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偏偏昭和帝有法子應(yīng)付之前的那個太子,卻對現(xiàn)在的這個束手無措,因為太子讓他再次嘗到了身為人父在面對自己不懂事孩子的無奈,感到頭疼卻也狠不下心去懲罰。 隨著調(diào)查的深入,結(jié)果卻讓人忍不住皺眉,當(dāng)呈現(xiàn)在昭和帝面前的證據(jù)越來越多的指向安貴妃的時候,皇上就不由得開始動搖,難道當(dāng)真是安貴妃所為? 想想又覺得自己之前是否太過相信安貴妃,為何就不能是安貴妃做的呢?一切也只是他認為的那樣子,但若是安貴妃并非如自己知道的那般呢? 想想太子若出了事,誰最終會成為了最大的受益者,好似也不能排除安貴妃的可能□□,瑞王最得寵,沒道理太子出事之后他還不能得到重用。 而且,他擔(dān)心的外戚坐大在瑞王身上便不存在,依著安貴妃對他的了解,應(yīng)該很容易猜到吧。 想到這里瞇眼看著外面,若真是安貴妃所為,那他還真是要重新認識一下自己寵了十幾年的這個女人了。 第37章 第三七章 凌郁楓一直讓人關(guān)注著最新的消息,所以也在第一時間知道了皇上對此次刺殺事件的判決結(jié)果。 因為所有證據(jù)都指向安貴妃,盡管疑點重重,皇上也還是明確了自己的態(tài)度,直接以監(jiān)管不嚴之罪擼了安貴妃的貴妃頭銜,貶為安妃,這樣以來連之前她嘲諷的賢妃位份都在她之上了,可想而知安妃心情如何。 但是令人比較玩味的是,皇上同時也下旨讓安妃禁足明粹宮,期限不定。 禁足明粹宮一切規(guī)制份例不變,到底是保護她還是懷疑她,也就只有皇上心中明白了,而且還有那個監(jiān)管不嚴的罪名也很是讓人玩味。 同時這件事情并沒有隨著安妃的懲罰落定而結(jié)束,皇上依舊在查,昭和帝只是疑心重并不代表他智商也掉了,安妃手中有多少人,他還能不明白?她是如何穿過重重防衛(wèi)把人安排進皇家獵場的? 查出來的證據(jù)指向安妃,但是關(guān)鍵處卻總是模糊,一開始昭和帝也產(chǎn)生了懷疑,可是后面越來越多的證據(jù)都是這般,就難免讓人起疑,有句話叫過猶不及,如今正是如此。 一開始大家以為昭和帝以監(jiān)管不嚴之罪給安妃定罪是覺得家丑不可外揚或者是保護安妃,可是接下來皇上的舉動就讓大家明白,并非如此,皇上是真的不認為安妃是刺殺事件的幕后之人。 就在安妃被懲罰之后沒幾天,皇上再次以雷霆之怒砍了一批人,這次竟是查出獵場刺殺乃孫太妃所為,此結(jié)果一出,全朝嘩然,誰也沒想到竟然會是孫太妃,那個自從先皇去世就一直低調(diào)的避居后宮一一隅的先皇寵妃。 而且也是此時眾人才知道,孫太妃手中竟然還握著一批先皇留下的玄衣衛(wèi),玄衣衛(wèi)攏共不到兩千人,卻個個以一敵十,若是這樣的人別說是突破皇家獵場,即便是皇宮那也如入無人之地啊。 孫太妃手中玄衣衛(wèi)有五百人,其余皆掌控在皇上手中,因為一直以來玄衣衛(wèi)比較隱秘,導(dǎo)致人數(shù)成謎,所以眾人就以為皇上手中的便是全部,如何也想不到,竟還給一個后宮太妃留下這么多!先皇究竟何意? 但是同時也讓人很納悶,孫太妃此舉究竟何意?她一生無子,皇上待她也不曾苛待,太后去的早,依著她的輩分在后宮那也是第一人,日子過的好好的,為何要搞出這樣一樁事情來?著實令人費解! 眾人皆是一頭霧水,可是皇上已經(jīng)定罪,雖然敬重孫太妃乃先皇嬪妃,并沒有對她本人如何,卻直接把她身邊的人剝除干凈,皇上仁厚言明罪不及家人,大度的放過了孫家一把,再次贏得寬厚仁慈的好名聲,孫家更是感恩戴德。 到此一場刺殺事件轟轟烈烈的落幕,雖有諸多疑點但這是皇上親口決斷,那這就是事實,無人再敢有異議。 凌郁楓聽完之后嘲諷一笑,昭和帝慣會用這一招,十幾年了依舊不變,忍而不發(fā)這么多年,到底還是沒能放過孫太妃,不過為何等了這么多年才發(fā)作呢?難不成其中還有什么隱情不成? 他一直在邊關(guān),又是涉及到先皇嬪妃,他對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還真是知之甚少,只是知道當(dāng)年孫太妃受寵,太后和皇上日子并不好過,甚至先皇要立的也并非當(dāng)今圣上,而是另外一位性格更加溫和的王爺,只是因為那位王爺心軟會善待他留下來的嬪妃和皇子公主。 