護(hù)國公府也不太平。蕭魚和蕭玉枝出閣后,她父母便開始替她張羅親事,欲將她再許一個好人家,將后半輩子給安頓了。 如今婚期在即,就定在蕭淮出征的前兩日。 蕭玉錦面色羞赧。起初她也是不愿的,可經(jīng)不起母親一直勸說。 現(xiàn)下見蕭魚臉色紅潤,眉眼間神采飛揚(yáng),那華麗的宮裝更是將她的身軀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適才進(jìn)來這鳳藻宮,就見外頭是層層侍衛(wèi)把手,里面這供使喚的宮婢,更是添了足有兩倍。蕭魚也是再嫁,先前唯恐那新帝為難于她,畢竟她曾是前朝新寡,若是因美色將她收入宮中,日子久了,想起先前的事情,總是心有芥蒂的。在這些事情上,男人的氣量很小。 而如今看來,她這位六meimei,在宮里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