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看著他們這諱莫如深的模樣,蘇夏心中雖然好奇,卻也知道不是她該問的,便當做不知,公子如何吩咐她如何做就是。 待慕云鶴休息好之后他們又恢復到了往常的相處模式,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這個時候凌郁楓的腿有了明顯的改善,下一步就是決定讓他試著下地站立,如果能夠站起來,那便是一個質(zhì)的飛躍。 這無疑是一個極大的好消息,眾人俱都激動起來,就連凌郁楓也能從眼神中看出隱隱的期待。 而此時確實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因為孫太妃的突然暴斃,外面到底還是傳出不少的言論,引起了眾人諸多的猜測,放任不管說你是默認,壓制那顯示的你多么心虛似的,怎么做都是錯,昭和帝又是個愛面子的,不愿給人留下濫殺殘暴的印象,一直隱忍不發(fā),心中卻大為光火。 流言傳的很是微妙,只是擺出幾件事情的事實,多的也不說,只是給出一個彼此明白的眼神,剩下的任由大家腦補。 而且句句夸贊皇上仁厚,“孫太妃妄圖刺殺太子皇上念著她是長輩選擇了輕拿輕放,且在孫太妃薨逝之后又舉行了隆重的葬禮,當今圣上仁愛,實乃大昭子民之福!” 這話怎么聽著都是在贊揚皇上,可是聯(lián)想到兩件事情的時間間隔,莫名的給人一種虛偽心虛的感覺,怎么著都不是很對味。 后宮之中整肅了一批,無人敢非議,就連安妃都被遷怒了,瑞王府里又在此時傳出有位側(cè)室懷孕,算算時間正好是在孫太妃出殯前后。 不知是那位側(cè)室哄的瑞王心動,還是瑞王舍不得自己這第一個孩子,竟然想要隱瞞下來,生下孩子偷偷養(yǎng)起來,待孝期過后再讓那位側(cè)室“懷孕”,讓這個孩子名分合理。 本來隱瞞的挺好,那位側(cè)室本就低調(diào),又偷偷養(yǎng)在了外面,處理的十分隱秘,想來該是萬無一失才是,可惜最后竟還是捅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簡直大發(fā)雷霆,本來孫太妃一事就引起眾多非議,此時不謹慎行事,竟還鬧出這樣的事情出來,傳出去讓人家怎么看? 懲罰瑞王一頓讓他趕緊把此事處理干凈,一個處理干凈叫瑞王渾身發(fā)冷,他知道人命不值什么,可是現(xiàn)在輪到他的女人孩子,他到底還是做不到一無所動。 最后還是安妃出面勸了他許久才讓他下定決心,不過最后關頭他竟然把那位側(cè)室放走了,昭和帝得知之后氣的頭發(fā)昏,大罵瑞王一頓想著趕緊補救,可是派人再去找的時候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那位側(cè)室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似的,此時就連瑞王都明白,事情不好。 昭和帝氣的打了瑞王一頓板子,又讓他在府中禁足,之后就在想這件事情到底是誰的手筆。 若是幾位皇子之間的爭斗倒是還好說,可怕就怕是外人所為,思慮重重之下他也就無暇顧及遠在渡月山莊的凌郁楓了,這已經(jīng)有許久不曾派太醫(yī)來問診。 凌郁楓心情極好,上面那位就是太閑了,叫他忙起來就不會整日想著算計旁人。 第44章 第四四章 渡月山莊沒有迎來皇上的人都是迎來了太子,時隔半年太子再次踏足這片土地,此次前來與前一次就有著截然不同的架勢。 太子這次過來就是大搖大擺絲毫不加遮掩的過來,沒有要隱瞞身份的意思,莊子上自是要拿出鄭重的態(tài)度來接待,不論如何這都是一國太子,不說多隆重卻也必須得正式。 眾人上前請安把太子迎進莊子,端茶倒水一通忙活,就坐之后凌郁楓才詢問道:“今日并非休沐,太子怎有空到此處來?”此時不應該是忙碌的時候麼?畢竟瑞王已經(jīng)領了差事,他這一禁足,總要有人接手。 而太子不在宮中替皇上分憂,反而跑到了他的莊子上來,這是何故? 太子嘴角帶笑一派悠然,面上是全然的放松,看著別莊的景色覺得心曠神怡,沒有回答凌郁楓的問題,而是感嘆了一句,“你這里景色倒是怡人,遠山近水,如夢似畫?!?/br> 凌郁楓微微一笑,大拇指摩挲著杯沿,“景色好與不好端看在誰的眼中?!?/br> 太子聞言動作頓了一下,隨后贊同的點點頭,“確實?!比缓罂聪蛄栌魲?,“還要看適不適合?!?/br> 凌郁楓笑笑不接話,而是再次問道:“太子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傅熙照這次沒再轉(zhuǎn)移話題,放下杯子之后一臉鄭重的道:“前來道謝!” 凌郁楓蹙眉,“道謝?此話何講?”想起什么就笑著道:“太子太過客氣,若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您已經(jīng)送過了謝禮,豈敢勞煩太子親自前來道謝。” 