只是可惜,那位王爺是個短命的,還不等先皇下旨冊立,他便死于非命,且死因成謎,先皇決定冊封太子之時本就是因為身體不濟,經(jīng)過此事之后更是直接病倒,不久便撒手人寰,而后來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上位的就是現(xiàn)在的皇上。 但是因為昭和帝年輕之時英明睿智且驍勇善戰(zhàn),是難得的人才,眾位大臣并沒有提出異議,實際上眾人都明白先皇決定的那位王爺其實并不適合成為君王,因此這事兒就這般順理成章的定了下來。 昭和帝上位之后對待自己的兄弟并沒有趕盡殺絕,只是圈養(yǎng)起來讓他們做一個閑散王爺,連對這些王爺都這般寬容更不要說是后宮的太妃們了,俱都好生養(yǎng)著,不曾苛待。 因此就算是他上位比較詭異,也贏得了不少好名聲,更是被眾人擁戴。 所以孫太妃這事兒一出,民間眾人都覺得一定是孫太妃的不是,皇上這般仁厚的君王,善待他們至此竟還想要刺殺儲君,簡直罪不可??! 可是許多老臣琢磨琢磨就有些回過味來,但人老成精,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上,誰也不會不識趣的上去質(zhì)疑,這事兒隨著孫太妃被禁便算是塵埃落定。 皇上給了太子一個交代更是給了全天下人一個交代,沒有人不滿,就算是有也憋著,憋不住?那……也得憋! 太子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孫太妃手中竟還掌控這么一支大殺器,不由得悚然一驚。 向皇后詢問的時候,皇后只是搖搖頭,“此事莫要再提,既然你父皇已經(jīng)為你報仇,那你便去好生謝恩?!彼郎販睾秃偷目催^來,太子卻感覺那眼神不容拒絕。 明白事關(guān)重大,太子亦鄭重表態(tài),“兒臣明白,母后莫要擔(dān)心?!?/br> 皇后微微頷首,隨后跪坐于佛龕之前,“那你便去吧,母后喜歡清靜,你以后不必常來打擾?!闭f罷閉上眼睛開始數(shù)佛珠。 太子雙手緊握,一臉憤怒,隨后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好表情之后,鄭重一禮,“兒臣明白,母后保重,兒臣告退。”之后轉(zhuǎn)身離開。 太子走后皇后動作頓了一瞬,隨后恢復(fù)如常,不一會兒靜心殿里傳來了敲木魚的聲響,一聲一聲猶如敲在人的心頭,明明該是平心靜氣的聲音,卻無端的多了幾分不平靜。 太子在宮門遇見了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蕭珣,蕭珣一身勁裝,面容嚴肅,扶著腰間的刀給太子行禮,“屬下見過太子殿下?!?/br> 太子面帶微笑,溫和道:“蕭統(tǒng)領(lǐng)無需多禮?!?/br> 蕭珣直起身子,依舊面無表情,“屬下還有要事在身,不打擾太子了。” 太子輕輕頷首,正在蕭珣錯身離開之時,卻聽太子說道:“聽聞蕭統(tǒng)領(lǐng)與少卿乃舊識,不若改日一同去別莊探望少卿如何?” 蕭珣并無特別反應(yīng),只是淡淡道:“屬下與凌公子只是數(shù)面之緣而已?!毖酝庵飧静皇?,也是拒絕與太子一同探望的提議。 太子似乎只是隨口說說,聞言淡然一笑,“既然如此那便罷了。”說罷轉(zhuǎn)身離開。 而蕭珣在太子走出不遠,瞇起眼睛若有所思看了他離去的背影一眼,隨后恢復(fù)如常,大步離開。 渡月山莊的凌郁楓卻在幾日之后接到了太子送來的謝禮,謝禮的禮單呈上來之后,凌郁楓一臉莫名,真金白銀暫且不說,看著上面那成匣子的南珠,各類珠寶古玩,還有一株紅珊瑚,這禮是不是太重了點?太子就差沒把自己的私庫都給搬來,這是何意? 他難得的有些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詢問送禮的秦釗,“太子是否送錯了?” 秦釗乃太子心腹,卻親自來送這份禮,可以說是太子的重視,但是總覺得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呢。 秦釗依舊一身黑衣,鄭重而嚴肅的道:“我家主子說這是給公子的謝禮,多謝您的救命之恩,請公子務(wù)必收下?!?/br> 凌郁楓實在想不明白還有什么疏漏,難道真的是太子人傻錢多?不過既然送來了,那他也不會往外推拒,索性他已經(jīng)這般,還能如何? 京城朱門酒rou臭,邊關(guān)卻不知多少將士承受艱難苦寒,更是不知多少傷殘士兵拿著極少的撫恤金返回家鄉(xiāng),成為家中累贅,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