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言歸正傳,他們?nèi)齻€人心里都飽受煎熬,這樣的感情一般很難得到善終,所以水清瀾在他們即將再次拜堂成親的時候,為蕭離擋劍而死,善良的她在臨死前還安撫他,大意是: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愛我,但我也知道你會是個好丈夫,所以我明知你心里痛苦,卻還貪婪的做著能霸占你的美夢,你不要覺得難過,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她,我死后你就去找她吧。 她那番話說得無奈又悲傷,所以圈了不少的原著粉,本來就是她先出場的,站錯了cp、或者不站隊的讀者立刻就炸了,紛紛要求讓水清瀾復(fù)活上位,最后覺得水清瀾又無辜又悲慘,那還是干脆讓男主一心追求武學(xué)之道,改成無cp吧。 不過作者沒有理睬,后面的劇情是男主安葬了水清瀾,再一個人心灰意冷的闖蕩江湖了兩年,然后重遇女主,和女主又**恨恨的糾纏了三四年,最后he。 作者寫爽了,蕭柳黨也看爽了,唯有其他讀者怒不可遏,在書評里和蕭柳黨撕得不可開交,最后還覺得不解氣,憋著怒火紛紛到論壇里去投票,一周后就以一萬五的票數(shù)遙遙甩開了第二名。 讀者的要求是:讓水清瀾遠離悲劇,來個美女收了男主,讓柳圣音自己玩蛋去吧! 想起也相處了很久的水清瀾……沐瑤心里嘆了一口氣,水清瀾在**救了男主之前,她是不愛他的。不過這一世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讓人看住水清瀾,雖然這是個笨辦法,但是能緩一天就一天。 她這一感嘆,步伐也就慢了下來,等她回神時,蕭離已經(jīng)停在前方十步遠的地方等她了。 沐瑤跟上去,想了想,跟他商量:“蕭大俠,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要找什么東西,但我并不知道它在哪里,也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存于云星宮,但我們再這樣耗下去天就該亮了?!?/br> 原劇情里他此行也是一無所獲,再走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現(xiàn)在估計是后半夜了,他們最好趕在天亮之前回去。 蕭離看她,眼里滿是不容置疑:“我不清楚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不過時間不多了,你要是真想盡快出去,就該帶我找盡所有可疑的地方。” 這里的密道四通八達,每條路都長得幾乎一樣,如果亂了方向的話,他這個外人是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出去的,這也是他為什么非要帶著沐瑤的原因,他是在以防萬一。 沐瑤也明白這個道理,更明白這個正直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傷害她,所以她見此也只好繼續(xù)跟在他身后,略思索了一下,主動帶他走遍密道里所有有暗門的地方。 ……她這也不算吃里扒外,他是男主,就算她不帶他找,他早晚也會找得到這些的。 他將信將疑的問:“就這些?” “對,這是最后一個有暗門的地方了?!便瀣幙隙ǖ狞c頭,眼里一片坦蕩:“我所知道的也僅限于此了?!?/br> 地宮肯定不止是他們到過的這些地方,但是她是真的不清楚嘛,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樣。 