傅熙照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少卿,我需要你幫我?!?/br> 凌郁楓任由他抓住不放,面上依然一派淡然,“太子是否高看了少卿?如今我這副模樣能做什么?不敢叫太子說一聲幫?!?/br> 傅熙照聞言眉頭緊蹙,好似才發(fā)覺自己的失態(tài)一般,松開了凌郁楓的手腕,語氣有些悲傷的道:“是我強求了,你已然如此,我實在不該再把你拉進這泥潭?!?/br> 之后話音一轉(zhuǎn),“不過,即使身份有別,你也不該忘記咱們之前的情分吧,父皇做的事情你不能遷怒到我身上,我如今也在艱難自保?!钡锰澊藭r這里沒有外人,否則太子這般口無遮攔,傳出去可是要出大事兒的。 他見凌郁楓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再次搶先道:“你不要與我說什么父皇仁愛寬厚的話語,你的傷是如何來的,你心中難道就不清楚?”然看目光移到他的腿上,問道:“你甘心麼?” 凌郁楓已經(jīng)收起臉上的笑容,“太子殿下慎言!少卿受傷乃技不如人,自是不甘心被打敗,可是輸了就是輸了。” 傅熙照臉上呈現(xiàn)出嘲諷的神色,“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何時?孤不甘心!孤的母后隱忍度日,孤不想叫太子妃也每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活在驚恐之中。” 他此刻面上盡是隱忍,之后接著道:“你不要告訴我你真的能夠放下凌家軍,也不要以為你避居別莊父皇就真的不會再起疑,不可能!這些年難道你還不了解父皇的性子?” 凌郁楓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他何嘗不知只要他還活著一日皇上就不會真的放心,除非有一方先于一方離世。 “凌家軍從無二心,一直忠于大昭,為守衛(wèi)大昭百姓安康,邊境安穩(wěn)而存在?!彼嫔弦慌蓜C然的說道。 傅熙照頷首,“我知,然后呢?”他當時年少氣盛,為了證明自己是最好的,孤勇之下跑到西平,真真切切見識到了戰(zhàn)場和士兵,明白他們那顆赤誠之心,可是他明白又有何用?關鍵是父皇他就是懷疑啊。 一句然后呢叫凌郁楓頓時無語,只覺口中發(fā)苦,是啊,然后呢?皇上也未嘗不知,可他就是忍不住懷疑,隨著年歲的增長,他的控制欲就愈發(fā)旺盛,只想要把這一切都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心,否則心中難安。 見凌郁楓一臉苦笑,傅熙照又亮出一個底牌,“我還可以告訴你,梁太醫(yī)是我的人?!比舨皇敲看卧\脈都往嚴重了說,父皇能夠這般放松別莊的凌郁楓? 聞言凌郁楓心中有些恍然,難怪,不過這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況他如今已經(jīng)被困居于此,再想要做什么就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他能做的好似也只剩下一條了,那便是放縱自己。 傅熙照一直在觀察凌郁楓的表情,見此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說道:“別的做不了,讓父皇無暇顧及總能辦到吧,比如孤那好弟弟就惹出不少亂子讓父皇cao心。” 凌郁楓看了他一眼,太子微微一笑,“孤也推動了一把,心情舒暢多了?!?/br> 見他只是淡笑不與,太子有些無奈,“你究竟在顧慮什么?又不是去造反,我只是想要坐穩(wěn)我的位置而已?!?/br> 太子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哪里還有他拒絕的余地?想到這里突然釋然一笑,雙手抱拳鄭重道:“太子往后若有何吩咐,屬下定竭盡全力。” 此話一出太子便興奮撫掌,“大善!”隨后承諾道:“孤相信你不會為這個決定后悔的?!?/br> 凌郁楓笑著道謝,“多謝太子吉言,少卿銘記于心?!辈贿^說完又有些為難的看向太子,“此事少卿謹代表少卿本身,別的無能為力,您應該知道家父有多固執(zhí),而侯府爵位亦不在少卿身上?!?/br> 太子無所謂的擺擺手,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凌郁楓,侯府那邊豈是他可以肆意結(jié)交的?本就被父皇懷疑,還敢這般肆無忌憚是覺得活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