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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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曄立馬慫了,觍著臉說道,“祁少的命哪里能用金錢來衡量?太掉價了……”兩人邊說邊收起冰棺朝外走。 頭頂?shù)纳錈舾袘坏交钊说臍庀ⅲ槐K又一盞陸續(xù)熄滅。過了許久,一抹泛著微光的乳白色虛影從黑暗里顯現(xiàn),那是嚴君禹,比之前更為凝實,更為強健。當魂珠進入尸體口腔的一瞬間,他真切地感受到一股澎湃而又柔和的力量匯入全身,將他從即將消逝的邊緣拉了回來。 “靈魂竟然修復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這種事?”他恍惚而又不敢置信地低語。 第8章 嚴君禹心底隱約浮現(xiàn)一絲希望,卻又很快用理智強壓下去。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不敢讓自己太過沉迷于祁澤的說法,免得靈魂消散時再遭受一次絕望的打擊。但無論如何,他的精神體凝實了,這無疑是祁澤的功勞。 “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彼Z氣十分復雜,“總之謝謝,謝謝你讓我在世上多留一會兒?!痹捖浯┻^安全門,上了一樓。精神體增強后,他可以去到更遠的地方,不必時時刻刻跟在攜帶尸體的人身邊。 一樓客廳沒人,看來歐陽曄和祁澤都累了,已經(jīng)各自回房休息。他們的臥室分別設在過道兩邊,門上貼著名牌。嚴君禹仔細看了看名牌上的私人信息,驚訝的發(fā)現(xiàn)祁澤竟然是藝術系的,而歐陽曄則是后勤補給系。 “?;市擒娛聦W院有藝術系?”嚴君禹對此一無所知,邊暗自沉吟邊穿墻而過,進了祁澤的房間。雖然遺體在歐陽曄那里,但他對祁澤更為好奇,也更想探究他的一切。在外人面前需要偽裝,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總不會滴水不漏吧? 房間里只點著一盞落地式臺燈,祁澤就坐在昏黃的光暈中,手里搖晃著一杯紅酒,脫了鞋襪的白皙雙腳彎曲起來,隨意搭放在單人沙發(fā)椅背上,一件寬松的黑色毛衣斜掛肩頭,將他本就單薄的身體襯托得更加瘦弱。陰影籠罩了他半邊臉龐,只露出一截精致的下巴和沾了酒液顯得更為潤澤殷紅的嘴唇。 這樣的他無端端多了幾分寥落而又慵懶的氣息,一點也不像之前那個性情古怪,膽大妄為的少年。 嚴君禹眸光閃了閃,不自覺就放輕腳步,慢慢走過去,卻又遲鈍地想起:自己早就死了,動作再大也不會驚擾到對方。 寂靜無聲的空間里,一人一魂沉默對坐。大約過了幾分鐘,祁澤放下酒杯,從空間鈕里取出一面鏡子,懶懶散散地用手支著。鏡面像風吹過的湖水一般,劃過一圈圈漣漪,當漣漪平息后,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在上面,赫然就是歐陽曄。他正低頭撥弄智腦,似乎準備與什么人通話。 嚴君禹立即走到隔壁看了看,發(fā)現(xiàn)那面鏡子果然是個監(jiān)控器。但是怎么可能呢?為了保護軍事機密和學員隱私,每一所軍事學院的宿舍里都安裝有反監(jiān)控設備,一旦發(fā)現(xiàn)可疑信號源,設備就會發(fā)出警示,然后自動聯(lián)系教務處和軍部。被抓住的后果十分嚴重,刑期少則五十年,多則上百年,且終身都不能再進入軍隊。 位高權重如嚴家,在尋找失蹤的少族長時也只是派了幾十個秘密探員,并不敢觸碰這個雷區(qū)。但祁澤就敢,而且態(tài)度隨意極了。 嚴君禹快速走回來,在祁澤對面坐下,盯著他漆黑而又明亮的眼眸,嘆息道,“說你膽大妄為真是一點也沒錯。