蕭離不甘心的再重新摸索一遍這個密室,連頭頂?shù)氖逡灿脛σ灰淮吝^去。 然后沐瑤就看見,他在戳到某塊地方的時候,他們左邊平滑的石壁突然移動了。 原來這面石墻是個可活動的暗門。 沐瑤和他對視了兩秒,兩人默契的同時抬腳。 令人意外的是,與外面漆黑的暗道一比,里面亮堂堂的,因為石壁上每隔一定的距離就鑲著一顆比拳頭小不了多少的夜明珠,珠子在黑暗里散發(fā)著不算暗淡,也算不上很明亮的輝光。 相比起外面的黑暗,這里的亮光讓人覺得舒服多了。 蕭離吹滅了就剩一小截的燭光,帶著她走到左中右三條路的岔口,望著她。 沐瑤無辜的回望:“師傅沒有帶我們來過這里?!边@是真話。 他皺眉,因為這意味著他們在這里不會再像外面那樣暢通無阻,而且她也不可能再帶著他避開可能會有的機關(guān)。 蕭離開口道:“那你來選吧?!?/br> 這個人……還真是謹慎,她翻了個白眼,再次呼喚系統(tǒng)讓它帶路,很快軟箭頭指向了右邊的路。 她走在前面,沒走多久就發(fā)現(xiàn)他們的視野漸漸空曠,不再是一成不變的暗道。 然后,她停了下來,蕭離還沒來得及問也發(fā)現(xiàn)了異樣,因為他也看到了對面遠處的一個石洞,那里面的不是夜明珠暗淡的亮光,而是更明亮的燭光。 他心中一喜,也許他想要的答案就在里面了,不過他也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異樣,往前一丈的地方不再是石板路,取而代之的是不見底的深淵,單是一望就讓人覺得底下漆黑空曠得可怕。 好在有兩條吊橋橫跨深淵的連接著兩端。 吊橋有兩條,彼此隔得不遠不近,意味著很有可能只有一條是安全的,而另外一條會布滿機關(guān),頂上的石壁太低,根本沒辦法施展輕功。 而一旦選錯了路……可能兇多吉少。 蕭離和她一同走近橋頭,越看眉皺得越緊,而沐瑤有了系統(tǒng)這個金手指,自然不會犯難。 沐瑤想了想,決定跟他攤牌:“我不會背叛我的師門,雖然起初是被你脅迫,不過你別忘記了這里是云星宮的地盤,途中我有無數(shù)次的機會能利用機關(guān)來脫身。我沒有那樣做,一是想弄清楚你的目的,二是只有把意圖不明的你放在眼皮底下我才放心?!?/br> 她美眸一轉(zhuǎn),繼續(xù)道:“三是我不想與你交惡,那樣對我們雙方都沒有好處,既然你想讓我助你,那你也應(yīng)該告訴我你此行的真正目的。” 蕭離有些驚訝,他以為她是不得已才為他帶路,沒想到……人家是將計就計,他倒是有些欣賞她了。 “我只想知道唐門被盜走的東西究竟是什么,如果不知道的話……可能我終其一生都會遺憾?!鳖D了下,他又繼續(xù)說:“你放心,如果它真的在這里,我說過不會拿就不會拿,如果你助我完成這個心愿的話,日后蕭某也會還人情于你。” 她有點失落,看來他還是不肯告訴自己理由,不過也是,現(xiàn)在他們還只是聽過名號,只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而已,他還不愿意信任她也是正常。 不過也值了,江湖中人都知道,蕭離不輕易許諾,一旦許諾,必會說到做到,沐瑤心里略微滿意,把直接想好的借口搬了出來。 “雖然我沒有來過這里,不過云星宮布置機關(guān)方位的規(guī)律我還是很清楚的,如此……” 她還沒說完,就被他伸手捂住嘴、摟著腰快速退回了他們之前進來的那個暗道里。 沐瑤一驚,回神時已被他箍在懷里的縮進了暗道左上角的陰影里,因為地方比較狹窄,他們只能繼續(xù)維持這種緊緊相貼的姿勢才能完全隱藏。 蕭離低下頭,貼近她的耳側(cè),聲音低不可聞。 “事出緊急,得罪了?!?/br> 說完了他才后知后覺的察覺到左掌心里溫軟的觸感,待反應(yīng)過來那是什么后,第一次如此親自女孩子的蕭大俠連忙尷尬的松開了捂住她嘴唇的手,但為了躲藏,他的右手還是牢牢的橫在她細弱楊柳的腰肢上。 