你怎么什么都敢做?” 祁澤似乎覺得不太舒服,將搭在椅背上的雙腿平放在腳踏上。他看不見精神體,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雙足正處于怎樣一個尷尬的位置。 嚴君禹低頭看看胯間的白皙小腳,耳根不免熱了熱,連忙站起來走到臺燈旁,再也不敢隨意靠近少年。就在這時,歐陽曄的電話撥通了,一名長相俊美,氣質陰郁的中年人出現(xiàn)在全息屏上,那是他的舅舅李煜,掌控著?;市亲畲蟮暮谑薪灰姿?。 “為什么找我借那么一大筆錢?還動用了jiejie留給你的基金?”李煜一張口就問。 私底下的歐陽曄竟也不是剛才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他條理清晰地把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告訴舅舅,并拜托他調查祁澤的背景。原來他不是沒有戒心,也不是個輕易可以哄騙的笨蛋,他只是用自己玩世不恭的一面去麻痹敵人而已。 嚴君禹一再讓他穩(wěn)住祁澤,他似乎總是無法領會,但事實上他做得很好,且成功套取了祁澤的一部分隱秘。 這些孩子一個比一個厲害,自己真是白cao心了。嚴君禹搖頭苦笑,然后看向祁澤,發(fā)現(xiàn)他也彎了彎唇角,似乎對這一幕很感興趣。 褪去偽裝的歐陽曄顯得既沉穩(wěn)又干練,他說出了自己的種種顧慮,也讓舅舅幫忙盯著祁澤,以免被黑吃黑。兩人商量了很久,最終決定以靜制動。如果祁澤信守承諾,他們就繼續(xù)與對方保持良好的合作關系,甚至于供著他也可以。但祁澤如果想?;樱蔷椭苯影阉?。 “嚴家大少爺?shù)氖w先放在你那兒,免得祁澤動不動就要看一眼,你沒法向他解釋。交易還沒達成,最好不要撕破臉。等許起走了,我會想辦法把尸體扔到野外去。放心,絕不會與你扯上關系?!崩铎弦贿叿促Y料一邊冷笑,“我剛才派人查了查,黑眼星系根本沒有研制出所謂的超導武器。但是我相信你的判斷,既然你覺得值得,那就放手一搏吧。我們李家人向來不畏懼豪賭,只要不賠上性命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我知道了舅舅?!睔W陽曄沉穩(wěn)點頭。 “如果最終證明事情是真的,你必須暫停所有針對祁澤的調查?!崩铎贤nD片刻后慎重叮囑道,“好好跟他相處,如非必要,不要得罪他?!?/br> “我會的。”歐陽曄掐斷了通話信號。 與此同時,祁澤也伸出手朝鏡面抹去,所有的影像瞬間消失,仿佛那只是一面再普通不過的鏡子?!肮贿€不算太蠢,可以用一用。”他自言自語地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白皙圓潤的肩頭從寬大領口里鉆出,在昏黃燈光下泛著瑩瑩光澤。 嚴君禹尷尬地移開視線,忽然明白了祁澤為何要選擇藝術系。就像嚴博曾經(jīng)說過的那樣,憑他這幅容貌,去娛樂圈闖蕩應該很有前途。 祁澤收起鏡子后又拿出四樣東西,整齊有序地擺放在桌上。如果換一個普通人站在這里,絕對認不出它們,但嚴家世代掌管軍政大權,算得上帝國頂級門閥之一,深厚的底蘊使嚴家的子孫具有極為開闊的眼界。幾乎在一瞬間,嚴君禹就意識到,祁澤拿出來的東西叫“文房四寶”,是一種古老的書寫工具。 幾千年前,末世危機爆發(fā),作為當時的第一人口大國,華夏國的幸存者要遠遠多于其他國家。地球毀滅之后,人類遷移到黑眼星系定居,由于政體和意識形態(tài)的不同,人類分裂為兩大陣營,一是聯(lián)邦,二是帝國。聯(lián)邦由歐美人掌控,而帝國百分之八十的人種都是華夏人。 也因此,華夏的很多文化和習俗都保留了下來,卻因為時光太過久遠,只存在于博物館或檔案資料里。現(xiàn)在的華夏人早已習慣使用改良過后的星際通用文,唯有真正的老牌世家和皇族還會讓子弟學習這種方塊字。 嚴君禹愕然地看著正在磨墨的少年,心底的所有懷疑都因為這一幕而受到巨大沖擊。如果祁澤精于漢字,那么至少可以說明兩點:第一,他絕對是血統(tǒng)純正的華夏人;第二,他家世不凡! 帝國各大頂級門閥里沒有一家姓祁,但在帝國建立之初,曾經(jīng)有很多家族因為不同意與外星種族聯(lián)姻并改變自己的基因而選擇離開黑眼星系。祁澤極有可能是這些隱世家族的后裔。 這樣就能解釋他為何擁有那么多神秘莫測的手段。要知道當年那些家族離開時幾乎帶走了華夏民族的全部傳承,從此以后古武、道修、佛修等各門各派的強者都消失了,再也沒回來過。 一環(huán)打通,環(huán)環(huán)相扣,嚴君禹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卻也只是多了一分猜測,并沒有切實的證據(jù)。祁澤是敵是友還得觀察一段時間才能判斷。想到這里,他走近去看,卻見祁澤拿起毛筆,寫下一行龍飛鳳舞的大字:施造化,左右火雙抽。浩氣騰騰充宇宙,苦煙裊裊上環(huán)樓,神器終不守1。 嚴君禹只是認得漢字,寫得不算好,更別提領會其中的含義。但這并不妨礙他欣賞祁澤的作品。 “寫得很好,一看就是下過苦功的。”他一字一句念完,不知怎的,心里涌上一股蒼涼的感覺。 祁澤久久凝視字幅,悲聲低語,“超導武器,那是什么玩意兒,竟也配與我堂堂太玄神造的靈武相提并論!神器終不守,果然是神器終不守!” 他的語調和發(fā)音雖然近似于帝國通用語,卻更有一縷輕靈古韻縈繞其中,令嚴君禹側目。這是正宗京都腔,唯有千年底蘊的世家子才能運用自如。平民的語言早就與黑眼星系本土種族的語言同化,變得面目全非。與其說是漢語,倒不如說是一種皮欽語。 想冒充上流人士,首先就得學好京都腔,這是帝國人所共知的秘密。嚴君禹不喜歡標榜自己貴族的身份,卻也不得不承認口音是鑒別一個人來自于哪個層次的最直接的證據(jù)。 祁澤的口音古韻濃厚,字正腔圓,越發(fā)佐證了他絕不普通的來歷。然而他平時卻藏得嚴嚴實實,以至于任何人都能輕賤他,這是為什么? 越是接近少年,嚴君禹心中的謎團就越多。他從未對任何人如此好奇過,恨不能鉆進對方心里,一一查看他的所思所想。 作者有話要說: 備注:1處詩詞來自于胡孚琛先生的《丹道——實修真?zhèn)魅宜呐傻しń庾x》。 我找了幾本修真的輔導書,準備追尋我的天道!哪天我斷更了,可能我已經(jīng)飛升了,你們不用擔心。 第9章 得知祁澤很有可能是當年離開黑眼星系的華夏族后裔,嚴君禹對他的惡感消減很多。但這畢竟只是猜測,還需要更多事實來證明。萬一對方是聯(lián)邦精心培養(yǎng)的間諜,且故意給他設置一個特殊的背景以取得帝國上流社會的好感與信任,這也完全說得通。 嚴君禹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天空中無數(shù)閃耀的星辰,漫無目的地想著心事。如果祁澤真是流落在外的同胞,那么當年他的先祖去了哪兒?經(jīng)歷了什么?有沒有建立屬于自己的國度?會不會受到外來種族的欺辱? 帝國由一個孱弱的小政權發(fā)展成如今的超級霸主,不知經(jīng)歷過多少次滅族的危機和戰(zhàn)火的洗禮。去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落腳,總免不了遇見各種各樣的困境,要想從困境中掙脫,受傷、流血、犧牲,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而?;市?,乃至于華夏帝國,對祁澤來說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在膽大妄為,一意孤行的表象下,他會不會感到彷徨與無助?又是否徹夜難眠,驚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