被氣息拂過的耳朵癢癢的,沐瑤心漏掉了一拍,艾瑪……好緊張好刺激…… 她默默地待在他厚實的懷里,不用她去思索此時該做出什么回應(yīng),因為下一刻,一個長相陰柔、皮膚白得不正常的年輕男子從另一條暗道出來了,他目光陰狠的環(huán)顧四周,掃過來的視線仿佛淬了毒,沒發(fā)現(xiàn)異樣后就把手里的火把往旁邊一丟,像冷血動物一樣陰冷的眼神直直盯著對面的石洞。 此時她才明白,之前蕭離為什么會說“時間不多了”、“護你安全離開”這種奇怪的話。 因為他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有人打了這里的主意,更可能是他追著外面那個人進來的。 蕭離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聲科普。 “此人叫唐文宇,是唐門掌門的第二子,性情乖張,極善用毒和暗器,輕功也絕佳?!?/br> 說完后他就立即把頭抬直,盡管如此,鼻尖那抹淡香也揮之不去。 那這個人就是個記仇的狠角色了,沐瑤點頭,努力忽略從背后傳來的溫度,繼續(xù)觀察,然后她有趣的發(fā)現(xiàn),那個人只在兩條橋前猶豫了一會,就快速的踏上了右邊那條吊橋。 唐文宇走得很謹慎,仿佛每一步都是斟酌好了才下腳一樣,吊橋撐死也就十米長,他剛走到三分之二就用了十分鐘左右。 也許他的方法是對的,因為他快達對面了都沒有異樣。 她和蕭離緊緊的盯著他的動作,然后在唐文宇走到四分之三的時候,他們幾乎和他一同發(fā)現(xiàn)了從對面射過來的箭雨。 他在吊橋上飛快的左閃右避,沐瑤只覺得眼前一花,就見他已經(jīng)完美的避開了那些疾箭,不等他在搖晃的木橋上站穩(wěn),新一輪的攻勢又來了。 可能是他本身也精通機關(guān)暗器的原因,唐文宇把所有暗器都輪了一遍后,還是穩(wěn)穩(wěn)的站在橋上,等他即將踏上對面石臺的時候,蕭離按耐不住了,他剛想要放開她去阻止唐文宇,敏感的沐瑤就立刻察覺到了,她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想要撤離她腰間的手。 兩人的體溫相觸,被她抓住的手腕宛若被綿軟的云團包圍。 蕭離垂下眼,如水墨般的黑眸洋溢著不解,沐瑤略微側(cè)頭,在他的懷里歪著頭和他對視,她做了“再等等”三個字的口型。 隨著她的動作,那抹清幽淡雅的香氣就更明顯了。 蕭離只想了幾瞬,就決定相信她的直覺,聽話的繼續(xù)暗中觀察。 他們交流完畢,再次看向吊橋邊的動靜時,唐文宇勝利在望,正好一只腳就要踏上對面的石臺。 “咻?!?/br> 他抬起的腳還沒有踩實,一枚柳葉飛刀朝他的眉心破空射去,那把飛刀去的又急又猛又準,唐文宇臉上的喜意一僵,急忙抓著護欄繩躲避。 他剛停穩(wěn),又有三枚飛刀射了過來。 眉心和左右雙膝處各一把。 飛刀被人注入了內(nèi)力,和剛才用機關(guān)射出的只有蠻力沒有巧勁的暗器不同,前者的殺傷力強了五倍不止,不過唐門出來的人畢竟不是吃素的,更何況在暗器上,人家唐門弟子就玩得賊溜。 唐文宇避開之后,還沒挺穩(wěn)就喝道:“誰!” 無人回應(yīng)。 沐瑤心中也跟著緊張起來,覺得刺激又好玩,還隱約有點對接下來要發(fā)生的未知事情感到害怕和期待,她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隱藏在暗處的人沒出現(xiàn),不過她發(fā)現(xiàn),蕭離抱著的她力度忽然加大了,像是想把她從頭到腳都粘到他身上一樣,他牢牢的鎖住她,與她一同縮進更深的陰影里。 蕭離把手指輕輕的搭到她垂在身側(cè)的手上,他在她的右小臂輕而緩的滑了一條線,別樣的觸感讓她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他也敏感的停了一下,而后若無其事的繼續(xù)劃第二條,這次依然是從上到下的一條直線,這下沐瑤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照做的把呼吸的頻率調(diào)為平緩綿長。 能讓第一高手緊張的人,只會是和他勢均力敵的高手。 “怎么,敢襲擊就不敢露面么?!?/br> 唐文宇的聲音就和他給人感覺的一樣,森冷而陰寒。 “呵呵。”低沉沙啞的笑聲里含著無盡的嘲諷。 一個身著素白袍的身影,從他們底下的其中一道暗道里緩緩走出來,她的臉上滿是一層層松弛的皮褶,頭發(fā)和夜明珠散發(fā)的銀白光是一個顏色,左手拄著拐杖,右手還拿著五把飛刀。 她看似老邁,步伐卻沒有半點遲緩。 “太歲頭上動土,不知死活?!?/br> 唐文宇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冷笑出聲:“你就是水無玉?” 那個人沒有回答。 因為沐瑤和蕭離藏身的暗道是最左上的那一條,所以他們能看得到下方那個人的側(cè)臉,沐瑤發(fā)現(xiàn),在那個老女人出現(xiàn)時,蕭離就更緊張了,在唐文宇道出水無玉三個字沒有得到反駁后,他的身子更是僵硬起來。 不過……沐瑤朝那個老婦看去,她和水無玉每年只面見兩次:水無玉的生日和新年。 但無論是什么時候見她,水無玉都不是這副老得像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掛掉的樣子,聲音也比她聽過的更蒼老。 這個水無玉和她們弟子所見到那個的水無玉差別很大,根本就是買家秀和買家秀的區(qū)別。 不過很快就有人給她解了惑。 “我唐門二十五年前遺失的神力丹和玄元心經(jīng),果然都落到了你的手中,看樣子你二十五年前一躍成為第一高手也是享用了它們的緣故?!?/br> 唐文宇如鷹隼般的眼眸直直盯著水無玉,話語帶著濃重的戾氣:“我們唐門的東西,你們外人怎么消受得起,呵,看,你如今不過才四十五,就已經(jīng)活得像老嫗,這就是做賊的下場。” “你不必激我動怒,我拿走神力丹和玄元心經(jīng)也不過是你們唐門欠我的,如今我已把玄元練至最后一重,就算動怒功力也只是縮減一半而已?!彼疅o玉眼中無喜無悲,嘴上卻嘲弄的道:“對付你這樣的螞蚱,一半的功力已綽綽有余?!?/br> 他沒氣到她,反而被她氣個半死,唐文宇眼中戾氣更重:“可笑!偷了別人的東西還心安理得的據(jù)為己有,看來我爹說得沒錯,你果然和蕭定揚那個江洋大盜不清不楚,而你還背叛他,讓他慘死……” 他沒再說下去,因為水無玉手中的那五枚飛刀已經(jīng)狠狠地朝他射了出去,這次的飛刀去得比前兩次更急,唐文宇早有防備,避開兩枚,再用長劍打飛了剩下三枚。 “自尋死路!” 水無玉冷冷的低呵,然后躍到橋上,兩人開打了起來。 沐瑤看著他們對打,趁著那兩人沒空注意周圍的時候,她歪頭打量著從剛才起就明顯不對勁的蕭離,發(fā)現(xiàn)他眼皮半闔,緊抿著唇,俊臉沉了下來。 他剛才教她怎樣小心不被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倒是他成了那個不注意控制呼吸的人。 該慶幸水無玉被唐文宇奪走了注意力,要不然,他這副呼吸失控的模樣肯定會被她發(fā)現(xiàn),所以沐瑤學(xué)著他的樣子,右食指搭在自己腰間的那只手上,隔著衣物輕柔的豎劃著“一”字。 手上的異樣讓沉浸在思緒里的蕭離清醒了過來,他比她高了一個半頭,垂下眼皮,見到了她含著擔(dān)憂的水眸,他長長的嘆了口氣,對她眨了下眼睛安撫她。